“是难以应对的浩劫啊!”他不记得息衍是否有这样叹息过。
其实这和我这一届小卒目前也没什么关系···姬野这样自嘲道。相比起天下大局这些应当由息衍,晋侯雷千叶或是东陆皇帝担忧的事,他却更为担忧那远在瀚州的友人。吕归尘和他们相处时话总是不多,相对于诉说,他总是更喜欢倾听羽然和姬野说什么,自己家乡的事更是十句里没有两句。只是相处了这些年,姬野倒也断断续续从他嘴里撬出来不少话,对于北陆的事有一个粗粗的理解,因此在听了这老头的话后立刻就明白他的这位朋友面临着多么大的危险,更何况,也许···他不禁看向天拓海峡对面那片草原的方位。
“不要辜负我们的约定啊。”姬野低声道,握住了自己胸前悬挂着的古老指套。
“哎,这不是来了吗,小哥,人生有时候是急不得的,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老头仰着头,舔舐着酒囊袋口边缘的残酒。姬野转头,远处的风中,一只不大的马队依稀可见。“我说老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姬野的声音中怀着一丝冷冽,一个天驱的身份和警惕让他不能够轻信眼前这个多话的老头,他把手移到了背后长形包裹之上。
“呵,小哥,你以为我是谁?这秋叶山城南门的门将可是老朽的女婿啊,要不然,这偌大一个秋叶,还有谁能这么快地给你把事办了?”老头的话语中透露出混杂着狡黠的得意。他一边招呼安顿马队,一边从领头的年轻军士手中接过羊皮包裹着的一叠文件,抽出其中一张弹了弹,“姬云烈···虽然不是真的,不过确实是个好名字,”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姬野,补充道,“和小哥你很相配。”
“真的不再留了吗?入了深秋,天色又晚了,只怕风大。”姬野接过那张行牒后,小老头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不了,你这的旅费太贵,再住下去,我要付不起了。”姬野翻身上马,紧了紧背负的包裹。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落于夜北高原山林中的小破客栈,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逐渐猛烈起来的北风。
“又是一个年轻的天驱啊!”凝望着黑衣武士远去的方向,这个干瘦的小老头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感叹道,“真是和十几年前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