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炜可能是懒散惯了,虽然他说要认真学习,但还是做不到全心全意的将身心投入到学习中。不过欣慰的是,他开始会听课写作业,尽管经常抄我的,也还是会按时完成。老师见我没有被李炜影响反而李炜有了改变,也不再明里暗里的提醒我和李炜拉开距离。有一次周日回家,碰巧家里出了点事了,就打电话向老师请了假,说是周一早上再回去。结果当天晚上李炜就踩着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破自行车一路飙到了我家,在楼下喊我的名字。当时差不多快半夜,我们一家人都被他惊醒,他朝着出来开门的我就怒吼:“你为什么今天晚上没有回去啊,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半路出事了?!”
我被他吼得一愣,才记起以往我都是周末晚上回学校,他会帮我留门。此次没有回去也忘了想办法通知他。后来经那时起每次周末回家,我不再忍心李炜一个人待在宿舍,就邀他一起回去。他会住在我家两天,然后周末晚和我一起返校,久而久之,竟也成了我家的常客。沉闷而冗长的高中时光,我们彼此陪伴,相依相偎。
高二的暑假我们一起去了北京,长城爬到一半我就爬不动了,李炜二话不说的背起我,结果才两几步就双双阵亡。我们坐在地上看人来人往,李炜气喘吁吁的站起来,朝着长城外面喊道:“陈翔,我们到时候一起来北京上大学,再来爬长城!”
很多人都看过来,李炜没管,继续叫。我觉得眼眶发酸,也扶着站起来朝外面喊道:“李炜,我们一定要一起上大学!”
结果这一举倒引起很多人效仿,纷纷大喊,如“XXX,我爱你”之类的,霎时间热闹得不行。我和李炜在人堆里相视而笑,我们的17岁,因为梦想而闪光。
后来把脚给巍了,回了宾馆李炜蹲下来给我揉脚,脸部线条温柔到不行。我做大爷状的调戏他,被他狠狠的按住,故做狰狞的说:“大爷我还没这么伺侯过别人呢,小样儿你还来劲了是吧。”于是扭打成了一团。晚上睡一起,我困得不行,他还神神叨叨的在我后背碎碎念,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就装睡不理他。结果他戳了戳我的后背说,“陈翔,我知道你没睡。”
我就打呼噜,被他从面捂住嘴,“别打了,难听死了。”
我嘿嘿笑,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思考什么人生呢。他静了一段时间,才轻问道:“陈翔,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熄了灯的房间,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嘴上的手他放下来了,但是手臂却没有移开,从后面环住我。我转身,黑暗里看到他大概的轮廓,那样的认真。我说,“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
回去的时候他买了一只玻璃做的玫瑰花,我说你要送给谁呢,他就不说。等我们下了车分开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擦汗的毛巾,三下两下的把那玫瑰花绑在我的手腕上,说给我的。
“我才不要,”我撇撇嘴,看着绑得丑不拉叽的玫瑰花,“这么娘们的东西。”
他作势要拿下来,“不要就还我。”
“别啊,”我赶紧移开手,“我不要,但送我妈还挺好的。”回去了我把那玫瑰花放在窗台上的笔筒里,阳光的照射下晶亮晶亮的,还挺好看。
高三开始紧张,我们整天就是看书做卷子和复习。李炜基础差,遇到以前的问题都要重新学,所以比一般的学生还要累的多。有时他瘫在床上抱怨说,“陈翔,我为了你才这么辛苦的,你要负责。”
“好啦好啦,”我摆摆手,“等下吃饭的时候把我的肉都给你。”
高三虽然辛苦但是也很开心,李炜的成绩上升得很快,几次考试都有了质的飞跃,他爸爸为了奖励他,决定寒假带他去哈尔滨过年。快期末的时候我们睡在一起,他躺在我旁边,说要我和他一起去。我说不行,他就急了:“为什么不行啊,去年我在你家过的年,今年你就和我家一起过啊。”
我白他一眼,“我家怎么会同意我去嘛。”
他想了想可能觉得也是,就撑起头说,“要不我们结婚吧,这样你跟着我过年就没人反对了。”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就应道:“好啊,我们去哪里结婚呢。”
“西班牙啊。”
“不会西班牙语。”
“可以学啊,等我学会了就教你。”我笑,我又说没钱移民,就听到他小声的说,“我会去赚。”
到了1点多钟的时候他还没睡,在我耳边小声的喊我。我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脖子上有个东西碰了我一下。有些什么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点明白的,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后来李炜跟他爸去了哈尔滨,临走前说会给我带礼物。大年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外面的烟花鞭炮声震耳欲聋,我们俩对着电话傻子一样的喊。他说哈尔滨很大的雪,非常漂亮。我长在南方,从没见过雪,听他这样讲羡慕死了,他就在电话里说,陈翔,我会把雪景带给你的。
回来的时候厚厚一叠照片,全是哈尔滨的雪景,银白色的雪铺天盖地,美不胜收。李炜在一些雪地里写字,写我的名字,还写了8023。
我说8023是什么意思啊,他就让我猜,和我打哑谜。我说我猜不出,他说那就等我慢慢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