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站在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哥特式的建筑如往常一样安静得让人害怕,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悲伤气息,暴露在外的青石阶梯又湿滑又冰冷。他驻足仰望,进餐时间偌大的城堡却只有一扇窗户透出了温暖的烛光——那里没有拉窗帘,兴许是伊丽莎白女王想最后看一看这个留恋的世界,虽然亚瑟知道她已经看不见了。
进去还是不进去?思考间细腻的雨丝在他的发尾凝成水珠,滴落在鼻尖拉回了不知何时飘远的思绪,他转身离开。
他的伊莎总是将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他,无论风华正茂还是年老体衰,她总是微笑面对,或悲伤或快乐。现在在这伦敦雾雨中孤立着的城堡里她正在迎来死亡,死亡是人一生最美的时刻,人性的光辉在此时展现无遗,现在最美的时刻来临了他却选择逃离,不是自欺欺人,只是彼此都不希望成为彼此的回忆。
他随着国家存在,消亡也许是下一秒的事,也可能永远不会发生,如果他去见了她最后一面,就代表她在他的生命中圆满的划下了一个句号,这段完满的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化,他不想这样,残缺的结局才是最刻骨铭心,铭记那没有来得及说的再见。
这是一种折磨,他们欣然接受。
1603年3月24日,都铎王朝结束。
亚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红发的女子躺在半透明的水晶棺材中,燃烧的威斯敏斯特教堂将棺材里的红色蔷薇映照得艳丽无比,如沉睡的巨龙展开膜翼降临人间,他尝试着伸手触摸,火焰温度真实灼热。
他看见那顶王冠,那顶加冕时他亲手给她戴上的王冠,表面所镀的金早已融化,露出打磨光滑的黄铜,仿佛泡沫公主一般往日荣华一瞬散尽。这样的材质戴在女王头上本是侮辱,她却异常珍惜。
伊丽莎白就那样沉睡着,渐渐地连火红的发也融入这场盛大的舞会,化作星辰。
他从梦中惊醒,月光透过未拉上的窗帘莹莹积了一地,那个有着及地长发的女子站在床边木然的微笑,纤细的脚踝一手就能握住。
“伊莎?”
女子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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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与底座碰撞的声音被风吹入了已凋零的蔷薇花丛中,过于复杂的花纹刻在黑铁围栏上圈出一片小天地,喷水池聒噪不停。
她放下手中的银叉,拿起手帕擦嘴的同时余光看见他走来,她再次露出微笑转身看他。
没有声音,没有文字,他对她的了解仅仅停留在那与女王过分相似的外表,正为此伤神。
他问她名字,她摇头,于是她取名为Finna;他问她住所,她摇头,于是她在城堡住下;他问她忌讳,她摇头,于是便放任不加管束;他问她喜好,她张了张嘴没有吐出一个音节,亚瑟才知道她不会说话。
且也不见她微笑以外的情绪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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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会不会有都很难说了……
严格来说好像不是新文风……嘛,不过对于我来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