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嗯?这是怎样一副场景?蓝色的天空竟可以离自己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空气透明得纯粹,轻轻吸一口似乎可以将五脏六腑瞬间软化,明朗之中还透着些许清清淡淡的芳香,让身体舒服到无力。
眯起双眼,一道刺眼的阳光钻进眼角,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看不清他的五官,却依稀可见整个轮廓。他的名字就在喉咙口,想要喊,可就是使不出力气。眼见他愈行愈远,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抓住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方才意识到,那人不曾与自己有过交集。
慢慢抬起一条手臂,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还是会牵动上身的疼痛感,这是自己感冒的第几天了?高烧不见有减退的迹象,浑身的酸痛感不断地提醒自己刚才自己又做了一场梦。张艺兴从厚厚的被褥里勉强爬了出来,脑袋依旧晕晕沉沉不说,双腿也因为酸软无力迈不出两三步便直接跪倒在了地板上。
“表哥?表哥!”卞白贤打算为张艺兴送午饭和热水,一进门便看见这副景象,担心地冲上前将他一把扶起,“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干吗说都不说就下床?有事就喊我一声啊。”谁让张艺兴比自己高半个多头呢,卞白贤简直是花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这个高大的家伙再次扛回床上。
张艺兴揉揉酸胀的太阳穴,眼前模糊的景象总算是清晰起来。 “哦……是你啊。” “当然是我啊,这个家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么?”卞白贤将餐盘端到张艺兴面前,“都睡到大中午了,吃点东西吧,要吃药呢。” 似乎没听见卞白贤的嘱咐,张艺兴双眼迷茫地盯着房门看了半晌。
“表哥你到底怎么了啊?”疑惑又无奈地伸出手在张艺兴面前晃了晃,卞白贤随着张艺兴呆若木鸡的眼神朝房门望去,嘟着嘴问道,“是见鬼了么?” 确定没有其他人,张艺兴低下头,自嘲地笑出声来。 卞白贤瘪了瘪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保持着沉默的状态,肩并肩坐在床沿。午后的阳光穿透窗帘照在两个大男孩的背上,暖洋洋的,仿佛一双大手抚摸着他们的背,舒适又温暖。
“究竟怎么了?” 卞白贤打破沉寂,余光瞟向身边的张艺兴,咽了咽口水,思虑了很久。 “嗯,我在想一个人。”张艺兴娓娓道来,“生了场病,每天睡觉时都会梦见的一个人。”其实每场梦中都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孔,但张艺兴确定,那个人非他莫属。
“诶?表哥你……恋爱了?”虽说身材长相都属一级棒的张艺兴在卞白贤眼里,谈恋爱这档子事对他再平凡不过了,卞白贤并不会因为张艺兴的恋爱而惊讶,反倒是他的失神无措让自己很是疑惑,很好奇能让他痴迷成这般的人会是谁。当然,既然张艺兴不说对方是谁,自己也就不问。 张艺兴沉默,点头。
请了三天病假在家养病,除了睡觉就是吃药,不肯去医院,就喜欢窝在被窝里。每次身体不适的时候,张艺兴就会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像个孩子似的放空自己,很需要被关心被聆听。吃了几口饭,嘴里依旧平淡无味,觉得食不下咽,便放下碗筷。 “明天我会去学校。”拿过水杯和药片,挺了挺因为睡得时间太长感觉快要变成化石的腰板,张艺兴拍了拍卞白贤的肩,示意他不要担心,“放心吧,明天我就好了。<第九回>
“好点儿了么?哥们儿。”一大早,朴灿烈坐在教室里,冲着门口的张艺兴打招呼。 挺着仍然没什么力气的身子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张艺兴将书包挂在书桌旁,整个人无精打采地滑坐到了椅子上。侧过身慵懒地看了眼坐在自己后座的朴灿烈,几天不见他,他那两排标志性的几乎都可以当镜子照的大白牙倒是让自己不再感觉那么虚弱无力了。 “要是没好,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啊?”
张艺兴将手臂松垮地撑在椅背上,表面冷峻的脸上还是藏不住平日里的那份绅士幽默。 朴灿烈可不吃他这套,死党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对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自己可是了若指掌。“是啊,逞能是你的强项之一,怎么劝也劝不听。”给了他一记狠狠的白眼,无奈又责备地在他肩上轻轻推搡了一把,“怎么了?才三天不见,不至于那么想我吧?”
“想,但是想的可不是你。”
“切,就知道……不说实话牙齿会掉光啊?”
有的时候朴灿烈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张艺兴,到底是自己的最佳拍档还是最佳损友,“看来,你病入膏肓咯。”没错,这家伙确实病得无药可救了,放着天下各路美女不爱,偏爱那个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黄毛小子,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究竟怎么想的,朴灿烈心里默念着。 初春之际本来就容易使人犯困,再加上高二的选科阶段对学生而言可谓是关键时刻,各门学科试卷与作业如潮涌般夹攻不止,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天呐!干脆让我溺死在这堆破题之中吧!”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面对着满桌的冲刺复习考题,朴灿烈的卷毛简直快炸成干脆面了,“拜托我们才高二诶,学校就这么虐待我们这群祖国未来的建设者们么?”
伴随着耳边朴灿烈的抱怨声,张艺兴自顾自整理着书包。 只不过三天没来学校,学生会里居然堆了个铺天盖地的杂事没完成。外联社没有筹集到足够资金为学校每年举办的春季踏青活动做准备;宣传部部长因为在今年的期中考试中作弊被撤职,新任部长还没人选;体育部虽然不久之前和其他学校合力举办过一场高校足球联赛,但是那堆球员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送到干洗店去洗…… 记得高一年级刚担任学生会会长时,张艺兴一直都很坚信自己做什么事都能成,无论是学习或者是其他方面,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自主能力就很强,总认为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所以在朋友眼中,张艺兴简直就是学习和生活双料满分的榜样。 “早点回家吧,我去学生会工作室一趟。”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了。”朴灿烈拦住张艺兴,“你今天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学生会的事先暂时放一边吧。”
张艺兴笑笑,露出平日里总挂在嘴角的自信笑容,拍了拍朴灿烈的胸脯。 “没事,放心吧,就算其他事我都可以不去理睬,足球队的衣服当时和体育馆的工作人员说好要按时归还的,总不能不守信用吧。”说罢,将书包垮上肩头,再次翘起大拇指冲着朴灿烈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便转身走向教室门口
<第十回> 拖着些许疲惫的身子,张艺兴低着头,缓慢地前往学生会工作室。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整个人变得有些慵懒,一整天下来大了不少呵欠,虽然脑袋依旧感觉昏昏沉沉的,不过明显比前两天在家里躺着时的感觉要好很多,看来生了病窝在家里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还不如在外面多走动走动来得神清气爽。
走廊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张艺兴走到走廊的尽头,正打算进工作室,却听见一股流水声从楼梯转角口处的洗手间内传出来。虽说自己的好奇心不过芝麻绿豆点儿大,平日里除了学业和各种社团工作会让自己感兴趣,但今儿个也不知怎么的,非想去看个究竟不可。
头一回,张艺兴的行动快于意识,转身便走向了声音来源之处。轻手轻脚进了洗手间的门,见一个身型瘦弱的男生站在盥洗池前用力地洗搓着衣服,张艺兴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生。浅栗色的头发,直挺的背部,笔直细瘦的双腿,虽说只是背影,却越发觉得这个人似乎很眼熟。
仍然不发一语地继续靠近他,却不料被他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 “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有人在这里,实在对不起。”男生毫无预兆的一个转身让站在他身后的张艺兴措手不及,他手中攥着的满是肥皂泡的衣物也非常不幸地蹭在了张艺兴的身上,尴尬的场景让他不由得连连点头抱歉。 原本以为被自己撞到的人会不满地说上自己几句,再加上被湿答答的肥皂泡沾到衣服上,难免会惹人生气。
男生不敢直起身,似乎准备着接受各种应得的抱怨或者谩骂,不过等了好几秒,依旧毫无任何动静。担心对方是不是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了,男生咬了咬嘴唇,仿佛面临着即将被审判似的,缓缓抬起了头。 “我……诶?你是……”正打算继续赔不是,但就在自己抬起头的那瞬间,眼前的人令男生有些惊讶,“会长?”他记得自己刚加入学生会的时候,曾经见过会长一面。张艺兴站在原地不动,与其说是站在原地,倒不如说是愣在原地比较贴切。 “你好,我是体育部的成员,我叫鹿晗。”男生迅速将手中沾满泡沫的衣服放回水池里的脸盆中,匆匆地用水冲了冲双手。 只是微微笑了笑,张艺兴看着鹿晗有点手忙脚乱的动作,心里不禁暗自欣喜。还在烦恼该如何和鹿晗打照面,没想到今天却在这种情形下见到了。“你好。”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发厉害,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平静的笑容,礼貌地对着鹿晗打了声招呼以作见第一面的回应,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他的名字。
“这是你们上次足球比赛时穿的队服吧,怎么你在洗呢?”张艺兴瞅了一眼脸盆里的衣服,问道。 “哦,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体育馆那里打电话来说急着要回这些衣服,我正好放学后有空,就自己过来洗掉,要是再送去干洗店肯定又要等上几天。”鹿晗一边说着,手里搓衣服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这不是自己功课还不忙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帮忙咯。”
“你们部长呢?”张艺兴的语气有些冷了下来,“这些事情不是应该部长负责么?” “部长最近学业比较忙,高二了嘛,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学弟吧,嘿嘿。”鹿晗转过头,冲着张艺兴笑了笑,弯弯如月牙的双眸透着无与伦比的纯净。
张艺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站在鹿晗的身后,静静看了他几秒,随后说道:“那辛苦你了,鹿晗。” “嘿嘿,没什么,会长你要去工作室么?”鹿晗将衣服作最后的冲洗,用力拧干,“衣服洗好了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需要了,你早点回家吧。”不想让鹿晗为学生会的琐事太辛苦,张艺兴转身朝门外走去,却在门口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别叫我会长了,我叫张艺兴。”
===暂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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