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音双子吧 关注:119,510贴子:3,463,224

『双子』<重开+补完>杀戮人形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砸度娘


1楼2011-07-31 19:22回复
    这一楼是说明楼。
    新年的时候曾经开了一张新年贺文的帖子,地址就不发了因为要防吞很麻烦【喂快自重】不过那一张帖子只有一半不够的内容。这里是前半部分修改+后半部分补全的版本——实际上全文是一个钟头之前才完成的。
    不过,为了求吐槽我才不会一下子全部放完。今晚就把前言和“起”“承”“转”的部分放完,最后“合”的结局明天再说=3=
    那么,初次见面的孩纸也好、已经见面见到不想见了的孩纸也好,还是请多指教了【深鞠躬】
    


    3楼2011-07-31 19:29
    回复
      这是某一个新月的晚上。
      尖锐得如同铁钩的新月吊在空中,厚厚的云层就像是被什么胡乱地钩破了一样撕开了十几块,在疾走的风中试图重新结成团以掩藏新月那原本就暗淡的光芒。因此而摇曳不定的昏暗月色中,要亮不亮的路灯在勉强闪烁了几下之后终于“嘶”地一声完全暗了下来,而原本应该彻夜通明的欢乐街的霓虹灯也不知何时起全数熄灭了。
      所以,才有眼前的这一片暗黑。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眼中只有两侧漆黑的方块状建筑物,以及在眼前狭窄的小巷里堆得到处都是的尸体而已。
      ——不。
      还有一样东西。
      不过,把那称作“东西”似乎有点失礼。
      “……”
      孤身一人伫立在小巷中的少女像是被线牵引着的人偶般,带着些怪异的呆滞向右侧过头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动作,原本应是空无一物的左眼眶莫名地微微发热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应该都与目前的状况无关——瞬间得出这样的结论,少女也就不再在意它了。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右眼上,斜斜地、却不带丝毫情感地望向小巷的尽头。
      有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
      和少女截然不同,仿佛与阴暗的夜色相交融的那个人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制服,那一头扣在黑色制服帽下的、要是在明亮的光照下该是十分灿烂的金色头发,也像是浸染了肃穆的气氛般显得黯淡了许多。不,要说起来的话这些统统都无关紧要;少女第一眼就看到的是那把被别在那个人腰上的太刀。
      与菊文字如出一辙、或许更胜一筹的凌厉线条——那把太刀要是出鞘的话,那剑锋一定会折射出令人浑身战栗的虹彩吧?
      啊啊……真期待啊。
      好想把这把刀——好想把这个人破坏掉!
      心中原本就难以压抑的冲动顿时像是浪潮一样冲击了过来,令脑袋内的思维变得混乱。尽管如此,少女还是扯起一边唇角笑了起来。她尝试着张开嘴,发出声音:
      “丑时三刻,鬼门洞开之时——”
      这么久没有说过话,声音听起来果然很怪。不过算了,现在也不是穷讲究的时候。少女的眼睛终于从那把太刀上移开,转而盯住那个人白皙得不像话的脸庞上那如同鬼火一般静静燃烧的薄蓝色眼眸。
      “旅人啊,为什么你会到这个地方来呢?”
      那个人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嘴角紧紧地绷了起来。少女把这些微小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由得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枪,接着露出了愉悦的——别人眼中或许是相当恐怖的扭曲微笑。对方明显察觉到了她的行动,原本垂在身侧的手马上握住了太刀的柄利落地拔刀出鞘,身体同时降下了重心。
      要战斗吗?真有趣。
      你的动作,是在告诉我“可以开始杀戮”了吗?好开心。
      那么——
      “来,告诉我吧!”
      还在半空中飘荡的咆哮尾音,被刹那间响起的的枪声毫不留情地击成了粉末。
      


      4楼2011-07-31 19:31
      回复
        起 · 子时零刻
        “呐,你,还能听清楚我的话吗?”
        用食指的指尖轻轻地捏住眼前的少女所特有的、瘦削得不可思议的下巴;那孩子因此终于抬起了头,直直地看着我,呆滞地点了点头。透过方框的眼镜,我凝视着她唯一还有着视力的右眼。那睁得极大的猩红色眼眸中,没有映出任何东西。
        ——至少,还没有出现我想要的东西。
        那样的话,就必须继续。
        “丑时三刻,鬼门洞开之时……所以,给我听好了。”
        于是,我用几乎能够捏碎她那纤细的下巴的力度往手上施加力度;她的脸顿时皱了起来。这就对了。为这反应而感到愉悦,我微笑着这么对她下了命令:
        “虽然还没到那个时分,不过——今晚,也让美丽的花朵华丽地绽放吧。”
        


        5楼2011-07-31 19:33
        回复

          “KAITO?”
          原本因为一时无聊所以想来戏弄一下KAITO、顺便和他一起盯梢,但刚好不容易才从阴暗的角落分辨出他,那白痴却脸色发白地往前冲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怀着不好的预感,我赶紧跟着跑了起来。
          不过,毕竟有着五十米以上的距离,就算是我也免不了要花上个几秒钟。等我跑过KAITO原本站的地方、穿过被他蛮横地拨开的人群、冲进小巷的时候——
          砰、砰、砰!!
          三连发的巨大枪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狭窄的小巷里炸响,并久久回响不绝。
          不,这不是重点。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瞬间瞪大,刹那间瞪大到几乎要挤爆眼眶的程度。
          “KAI、TO……?”
          半米外,笔直地站立着的高大身影正应声向后——也就是向着我倒下。因为只有半米的距离,所以那身体免不了要靠到我的身上,并靠着那比我重上许多的体重把我压在了下面。
          而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看到了。
          KAITO的头颅,鼻子以上的部分已经被枪击掉了,只剩下半部分还跟脖子连着。而那断面上,肌肉、断裂的骨头和泉涌的暗红血液混杂着,就像——
          “唔……!”
          映入眼帘的事物令我刹那间寒毛倒竖,前所未有的剧烈呕吐感几乎让我就这样昏厥过去。不行——现在还不是昏过去的时候……!
          我挣扎着从KAITO的尸体下爬了出来,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小巷更深的内部。最近的是一具比KAITO更加不堪入目的尸体——就像被小孩子们争夺时扯烂了的人偶一样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呕吐感再次排山倒海地涌上脑袋,让朦胧的视线变得越发不清。
          “唔……再、再一点……的话……”
          我努力眯细了眼,想看清楚那若隐若现的人影。
          非常纤细、非常修长——似乎是少女的身段。在阴暗的小巷里仍然耀眼的雪色长褂。和血液几乎同种色彩的、短得过分的紧身和服。再来、还有什么能看清的特征呢……
          这个瞬间,在眼前掠过的是——
          “……呜!”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呕吐感突破了忍耐的极限;我就这么丢脸地趴在那里呕吐,直到浑身无力、失去意识为止。
          


          7楼2011-07-31 19:34
          回复
            这座城市是“歌剧团”重要的新生实战场。
            为了掩饰这一事实,歌剧团从不会在这里展开什么夸张的活动。即使是必须要出手的情况,我也绞尽脑汁谨慎地处理前后事务,以避开那些拥有狗一样灵敏得见鬼的嗅觉的旅人们的注意。
            但是,这一次——
            “你堂而皇之地用我给你的手枪爆掉了旅人的头啊,铃。这件事我要怎么办才能把那些猎犬们引开呢?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旅人们赶出这座城市、又不会引起其他旅人的注意呢?好难啊好难啊好难啊——要不是我的话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我往手上灌注更多更多的力气。铃的脸已经刷成了苍白,身体颤抖得像在狂风中孤立无援的花枝,握在手里的枪从松开的手中脱落,摔到地上撞出刺耳的一声。
            我不去管周围的一切,仅仅注视着铃。
            凝视着她的眼睛,窥探着她的变化。
            就像科学家们期待见到实验对象产生变化一样,我想要得到铃的蜕化。
            “其实那个旅人被你杀掉我并不怎么觉得困扰,知道吗,铃?只不过是一个旅人被杀掉了而已,我只要制造出‘歌剧团的杀手在杀害旅人后立刻逃离了城市’这个假象就行了。但是,铃,这样真的好吗?那样做之后,旅人们就会像追逐野兔的猎犬一样跑掉了,多可惜,对不对?要是吸引到更多旅人们的注意力、令他们继续涌过来的话,你就能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开枪了——你最喜欢开枪了,没错吧?”
            我继续往铃的脖子上施力。她的眼睛逐渐向上翻,呼吸急促,原本像死物一样下垂着的手这时发着抖艰难地抬起,像是要把我推开,又像是要扯开我的手。
            为了生存下去,你终于有了反应了。
            原来我早就该用这种方法吗?这样想想,我还真是愚蠢啊。
            观察着铃的异常反应,我满意地翘起了唇角,但语气仍然冷酷无情。
            “铃,你想过吗?听到杀人命令的时候,快乐吗?锁定目标的时候,快乐吗?看着目标绝望的神情的时候,快乐吗?扳下击锤、扣动扳机的时候,快乐吗?看着一个一个的人死在你的枪下,快乐吗?铃,好好想一想吧,不是用脑袋而是用身体好好地思考一下吧,呐?得出答案之后,没必要去费劲思考其余的一切,只要遵从最强烈的那种欲【防和谐防和谐】望就已经足够——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铃?”
            “唔、呜、嗯!”
            连续发出意义不明的三声,铃就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点头,瘦削的脸上溢满着几乎不能呼吸的痛苦。这就够了。我松开手;铃的身体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软趴趴地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她双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声地咳嗽,看来是瞬间大量冲入喉咙的空气让她一时适应不过来。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暂时就让她这样也无所谓。想着,我转过身,轻松地挑起了唇角,抬起手。
            “哟,好久不见。”
            见我先打了招呼,逆光站在门边的那个人很是不屑地挑高了眉梢。
            


            11楼2011-07-31 19:56
            回复

              满眼都是雪白的地方,除了医院之外就没有其他了吧?
              我居然会躺在医院里,一动不能动地靠在一堆软绵绵的枕头上。受到就算是接受“旅人”的训练几次昏厥过去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优待,我却连丝毫的不安也感觉不到。
              说起来,我现在全身都失去了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是像木偶一样坐着。就算听到门发出响声、脚步声逐渐靠近,也没有去看一眼的冲动。我怎么了?
              “MEIKO。”
              我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好熟悉,是谁的声音?不记得了。
              眼前出现了一名穿着黑色军装的金发少年。原本应该很俊秀的脸上,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横贯而过,再加上海盗一样的右眼眼罩,这名顶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话说回来,刚才是他在说话?在对我说话?是在叫我吗?
              “MEIKO。”
              他坐在我身边盯着我,又叫了一遍。真的是在叫我吗?你叫的是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什么?忘记了。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想不起来?我生病了吗?记忆却还是那么真实,只是缺少了我自己的存在。
              我忘记了我自己……?
              我开始感到害怕。
              “当时就只有你见到了杀手的样子,对吧。”
              “当时”?“杀手”?啊啊,是啊,我见到了。只有我见到了。
              “告诉我杀手的相貌。”
              相貌?我看不到啊。因为、因为——
              血。
              肉。
              脂肪。
              骨头。
              在记忆中全部混杂成令人呕吐的一团。
              呜……!!
              强烈得无法抑制的呕吐感瞬间涌上喉咙;我立刻弓起了身体,一只手用力地抓住胸口,另一只则抓住床边,抓得指节泛白。
              “把你看到的关于杀手的一切统统告诉我,MEIKO。”
              不要……不要问下去了、求求你……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不可能一点都没看到。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你是谁或者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所以、所以……我不想想起来,不想想起来啊!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啊啊,头壳痛得就像快要裂开一样!拜托你、拜托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想伸手按住头的两侧试图减轻疼痛,举到中途却被死死地抓住了手腕。我艰难地半睁开眼,看清是那名少年伸出了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冰凉得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还活着的温度传递了过来,令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整个脑袋就像混乱得就像要炸开来一样、呕吐感贯穿了全身,身体每一寸都惊恐地颤抖着——如此狼狈不堪的我,肯定映入了那名少年的眼里。
              ——但是,他的眼里却没有任何动摇。
              为什么?
              “你肯定看到了什么。把你看到的全部说出来。这是命令,MEIKO。”
              命、令……?
              这是……命、令。
              ——啊啊,原来如此。
              我记起来了。
              这是“命令”,所以绝对不容许违背。就算是“去死”这样的命令也必须毫无怨言地去遵从,何况只不过是个“把你看到的全部说出来”的简单命令?
              所以,无法逃避。
              我机械般闭上眼睛,进行回忆。
              除了足以让人发疯的赤红景象外,我的眼中还映出了什么事物?
              ……啊啊,是那个吧。
              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开的身材。沾满了血迹的白色长大褂,和居酒屋里的女侍应一模一样的短和服更是红得跟血一样。
              “没有了吗?”
              用几乎把头扭断的大幅度动作摇了摇头,就像不经意从奇形怪状的瓶子里倒出隐藏在角落里的一颗沙子般,一个模糊至极的记忆从异常混乱的脑海中被甩了出来。
              虽然因为几乎没有灯光,所以完全看不清……
              “你看到了什么?”
              我抬起头,看见那名少年的眼眸中映出脸上毫无血色的、幽魂般的自己。
              我看到了……
              和你差不多颜色的头发。
              我刚说完,手腕就传来差点被折断的危险声响。不过,对于或许腕骨已经受到某种程度的破坏这种事,我并没有太大的感想。
              啊啊,要断掉了呢——只不过是这样想着罢了。
              我,已经没有办法好起来了。
              只不过是回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就已经把心灵整个摧毁了一遍。
              我——已经变成废物人偶了。
              那名少年显然持有和我一样的想法。证据就是,他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走出了病房。
              只剩下我一个无用的残废人偶,空坐在这里,连为自己哭泣都做不到。
              


              12楼2011-07-31 20:04
              回复
                转 · 子时终,丑时始
                连白炽灯都无法照到的阴暗角落,有血慢慢地漫了出来。石板青色的地面被逐渐染红,并渐渐地逼近自己的脚尖。开始有些摇晃的视野中映出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团凌乱的绿色头发。
                ——不是的。
                ——那不是他。
                ——我不想相信。
                “你知道吗?他是失败品,但你不是。”
                紧紧贴着自己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和一层皮肤的背脊、站在身后的那个人,正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细语。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歌剧团’引以为傲的‘歌姬’了,高兴吗?”
                在阴暗的环境中呈现美丽的胭脂色的长发,以及那把黑色的枪,在自己垂下的眼中和地上的血红色混杂在一起,忽地变得浑浊不堪。
                ——啊啊,这就是杀戮的色彩吧?
                真是丑陋。
                心里燃起了小小的、恨意的火花,没有丝毫摇曳。
                “丑时三刻,鬼门洞开之时……来,让我们开始杀戮吧,未来。”
                耳边回荡着的声音,和心中撕心裂肺的呐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14楼2011-07-31 20:07
                回复
                  ——铃就完全不一样,她是特别的。
                  什么都不想,只是遵照命令不停地进行杀戮。
                  啊啊,没有比这更出色的孩子了。就连还是歌姬时的未来都无法相提并论的资质,却在她的培育之下无意中得以开花结果,真是相当讽刺。
                  看样子,现在似乎变得更加优秀了呢。
                  我看着铃噗通一声跪倒在未来的面前,不由得想勾起唇角笑一笑。啊。不行,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还不能在未来面前笑。至于理由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不过,从长期做工作中慢慢获得的这种奇妙的感觉抑制住了我的笑意;因此,我也就沉默着站在旁边,看着未来像玩过家家一样把铃拖到歌爱的身后,然后扯起歌爱让她站住。
                  不过,她是要做什么?测试?我完全猜不出来。
                  未来回到歌爱的面前,缓慢地举起她手中拿着的东西。被举高之后,靠着窗外的霓虹灯和那东西的反光,我总算分辨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银色的匕首。
                  未来高高扬起那把匕首——然后狠狠地向歌爱的脸划了下去!!
                  “——!”
                  我猛地瞪大了眼——虽然想这么说,但实际上我根本没那样的表情变化;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我的脑袋感受到的冲击用那样来形容一下也并非不可。
                  一时间血花四溅。歌爱以人类几乎不可能发出的尖叫声惨叫着,捂住自己的脸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血却毫不留情地从指缝之间涌出来。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未来却露出一脸母亲般柔和的表情蹲下来,抱住了身体缩成了一团的孩子,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至于内容是什么则不得而知。
                  看到这一切,我只想到了一件事——难道这是未来最近研究出来的方法吗?
                  为了把“人”变成空具人形的“人偶”、创造出更优秀的“歌手”们,歌剧团里的研究人员尝试了非常多方法,可惜到最后要不是造出了不完整就是过分扭曲的人格;那样的孩子根本不能用,只能找个地方处理掉。所以关于这个研究一直在持续着,坏掉的废次品也不断地被造出来、处理掉,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了。
                  不过,我还没听说过未来也在进行这样的研究。
                  未来还在对那孩子说着话,搞不清状况的我也没办法贸然上前。于是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被排斥在外的铃身上。
                  “——?!”
                  我的眼睛里映出了什么?我不相信。
                  不,不是不相信的问题;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不想相信”。
                  那原本应永远失去了任何具有灵魂的生物都拥有的美丽光泽的碧蓝眼眸——
                  此刻却满满地溢着恐惧的情感。
                  也就是说……
                  她那应当早已化为虚无的、名为“心”的东西,重新萌芽了。
                  尽管只是异常扭曲地生长,那也足够让我震惊的了。
                  铃不应该有任何感情,无论是喜怒哀乐都不被允许具有。她只要作为我们歌剧团最出色的人偶、只要不知一切地完成未来交给她的每一个指令就已经足够;而除此以外的事情,就算是想喝一口水都不准许。只要是铃以自身意志为前提做出的任何行动都是绝对禁止的;一旦发现歌姬们生成了情感就必须马上将其处理掉,不然就有可能威胁到歌剧团——歌剧团正是凭着这样的谨慎才能存在这么久、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崩裂的征兆。
                  ——只不过。
                  “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我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未来没有说什么;那是当然,因为她还在对着那孩子不停地说着话。不过,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惨叫,连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脸的手都渐渐松开了——未来是对她下了什么魔法咒语吗?
                  不过,这跟我没关系。
                  我脑子里面想的只有铃;而其中有一点则令我尤其在意。
                  ——那一瞬间,就像从海面上一跃而起、又异常迅速地潜回水面下的飞鱼般在铃的眼里闪现的感情,是什么?
                  


                  17楼2011-07-31 20:09
                  回复

                    火药爆炸之后的浓烈气味。火焰燃烧的高温热浪。滚滚的浓烟灰尘和被打坏的建筑碎片。连续不断的枪炮声咆哮声和尖锐的悲鸣声。什么都闻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在哪里?我找不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继续抱着膝盖坐在这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高跟鞋的声音。用看货物的眼神从上而下睥睨着我的年轻女性。“这张脸这样看起来不是太干净了吗?”然后一道毫不摇曳的银光向我划下来——
                    “住手啊啊啊啊!!”
                    在那个瞬间,我的视野被染成了一片血红。不知何时挡在我前面的×很轻易就被推到了一边,我被抓了起来,拼命想要挣脱却没有一点作用。×在咆哮,年轻女性回答了什么,我听不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失去意识的同时,连人格也都一并失去。
                    ——直到刚才。
                    那个人向站在我面前的女孩挥下刀子,我才回想起来。
                    啊啊,没错。
                    将我的世界染红的,就是×的血。
                    为了保护我,×冲过来挡在我面前,结果被那个人砍中了。
                    最后,我被带走了;而×则肯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那个地方。
                    ×。
                    ×死了。
                    被那个人杀死了。
                    对我来说比这世界、比我自己都更加重要的×,就这样被杀死了。
                    ——不可原谅。
                    说什么“会好好给你们饭吃的所以跟我们来吧”、但是一把我们带进了所谓的学校之后就完全变了脸、一边唾沫横飞地骂着一边甩着鞭子逼迫我们继续训练的大人们;因为嫉妒我们的成绩而不断地暗地里使各种手段让我们受伤的所谓“同伴们”;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夺去×的生命的那个女人。
                    谎言、暴力、背叛、掠夺。
                    不可原谅的人们所犯下的不可原谅的罪。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我绝对不会原谅这些人他们都不是人而是鬼怪没错他们是来掠夺我和×的幸福的可恶鬼怪既然是鬼怪的话就不能再留在这世界上必须全部赶回去它们应该回去的地方可是要怎么赶回去呢啊啊不是很简单吗我明明就非常清楚的——
                    只要一枪就够。
                    


                    19楼2011-07-31 20:12
                    回复

                      “这就好啦,暂时是止血了。应该还会有点痛,不过也不会痛很久了。”
                      我用指尖轻轻地抚了抚包裹在歌爱脸上的绷带,笑着这么对她说。歌爱只是定定地盯着我,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映出我难得的笑容。
                      “那么,接下来该是这边了。”
                      我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看向铃。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爬到了原本跌坐的地方,正在用发抖的手去拿掉在地上的那把枪。她整个身体都颤抖得厉害,呼吸声也异常地重,即使拿起枪了也还是抓不紧。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还不可以吗?真是的——”
                      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了这世界上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20楼2011-07-31 20:13
                      回复

                        ——被杀了。
                        这是快到连我都没反应过来的一枪,但是却没有直接命中要害。子弹打中了腹部,在接触血液之后即刻发生爆炸,似乎把内脏都搞得一塌糊涂了。中枪的我现在还勉强算是活着,只不过看这伤势,就算是我也撑不了多长时间,顶多就是两分钟左右而已。
                        但是我根本没有“不活下去不行”这种伟大目标。
                        我能感觉到伤口在汨汨地流出血液。心脏徒劳地持续搏动着;这不仅令我想到了“临死挣扎”这个词。什么?这不算是一个词?嘛,怎么都好啦。对于脑袋里理智的自己说的话我仅仅一笑了之。
                        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还能听到铃开枪将歌爱杀掉的爆响,却听不到歌爱发出一点声音。那孩子该不会还牢牢记着我那句不能出声也不能动的话吧?要是真的话那还真是好孩子啊,要是能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她会成为比铃更加出色的歌姬呢——
                        不可能。
                        唯有这点是绝对不可能的。
                        歌爱、我,说不定曾经也是歌姬的巡音,也都无法超越铃。
                        铃是至高的歌姬。
                        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形兵器,整个歌剧团无可替代的瑰宝。
                        ——此刻,我引以为豪的歌姬像是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然后毫无预兆地疯狂地大笑起来。那尖锐得就像用指甲使劲刮墙壁的笑声直接刺进我已经听不太清楚的耳朵里,我莫名地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想要这么做,但是现实却只允许我扯了扯唇角,再也不能做出其他动作了。
                        真是遗憾,明明现在可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
                        ……除了和那个人一起度过的时光之外。
                        就像回马灯般,那个人的微笑脸庞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巡转。
                        呐,现在可以了吧——MIKUO?
                        如你所见,计划正顺利地进行着,并将一直顺利地进行到最后。做了这么多事的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吧,我最亲爱的双胞胎哥哥?
                        眼皮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于是我乖乖地闭上了眼。在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某种不确定的东西。那是绿色的、微微飘动着的、短短的头发——
                        我不禁伸出手去,却一手抓空了。
                        


                        23楼2011-07-31 20:29
                        回复

                          杀掉了。
                          讨厌的鬼怪被我一枪杀掉了。
                          你能看到的吧,×?我把鬼怪杀掉了,所以×不用再害怕了喔,对我笑一笑吧。×总是对我笑着的,不是吗?虽然晚了这么多,但是我还是要说,×笑着的样子最好看,我最喜欢×的笑脸了。因为×笑着的时候总是——
                          ……呃?
                          总是……怎样?
                          ×笑着的时候总是怎样的?明明就是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事物都更加熟悉的,为什么想不起来了?我忘记了吗?我用力按着脑袋拼了命地回想着。×的笑脸是怎样的?×总是露出的笑脸是怎样的?×握住我的手时的感觉是怎样的?×护在我前面时的背影是怎样的?×咆哮的声音是怎样的?
                          ×——
                          是谁?
                          


                          24楼2011-07-31 20:29
                          回复

                            “俗话有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呐,少爷。”
                            坐在店铺后面的小房间里,看着桌对面的少年毫不掩饰自己不耐烦的情绪而紧紧皱起的眉头,我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更加开朗了。啊,事先说明,我可不是那种看着人家难受就会高兴的变态。只不过,能看到还能这么坦率地表露出内心情感的旅人,我实在很好奇。
                            因为——所谓的“旅人”,要真说起来的话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正当职业。
                            一般的市民都不知道的存在,被警【防和谐防和谐】察所厌恶着的、被其他国【防和谐防和谐】家机【防和谐防和谐】关所忌讳着的存在。明明就是和威胁着这个国【防和谐防和谐家生命的毒瘤“歌剧团”作抗争的正面力量,现实里却更像是藏在阴影里、随时会冷不防出现并搅乱一切的邪恶势力。
                            原因就在于——
                            为了歼灭歌剧团,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付出任何代价,不管那代价属不属于他们有资格付出的范围内。
                            比如说无辜市民的生命。
                            所以一般来说,能成为正式的旅人的话,压抑住自己的情感应该是最基础的技能。就我以往接触过的这么多旅人来说,无一例外都是无趣地绷着脸的家伙,和面前这个一脸嫌恶地瞪着我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真是太有趣了,真想把关于他的一切情报全部收集到手,一定能看到不少有趣的事情啊。哈哈,好期待、期待得不得了了啊!
                            不过,有趣归有趣,正经事总会不分场合地把兴致搅得一塌糊涂。没办法,先把正经事做好吧。就算是旅人,但还是个少年嘛——姑且先用这个原因堵住好奇心的嘴巴,我保持着笑容向少年开口说:
                            “红茶合你口味吗,少爷?”
                            “比你给我的感觉好点。”
                            少年立刻作出回答。哎呀呀,这是“很不喜欢红茶但是还算是能喝”的意思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份情报里面说的是什么?”
                            “对了,少爷喜欢吃哪种曲奇?牛油的还是加了巧克力的?”
                            “那份情报里面说的是什么?”
                            “哎我还是两种都拿出来吧。说起来我还有草莓蛋糕喔,少爷你要吗?”
                            “——那份情报里面说的是什么?”
                            在这句话被说出口之前,原本放在一边的太刀就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少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自上而下毫无表情地俯视着我。我抬起头,看到那只没被遮住的眼睛里映出了我的微笑。
                            “呐,少爷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
                            感受着属于少年的这把太刀传递过来的冰冷触感,我还是用平常的语气和语速对他说话。
                            “即使是我们情报贩子,也是有最低限度的诚信的,不能出卖的情报就算是死也不能向对方卖出。就算说正是因为有我们这种人,旅人和歌剧团才能保持相对的平衡这么久也不为过,你不这么觉得吗,少爷?”
                            “……”
                            少年一言不发,只是用温度为零的目光盯着我;不过,他的唇角拉紧了些,看来实际上他的心里是相当不愉快的吧。装作没发现这点,我继续说:
                            “或许你也从VY1那里听过了,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遍。别试图打破旅人和歌剧团之间的平衡,别再怀着‘总有一天能讨灭歌剧团’的幼稚想法,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与你无关。”
                            “我只是给出个忠告而已,至于听不听就是少爷你的事了——虽然想爽快地这么说,但是看起来少爷你根本就听不进一点别人的话了。真是的,这么一来我可是很困扰的。”
                            我伸出手轻轻拨开了太刀,斜着眼凝视着那张没有表露出任何神色变化的脸,尤其是那只左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虽然这句话是很俗,但却是真理。
                            就我长期看人的经验来说,一个人的眼睛确实能够精确地表现出那个人当时的精神状态。真正高兴的时候即使是再寡言的人眼睛里也会泛起些微的笑意,真正发怒的时候即使是再沉默的人眼角都会被拉紧……诸如此类的表现都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子里。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却完全不一样。从他进门以来我就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直到说起刚拿到今夜的杀手的情报并暗示可贩卖这个情报时,我才终于发现了。
                            


                            26楼2011-07-31 20:31
                            回复

                              ×已经死掉了。
                              ×已经不在了。
                              ×已经无法出现在我眼前了。
                              ×已经无法再和我在一起了。
                              就算一时想不起来,我仍依稀记得×是我最重要的人。
                              没有了×,这副身体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存在价值。
                              没有了×,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不对。
                              还有一点。
                              这副身体,还有这个世界,还剩下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
                              少女如同木偶一般茕茕独立于街道中央,熟练地给手枪换上新的弹匣。然后她抬起视线,望向不远处正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四处逃窜的人们,唇角兀地勾起对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能的弧度。
                              ——唯一渴求之物,即为鬼怪们的血。
                              “丑时、三刻……鬼门、洞开之时……”
                              少女的口中发出浑浊不清的声音,然而,那只没被遮住的眼睛却射出了无可阻挡的疯狂目光。她舔了舔嘴唇,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步伐起初相当缓慢,接下来却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脑袋里此刻只回响着一个声音。
                              ——看着目标绝望的神情的时候,快乐吗?
                              脖子被紧紧地攥着,难以呼吸。
                              ——扳下击锤、扣动扳机的时候,快乐吗?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想要活着。
                              ——看着一个一个的人死在你的枪下,快乐吗?
                              但是为什么?心情却非常愉快。
                              ——没必要去费劲思考其余的一切,只要遵从最强烈的那种欲望就已经足够。
                              处在快被扼死的情况下,听着这样的话我却感到异常兴奋,兴奋到几乎无法自持;这到底是为什么?脑袋里面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到处飞窜,而且这些问题我想不通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出答案,单凭自己的话好像是得不到答案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吧?
                              处在不知该说是思绪万千还是压根什么都没在想的状态中,向着人们直直地飞奔而去的少女像是要撕裂嘴唇一般扬起了难以定义的笑容。
                              “来、告诉我吧!!”
                              在少女如此高声喊叫的同时,手枪的枪**开了令人绝望的火光。
                              


                              29楼2011-07-31 20:5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