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开幕前的微弱灯光打起的时候少年正在闭目养神，我选择坐在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管他人从哪个方位看也无法窥视到这边的情况。）
（已经再次恭候多时，而猎物才姗姗来迟。那就是我需要捕获的少女么？弗雷德瑞卡·亨弗莱？少年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这和杀戮有什么区别。杀戮是毁灭别人的一生，而这算不算毁去别人的一生。）
（年轻的女孩总是喜欢这种场合，虽然这拍卖场上能得到不算是什么好货色。自己还特意从奥兰多珠宝行选了一些不错的首饰参加拍卖，场面么，起码得做足了。起码得有让她感兴趣的东西，这就是突破口。就算是到时候我将那些首饰的价格叫到太高，最终的钱还是会回到我的手里，我顶多需要付出拍卖场的代理费而已。）
（一切的准备都已经做好，陷阱已经准备，就等着最终的落网。）
：要开始了。
（少年坐在座位上眼里平静，十指交叠带了充足的自信。从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位衣着华贵的小姐款款入座，她天真的脸上还带有某种孩子气的期待。）
（不过，这场拍卖的确值得期待。它还拍卖了你的人生，可爱的小姐。）
：祝愿您能有个好心情。
（少年嘴角勾起，低声呢喃，不知道在对谁说这句话。是查德希尔还是弗雷德瑞卡？一切都是未知的，而在这未知中，我要背负所有的黑暗。哪怕是将他人作为牺牲品。）

我常常感觉有双眼睛盯住我的后背，再也不准备松开危险致命的目光；这种感受如此清晰、如此熟悉，以至于我一直怀疑，它就是一道会趁我不背勒死我的斑点带子：今天也不例外。
我面无表情走向拍卖场的入口，灯光一点点打湿我拖在身后的、鸟尾般的裙摆，这使得我挣扎着又加快了脚步。身后地板沉寂着告诉我：没有人会期待着我扬起虚伪的笑容。这让我既失落又安心。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号码牌，一个平常的数字蜷缩着肢体躺在上面，一切照旧。
今晚的安排不容我有所喘息，史密斯先生会坐在我的身边，拉拢他是亨弗莱崛起计划的无数个分支之一。
只有将根茎深埋在土壤之下才会得到充足的水份，与绝佳的庇护所。而我需要做的就是，与史密斯先生谈论并给他留下完美的第一印象：优雅，知性，高贵，连带着对亨弗莱的好感也略微增值。我相信这剧本绝对值得我好好去发挥
——我对着身旁的男人抬起下巴自然地微笑；现在如期上演。

（我从余光看到她扬起的虚假而完美的笑意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在这场戏中我们都扮演的完美无缺却总是会有一个失败者的，而这个人不能够是我，所以还真是抱歉，天真的小姐。周围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我知道拍卖已经开始了。这次因为我所提供的几件货物的确为这次拍卖增色不少，不然我也不觉得会有不算特少的人来这里参加——尽管大多是的他们都是来凑热闹的，但是其中不乏有大鱼，例如弗雷德瑞卡。）
（拍卖的物品五花八门，哦天，他们是怎样搞到这些奇怪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居然还能够拿出来在这种地方拍卖？让人无趣，侧头看向对方，尽管她一直努力在身旁合作者旁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但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
（这东西有人能够感兴趣就真是奇怪了。）
（当我送去的商品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想这高的吓人的起拍价就能够吓走不少的杂鱼。但是和平时不同，我感到那位贵族小姐表情一瞬间的变化。是有些感兴趣了，对么？）
（那件奥兰多的珠宝称不上是顶级的，但是绝对是有分量。除去光彩照人不易得到的绿宝石以及一旁镶嵌用来点缀的橄榄石，一流的工匠才能做出的完美切割更是给它增色不少。我从奥兰多珠宝行挑走这条的时候那一旁的鉴定师不算太好的脸色足以证明它的品质。）
（弯腰拿过放在一旁的叫价牌，在心中估算着这个大概会有多少钱。起拍价是两千英镑，少年眯了眯眼睛，举起了牌子。）
：一千五百英镑。
（我只是在此基础上稍微加了一点价，这不过是个开始，没必要把自己玩死。我只是挑起这一切的序幕，接下来，我可爱的小姐，你会怎么做出反应呢？）

（身旁男人手指上戴着花花绿绿不同款式的戒指，我特地借着谈话仔细地看了看后也不禁感叹：暴发户。敷衍着将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开，我并没忘记悄然观察着他是否察觉。眼前突然被黑暗糊住目光，原来是灯光骤然昏暗，像是燃烧中的蜡烛被我耳边的喧嚣直接扑灭。）
（台上主持人穿戴整齐，他身边的光圈似乎帮他阻隔了人们的唏嘘声，他用舌头绕出花样百出的漂亮字眼。待到眼睛适应微弱的光线之后，本以为能够看到好东西的我大失所望。显然台上那人说的话比拍卖品要更符合审美观。）
（我发誓我已经竭力保持着专注的表情，可是杂念再次将我淹没。）
（钟表的咔嗒咔嗒声音是驯兽师敲锣暗示的声音，人们那从不停歇的交流多像是唠家常，真正认真观看的人一定就是无知的幼童，台上的主持人做着动物一样给人取乐的工作。完美的马戏团。）
（嘈杂的声响像是毒药灌进我的七窍，我刹那间脱离轨道。然后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嗯，是的，您说的没错；其实我也这么想；亨弗莱很愿意与您继续合作，我们不会让您失望…而事实上我想说的只是：快点结束吧，没错，就是这样的浪费时间，我最痛恨了。）
（突然，有一个东西硬生生地抓住了我的眼球。它的出现非常意外，它让我的心一下沉静下来。那些为它的价格赞叹的人只会成为我眼里的笑柄，现在看来小丑很多。）
：真美。
（美到我想把它据为己有。接下来我听到身后传来叫价的声音。）
（我怎么可能不出手！一番争相叫价之后，我无力地闭上嘴巴。我觉得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了。身旁传来史密斯先生的感叹：“真可惜。”）
：哦没关系的，好东西多的是，不缺这一件。（真见鬼。）

（我感受着周围的嘈杂与欢呼，这和赌博有什么区别，你无法知道这件物品是否有主持人所描述的那般迷人——当然，一般是没有的——，而周围的赌徒的起哄或者是面子的趋势让你不自觉的想要把价格抬得更高，即使你不知道最后拿回家的东西是否值得你下此赌注。一个赝品就可能将一些人害的倾家荡产，不过不会是我而已，但是这些人任然在毫无顾忌的攀比价格，即使前边已经有这么多的失败例子。）
（气氛越来越浓烈，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炙热的目光要将拍卖场所燃起火焰，谁不希望能够在这里拍到个好东西，或者说赚足的面子呢？）
（可悲的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往往是无法承受当赌局失败之后的打击的。少年嘲讽一样的抬了抬下巴，将一旁的柠檬水拿起，牙齿咬着被子边缘。再度放下杯子，少年不慌不忙的举起了牌子。上边的数字触目惊心。）
：我加到七千英镑。
（周围很安静，少年笑得温柔。我想周围的窃窃私语不会少，那又怎么样呢。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那失败以后有些沮丧的神情——但是她很好的掩饰起来。“七千英镑，第三次。”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将这片寂静打破，随之而来的就是木质小锤子敲击出震惊场地的回响。）
（我有足够自信，不管价格加到多少，原本这条项链的卖家就是我，而买家也是我，我所真正要付的价格不过是那拍卖行的代理费而已。）
（我抬手将一旁的服务生叫过来，在他的身旁低声一句。他很快便把我的话传给了主持人，我看到他们有些惊疑的看向我这个方向一眼。少年笑得不以为然。）
——“12号拍卖人将拍下的商品转赠给18号参与者。希望您会对此满意。”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将我刚才吩咐的事情大声宣布出来。我想过不了多久那打包好的精致首饰就会平静的躺在弗雷德瑞卡的手中，就像是睡着了那样收敛着自己的光芒，让人赞叹的美丽，我相信她会喜欢的。）

：怎么可能。每一件首饰都是艺术品。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套进缎带随即抽出，它像条毒蛇却任我将它摆布。我肆意妄为地笑着，此时面前的木盒就像防御土崩瓦解的堡垒。木盒盖子被我轻易掀开，安静躺着修养生息的是安放妥当的项链，连四周光线都被染指成清雅端庄的浅绿。我低头随手摆弄着它，突然笑容一僵，但很快本能地恢复并补上一句：而且，我相信奥兰多的工艺。）
（我的指肚轻轻摸索着线条硬朗的切割面，短暂地停顿就像是叹了一口深长的气。边说着我边抬起头，借助着光亮我打量着面前男人。如今我已不似初入伦敦时只会在黑暗里摸索探路的孩子，背叛与打击使得我能在寂静的夜里，冷静地面对一个或许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我微笑着眯起眼睛，发现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年轻。）
：先生可容许我知晓您的姓名？我并无他意，只是单纯喜欢礼尚往来罢了。
（被风吹动鬓发的男人此刻更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因微笑而略微挑起的细眉更为他增添一份幻觉似的稚气。精致的面庞总是暗藏着石头般的心。这种人见的多了，连我自己也被传染上了。我口中的礼尚往来包含了太多，包括以牙还牙，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话音已落，我轻合上木盒盖子自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边的笑意并不能阻止谈判似的气氛禁锢我的身体，尽管在他人眼里我们多像一对洽谈的合作伙伴。商人的果断会促使他很快地作出回答，我用手将卷上面颊的一线金发别至耳后，蓝宝石耳环被这小动作惊动，但面前少年依旧目不斜视，两眼尽是冰凉凉的冷静。）
（我不禁笑意更甚，没错，豹子从来不会因为一丁点风吹草动而轻易起身，它只做有把握的事情。他只做有把握的事情。但我可不是兔子会被你轻易捕获，那样岂不是辱灭我亨弗莱荣光。）
（他张口准备回答我，让我猜猜你会怎么回应我呢，我可是洗耳恭听。）

（我常常觉得有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的后背，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人拿着把刀随时架在你的脖子上。交往较深的几位好友总是喜欢拿这种幻觉说事，分析我缺乏安全感有妄想症之类的，总之说起来头头是道。没有人知晓品着红酒与他们打趣微笑的我，背后如何一阵阵出冷汗，内心又是如何的寂寞凄凉：我不会让他们察觉。）
（珠光宝气轻而易举地从敞开的拍卖场大门泻露出来，它同样轻而易举地扼住我的喉咙让我近乎窒息。我忍住憎恶，继续面无表情地拖着鸟尾状的裙摆走向罪恶的大门。侍应生对我礼貌地微笑并道夜安，我这才拉动肌肉牵起身边熟人可能早就看腻的笑容，身份卑贱的、不值得微笑的人们从不嫌弃。因为他们没这资格。）
（鲸骨内衣在我放松的瞬间警戒我：今夜不容喘息。亨弗莱的合作伙伴会坐在我的旁边，我只需称他为史密斯先生便可，得到他的欢心是我今晚最重要的职责。临走前我对着铜镜确认淡妆完美无缺，此时我又伸手碰了碰沉重的耳环，蓝宝石此刻一定如浸了水般透出湿润的柔光：我确信我已尽力而为。）
（尽管我不认为在华莱士获得子爵称号后亨弗莱有必要讨好客户，但父亲昨日固执地向我解释：只有将根茎深埋在土壤之下才会得到充足的水份，与绝佳的庇护所。老人的看法总是保守，但有时候我需要毫无保留地遵从。）
：夜安史密斯先生。很抱歉让您久等了，但这不影响营造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吗？
（落座后我礼貌地颌首致以问候，一只手放在拿着合起的银边扇，一只手习惯性地捋平因动作带来的褶皱。这的确是场值得好好发挥的剧本，因为我不确定面对面前这个已步入中年的啤酒肚男人，能够温和而自然地微笑——事实证明我还是能做到的。为了亨弗莱的荣光。）

（相信我，我笑得纯良无害就像是小动物一样。少年耸了耸肩，微微颔首。他的表情掩映在黑暗的笼罩下看不大清楚，她慢慢走近这个地方就如同要堕落入黑暗，而我却对这样的黑暗习以为常，我本身就是沉溺于夜的生物。就如同潜伏的猫类动物，在高处俯视着来来往往的生命，一声不吭直到自己的猎物经过才给予致命的一击。而在她的慢慢接近中我已经做好了捕杀的准备，而那一刻已经到来了。）
（从她的眼中我可以看到肯定和赞许——当然不是对我，而是对那条项链的。我在送去拍卖之前早已把玩过，那完美的切割给它增色不少。就算是见惯了世面的贵族，她依旧对这条项链表示请不由衷的赞叹。温润的光芒浸透着黑夜的神秘幽幽的散发着光芒，让人惊艳的美丽。）
：这样肯定奥兰多的手艺，还真是荣幸，小姐。
（我拉长语调，似笑非笑的看向对方。也许我嘴角的弧度是我自己都无法改变的，海蓝色的眸子看向对方的眼睛，不知道是问心无愧还是习以为常的狡猾。我抬起右手，轻轻摆放在胸前，摁在心脏的位置，对着面前的人微微俯身行礼。低下头时候碎发将我的视野切割成了细密的碎块。）
：谢米利·奥兰多。这是我的名字。
：只是带调查一下为什么奥兰多的首饰会流落到黑市上，这是本家所不允许的事情。除了调查将它带回奥兰多也是我的职责之一，但是既然您对它情有独钟，我想，找到最配它的一个主人才是明智之举。我相信它也很欣慰能够遇到你——和我一样。您佩戴上它一定会增色不少，为它也是为您。
（我缓缓站直身体，看向一旁拨弄着金发的少女。她的耳坠叮当一下如同主人心里某个被瓦解地方所发出的的声响。我唇角的弧度更加自信，我从未对自己不自信过，我也从未相信过自己。）
：那么后会有期，我可爱的小姐。我想您不是不会拒绝我未来的邀请，对么？
（马车在我的身后徐徐停下，木轮在地上压出嘎吱作响的声音。少年轻松的走上马车，车夫赶来关上门，透过干净的玻璃，我向着窗外的她微笑起来。）
：再见，弗雷德瑞卡。

（大段大段虚空的解释从我的脑海中飞窜而过，甚至一丝痕迹都未洒下。我看见谢米利·奥兰多的微笑，玻璃像树脂将其包裹隔绝，这使本不温暖的笑意徒然扭曲。被刻板礼仪言辞束缚的少年犹如提线木偶，被迫褪下今夜为他镀上的所有惊艳。）
（他在我的眼中降格成与其他贵族并无两样的平凡绅士。无聊透顶。）
（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车飞驰离开，裙角因风死命地指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我终究无法克制地摆出冷笑的表情。果然过多的期待只能酿成最惨痛的闹剧，铸得再辉煌的雕塑，在片刻亦能全然崩塌。或许是少年蛊惑性的笑容使我判断失误，现在发现为时已晚。)
（不知何时拍卖场早已散场，簌簌声响代替人声撕裂夜的清寂，街对面的层层叠叠的树木不安分地向我招手。数不清的树枝争高直指，借着朦胧月色我仅能看见从树丛中伸出的钟楼尖，轰的一声响敲，我估摸着载我回家的马车应该来到。几分钟后，我所熟悉的马蹄踏地声终于出现在拐角处。)
（芭芭拉低着头不敢言语，似乎我的责骂是开启她解释的唯一钥匙。说真的我懒得搭理她。沉默着瞄了她一眼，我走上马车。我的闭嘴不言使得马夫和芭芭拉都被肃静的气氛传染，于是整条路上只剩下大自然制造出的喧嚣。我脑子里乱得要命，也就任他们心底揣测抱怨。）
（迷迷糊糊中，我想起前几日，父亲告诫我勿与奥兰多起争执的奇怪面色，看来对于谢米利还是保持彬彬有礼为好。其实减去奥兰多的赘述，他也不失为一代年轻才俊，毕竟那样的胆识在同辈中屈指可数。）
（这样想着，我皱了皱眉头，忽然察觉我对他有些过于上心，所幸将他抛至一边不作多想。反正要担心的事情还多着呢——例如那位史密斯先生。大概请出来赔罪是最好的方式，排场较今天大一些，再搬出亨弗莱的名声，便能顺利了事。只希望下次别再出什么篓子才是。）
（阖着眼把手中的木盒递给芭芭拉，叮嘱她妥善保管。我就那么突然的想起来：谢米利是第一位送我首饰的陌生男士。）

（大段大段虚空的解释从我的脑海中飞窜而过，甚至一丝痕迹都未洒下。我看见谢米利·奥兰多的微笑，玻璃像树脂将其包裹隔绝，这使本不温暖的笑意徒然扭曲。被刻板礼仪言辞束缚的少年犹如提线木偶，却并未被迫褪下今夜为他镀上的所有惊艳。）
（他本应在我的眼中降格成与其他贵族并无两样的平凡绅士，但出人意料的没有。）
（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车飞驰离开，裙角因风死命地指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我终究无法克制地摆出疑惑的表情。“过多的期待只能酿成最惨痛的闹剧”铸得再辉煌的雕塑，在片刻亦能全然崩塌：父亲的教导历历在耳。如今我却发现一切真理难敌人心。)
（不知何时拍卖场早已散场，簌簌声响代替人声撕裂夜的清寂，街对面的层层叠叠的树木不安分地向我招手。数不清的树枝争高直指，借着朦胧月色我仅能看见从树丛中伸出的钟楼尖，轰的一声响敲，我估摸着载我回家的马车应该来到。几分钟后，我所熟悉的马蹄踏地声终于出现在拐角处。)
（芭芭拉低着头不敢言语，似乎我的责骂是开启她解释的唯一钥匙。说真的我懒得搭理她。沉默着瞄了她一眼，我走上马车。我的闭嘴不言使得马夫和芭芭拉都被肃静的气氛传染，于是整条路上只剩下大自然制造出的喧嚣。我脑子里乱得要命，也就任他们心底揣测抱怨。）
（迷迷糊糊中，我想起前几日，父亲告诫我勿与奥兰多起争执的奇怪面色，看来对于谢米利还是保持距离为好。尽管我试图劝服自己任他形象坍塌，但良心告诉我：其实减去奥兰多的赘述，他也不失为一代年轻才俊，毕竟那样的胆识在同辈中屈指可数。）
（这样想着，我皱了皱眉头，忽然察觉我对他有些过于上心，索性将他抛至一边不作多想。反正要担心的事情还多着呢——例如那位史密斯先生。大概请出来赔罪是最好的方式，排场较今天大一些，再搬出亨弗莱的名声，便能顺利了事。只希望下次别再出什么篓子才是。）
（阖着眼把手中的木盒递给芭芭拉，叮嘱她妥善保管。我就那么突然的想起来：谢米利是第一位送我首饰的陌生男士。只是他应该不是第一次送女人首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