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住我，泣不成声。





《默》
文/蛋糊 TO/洛



我就这样，不明事理的，呆若木鸡的站在殡仪馆里，身旁是一个没有合上棺盖的棺材，里面静静躺着的，我不认识，但是又曾经熟悉，十分熟悉的人。殡仪馆里面很少人，只有我、首领、和几个守护者以及门外顾问。这时候我想起来这似乎应了某个人的性格，孤傲的，不可一世的，只有那只黄色的鸟儿、叼着草的属下还有……我，大概，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我环望四周，紫色长发的女孩子，我可爱的她，就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眼泪把我黑色的西装沾湿一片。首领和其他人，没有缺胳膊少腿，个个神情凝重，尤其是那个总是散发阳光气息的少年首领，这时候竟然用一种复杂的，我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我。我感到莫名的心虚，眼神瞟到一边，那只黄色的小鸟——这个时候收起那较小的翅翼，也一动不动的趴躺在沙发上。





我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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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把眼神缓慢的放到他的身上。他穿着西装的样子很好看，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这样跟他说过。于是现在，他就这样穿着全黑的西装，就这样躺倒在我的面前，完全没有防备的心理，被我的视线所意‖淫着。我不知道下一步我是该禁受不住他散发的诱人气息的去撕‖开他的衣服，还是将唇贴近他那已经冰冷的耳垂——你穿西装的样子很好看。






我蹲下去，但并没有做这两种事，如果做了的话，他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要恨我，直到喝下孟婆汤的最后一刻也想着要杀掉我，虽然我不介意他走到我的梦中。我只是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墨黑色的发丝。他的头发仍然柔软，软绵绵的，我瞬间有种想要剪掉它，放在我珍藏的黑色盒子里。

如果在这个时候爆粗口，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喜欢小孩子使他最大的萌点也是最大的缺点，从小黄鸟云豆能活到此时和它的地位至今比我高就能够看出。但我还是禁不住的，愤怒，愤怒，愤怒。大概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是卧底，是存留于世界上的祸根，但还是对他倾注真心。
是有多大的残念让小混蛋将他为数不多只有几天的但是，倾注了真心的爱意的浓泉当做清水，喝了进去又从尿道里排出来？
就当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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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场，不知道当时的状况。小鬼当时捅他的神情，是满满的怨恨、是快齤感、还是内疚？他当时的神情，或许我想不出来，他不管是对待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一个表情。在和我做齤爱时，看过他幅度比较大的表情也只有高潮的那一瞬间。于是我猜想，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很平淡的接受了。
天，这个时候我真想扑上前揪住他的领子，狠狠的发骂。
你这个混蛋。
最混蛋的是他，因为他就这样，跟我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径自的就擦过的肩膀，我却感受不到。离开了，不管我是否还贪恋着他仅存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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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鬼，在上个月的歼灭敌对家族的任务中，和他碰到的最后一个的幸存者。按道理来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于幸存者的做法，不管他多小，多可爱，也只能提起武器，用尖锐的利刃贯‖穿他的心脏。
原本事情是这样发展。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将不复存在，包括小鬼的生存，他的死亡，以及我的悲痛，都不会存在。
他拦住我。或者更准确的说，他不顾我武器对小鬼的威胁，用身体护住他，大有一副“要想杀了他，从我的尸体走过”的气势。从这时候我又开始想，是他对，还是我错？
是因为没有在那个时候劝说他的我的错误，还是因为他的仁慈而导致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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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回来的小鬼，连这好几天，一句话也不说，脾气倔的像公牛。这倒和他的性格颇有几分相似，我甚至以为他捡回这个小鬼是想联合起来欺负我。
我拉开和室的门，他看到了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带着的依旧是那淡淡的，不以为然的情感。他停住帮小鬼擦拭头发的动作，将黄色的毛绒巾平整的放到地板上。小鬼在这个时候挺识相，或者他也是听到了他所下的逐客令，很听话的站起来，从我旁边径直走了出去。
我略微不爽，用了比平日大的力气拉上了门，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乌鸦飞过异常吵闹。我二话不说躺在他柔嫩的大腿上，伸出手在他隐藏在和服底下的细嫩肌肤上胡乱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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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应该可以，很勉强的说，我懂他那时候说的话的意思了？

我和他住在名为“爱情”的高楼里，和他睡了十年的床，做了十年的爱，说了十年的情话，写了十年的情书。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但我爱他。到最后，我还是义无返顾的，像一只飞蛾，扑向了名为他的火堆里。




或者他觉得这十年只是陪我玩了玩过家家，丢了十年，丢了身体，有没有丢了情感？我希望。






高楼的地基很成功的被我把握在手，是要它更加稳固，还是要它一夜崩塌。所幸的是在这十年来我都如此爱他，爱到骨子里，然后我让它崩塌了。


我毫不狼狈的悠闲的走出来，看着这栋楼因为我的释怀而塌陷，看着他也一并淹没在碎石泥泞之中，等到一片狼藉之后我才悠悠的空手搬开石头，将里面柔软的身体抱出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梦见那个小鬼的眼睛。




我希望。


他有。
因为我是如此爱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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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不明事理的，呆若木鸡的看着棺盖合上，他俊美的容颜在沉没在浓稠的黑暗之中，我甚至来不及最后一次抚摸他的脸颊。他叫云雀恭弥，云雀恭弥，那只曾经在天空翱翔，却被我的猎枪打下来的雀鸟。



Kyoya。




棺盖完全的合上，长发的她，再一次用双手挽住我的手臂，她硬掰着，将我转过身，让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他——我们要离开了。我转过头。噢，上帝。我默默在心底祈祷，我有多希望看见那黑色的棺盖被推开，被那双白净的双手轻轻的推开，里面的人儿啊，缓缓的站起来，像每天早晨一样，惯性的揉揉那惺忪的，带着雾气的眼。他只是睡着了。我看见他嘴唇蠕动着，他在对我说话，虽然语气是冰冷的。





“骸。”









他笑了。
比哭还难看。



FIN


泛黄的纸上，主人在那里用钢笔留下痕迹。

“带来六道骸的你。”

“送走云雀恭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