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选拔赛
柳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虽然不至于喜上眉梢笑容满面，但当他周一出现在学校里时，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看上去至少没那么严肃了。
“你好像挺高兴的，莲二。”幸村打量着柳，怀疑地问道。现在正是课间，幸村和柳两个人悠闲地靠在一年C组外走廊上的窗户旁，吹着风。面前的教室里，真田正站在讲台上，捂着鼻子擦黑板。幸村用胳膊肘捅捅柳，冲他挤了挤眼睛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事？”
“哪有啊。”柳忍不住笑笑，回答道，同时又觉得自己的笑容好像大的有点夸张。“能有什么好事，今天上午讲了一堆的新课，晚上又得开夜车了，忙都忙不过来……”
“你别蒙我。”幸村暧昧地笑了，“说，你们有什么进展？”
“哪有什么进展？你想多了，精市！”柳辩解道，白了他一眼，却被从对方眼里射出的狡黠目光电了一下。“我走了。”他板着脸抽身，想赶快离开这个有读心术的人。
幸村扯住柳的衣袖，使劲地拽着他，道：“别走嘛，莲二，我正无聊呢，陪我说说话！”
柳不理他，道：“快上课了！让弦一郎陪你说吧！”他努力往前迈着步子，却移动不了。
幸村缠住柳的手臂，往回拖着他，笑道：“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想听你说——”
柳哭笑不得地回过头来，却发现真田刚刚擦完黑板，已经来到幸村身后，正好听见这最后的一句话，不由得脸冒黑气。
“呵呵，弦一郎，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柳连忙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精市说他无聊了，正好你来你陪他聊聊吧，我要走了。”
真田阴沉着脸道：“跟我有什么好聊的？还是跟你聊的好。”
幸村放开了柳，温和地道：“呐，你不知道，弦一郎，刚才我让莲二这个星期中午在食堂帮咱们俩占位打饭，我说了半天，他终于答应了。”扭头向柳道：“对吧，莲二？”
真田惊讶地抬起头，问道：“真的吗？那真是多谢了，莲二！”
柳瞪着幸村，刚想解释什么，幸村突然“啊啊”地大声叫唤起来，盖住了柳的声音，一边叫一边从他们身边跑过，飞快地窜向自己的班级，眨眼间消失在了一年A组的门口。
柳看着面前正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真田，只得叹气道：“嗯，这个周换我去，你休息一下吧。”
真田闻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和幸村的饭卡，塞进柳的手里，感激地道：“嗯。别忘了中午在楼梯口和桑原回合。”然后转身走进自己的教室。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打，柳就急忙拿着水壶和便当盒闪出了班门，并在走廊的楼梯口见到了比自己还快一步的桑原。柳赞叹道：“好快的动作啊，杰克！”和他一起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梯，飞快地往大楼出口赶着。桑原一边跑一边解释道：“占了这么久的位，我已经研究了从座位上到班门口的最快线路。” 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食堂门口，柳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不远处，无数学生正从各个教学楼里冲出来，以万夫不当之勇冲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滨田桑！”
“滨田学长！” “石井学长！”
“滨田君！”
看台上，女生的声音一阵一阵，压过台上男生的声音。
滨田却无动于衷，手抄着裤子口袋，怔怔地站在球场一边，石井在他身边做着蹲跳起。
这时，只听有女生叫道：“滨田桑~！往这边看一下~！”
滨田闻言回过头去，那几个女生见他往这边看，都兴奋的又跳又叫。滨田见是对自己几个起哄的女生，微微皱了下眉头，挪了几步，移到石井的身侧，让石井高大的身体挡住自己。柳生见了这幅场景，推了推眼镜，道：“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受欢迎。想当年就连精市都没有这种待遇……”
不二也望着那边，道：“这个阵势简直就像是冰帝的迹部啊。”
丸井吹了个青色的泡泡，道：“但是长得不像迹部。那神态倒是有点像精市老大，除了发型完全不同。”
“嗯，有点。”柳道，在笔记本上匆匆写了了几行，“就是不知道实力和精市谁上谁下。”
“毕竟是立海大的部长啊，”桑原道，望着滨田，见别人都在做准备活动，只有他游手好闲的站在那儿。桑原头上滑下一滴冷汗，道：“这个人恐怕难斗的很。你们希望遇到他，我可不希望。”他扫了一眼滨田身边的石井，补充道：“我宁愿碰到石井学长。喂，精市，你最好也是小心为上吧，先观察一下他的实力。”
幸村嗯了一声，喃喃地道：“实力吗……”他出神地注视了滨田一会，转头望着真田：“呐，弦一郎？”
真田应道：“怎么了，精市？”
幸村笑了笑，问道：“弦一郎，你觉得他长得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真田一呆，他还以为幸村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竟然是问自己这个。真田额头冒了一层薄汗，嗫喏道：“这个，我怎么知道……”
幸村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我一定要你说！”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
真田立刻红了脸，把头扭到一旁，怪里怪气地道：“我、我不会说！”
仁王一直眯着眼睛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真田最后这一句，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说弦一郎，你说一句老大长的好看能死啊！唉，真是服了你了！”他转头对幸村做深情状，道：“精市，当然是你帅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幸村嗔道：“你说的话有几句真的？我们俩谁更帅你说了不算。整天嘴跟抹了蜜一样，这套对我不管用！”
仁王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他有什么好，不信你问比吕士！”他转头向柳生抛了个媚眼，道：“比比，你说，是滨田学长帅呢，还是精市老大帅，或者，是我最帅？”说着，把胳膊搭在桑原肩膀上，摆了个姿势。丸井他们一脸鄙夷地看着仁王，仁王则自动忽略了他们犀利的目光，不停地向柳生放电。
柳生的眼镜闪了闪白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都别争，是我最帅。”
柳叹了口气，看着仁王扑向柳生，两个人又立刻扭成一团互殴起来。丸井愤愤不平地从一旁道：“那本天才还觉得自己最帅呢！还有不二！”他搂住不二的肩膀，对正在抱着打的仁王和柳生道：“谁能否认不二是回头率超高的帅哥？还有弦一郎，还有莲二，哪个不受女生欢迎？”停了停，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又补上一句：“还有桑原……”
桑原回过头没好气地道：“最后这句就省了吧！”

正在这时，早川从教练席上站了起来。滨田见状，马上和石井跑到了前面，大声喊道：“**了！”
柳他们立刻向教练席那边跑去，仁王和柳生也一路撕扯着跟在幸村和真田的后面。看台上，女生们默契地停止了窃窃私语，都默不作声、一脸兴奋地看着队员们。她们知道，这时候如果再出一声就可能被赶走，这是她们所不愿意的……
早川对大家点了点头，道：“那么今天练习赛就开始了。一共分成6组，每组前两名出线，作为正选和正选替补。”
丸井小声兴奋地道：“选十二个人啊，很有希望！”
这时，滨田和石井把一张巨大的分组表贴在场地前的白板上，早川道：“大家看看自己的分组，然后马上按顺序开始。”
队员们一起凑了过去，幸村他们挤在高年级的人群里，往白板上看着。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名字，查看自己分到的对手，一时间，谁都顾不上说话。
过了一会，幸村回过头来，失望地对他们道：“怎么样，你们？分给我的全是二年级的队员。”
真田木然道：“我也没和滨田学长一组。我和文太一组。”
柳看着大家，道：“我和锦学长一组。”
不二微笑道：“石井前辈在我这里。”
仁王问道：“那谁跟部长一组啊？”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大家，发现关心这个问题的不只是他们，场地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巨大的白板上寻找着滨田的名字。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沉痛地道：“都别找了。是我，在最后一组。”说话的是桑原。大家一起向F组看去，只见这个组里面有好几个三年级队员，杰克桑原和滨田泽明这两个名字果然都被写在里面，而每个组只能有两个人出线。
幸村他们向桑原投来各种复杂的目光，有羡慕，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同情。丸井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眨眼道：“加油吧杰克，争取当第二名出线。我和弦一郎一组，恐怕出线也够呛了呢。要是没选上，我们就以后组无敌双打吧。”
桑原精神一振，看着自己的好搭档，感激着他的安慰，便由衷地道：“是啊，我们的双打是无敌的！”
这时，已经有三对球员分别走向三个场地，站好等待着。裁判都高高地坐了上去，球队经理早川静子和其他两个队员分别坐在场地前的三张小桌子上，准备开始做记录。其他队员纷纷退到球场边上，在场地两侧站好。看台上又是一片窃窃私语，颇有按捺不住的味道。
柳生已经手握球拍站在了一号场上，对手是一个二年级的学长。仁王盘着腿坐在场地边上，坐在柳生的那一侧，笑嘻嘻地盯着他。丸井，不二，柳他们都来到了一号场地，观看柳生的比赛。幸村和真田则是在别的场地，研究着自己未来的对手。这时，裁判宣布比赛开始了。柳他们屏住呼吸，看着每一个球在面前场地的上方高速飞过。
但这场比赛似乎比想象中的轻松不少，至少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大家都发现，柳生果然比以前强了好多。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技巧，都比从前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柳生打得非常顺手，不一会就拿下了两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比吕士这样的人到了高中也会是正选吧，柳想着，见柳生没有危险，就绕道其他场地，收集数据。


柳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一号场地的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一局。柳生虽然失了一局，但现在是他的赛点。丸井叫道：“太厉害了比吕士！一鼓作气拿下来！”柳生沉着地挥舞球拍，打回着对手的每一次疯狂进攻， 突然使出超高速的镭射光束，叫道：“游戏到这里结束了，Adieu！”球划出一道笔直的黄光，准确地落在了对方场地边角的底线上。
裁判喊道：“比赛结束！6-1，game to 柳生！”
不二和桑原都笑着鼓起掌来。柳生回过头，挺起腰板，对仁王放了个电。仁王托着腮，嘴角牵着一丝笑意，慵懒地欣赏着他。
同时，三号场的比赛开始了，是真田对另外的一位一年级的新生。仁王帮柳生从他的包里拿出毛巾和水，两人退到场边说说笑笑。柳他们则一起移步到三号场，等着看真田在两个月的训练后，能进化到何种程度。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除了桑原和幸村还没有比赛之外，柳他们都已经记上了一胜的记录。此时此刻，大家全都聚在中间的二号场，观看滨田的比赛。
看台上已经叫翻了天。柳拿着笔记本和笔，目不转睛地看着滨田的每一个动作。滨田的对手是一个三年级的队员，球打得又快又狠，每一招都难以抵挡。而滨田的招式则非常简单，只是把每一个球都轻巧地拨了回去，看起来毫无过人之处。
真田奇道：“他这是什么打法？简直没有什么招式。对手的力量这么大，我还以为他会用无我境界来防守呢。”
柳听了，端着笔记本问他道：“弦一郎，你觉得滨田学长打开了三扇无我门扉了吗？”
幸村仔细地观察着滨田，后者正面无表情地快速跑动着。幸村细眉微颦，道：“暂时看不出来，他隐藏的太好了。”
滨田的比赛持续了一刻钟便结束了，没有丢失一局。但是这场比赛却完全和柳他们想象的不一样，简直像是白开水一样平淡。柳觉得自己明明看了这场比赛，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台上的学生们热烈地欢呼着，有男生吆喝道：“看见没！这就是我们部长的滨田桑的实力！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啊！”女生们便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更起劲地叫着滨田的名字。柳生听了，皱着眉道：“哪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了，简直半点没有展现。”
仁王不屑地说：“他们懂什么，这帮人就是来看热闹的。”
桑原看了比赛，也是摸不到半点头脑。他心下更加胆怯，只希望明天碰到滨田时自己不要输得太快。
一天下来，虽然多数队员还没有来得及两两交手，但每个人都已经比过一场了，每个队员是什么实力，大家心里都基本上有了数。到了第二天，放学后，比赛继续进行着。
这天下午，一开始便是真田和仁王的比赛。柳生和丸井站到了仁王的场地边上，柳和幸村则是去看真田。


桑原和滨田的比赛持续了接近三十分钟。虽然时间长，结果依然是滨田6-0取得了胜利，同样是平平淡淡地赢了，没有用任何引人瞩目的大招式。丸井把毛巾递给桑原，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桑原满头大汗，一脸懊悔地说：“真是个怪人。我觉得他的球也没那么难接，但就是每个球都刚刚好接不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仁王遗憾地道：“这都不算什么。我最想看的是他用‘千锤百炼的极限’或‘才气焕发之极致’！他肯定知道怎么用深层的无我境界，我很确定！ 果然得等到正式比赛才看得到么……”
柳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中，凝神思索着滨田刚才一个个妙不可言的招式，只听桑原望着三号场，自然自语道：“不知道不二和石井前辈打的怎么样了。”柳想了起来，急忙向3号场跑去，却看见不二已经拿着毛巾退到了场地边上，拍子放在书包旁边。柳跑向他，诧异地问道：“不二，比赛结束了？”不二笑了笑，点了点头，指着白板。只见C组上，不二周助的名字后面也被记上了一败，比分为6:2。
柳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尽了几分力，不二？”
不二还是眯着眼睛，微笑道：“应该是已经尽全力了吧。三种回击球都用了，实在是打不过他啊。”柳怀疑地看着不二，见他输了球，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心想他肯定又偷懒了。但柳没心细问，他自己的比赛也马上就开始了。这时，幸村也走了过来，擦着汗，笑道：“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人呢。”他转头对他们指了指远处一个留着刺头的二年级男生，解释道：“渡边学长。我刚刚是7-5才打赢他，真是太险了。”
于是，第二天就这样结束了，桑原，丸井和不二各输了一场比赛。接下来的第三天和第四天，比赛变得越来越激烈，队员们为了抢一个名额，比赛到了白热化。柳，仁王和柳生也都吃了一记败仗。
持续将近两周的选拔赛下来，丸井三负，桑原两负，柳、不二、仁王和柳生均是一负，真田同样是遗憾的以5-7输了一场。他们着八个人里，只有幸村是全胜。但是幸村的胜利也并不轻松，他也像滨田和石井一样，坚持不用自己的绝技，有好几场比赛均是艰难地取得险胜。
即使是这样，幸村精市的名字也开始被女生牢记了。每天中午，柳他们八个人一起在食堂里吃饭时，便有一些不认识的女生，向幸村，仁王，柳生和不二微笑或主动说话。早川静子开始对仁王态度特别良好，常常暗送秋波，同时也暗示他，自己的一个朋友看上了幸村。
一天中午的食堂里，仁王坐在一大份中式料理前，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个八人小集体，在得意之余哀叹道：“看来明年的情人节，还是老大收到的巧克力最多啊。”
丸井往嘴里扒着饭，含糊不清地道：“收的多好啊！你们都多收一点，吃不了的统统给我。”
幸村笑笑，停下筷子高兴地说：“当然是我收到的最多。这算什么啊，要知道我只用了一半的实力哦~”
其他人听了，都是头挂黑线，埋头吃饭不语，心里想：真是自大，精市！

这天下午，早川教练终于公布了正选名单。七个正选里面，幸村，真田，柳和柳生被选了进去，其余五个在组里出线的人便为正选替补，也能领到正选队员的队服。于是不二，仁王和桑原都成功地当上了正选替补。这是柳生第一次在一年级就被选为正选，听到早川念到自己的名字后，柳生大喜过望，推了推眼睛，装模作样道：“虽然没选上的人很可惜，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仁王在他身后用膝盖顶了顶柳生的屁股，对柳道：“你看他这个可恶的家伙！莲二，帮我算算他的自恋指数又上升了多少个百分点。”仁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很为柳生感到高兴。
丸井战败了三次，没能和大家一起出线。正低着头怏怏不乐，突然听早川道：“今年我要破例加一个人。丸井，你也是正选替补。”
丸井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才道：“我也可以？和像以前一样和杰克桑原组双打吗？”他看着桑原，两个人都是又惊又喜。
早川沉着脸对他道：“我没说你一定能上场。而且你们那个模式到高中是行不通的。从今天起这个组合就拆散吧，要是上场的话，改成丸井和石井，桑原和渡边。”
丸井惊讶地和桑原相互望着，幸村和柳他们也是吃惊地看着他们。丸井没想到早川突然一句话便拆散了自己和桑原多年的组合，昔日的全国冠军双打就这样分开了。丸井默默无语，在选上正选喜悦的同时，又添了几分伤感。只听早川又道：“丸井，你打球太任性了，只顾自己打的高兴，后场全是破绽。以后你还是打前卫，石井来打后卫，多帮帮他。”桑原听了暗暗点头，心想石井学长镇守后场的能力比自己强太多，这个组合对文太有极大的好处。石井站在早川和滨田的旁边，应了一声，对丸井笑道：“没问题，就交给我吧。”他好奇地偏着头打量着丸井，丸井脸上一红，扭开了头去。


第十六章 征战关东
六月中旬的神奈川开始明显的燥热了起来。下午的第一节课变成了每个人最有睡意的一节课。窗外的校园里绿树摇曳，蝉鸣阵阵，夏日的熏风带着浓烈的自然气息吹进班里，同学们耳听讲台上老师念经般的授课声，眼皮都不由得往下耷拉，仿佛那是最好的催眠曲。仁王因为连着好几天在下午的课上打盹，被他们班的老师调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每天不得不正对讲台而坐。仁王跟幸村他们挨个地诉苦，但是没有一个人对他表示同情。
柳劝他道：“偶尔也认真听一下课吧，雅治。等到哪天比吕士不借给你笔记，你就惨了。”
仁王眨眨眼道：“他不舍得。”
柳无奈。仁王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连真田都治不了他。那股乐观劲儿，仿佛天塌下来他都不放在眼里。
柳道：“那也应该珍惜一下上课的时间啊。”
仁王无所谓地甩甩脑袋，笑着回答道：“你在说什么呀莲二。青春啊，时间啊，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挥霍的么。”
随着夏天的到来，白天的时间慢慢变长，天黑的越来越晚。每天部活动结束后，柳和不二在电车站等车时，发现天上夕阳和晚霞的味道不是很重了。柳生曾对他们抱怨道，现在白天时间变长，黑夜渐渐缩短，害得他每天夜里用来‘思考人生’的那部分时间也变短了。
中午吃完饭后，柳和柳生把学习的阵地由班里转移到了图书馆。图书馆环境优越，每天都有空调，只有在这里，柳生才能继续穿他那件心爱的校服西装。幸村也常常带着真田，和不二一起来加入他们，几个人装模作样地看几页书，便开始小憩。仁王则表示自己终于受不了中午和晚上都泡在图书管里了，每天午餐后都不见他的踪影，谁都不知道他去哪里闲逛了。
这天中午，仁王终于良心发现，臂弯里夹着一本题测，一路飘到图书馆去找柳生。来到三楼的自习室，发现自己的那伙人正扎堆儿坐在一起，丸井和桑原居然也在。真田正没精打采地看着一本历史图册，手边放着他自制的凉茶；幸村挨着他坐着，对面是桑原，两个人都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不二坐在幸村的旁边，正托着腮，笑眯眯地看一本小说；丸井靠在窗边，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边喝果汁一边闭着眼轻轻地摇晃，而柳和柳生则是一个人霸占了一个大课桌，两人面前的课本和各种书摊了一桌子。
仁王走到柳生身旁，轻轻地坐了下来，看着他。柳生知道仁王来了，心下一喜，故意装作没有看见，还是继续学习。仁王看柳生半天没反应，就绕到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粗着嗓子道：“哪里来的白脸小生，长的一表人才却整天不干正事儿，就知道学习！学什么学，快快跟大爷我回家去！”
柳生只好转过身来，扒开他的手，问道：“今天你怎么有闲情来这里啊？”另外几个人看到仁王来了，都抬起头望着那边。
仁王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耸耸肩道：“太无聊了嘛。”他看见柳生的手边放着几张白纸，正在自制题纲，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你无聊。你显然已经无聊到了一定的境界。”
柳生托了托眼镜，道：“我写一点提纲怎么了。现在都快六月下旬了，你不知道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么。”
仁王皱着眉头道：“什么？”
同时，丸井把耳机从耳朵里拔出来，叫道：“什么考试，期末考试？”
柳也停下笔，回过头来，解释道：“六月底要期末考试啊，你们不会忘了吧。”
丸井猛然醒悟，喃喃地道：“对哦。我只记得六月底要开始关东大赛……忘了期末考试的事了。”
真田哼了一声，阴测测地道：“真是太松懈了！我可没忘！”片刻，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也没开始复习。”
幸村突然及时地抬起头来，说道：“正常人都没开始复习呢！”他转头问其他人：“杰克，你复习了么？不二，你复习了么？雅治，你复习了么？文太，你复习了么？”被问到的人都摇了摇头，幸村得意地道：“再加上弦一郎也没复习。莲二，比吕士，你们两个人每次都阴险地比别人抢先复习，是不是偶尔也得做做贡献？不如把你们的整理的提纲笔记通通拿来，大家一起复印一下，资源共享。”

柳生立刻把自己摊在桌子上的几张纸飞快地塞进了文件夹里，用手护住，镜片反了反光，坚决地道：“不行！每次期末考试都用我整理的东西，现在不行了！”
丸井跑去揪住柳生的袖子，嚷道：“哪有每次都用你的，不就去年用过一次么！”
柳生抬臂甩掉丸井的爪子，回过头去：“一次就够了，你们还想用几次？”
柳也不满地插话道：“精市每年都用我的题纲，还做好人发给大家。已经三年了。比吕士说的对，上了高中这个传统就免了吧！”
幸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幽怨地道：“你看，莲二嫌弃我们了。弦一郎，你快劝劝他吧！”说着，一边狂使眼色，一边用胳膊肘使劲地捅着真田，真田呲牙咧嘴地往后躲着。
真田也很想用柳的万能题纲，但又不好意思说。他被幸村威胁的目光逼迫着，只得嗫喏道：“莲二，这个……”片刻间，像是下了决心般：“你不要理精市的无理取闹！”
幸村听了，沉着地道：“好大的胆子啊，弦一郎。”
真田一头黑线，喝了口茶，装作没听见。
仁王完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摊了摊手，疲惫地说：“题纲有什么好，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正选的队服！都量好尺寸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发啊？”
丸井一听，兴奋地接口道：“对啊对啊！我也好想穿那套队服啊！”
不二笑道：“那得问球队的经理啊。那位早川同学，不是就在仁王君的班里么。”
仁王一听，缩了脖子，头上冒了一滴冷汗，片刻才道：“……不想理她。”
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宣布道：“最新数据显示，早川正在追雅治。每天中午她会带着几个女孩在班里跟雅治聊天，缠着他不能来找比吕士；每天下午部活动之前，她会往雅治的柜子里塞一张粉红色的卡片……”
仁王拍案而起，气急败坏道：“莲二，你能不能不要再收集这种恐怖的data了？”
旁边的其他几个人正听得兴趣盎然，一起齐声反对道：“我们愿听，收集得好！”
仁王坐了回去，嘟囔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柳露齿一笑：“不要小看我的情报。”
柳生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托了托眼镜对仁王道：“艳福不浅啊，雅治。每天中午给我玩消失，原来是有了新欢。”
仁王急道：“又不光是追我！早川有个叫藤井的朋友，一心想要追精市老大，非要让我帮着搭红线——”
“呐呐，我看我们还是赶快讨论期末复习计划吧！”幸村连忙道，从桌子上抓起一本书翻着，对不二道：“不二，你要是能找机会拿到莲二的复习资料什么的，别忘了复印一份给大家——”
不二还没回答，桑原从旁边叹道：“唉，总感觉生活好艰难啊。期中考试考得不好，也就算了。期末考试要排名次，还不能考砸了。每天都得用大量的时间学习，又要抓紧时间进行特训……”说着嗟叹连连。
丸井听了感同身受，也道：“就是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被选上当正选替补了啊。时间实在是不够用，每天要努力练球不拖大家后腿，同时还有这么多作业要做，真忙不过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除了柳和柳生，每个人都想着自己那里还有一堆该做的功课没有做。人人都默不作声，气氛瞬间沉闷了下来。
终于，柳生清清嗓子，发话道：“这样吧，直到关东大会开始之前，你们可以抄我的作业。”
听到这话，大家一起转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真田道：“比吕士，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发现你好像的确有点绅士风范。”
幸村忙道：“大家都抄同一个人的容易被发现！莲二，我们就不要你的题纲了，你把自己的作业也贡献出来吧，这样我们每天可以有选择的抄……”
丸井仁王和桑原纷纷表示赞同。柳合上书，无奈地道：“连比吕士都把自己的作业拿出来了，那我肯定也得拿出来给你们用了啊。”
“喔——！”
“太好了！”
自习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管理员老师忍无可忍，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像赶鸭子一般，把他们从自习室里轰了出去。幸村他们一边抱着书往外走，一边纷纷感叹今天中午真是个有意义的中午。
过了两天，部活动结束后，正选的队服终于发了下来。早川静子站在前面，叫着队员的名字，十三个正选们依次走上前来，从她手里领过队服。在这个过程中，静子趁机向滨田，石井，幸村和仁王四个人放电，但没有一个人理她。仁王和桑原拿着印有自己名字的新队服，均是高兴地手舞足蹈。柳生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仔细地从头到脚看着那套帅气的新队服，使劲忍着脸上的笑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释放出风骚的气息。丸井也对这套来之不易的正选队服爱不释手，他抚摸着新队服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新搭档石井。石井手里拿着自己的那套队服，正好也在看着丸井。丸井冲他咧嘴一笑，心想这个好消息要赶快告诉切原，告诉他曾经的三年级的学长们都当上高中的正选了，让他嫉妒一下，但转念又想道，恐怕柳也会告诉切原吧。切原肯定只关心柳是不是当上了正选，关心柳高不高兴，又怎么会在意自己有没有当上正选……
但还是跟他说一声吧，能收到赤也给自己回一封短信，也是好的。丸井一边想，一边和大家一起走向更衣室，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更衣室里，大家说说笑笑，心情都是十分愉快。仁王和柳生交换着穿彼此的队服，说着“我的比你的好看”之类的。幸村和真田换好衣服，跟大家道了别，跟柳和不二四个人率先离开了更衣室。丸井注视着柳的身影走出部室的门，便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想给切原发一封短信。
丸井想了想，这样写道：赤也，我当上正选了。勉勉强强当上的，还是打双打。”
他慢吞吞地换着衣服，等着切原的短信。桑原在旁边剃头，柳生和仁王在更衣室里打闹。
过了一会，手机震动了，切原回了短信。
“太好了！丸井前辈！好厉害！”


丸井笑了笑，感到一阵温暖，还有些许小得意。他回复道：“那当然，本天才从来都是厉害的~”
他正编辑着这封短信，突然又收到一封新短信。丸井打开一看，还是切原发的。
“丸井前辈，当上正选的还有谁啊？”
果然还是关心这个问题么，丸井想道，回复道：
“你想知道谁啊？我跟你说。”
丸井套上衬衫，梳了梳头，等待着切原的回复。手机却好像突然没信号般，久久地没再震动。旁边，桑原早已换好了衣服，催他走。丸井漫不经心地答应着他，尽量放慢动作打着领带，眼睛盯着手机。桑原见他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只好继续剃头打发时间。
过了好一会，切原回复了短信。
“所有人的都想知道啊。部长和副部长肯定没问题吧，那其他人呢？每个人都跟我说说吧，仁王和柳生前辈，桑原前辈，还有柳前辈呢？”
丸井撇了撇嘴，心想你故意把他的名字放在最后，反而让我更能注意到。丸井点开回复短消息，这样写道：
“雅治选上了，比吕士选上了，杰克也选上了呢。”
丸井把短信发了出去，把手机放在柜子上，想着这次赤也会怎么回复呢。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一声接着一声的长震动，居然是个电话。丸井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切原赤也。
切原打来了电话。
丸井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切原赤也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丸井怔怔地看了一会，按下了拒接键。没过几秒钟，切原又打了过来，丸井还是拒接。
如此过了几次，切原放弃了打电话，给丸井发来一封短信：
“柳前辈没有被选上吗？？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丸井握着手机，看着这封短信，一动不动，足足有二十秒钟。他读着这封短信的每一个字，想着切原发这封短信时的心情。
良久，丸井叹了口气，回复了短信：“忘了说了。他选上了，而且还是首发的七人中的一个。”
没过多久，手机马上震动了，是切原的回复：
“就是嘛！！！我也觉得！！丸井前辈别总是吓唬人啊^^~！”
丸井合上手机，背起背包，一言不发地出了部室。桑原刚刚剃完头，看丸井一声不响地走了，连忙背上包追了出来。
丸井一个人校门口走着，桑原从后面赶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小声的担心地问道：“喂，文太，比吕士答应咱们抄他的作业，你说这事靠谱吗？”
丸井耸了耸肩，回答道：“比吕士一向说道做到的。但也无所谓啊，不抄他的咱们也可以抄莲二的。”他拉住桑原的胳膊，往校门口走去：“杰克，陪我去吃蛋糕吧，今天心情不大好。”
桑原一听，站住脚步，不高兴地道：“怎么又去？去的话自己付钱！我又不是你的钱包。”
桑原硬下心肠，做好了不理睬丸井的准备。他本以为丸井又会来缠着自己撒娇，要求自己请客，但丸井听了却默不作声，也不反驳，只顾自己向前走，片刻后开口说道：“嗯，我自己买单，不用你请。”
桑原没想到他这么说，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转头看着丸井，只见丸井板着脸，也不看自己，大步向校门口走着，走的飞快。桑原追了上去，跟在他后面，担心地问：“呐，文太，今天真的心情不好么？”
丸井没理他。桑原又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口气有点重了？你，你别生气啊……”
丸井走了几步，不知怎么的，突然眼睛里含了泪水，说道：“我没生气，不用你请。”
桑原一见他哭了，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赔笑道：“文太，我错了！是我不好，我请你吧！”
丸井脚底下步子迈得飞快，道：“不用，我自己付就行。”
桑原汗笑着，快步走在他的旁边，连连说道：“好文太，乖文太，文太是天才！我愿意请你，是我自愿的！不只是今天，以后我都请你。”
丸井面无表情，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桑原后悔不已，捶着自己的脑袋，道：“文太，你最好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就让我请你吧……我真的很想请你！”丸井一声不吭，桑原词穷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急得抓耳挠腮。
终于，丸井嗯了一声，擦擦眼睛道：“那我今天要吃好多好多……”
桑原连忙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想吃什么都尽管说，通通都是我请，以后也是！”
此时天色已晚，金色的夕阳温柔地照在两个人身上。丸井和桑原肩并肩走着，橙黄色的光芒倾泻在马路上，让人觉得无限温暖。丸井不开口，桑原也善解人意地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走。
丸井用手背擦干净了眼泪，抽了抽鼻子，让脸上的余留的湿润静静被风吹干。他望着远方的天际，却仿佛看见，在那片红彤彤的晚霞中，在夕阳的余晖中，隐隐约约有一张可爱的笑脸，是切原。
但是那张笑脸的旁边，仿佛还有一个人，却不是自己。是柳么。
刚刚擦干的脸上，又有两行泪流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生而哭。丸井想道，用袖子擦了擦脸。
这是我第一次为了你哭。
不知道以后还会这样哭多少次呢？像个傻瓜一样。
你现在肯定很开心吧，赤也。
只是不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在为你哭，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呢？
你在干什么，赤也？
你在干什么，赤也……

不二在白板上仔细地看着，寻找着青学的名字。幸村和真田也是寻找着冰帝，青学这些老对手。不一会，他们便发现青学，冰帝和立海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分组，恐怕在最后才能遇到。
“青学的当初的正选大部分都不在了，”仁王凑近了柳生，对他小声说道。他看着周围，注意着不让不二听到自己的话。“真想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呢。”
柳生摊摊手道：“只可惜不是原班人马了，打起来也不过瘾。”
幸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俩身后，呵呵笑道：“不二现在归我们了，手冢也不在，青学不会再是我们的对手，真是有点可惜呢。”
柳也凑过去，小声说道：“青学是什么阵容，还是得看了才知道。收集情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三天后，高中网球界的关东大赛在东京开幕了。早川教练为了节省队员们的体力，便租了两辆大巴车，走高速公路带着队员们前往东京。很多别县过来的队员，平时很少去东京，不由得都在车里叽叽喳喳，兴奋地说个不停。
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大巴便驶进东京市内。很久没回东京了，不二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驰过的熟悉的景色，努力地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柳坐在他的旁边，也侧着头往外看着。不二冲他高兴地咧嘴笑着。今天这一路，不二出奇地安静，柳想起这是开学以来，他第一次回自己的城市，不由得也是微微一笑。
片刻后，大巴在一个新建的体育馆门口停了下来。柳他们下车一看，发现这个体育馆从来没见过，果然高中比赛用的场馆和初中的比赛不是同一个。
滨田带领着队员们下了车，走进体育馆，顺着标示一路找到贴着“立海控室”的休息室，放下行李，便来到大厅。宽阔的大厅里一片嘈杂，全是穿着各种制服的学生，已经聚集了很多队伍，都在等待开幕式。
这个体育馆很大，装修的也以前那个比赛用的那个豪华许多。丸井和桑原兴奋地东看西看，仁王和柳生也是好奇地观赏着各个学校的制服。很多学校的制服和初中部的完全不一样，仁王只能通过每个队的队长手里拿的拍子，才能辨认出每群人分别是什么学校。柳生环顾四周半晌，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装和领带，颇有优越感地说：“看了一圈，只有立海的校服最有品位。”
这时，丸井突然叫了起来：“看啊，那个学校！”他望着不远处正向大厅靠近的一支分外庞大的队伍。幸村他们也转过头，一齐望去，只见迎面走来的队伍衣着十分光鲜，队员们均是人高马大，引人注目。队员们人人都是深红色的天鹅绒西装，里面是黑色的衬衣，配一条银色的领带，只有为首的那个人是金色的领带，看起来像是队长。但是这群人没有拿牌子，幸村他们看不出他们是那个学校。
丸井转过头，问石井道：“石井前辈，他们是哪个学校？”
石井和滨田听了，都转过头，看着这支队伍趾高气扬向人群靠近着，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滨田看了一会，回答道：“是冰帝。”说罢出神地望着他们。石井也点点头，向丸井道：“是冰帝，他们今年换了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庞大的人群从立海队员的面前经过，除了柳之外和一些高年级的同学之外，人人均感觉自己比他们矮一头。桑原嘀咕道：“难道他们是按身高的标准来选人的么。”
真田哼了一声，附和道：“看来是这样，八成是华而不实的家伙。这制服的颜色，真是太松懈了。”他目送着冰帝的队员像展示服装的模特走T台般地从眼前穿过。
他话音刚落，有一小群人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充满磁性的悦耳声音冷冷地道：“你的古董品味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真田。本大爷设计的衣服，也需要让你来质疑么，啊嗯？”
面前的人五官美艳，气质冷酷，好看的就仿佛一个精致万分的假人。从他头顶金褐色的头发到他脚上穿的的皮鞋，每一寸都仿佛一尘不染，闪闪发亮。
这人正是冰帝的前任部长迹部景吾。站在他旁边的人鼻梁高挺，脸型瘦长，浓眉下的细长眸子和蔼地半眯着，看起来十分英俊。他戴着一副圆眼镜，正优雅地微笑着，眼神深邃，不用说也知道是忍足侑士。两人后面跟着一群探头探脑的一年级队员，柳看见宍户亮，向日岳人等熟悉的面孔都在里面。
“迹部君，一年不见，别来安好啊。”幸村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半步，站在比自己的队员们略略靠前的位置。幸村收起了平时私下淘气的样子，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立刻显现出来。
迹部高傲的大量了幸村一眼，扯了扯嘴角道：“你好幸村。现在我们都已经不再是部长，更可以放开手去较量，我期待着跟你的比赛。”
迹部话说的很客气，但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神色是幸村不愿意看到的。滨田和石井以及高年级的队员纷纷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滨田和石井都不认识迹部，只是看着幸村和这个傲慢的冰帝新生对峙着。
幸村回答道：“我也期待着。”真田在旁边忍不住说：“但赢的会是我们。”
迹部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眼神里一瞬间闪出兴奋和喜悦的光芒，但片刻又恢复成了那副狂傲之色。其实分别了一年后，重新看到幸村和真田他们，迹部心里很是高兴，但他故意要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以便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幸村捕捉到了这一幕，微微一笑。
这时，前方已经远去的冰帝队伍里，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喊道：“迹部君，你在干什么？快把一年级的队员都带过来！”
迹部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径直向冰帝的大队伍走去。忍足和剩下的那些一年级队员也纷纷跟在他后面离开了。不二从柳的身后探出脑袋来，刚才他一直藏在柳的后面，不让自己被迹部他们发现。
真田不满地道：“迹部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他斜着眼，着着迹部带着那一小群人渐渐远去着。
突然，只听一个孩子般的声音满腔喜悦地在身边轻轻叫唤道：“文太！”
丸井诧异地回过头去，那人也穿着冰帝的花花制服，一头鲜艳的橘黄色卷发乱七八糟。
是慈郎。


第十七章 流连
“哟，慈郎~！”丸井欢快地说，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崇拜者慈郎了，不由得做出一副帅帅的样子，惹得慈郎上窜下跳大呼小叫。但说实话，丸井并没有怎么想过慈郎，虽然慈郎对自己一直很热情，但并不是一个让他觉得很亲密的朋友。
“喂，文太，你过得开心吗。”慈郎闹了一阵子，突然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丸井一怔，回答道：“嗯啊，我挺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慈郎摇摇头，咬着手指道：“说谎。文太，你过得不好，我能看出来。”
丸井的心一沉。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确一直郁郁不乐，感到各方面都不顺利。切原的事，校内选拔赛的事，学业上的事，各种各样的不开心像是一道道无形的墙向自己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丸井默然，他不知道慈郎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此时此刻他不想讨论这个。
“好啦，”丸井换了个轻松的表情道：“别胡思乱想了慈郎，我这不是好得很吗。关东大赛要加油哦。”
慈郎点了点头，回答道：“文太也要加油哦，更要开开心心的。”
丸井听了又笑道：“我很好啦，你又不知道我的事……”
“文太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哦~”慈郎自信地说，看着丸井的衣服。“比如说文太喜欢在左边的口袋放泡泡糖，右边的口袋放棒棒糖。”说着，伸手从丸井右边的裤子口袋摸出一块夹心棒棒糖，三三下两下撕开包装，放在嘴里吮了起来。
丸井跳了起来，叫道：“慈郎！那是我留着在看比赛的时候吃的！”他伸手想夺过来，慈郎又笑又跳，含着糖绕着立海的队伍跑来跑去。丸井在后面追逐着慈郎，想把棒棒糖从他嘴里拔出来。但没想到慈郎十分敏捷，窜来窜去，丸井捉不到他。两人围着队伍奔跑了好几个圈，丸井有点不耐烦了。
丸井气恼地道：“你给我站住，慈郎！”
“来抓我啊，文太！”慈郎笑嘻嘻的一边跑一边说。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慈郎旁边，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后领，并拉到自己身后。丸井一个急刹车，看到那人一头飘扬的墨蓝色头发，是忍足。
忍足对丸井点点头，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托了托眼镜，审视地看着他，慵懒地道：“失礼了，我们回去了。”
丸井道：“让他先把糖还给我！”
慈郎听了，迅速把棒棒糖咬碎，咽了下去，丸井叫了起来。慈郎转头对忍足道：“等一下再走嘛，迹部知道我来找文太了。”
忍足点点头，但又摇摇头道：“迹部有令，捉你回去。”
慈郎见状拔腿就开溜，但跑了几步，忍足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了过来，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耳朵。丸井汗颜地看着忍足和蔼地微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用一只手把慈郎拉了回来。
丸井道：“慈郎，你把我的糖偷吃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
慈郎的耳朵被忍足揪着，歪着头可怜巴巴地道：“文太……”
忍足潇洒地拨了拨自己刘海，用黏腻的声音低沉地道：“好啦，丸井君。这家伙还会来找你的，你等着好了。下次让他给你一块新的……”
丸井抗议地道：“可是——”忍足突然向他眨了眨眼睛，勾起嘴角，魅惑地笑了一下，深邃的眼睛微微射出摄人心魂的光芒。丸井看到他这个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笑容，不由得一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忍足已经提着慈郎的耳朵，走在远处十米之外了。
两人在人群中穿行，向冰帝的大队伍走去。他们华丽的制服吸引着来字四面八方的目光。忍足将步子迈的十分优雅，有意无意地向周围的纯洁少男放个电，慈郎的耳朵被他拽着，一路歪歪斜斜地走着，连连叫道：“侑士，快放开我！我不再跑掉就是了！”
忍足恍若无闻，还沉浸在自恋的情节中，对慈郎呵呵一笑道：“你看见刚才丸井君的表情了吗，要知道我的招牌笑容可是老少通杀，男女通杀……”
慈郎终于摆脱了他，揉着耳朵不满地问道：“你刚才对文太怎么了？你不能对文太……”
忍足笑笑打断他说：“好啦，别吃醋嘛慈郎。只不过告诉你一声，要是想追丸井的话，最好向我学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