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颜惟余一地香 文|唯汐Autumn
【关于本文】昨天看了一篇飞燕合德同人文，觉得很精彩，突然就想写姐妹残杀加女尊的文了。好吧还是重口味啊……
【壹】
月色皎洁。我和惜语抱膝坐在月下，遥望月色，静默无言。良久，她对我说：“欣言，你从小就让着我。这一次，你也把进宫的机会让给我，好不好？”
我犹豫了，但是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样子，我还是点了点头。
她绽开明丽笑容，纯真却又带着胜利的得意。她又一次战胜了我。我一言不发，扔掉手中的蓝色小花，转身进入屋内。
三天后，被封为常在的她进了宫。霓裳华服、玲珑珠翠，腕上带着与我象征姐妹的缠丝赤金镯。马车上她感激地看着我。我冷冷地避开她的目光，手里把玩着她留给我的玉壶。
她暂时还记得，我与她是姐妹，只是以后，她还会不会记得？
马车渐渐驶远，消失在视野里。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头看她，只静静地听着马蹄声远去。
“反正你们有着一样的脸，谁进宫不都一样吗？既然惜语想去，你就让给她吧。”我没有告诉莫惜语，在她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前，娘已找我谈过了。她们母女都是一样的思想，真像呵。
我不是毫无思想一味顺承的，只是娘同样泪光点点的恳求目光让我没有说出那句话——
不，自然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懵懂无知被人坑害的主，而她进了宫，必是能称霸宫廷了。一片冰心在玉壶，她的心，早已成黑的了。

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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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这段孽缘，要追溯到十三年前。
素雪纷飞的冬天，莫府的大夫人产下了一个女婴。而另一个女婴，还在她的腹内踌躇。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产婆们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半个时辰后，嘹亮的啼哭声再次响起。
女子淡笑如兰，纵使虚脱得只有看她的孩子们一眼的力气，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受尽折磨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女婴伸出了臂弯。毫无置疑那个孩子是极其可怜的，身体瘦弱，哭久了，便连力气也没有了。她在母体中是弱者，争不过她的姐姐，那个玉雪可爱的粉团。
她就是惜语，而那个姐姐，是我。
爹娘从小就偏袒惜语，偏袒地不加掩饰。有什么女孩子喜欢的胭脂水粉，必是将最好的给她，次的给我。每次吃饭时，娘亲总是夹菜给惜语，说她身子弱要多补点，而对我则不管不问。
一次惜语想买一条昂贵的红裙子，价格几乎是爹爹半个月的俸禄，爹娘毫不犹豫地替她买下。而我仅仅是想要一套比我平时衣饰略昂贵一些的水绿纱裙，爹爹就板了脸教训我：欣言，女孩子不能太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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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汁亲 好像有点着急【嘻嘻，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码了一半，先发上来~

【叁】
时光荏苒。弹指间三年时光就这样逝去。我又一次参加了选秀，这一次，我无可避免地入了宫。
我在爹爹沉沉的叹息中上了马车，驶向凤阙。他的声音却一次又一次充斥着我的耳膜，许久不散——莫家女儿都是要入宫了。唉，入了宫也好……他反复念叨了这几句，再无余话。他的头发又花白了许多，与娘苍老的容颜一起颓废下去。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心中疼爱过我分毫，但终究，我们是至亲。
掀帘看去，马车已驶出了很远。记忆中娘与惜语对我说过无数遍的话再一次响起。我放下帘子，且怜且厌
。盛夏时节，我孑然一身入了我的栖身之所——和宁宫。一个丫头倒对我极是殷勤，她道：“小主请里面坐。”我被她引入正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青颜。”“清颜？可是清丽容颜么？”我甚觉意外，细细打量着她，的确俏丽，倒也当得起这个名字。她却道：“并不是。是青丝红颜的青颜。”青丝红颜……我暗暗失落。

【接上】
拜见过了皇后，便是莫贵妃。三年不见，她已是贵妃了。如果不是她用如此显赫的身份为我暗中打点，我的位份也不会比其他秀女略高。轻立瑶阶，望着面前富丽堂皇的素墨宫，心绪纷扰。入了内殿，我在那个女子面前行礼如仪：“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起来吧。”她面含薄薄笑意，眉宇间却并无真正喜色。我视线投向她的手腕。一手腕光洁裸露，另一手腕戴白玉含苞芙蓉手钏。玉能养人，使人通心安宁，自然也衬得她腻白肌肤。我不禁眉心一颤，随即又神色如常，谢她赐座与我。今日我是戴了缠丝赤金镯的，她分明知道今日我要入宫，如果不是刻意为之，便是将那只镯子遗忘在了记忆深处。
再看她，不过双八年华，却很是老成。弃了从前在闺阁中的淡妆，惟余浓抹红唇。她不过与我絮一些客套话，淡漠得像对一个陌路之人。如果不是我们还有这张相像的脸，我的神思也迷茫。物是人非，如今，连物也非了。

【接上】
旁边有宫女笑道：“纤嫔小主与贵妃真的是很相像呢。如果是一样的妆饰，只怕奴婢们也认不出来。”
“自然。”惜语捧着茶盏，口吻淡淡，“我与纤嫔是姐妹。”静如水的心在这一刻有些许波动。却是转瞬即逝的。我居然怀念起了先时那个梨花带雨跟我要东西的惜语。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而如今，处处得她好处的人，换做了我。
处在韶华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保养，在我们这一批秀女入宫前，她是宫中最年轻的。又有心机，伴得君王恩宠。如今在此高位，就算全后宫的女人都老去，也不会是她。
她会累么？在迈出素墨宫之前，我回头看她。她凝神望着瓷瓶中一枝带露桃花，神色痴痴又含哀愁。发髻上的步摇缱绻地晃动，晃出一片光影，遮住了她的身影。光影中她似乎眸色昏沉地看了我一眼。
一眼万言。

【肆】
夏日酷暑难耐，好容易下了一场雨。雨过天晴，凉爽了许多，空气带着淡淡的湿潮味，漂浮在空中。我叫上了青颜，一同去御花园散心。
花香馥郁缠绵。我缓缓摇着素绢团扇，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百花吐蕊的景象。曼珠沙华殷红如血，艳丽非常，衬得一向是百花之后的牡丹也暗淡无色。思绪千回百转间，灵光一闪，惜语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想想皇后虽有母仪天下之态，却终是缺乏一种气场。以花喻人果真不错。
青颜见我出神，因道：“小主喜欢这种花吗？奴婢折些回去插瓶吧。”说着伸出手去。我忙道：“我并不喜欢。你若有心，去那边摘一些山茶吧。”对面粉白双色山茶皎洁如雪，绚烂如霞。其清纯澄澈之态令人心生怜爱。且山茶不温不火，这也是我一向所秉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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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没人理我，就连度受也欺负我，说我的访问出错，55555~

-接上-
脖子伸到凉薄三尺白绫之上，正欲踢开凳子，割断与世俗的牵绊。门外响起一声：“好一个大胆的纤太嫔，未得朕的旨意，竟私自赴死。”我知道是她，下了凳子，微微笑道：“肮脏世俗，多留无益。”见她还想说什么，我又道：“先皇厌弃我，从未召我侍寝，皇上还不肯放过我，给我一个干净的死法么？”
那一年他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便知道他不会再见我第二次。初见仅是留存心底的美好回忆，没有什么能破坏。在那块青色的帕子上，他早已给了我答案。
她扬一扬脸，笑意邪邪：“纤太嫔忘了么？你是朕的姐姐啊，朕又怎舍得让你死？”那么你还想做什么？你从小到大抢了我那么多，如若不是因为这样，你也不会有资质当上女皇！心中的话未及说出口，她的声音已陡然透出阴森：“来人，将纤太嫔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左右应了一声，上来架住我。我的肩膀被捏得生疼，我忍痛望着她，那张与我一样的脸得意地笑了，艳丽如曼珠沙华。那个人，是另一个我吗？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不，当然不会是我，她是那样狠毒、那样肮脏！她的手已沾满了那么多人的鲜血！青颜失声的哭着，我心疼地望着她伤心的样子，我们还能再见面么？这个与我情如姐妹的人……

一日，宁夕与对我说：‘欣言，我娶你好不好？’本来他唤我闺名我便疑惑，话音一落，更是羞得面上红潮滚滚而来。面对他企盼的目光，我微微沉下脸来：”若此是宁公子真心话，我只当从未与公子相识。”只一瞬，如散落的烟花，不堪剪，失落的神情从他脸上闪过，随即又是温和笑意：‘’在下只是玩笑话，并不敢造次。‘’

我对宁夕与并没有情意，这一点也很让我吃惊。以我现在的处境，寻一个终生依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宫中九年生活，如无澜的水面，太过静谧。寥落行宫，幽怨寂寞，我亦心止如水，不做他想。况且，无意间我窥破了青颜的秘密。我很少走进青颜的屋子，只那一次去取东西，桌上有一个半成的荷包。起初我未留心，匆匆瞥了一眼，我不禁怔在原地。

绣缎上歪歪扭扭绣着一个”夕”字，生硬的想一个孩子赌气，但又有倔强的认真。翻过去看，昭昭然一个”与”。青颜的父母亦是宫中的仆奴，她自然没有识字的机会。但是在宫中我曾教过她一首东晋诗人陶渊明的饮酒——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竟与宁夕与的名字不吻而合。真正对宁夕与有心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