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七夕夜半月儿明,临月的墙上若挂了半面薄薄秋霜,葡萄藤的影子随夜风斑驳,在地上投出稀奇古怪形状,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我将捉到的蜘蛛小心翼翼装进乞巧用的盒子里,小荷初绽似的身影一半融入月光,一半在地上拉长。回眸时冲额娘一笑,道:“我猜今年的蜘蛛网一定跟往年一样圆满,这可是从八岁那年起就一直没变过的,我的手巧肯定是没人能比呢。”
额娘如往常一样温柔笑开,比月光还要好看。她招招手让我走近了,将我搂在怀里,鼻端萦绕似兰似麝的香气,使人安心。我听见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带着回忆的味道:“我从前认识一个姑娘,她跟我的阿鸾一样,乞巧的蛛网总是圆满的,手也顶顶巧。”
“怎么可能?”我不服气,可额娘眼里的柔软情愫叫我禁不住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听完一个泛着岁月香气的故事。原来是额娘曾经的挚友,宫墙内外分隔数载,却依然把以往的时光记得清晰。我低头摩挲手中漆盒,替额娘惋惜,未见她眼中落寞与不舍,只听见她柔柔笑意:“马上阿鸾就能替我见到她了,也不知她……过得可还如意?”
懵懂颔首,还不知这个七夕之后我的人生轨迹会如何改变,抬眸时看见如墨天幕里满满的星辰,我将眼睛认认真真的睁大,想要把这一夜的月光记在心上。
只是彼时我不知,月光虽亮,终究太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