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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类)】停驻心间(萨保,保吧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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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话说有写文的亲都可以在这里发挥的说,没写文的亲看到有好文也可以授权转发过来的说。以上,我先把我的文全部搬过来先


1楼2013-07-31 14:19回复
    【一】
    是谁跟我说过只要付出爱就会有回报?我信了也做了,可是我发现在我付出这么多之后,我得到的除了满身血淋淋的伤口外,别无其他。——题记
    血盟城的上空是一片诡异的阴霾,如同一片崭白的素描纸杯无意洒上墨汁般污浊而灰暗。
    雷声轰鸣,亮白的闪电划破长空。
    淅沥的雨帘,美丽的花叶被洗去一层尘土,像是镶嵌了水晶宝石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纤长的身影屹立于花坛前,如灿阳 般耀眼的金发,华丽紧身的宝蓝色军服。本就纤细的身子独立在一片淅沥的雨中,更显得病态和羸弱。
    少年半蹲在花坛,就那样用削弱的身体直接接触冰凉的雨滴。
    被雨水沾湿的发丝紧贴着稍显苍白的双颊,祖母绿的眸子不似平常的炯然,反而带着些令人心疼的悲伤与疼痛。
    修长的手轻抚上面前的花朵,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张启,声音轻如蚊鸣。
    “‘美丽而耀眼的保鲁夫拉姆’...‘有利的天真浪漫’...真好,虽然雨下得这么大,可是至少能有彼此相依偎。可是我 呢?...有利那个笨蛋...不,也许笨的人是我也不一定...”苦涩的扬起嘴角大笑两声,眼前的事物骤然变得模糊。
    伸手捂住脸,这才发现滑过脸颊的冰凉触觉并不单单只有雨水,还有略带苦味的泪。
    啊,他这个十贵族之一的继承者、前魔王三皇子、被认为是任性骄傲受尽宠爱的小王子、倔强到固执的优秀军人,他冯
    ·比雷费鲁特·保鲁夫拉姆,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独自落泪。这要是被人知道,恐怕回事一个震撼全国的经典传说吧。
    真该庆幸。庆幸雨这么大雷这么响,才不至于将这副令自己都觉得丢人的狼狈模样曝露在他们面前。
    他仅存的最后一丝尊严,不想也被撕碎然后变得脆弱不堪。
    漂亮的祖母绿被雾气弥漫,晶莹的液体顺着双颊滴落,混合进地上浑浊的雨水,然后消失了踪影。头深深的埋进双臂之间 ,双肩因抽泣而微微颤抖。
    又一声响雷大作,伴随着的是熟悉却惊恐的声音。
    “保鲁夫拉姆!你在干什么!?”高挑的褐色身影闯入雨帘,温热的大掌抓住少年的双肩将他拉起,“你疯了吗?这么大 的雨为什么不打伞?!”
    愠怒却掩盖不去心疼的声音响起,失神的保鲁夫拉姆微微抬头,积满液体的双眼看见的是同样被雨打湿的褐发男子。不似 平日的成熟稳重,也没有那熟悉的温柔笑颜,只有满眼的担忧与责怪。
    “孔拉特...”微微扬起嘴角,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失去支撑的力量瘫软在身前人的怀里。
    “保鲁夫!”惊慌的接住无比苍白虚弱的保鲁夫拉姆,孔拉特的眉头紧紧的蹙结到一起。
    冰凉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所有的温度。
    孔拉特快速将他打横抱起,却在下一秒衣襟被用力拉住。微微俯首,入眼的是一双蒙着雾气的漂亮眼瞳。
    “不要让有利知道...”轻若蚊鸣的声音,随后羸弱的少年便昏了过去。
    为了一份不可能得到回应的爱,这样真的值得么?保鲁夫...
    抱着早已失去知觉的人,匆匆的往屋里赶。
    半倚在门上的孔拉特紧闭着双眼,眉头却越蹙越深。
    门被轻轻打开,拿着医疗箱走出来的伊扎拉一脸凝重。
    “伊扎拉,保鲁夫拉姆怎么样了?”孔拉特迎上前去,丝毫不掩饰满脸的担忧。
    “阁下烧的很厉害,加上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的状况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而且...”伊扎拉突然停顿住垂下脑袋, 直到孔拉特的心跳到嗓子眼的时候,,她才仰起脸看着他,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难过,“而且我查出...阁下可能...患有 心疾。”
    眼瞳慢慢紧缩,难以置信的目光转而望向床上躺着的人。许久,他才回过头来看着伊扎拉,“伊扎拉,这件事绝对不要让 陛下知道,不管是发高烧还是患心疾。这是保鲁夫拉姆的要求。”
    “我知道了,那我先下去了...威拉卿还是先把湿衣服换下吧,免得也生病了,到时就没人照顾保鲁夫拉姆阁下了。”
    孔拉特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伊扎拉离开后,孔拉特来到床边,看着那张依旧美丽却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心口狠狠地生疼。伸手抚上还有些湿的柔软 金发,目光温柔似水,“为什么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倔强?即使知道会受伤还是这样义无反顾...保鲁夫,如果真的那么 痛苦的话,就放手吧,在你受到更重的伤害以前...”


    2楼2013-07-31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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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总是杜绝所有接近你的人,即使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任性。我并不想造成你的困扰,只是那种随时会被抛下的不安牵扯了我的情绪。有利,请你告诉我,我的不安究竟从何而来?——题记
      与此同时的庭院里,愤懑而出的金发少年握紧了双拳走向花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盯着花坛中欢快的摇曳着花枝的‘有利的天真浪漫’,保鲁夫拉姆就只觉得怒火腾的还在继续上涨中。
      “笨蛋有利,死菜鸟,花心大萝卜...”嘴里不饶人的念叨着这几个滚瓜烂熟的词汇,保鲁夫拉姆燃着怒火的眼瞳顿时多了些黯淡。
      为什么你总能这样的无关己事?明明在刚刚还那么决绝的说出伤人的话,却能在下一刻便忘得一干二净。有利,究竟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比雷费鲁特卿似乎心情不佳呢,又是我们那个反应迟钝的魔王陛下惹的么?”云淡风轻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保鲁夫拉姆茫然转身,便看见另一个双黑却散发着神秘与智慧的人。
      “倪下,您怎么会在这?不是已经回真王庙了吗?”惊讶的看着面前朝着自己微笑的人,那张总是万分神秘的脸躲在硕大的反光镜片下,让人看不真实。
      村田健缄默的走到他身边,看着眼前的花坛默不作声,许久才回头看着保鲁夫拉姆,清澈的黑眸带着笑意,“涉谷对撒拉雷基陛下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明明只见过几次面...比雷费鲁特卿觉得呢?”
      保鲁夫拉姆的眼神微微黯淡,转而看着面前似乎在对着他傻笑的花,声音不大明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撒拉雷基陛下曾经为了救有利而受了重伤,而且还几次三番的帮助有利逃脱困境。别说他对有利有恩,就有利那种老好人的性格,会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说的也是,涉谷他一直就是这种性格。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比雷费鲁特卿似乎也不是很讨厌撒拉陛下呢...”村田健再次让镜片发光遮去了大半张脸,只留下嘴角微微浮现的弧度。
      “毕竟...他舍命救过有利...而那本来该是我的义务。”
      村田健看着他完美的侧脸一瞬间有些失神。
      逆光流影中,他的金发泛着柔和的光亮,祖母绿的眼瞳带着令人心醉的温柔与伤感,精致美丽的轮廓有些朦胧,犹如一个从晨光星辉中走出来的美丽天使。
      镜片再次反光,村田健再次转过头去,目光透过花丛飘至远处,只留下意味不明的两个字,“是吗...”
      比雷费鲁特卿,虽然你在外人面前多么的坚强傲慢,可是也许你从未发觉到,其实你自己也是个单纯的为他人着想的老好人呢。只是,希望这种单纯与善良不会成为未来对你的伤害。
      涉谷,有这么一个深爱你的人,如果不好好珍惜的话,可是会被马踢的哦。不要让自己后悔啊,涉谷。
      沉默的村田健转身离开了血盟城,朝着真王庙的方向而去。
      看着双黑的智慧大贤者离开的身影,保鲁夫拉姆不禁汗颜。所以说倪下他刚刚究竟是来做什么来的?
      “保鲁夫拉姆。”
      听得有人叫他,保鲁夫拉姆转身望去,正巧迎上了朝他走过来的孔拉特。
      “孔拉特,有事吗?”看着那张无时不刻都微笑着的脸,保鲁夫拉姆有些别扭的移开了视线。
      “陛下说想要带撒拉陛下出城去游玩,由你跟我护卫。”
      “真是的,到哪都有那个菜鸟的事!”显然很是愤慨的保鲁夫拉姆虽然很不耐的吐槽,却还是迈开步伐往房里走去。
      看到他这么孩子气的表现,孔拉特不禁轻笑出声。
      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保鲁夫拉姆很不爽的转过脑袋,朝着那个站在原地对自己笑的男人瞪了过去,“孔拉特你还在磨蹭什么?要是有利那个花心大萝卜背着我做出什么见异思迁的事,我第一个就找你算账!”说完很潇洒的便转身离开。
      额,有利做对不起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第一个找我拼命?孔拉特无奈的轻声叹息,转而快步追上他的步伐。
      身前的保鲁夫拉姆只留给他一个毅然的背影,然而躲在发际下的碧眼那丝难以抹去的悲哀却无人知晓。
      原谅他无法将自己的伤感展露在他人面前,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外面的世界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而与此同时的会议室里,显然是另一种现象。
      “陛下,今天可是有很多事要做呢。除了这几日堆积起来的文件需要陛下批阅,浚达还要向陛下讲述真魔国以前无数的辉煌事迹。因为一切的生命都起源于魔法,如果没有魔法,也就没有真魔国,如果没有真魔国....”
      得知双黑魔王又要躲开他爱的教育而带着撒拉出游的浚达再次情绪失控的暴走,而坐在文件堆前的古音达鲁则冷凝着一张脸保持沉默。
      有利被语言炮弹轰击得有些晕头转向,而身旁的撒拉则是带着些茫然看着自己微笑。有利脑中的警铃大作,深知如果不快点离开肯定会很糟糕。
      “好了啦浚达!撒拉难得来一次真魔国,历史课程什么的就暂时先搁下吧。我要带撒拉出城去参观,古音达鲁,批阅文件的事就拜托你了!”转身拉过撒拉,留下匆匆的一句话便撒腿往外跑。
      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保鲁夫拉姆和孔拉特并肩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有利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拉着撒拉快速的从两人身边穿过,“保鲁夫拉姆,孔拉特,我们快点走吧!”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两人炸U你是快步的追上前去,当然少不了某个某少年不满的惊呼。
      “笨蛋有利,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竟然当着婚约者的面拉别人的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给我站住受死吧有利!”
      画面转向室内。
      “陛下,我亲爱的陛下为什么又跑掉了?难道是讨厌浚达的教学了吗?还是说讨厌的是浚达?陛下...陛下...”被再次抛下的某辅佐又再一次的发出了人神共愤的鬼哭狼嚎。
      于是某正处爆发边缘的阁下大人很不悦的又折断了一支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案而起。
      “闭嘴!!”


      5楼2013-07-31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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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盟城外一处喧哗热闹的集市路口,虽然换下华装却依旧闪耀的几人在众多炽热的目光下穿梭于摆摊之间。
        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撒拉一改平静淡定的反应,反而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任有利拉着他东窜西窜。
        他总是无意之中瞥见紧跟在他和有利身后的金发少年,那副隐忍着的怒火让美少年看上去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猫,可爱得令人移不开眼。于是他也不知为何的便反握住有利的手,看着保鲁夫拉姆愈加阴沉的脸,笑容也愈发的灿烂。
        “有利,我们到那边去吧。”拉着有利的手朝着附近的摊子跑去,柔软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段美好的弧度。
        而某魔王则是因为那只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而脸色缨红,愣愣的就任着撒拉拉着自己跑。
        盯着身前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保鲁夫拉姆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压抑了许久的怒火有种随时会迸发的可能。然而就在他握紧了拳头准备上前惩罚某花心大萝卜时,身后一直保持微笑的孔拉特不着痕迹的拉住了他的手。
        “放开我孔拉特!有利那个见异思迁的菜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婚约者的面和他人亲亲我我,实在有损魔王的脸面!我不教训一下他,他肯定不懂得收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摆脱孔拉特的禁锢,可是碍于力量的悬殊怎么也不见松开。
        “保鲁夫拉姆你冷静点。”孔拉特微笑着看着他气得直冒火的碧绿眼瞳,眼里一抹温柔若隐若现,“撒拉陛下和陛下是朋友,拉拉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好朋友会十指相扣的吗!?他和我这个正式的婚约者都没到这种程度!”保鲁夫拉姆一时气急脱口而出,声音许是有些过大,因而引来了不少的人驻足回首。
        保鲁夫拉姆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阴郁,急躁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微微抬头看向前面的身影,好在已经跑远的有利并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因为那怎么听着都像是他在骨头里挑刺,让他感觉自己真的很糟糕,非常糟糕!
        “保鲁夫拉姆...”看着他微微垂下脑袋让金发遮掩去黯淡的双眼,孔拉特心疼的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他柔软的发。可是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他却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收回了手,沉默在肆意的滋长。
        被无视了许久的贝利耶丝轻轻的咳了一声,很成功的便拉回了两人的思绪,孔拉特也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陛下他们就快要走远了,再不跟上去恐怕要跟丢了。”
        留下这句话,贝利耶丝自顾自迈开步伐走开。
        孔拉特看着陷入沉默的保鲁夫拉姆,眼里的担忧愈加分明。
        “好了我们也走吧。”保鲁夫拉姆倔强的仰起头,转身也跟着离开。
        保鲁夫拉姆,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孔拉特看着那个骄傲的身影暗自叹息。


        6楼2013-07-31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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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当那份想念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渐渐变淡的时候,也是真正能够挣脱痛苦的时候。撒拉雷基,当我随着心中思想的渐渐成熟,我是不是会慢慢的发现,曾经因为讨厌而被我忽略的你的真实。到那时,我是否能够真正认识你?——题记
          哈佩达索尔是个孤儿,从小就被雷姆弗斯收养。跟安贝尔不一样,他没有疼爱他的母亲,也没有会在训练受伤的时候为他包扎心疼的人,他只能在满身伤痕的时候,孤独的站在安贝尔的身后,沉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他的命是雷姆弗斯的。所以无论他要他做什么,他都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他本是雷姆弗斯派来监视安贝尔的,虽然许多人会觉得奇怪,但对于他来说雷姆弗斯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个世间没有能让雷姆弗斯心软的人,即使是血亲,只要有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手软的使用。
          他起先觉得安贝尔很可怜,有一个将自己利用殆尽的父亲还不如什么都没有的他。但跟在安贝尔身边二十年之久,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够了解这个背负着一切的男人的坚强。
          安贝尔从没有轻易认输,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即使再不甘心,他也会忍气吞声。他是个善良的人,明明知道哈佩达索尔是父亲派来的奸细,却从来没有因此而憎恶甚至怨恨他。哈佩达索尔不懂,为什么套上怨恨的枷锁的安贝尔却还能保有那丝温柔,他不懂,因为他从来没有学过那种东西。
          然而二十年的时间终究是有些变化的,他依然是雷姆弗斯的卧底,却早已经分不清楚他的忠诚究竟给了谁。
          他知道安贝尔要解救他母亲的计划,却没有向雷姆弗斯汇报。他偷偷的看着安贝尔为了那个计划而努力了十多年,他暗自下了决心。
          ——既然自己已经逃不出那个牢笼,那么至少要帮助那个人离开这个地狱。
          他不会让任何人或事物阻碍安贝尔,绝对不会。
          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保鲁夫拉姆的出现会给安贝尔带来那么深刻的影响。
          起初的计划只是利用他给魔王一点教训,虽然要真的刺杀魔王成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早已预料到,所以那件刺杀事件就只是作为一个契机来削弱魔王的后卫力量。就算不能直接给他重击,至少能利用这个机会铲除掉他身边的一股力量。
          然而安贝尔从地牢里救出保鲁夫拉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决定。他不明白安贝尔为什么要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心软,或者该说动心。当他看见安贝尔看保鲁夫拉姆眼神中的神采之后,他知道,保鲁夫拉姆会成为安贝尔达成计划的最大阻碍。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保鲁夫拉姆留下来,无论如何。
          护送保鲁夫拉姆离开的那天清晨,当他坐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马车车厢内的时候,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保鲁夫拉姆。
          金发碧眼,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会让人心动的美少年。然而这对于在无人性教育下的他来说,却只能是妨碍计划进行的恶劣因素罢了。
          没有直接选择除掉保鲁夫拉姆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那么做的话,安贝尔绝对不会原谅他。而且他也相信,安贝尔那么聪明的人,会懂得如何取舍。
          “你对安贝尔还真是忠心耿耿呢。”
          那是护送途中保鲁夫拉姆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哈佩达索尔有些怔愣,他看着说着这句话的保鲁夫拉姆,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宛若天使般的笑靥。
          他无法否认,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给了他怎样的惊艳。然而冷漠如他,不会允许这样的心情存在多久。
          “我只是做身为贤者该做的事情而已。”他撇开脸,嘴角紧紧地抿住。
          保鲁夫拉姆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因为离开这里之前安贝尔跟他说了些哈佩达索尔的事,说他是个孤儿,说他从来没受过感情方面的教育。保鲁夫拉姆觉得他很不幸,可是却不会去可怜他,因为他最清楚,作为一个效忠国家效忠君主的臣子,他们可以受尽委屈也可以满身伤痕,但惟独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因为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软弱。
          “安贝尔将来会是个好君王。”保鲁夫拉姆微笑,他看见因为他这句话而转过脸来的哈佩达索尔,笑容扩大,“你也会是个好贤者。”
          哈佩达索尔无法忘记,那一刻出现在那双碧眼里的光芒,似乎照亮了他整个阴暗的人生。他站在城门口,看着保鲁夫拉姆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个无论遭遇什么都依旧挺直的背影,成为了他脑海中永远抹灭不去的片段。
          他惊愕,伸手附上自被安贝尔感动以来第一次加快频率跳动的左胸口,那里的冰层出现了裂痕。
          他才知道,能够吸引安贝尔的正是保鲁夫拉姆自身的光芒。不似安贝尔的温柔,却是温柔中带着不会被磨损的坚强。
          属于保鲁夫拉姆的光芒,在这一天轻易地化解了他心中的黑暗。一点一点,他懂得了温暖。
          保鲁夫拉姆离开之后,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繁荣的街道。身上有不少的盘缠,那都是安贝尔为他准备的,除此之外就只有依旧挂在腰间的剑以及那块已经被磨出痕迹的徽章。
          他从怀里拿出徽章,轻轻的抚摸上面的刮痕,之前发生在血盟城里的一点一滴似乎都遥远的宛如另一个世纪发生的事情。他想,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成为无法回想的过去,埋进记忆深处,然后尘封。
          不知去往何处的他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一个人的旅途不需要再时时刻刻都跟在某个人的身后,他可以随着自己的意愿,去往世界的任何一处。
          躺在稍显硬朗的床板上,他突然感叹之前的生活优越的有些过分,无论是在血盟城还是在自己的领地,或者是几个钟头之前的布斯集城堡。身为真魔国前三王子的他或许过去真的都过得太过理想,以至于现在沦落在这个地步,都觉得前途迷惘。
          他或许该振作起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在如今右手废掉的情况下,怎样让自己重拾骄傲。
          想着想着,他就这样抱着被褥睡了过去。
          隔天清晨他便离开旅馆继续旅程,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既然右手已经无法用剑,那么他就想方设法练习左手。无论如何他都要做一个能持剑杀敌的骄傲军将。
          只有这一点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穿过毫无人烟的暗巷的时候,保鲁夫拉姆怎么都没想到会被一群小混混拦上。当然那群满脸刀疤看上去就不是好东西的流氓一开始是看准了他的身份,看他穿的体面而且气质不凡,所以想从他身上劫一些财物。然而末了他们的目标似乎从劫财变成了劫色,因为看见保鲁夫拉姆眼里的不妥协,才发觉少年世间少有的长相。
          居首的男人有着高壮伟岸的身躯,脸上那两道莫狰狞的伤疤让他的气场骤然间强大了不少。
          保鲁夫拉姆一下子便觉察到了,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你们要做什么?”
          他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稍稍的往后退开一小步。
          他知道若是真的跟这群人动手,可能会发展为很麻烦的后果。因为现在的他使不了剑,就算还有贵族格斗武术,也不一定是这群人的对手。毕竟都是些异常粗犷的男人。
          “真是个美人呢,看样子应该不是这个国家的。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的人呢?”男人说着走上来,也不知是早就做好的想法还是临时出手,反正是一瞬间就抓紧了他的手腕,力量大的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果然不是个普通的流氓。
          “放手,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他伸出右手试图给对方一个突击,却不料被抓了个正着。力量不大不小却偏偏正中他之前受伤的部位,他吃痛的咬了下下唇,额前顿时冷汗淋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8-06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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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有些事情总是要到最后才能理清,有些真实只有拨开虚假才能感受。曾经的我惊艳于那人的独特,羡慕他的单纯,嫉妒他的伟大,我的眼里只有双黑,因而我忽略了黑色身影后那个美丽耀眼的你。时至今日,眼里尚且褪去的黑色,会不会由你的颜色来将之填满呢?——题记
            撒拉从来不做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他不喜欢输,所以他不会在没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上浪费心思。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无论是看中有利魔力的时候,还是策划了那场变故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有无尽的考量。然而保鲁夫拉姆却成了打破这个绝对的第一个人。
            虽然他在贝利耶丝面前总是一副什么都掌控自如的模样,像是他会比有利早遇上保鲁夫拉姆,或者是保鲁夫拉姆愿意随着他回大史马隆,一切他都是表现得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只是在下赌注。
            赌他会比有利更先找到保鲁夫拉姆,赌保鲁夫拉姆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去血盟城,赌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保鲁夫拉姆。他只是在赌,用他的自信来猜测保鲁夫拉姆的抉择。
            说实话这个赌注他起初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保鲁夫拉姆对有利的感情之深,因为血盟城的那些人对保鲁夫拉姆的宠爱。只是他最终没想到的是,就连那些从小看着保鲁夫拉姆长大的他的亲人们,也依旧无法全心全意去保护他。他的赌注赢就赢在,他比任何人都看清保鲁夫拉姆的为人。
            虽然他起初并没有太过去注意这个少年,但渐渐地他也能发现他的许多特点。
            自尊心强,好胜,对一些事非常的固执,有时非常的傲娇。他讨厌软弱的人,也不会轻易去相信甚至帮助陌生的人,但对于他在意的人他却可以倾尽了一切的努力。他容易心软,虽然嘴上总是得理不饶人,但却是个百分百的刀子嘴豆腐心。他不会真的去憎恨一个人,即使非常的讨厌,但也仅限于讨厌。
            撒拉不得不承认,当他去想保鲁夫拉姆的事情的时候,他意外的可以想出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他眼里所看到的保鲁夫拉姆并不仅仅只有这些,因为他相信保鲁夫拉姆肯定还有许多许多他未发现的特点,只要给他时间,他想他可以更加的深入了解这个人。
            距离有些时候是样十分美好的事物,像是有利,就是因为保鲁夫拉姆离他太近了所以他才没能发现保鲁夫拉姆这么多的特别,因为他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保鲁夫拉姆的感情,所以他才反而无法用心去珍惜。
            当想要珍惜时却已经失去,这是比任何惩罚都要痛苦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替有利祈祷,希望他不会那么痛苦。
            保鲁夫拉姆跟着回来已经过去了几天,这几天里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保鲁夫拉姆自始至终都只想着能尽快学会左手使剑,所以这难得的几天里保鲁夫拉姆几乎都是跟着贝利耶丝练习的。
            他并没有觉得可惜,因为他觉得接下来的时间足够的多,他可以慢慢来。他反而觉得欣慰。他就是欣赏保鲁夫拉姆那种即使走到尽头也不会轻易认输的坚持,不向命运低头,也不会因为被抛弃而灰心丧气,这样才是他认可的保鲁夫拉姆。
            他站在大殿的落地窗前,看着宽敞的操练场上那个挥洒着汗水却依旧目光坚定的金发少年,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曾经靠他那么近的不是自己,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和适当的距离去认识这个少年。庆幸他不是有利,在拥有他的时候没能够认识到他夺人目光的神韵。
            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背靠着窗户闭上了眼,任倾泻进来的夕阳在他身上落下美丽的色彩。
            例行一日的练习时间过去,保鲁夫拉姆敬意的朝贝利耶丝行了个军礼之后,便边拿着毛巾拭汗边朝着内部走去。他试着转了转左手腕,感觉到酸痛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果然运用左手什么的还是太勉强了吗?他甩了甩手腕,觉得有些不甘心。
            “今天进行得怎么样了,保鲁夫拉姆阁下?”
            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副不甘心的模样尽落撒拉眼里,他只是侧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转角处的撒拉,眼神有些黯淡。
            几步之外的少年曾是他讨厌甚至嫉妒的人,他曾经一度将他列入情敌的行列,不入深思的只是固执的否定他讨厌他,然而现在却只有他出现在落魄的自己面前,没有讥笑也没有瞧不起,更没有怜悯同情,他只是默默地替他考虑,然后给予他最好的帮助。
            他突然握紧了拳头,表情有些懊恼。
            正因为他不够撒拉成熟,所以才会那么冥顽不灵的固持己见。他或许该向撒拉道歉。
            “不顺利吗?是还没办法成功用左手使剑?还是右手的伤口又疼了?”
            可能是他想得忘了回话让撒拉误会,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撒拉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用那双依旧平静的眼看着他。
            他知道这就是属于撒拉式的关心,不需要紧张的表情也不需要任何的动作,即使只是一句平淡得听不出关怀的话,也依旧是出自于内心。
            他深深的呼吸,就像做好什么决定似的朝着撒拉鞠了个全躬,金色微长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垂到额前,柔软的还带着淡淡的汗味,这让他有了足够的勇气。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他依旧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他觉得放低身价去面对自己的过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丢脸,于是他咬了咬牙,重新抬起头直视撒拉,“以前是我不够成熟所以才对你那么失礼,在此我真心的向你道歉。还有,感谢你在这一刻还愿意帮助我。”
            可能是没料到保鲁夫拉姆会这么做,撒拉一瞬间有些错愕,但反应过来之后他扬起了嘴角。躲在镜片后的眼睛也第一次有了真正的色彩,美丽得如同镶嵌了细碎的光辉。
            “你这么客气跟我说话的话,我真的很不习惯。果然我还是喜欢那个会跟我大小声毫无忌惮的保鲁夫拉姆,我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他有些无法理解,等看到撒拉脸上不再掩饰的笑意之后,他才知道对方是在用轻快的语气跟他开玩笑。虽然对撒拉跟他开玩笑这个认知有些颇感无力,但当接收到对方赤裸裸的目光之后,他又不自觉的红了脸撇开了脑袋。
            他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卸下固执的认知,用理智的眼光去看待撒拉。所以当他的脑中升起撒拉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的羞愧。
            “那个...”他突然觉得这样与撒拉独处有些难堪,于是找准了机会想着快点逃开,“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保鲁夫拉姆匆匆忙忙的跑开,那种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落入到撒拉眼里,却让他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他越来越觉得保鲁夫拉姆真的是很可爱的人。
            这样想着的撒拉并没发现自己的笑容是久违的真诚,也没发现在看到他这个笑容之后顿时傻了眼的贝利耶丝。他只是看着保鲁夫拉姆离开的方向,然后倚着柱子仰望着天空,心情莫名的开怀。
            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第一次看上去没有令人窒息的伤感,这或许是因为多了那个人的存在吧。
            他勾起嘴角微笑,在心中这样想着。


            21楼2013-08-12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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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鲁夫拉姆在大史马隆住下的第二十天,原来连剑都拿不稳的左手已经渐渐的灵活,虽然还不能像右手使剑那般厉害,却也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他看着天边狭长的云彩,顿时觉得心情愉悦。
              只要能再次拿起剑,他就不会变成一无所有的人。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剑,直到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后才缓过神来,怔怔的看着左手腕上那块不小的青肿。
              虽然左手变得灵活多了,但似乎因为过于勉强而导致了负荷过大。右手的伤口虽然差不多快痊愈了,但因为时有的麻痹让他不怎么敢使用右手,所以日常生活中他大部分都会使用左手。然而这似乎给左手带来了太大的负担,渐渐地左手似乎也有些吃不消。
              “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撑住。”
              他握着左手腕,不由得深深的皱眉。
              好不容易将左手练到现在的成果,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放弃呢?他只剩下这一点点的坚持,如果连这个也放弃的话,那还有什么值得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他绝对不会让最后这一点存在意义也失去的。
              “太过勉强会适得其反哦。”
              正在他准备继续练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风轻云淡的声音,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但出于主宾关系的顾虑,他还是悻悻的回了头。
              站在阶梯上的撒拉被阳光留在了光晕的世界里,他的周身带着朝阳的勃勃生机,搭配着本身就有的俊俏样貌和不凡气质,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脱离尘世的世间外人。保鲁夫拉姆不得不承认,用不带色彩的目光去看撒拉,他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人。
              “贝利耶丝跟我说了,说你在训练的时候就很奇怪。”等保鲁夫拉姆回过神来的时候,撒拉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并且执起了他的左手,将那块刺眼的乌青暴露出来,“果然...大概伤到筋骨了吧。”
              “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对于撒拉意外的行为他感到格外的别扭,虽说并不是讨厌他的触碰,但对于这个他才刚刚要用平常的态度去对待的人,这样的接触让他觉得过分亲昵。他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对方并没有让他得逞。
              “你做什...”
              “你想要找回骄傲的吧?”撒拉突然的一句话让他怔愣,他抬眼去看撒拉,对方只对他展露熟悉的微笑,“如果想要重新拿剑的话就不要太勉强自己,你该知道,要是让左手也受伤的话,最后就得不偿失了不是吗?你可没有第三只可以替代的手了哦。”
              “这我知道。”
              保鲁夫拉姆当然明白,在右手不能使剑的现下他唯一能仰仗的就只剩下左手,若是左手再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他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可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还没真的能完全掌控左手使剑的现在,就这样因为一点小伤而停止。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要重新来过。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听我的先把这个伤口处理好再说。”保鲁夫拉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被撒拉窝在掌心,整个人也被一股力量拉着往前走。他吃惊的稍微仰起头,就那样撞上了撒拉的笑颜,“不要做让人担心的事哦。”
              那一刻的保鲁夫拉姆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悸动,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确实看见了撒拉眼中的温柔。真正的没有其他想法的温柔。
              他想,那一刻出现在他反应里的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存在。温暖的填满整个胸膛。
              “我说,这点小伤口没必要这么夸张吧?我自己擦擦药就好了。”
              感觉到现在的情况有些怪异,保鲁夫拉姆不由得因为难堪而红了脸颊。
              虽然他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撒拉还是执意的要为他上药包扎。明明这种事情交给之前为他治疗的那个医者就行了,但撒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坚持要亲自为他上药。像现在这样只有两个人的房间,而他的手还被握在他人的手心用心的对待,这样奇妙的氛围非但没让他觉得温馨幸福,反而觉得十分的尴尬奇怪。
              这真的是那个一直跟他耍计谋,不怀好意又暗藏心机的撒拉雷基吗?怎么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让他感觉十分的奇怪。
              难道说他突然对自己这么用心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吗?
              思绪突然转到这边的保鲁夫拉姆才发现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考虑到这一方面的问题,他稍稍变了脸色,眉眼里带着严肃。
              “我有个问题...”
              “什么?”
              他看着撒拉微笑的脸,觉得自己的猜测并无不可能,于是便蹙紧了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撒拉。
              “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帮助我?明明之前还对我有意见的不是吗?”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似乎期待撒拉的回答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又似乎有些害怕。
              他在想,如果撒拉真的是因为阴谋而帮助他的话,他该怎么做?会怎么做?
              他看着撒拉渐渐隐进阴影中的脸,不由得有些难以呼吸。
              “我是因为有阴谋才靠近你的。”
              他听见撒拉暗沉着声音这样说着,那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胸口会那么闷。他瞪大了眼盯着撒拉,指尖微微的发颤。
              果然...可是为什么,无法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将怒气发泄出来。或者该说,为什么他一点都生气不起来,即使被人这样对待。
              “你以为我会这样说么?”他的心情还没跌进谷底多久,一直垂着头的撒拉突然说了这么句话,他愕然的看着笑得像只得意洋洋的狐狸的撒拉,“嘛,你以为我会为了得到有利而利用你吗?放心吧,我现在对有利并没有兴趣。不,或者该说我一直都只是对他魔王的力量感兴趣而已,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在乎。至于我会帮你,并不是我计划什么或者想得到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欣赏你的绝不认输。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吗?”
              “你...”
              保鲁夫拉姆有些惊愕,该怎么说呢,他从来没想过撒拉会对他说这些话,或者该说他从来没考虑过撒拉说的那些发展。一直以来他都固执的认为撒拉是为了得到有利而设下的那些计划,也是因为要得到有利才处处与他作对惹他发作,他从来都对撒拉喜欢有利这件事情深信不疑。然而原来对方从来都没对有利有那种心思,一切都是他的以为而已。
              他突然觉得有些惭愧。
              “那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每次每次都在我面前跟有利那么亲密,你那么故意的向我挑衅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你太可爱了。”
              “哈?”
              保鲁夫拉姆有些无法消化撒拉的话,可能是他话题偏转得过快的缘故,又或许因为他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反正保鲁夫拉姆表示,就连他自认的强大适应能力也不能跟上撒拉的思维速度。他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竟然还能这么平静的跟撒拉对话。
              然而他丝毫没察觉自己精彩的表情变化正悉数落入撒拉的眼里,并且赢得了对方带笑的注视。
              “我说保鲁夫拉姆阁下很可爱哦,只要一被人挑衅就会上当,然后就会气呼呼的像只被侵犯领地的小猫一样。你那种单纯得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的反应,很有趣哦。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想要捉弄你呢。”
              “什...什么!?”
              保鲁夫拉姆的脸升起了诡异的缨红,虽然他知道那里面包含的意味实在是多的有些复杂。羞恼是其一,但他知道更多的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看着笑的无害的撒拉,不由得有些被捉弄后的羞赧。
              他居然被当成傻瓜,果然撒拉雷基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他气呼呼的瞪着对方,然而对方似乎完全没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他的手被重新握紧,伤口处传来了冰凉的感觉,十分的舒服。他想反抗,却依旧不得所愿。
              “不要再闹别扭了,你想快点好起来然后继续练剑的吧。”
              保鲁夫拉姆看着撒拉一脸认真仔细的为他上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抹怀疑便烟消云散了。他红着脸看着其他的地方,突然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意外的自然。
              明明曾经是那么的反感着,如今却比跟有利还要亲近。是因为他比有利更能了解自己么?他偷偷瞥了眼撒拉,心中安逸平静。
              现在的生活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他有些失神,因为这突然冒出的想法而惊愕了大半天,许久之后,他看着因为他激烈反应而眼露疑惑的撒拉,不由得有些紧张。
              “笨...笨蛋,别以为我对你改变看法了,就只有这一次,我就信你这一次。”
              撒拉看着保鲁夫拉姆撇开脸去却始终遮掩不去耳脉露出的缨红,稍稍的怔愣之后他扬起了嘴角。
              他记得笨蛋这个称谓之前可是某个人的专用呢。
              他半眯起双眼,脸上露出少有的温煦笑容。
              “信这一次就够了。”
              他小声的呢喃。


              24楼2014-05-18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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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有些事情我并不想让你知道,即使之后会让你觉得是欺骗是隐瞒。我只希望你能保持你依旧干净的思想,不要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也不要沾染上这个世界的污浊。保鲁夫拉姆就该是生活在阳光里的骄傲少年,黑暗的地方有我,有我为你清除。——题记
                保鲁夫拉姆在大史马隆的这半个月里,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像城堡里这样的安逸。至少在曾经让他受伤害的那个地方,就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外面的混乱没能够传到保鲁夫拉姆耳朵里,这完全是撒拉事先安排的。他只希望那个少年能一心看着他的目标努力,不被室外之物影响。
                他喜欢看着那个耀眼的金发少年坚定认真的模样,也喜欢看他在渐渐接近自己的目标时那充满光亮的眼睛,因为那时的他似乎能从保鲁夫拉姆眼睛里看到不属于这个世俗的东西,一种可以突破一切的新希望。
                美丽而耀眼。令人战栗却心醉。
                贝利耶丝是最懂得撒拉心思的,多年的生死相随让他对于这个既是亲人又是主人的少年的心思看得无比清楚。虽然有些时候的确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居多时候他都能从对方的一个眼神里看出他的心情。
                他知道撒拉在乎保鲁夫拉姆,从有利帮助他看开母亲的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在乎保鲁夫拉姆,一直。虽然在别人看来他可能是对有利感兴趣,但他知道不是,那些所谓的接近有利只不过是为了赢得保鲁夫拉姆的目光。
                因为喜欢所以捉弄,虽然这样解释会让很多人觉得他像个幼稚的小孩,但贝利耶丝知道,撒拉这样做是因为他了解保鲁夫拉姆,比任何人都了解。
                沉默的保鲁夫拉姆总是充满暗隐的悲伤,所以撒拉只能一次一次的刺激他,让他分散注意力。他知道用什么方法会是对保鲁夫拉姆最好的,所以即使被讨厌被误会,他都可以沉默的接受一切。
                就像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一样,他不想让保鲁夫拉姆知道,是因为他明白,如果事情被保鲁夫拉姆知道了,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甚至是放弃自己仅剩的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回去那个充满难过回忆的地方,即使在那里有深深伤害他的人。
                真魔国正在内乱,说是内乱,其实撒拉已经暗中查清那只不过是有人制造的阴谋。或许于情于理他该出面去协助真魔国揪出真正的凶手,毕竟有利曾经那样的帮助过他,而且至今都还将他当成好朋友对待。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只有这一次他想要徇私。
                除了不想让保鲁夫拉姆知道有利的消息之外,他发现他还有更加奇怪的理由。
                他想给有利一点教训。
                拥有其他人所无法拥有的保鲁夫拉姆的爱,却不懂得珍惜,不但没能正确的给予回应,反而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付出。有利的固执和无知让这个少年受了多少的伤害,让那个美丽耀眼的少年丢失了多少的东西。
                荣耀无法抵消罪孽。不管有意无意,有利对保鲁夫拉姆做下的伤害,那是即使他在其他人面前多么伟大的形象都无法抵消的罪行。
                所以不管有利对他曾经有过多大的恩惠,这一次他都将为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做下选择。
                半个月里,真魔国的巨变可以说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前任魔王杰莉夫人自从保鲁夫拉姆失踪后就离开了血盟城,她无法留在那里整天对着有利,因为只要看着那张脸她就会想起曾经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的自己挚爱的小儿子。她不恨有利,正因为无法恨身为魔王的有利,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对保鲁夫拉姆有愧。身为他的母亲却亲眼看着他受尽伤害,最终连对他做出那些事情的人都无法怨恨,这是多么的讽刺。
                她离开的时候没有跟有利告别,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恋爱之旅一样,只是这次是抱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的血盟城。
                古音达鲁将辅助的任务全盘交给了浚达之后,便带着士兵常驻在国境前线。作为最疼爱幺弟的大哥,在隐忍了那么久之后终于还是无法再原谅这次的事故。身为臣子他无法怨恨君主,也无法真的撇开整个国家不管,所以他选择了远离这个让保鲁夫拉姆受尽伤害的地方,以另一种方式报效国家。
                孔拉特和尤扎克带了小批的人马满世界去找保鲁夫拉姆的踪迹了,虽说仅由那张纸条无法得出任何的信息,但他也无法放任不管。
                古蕾塔自从得知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伤心了好一阵子,她无法在没有保鲁夫拉姆的寝宫里生活,于是搬到了亚妮西娜那边去住。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远离,除了作为王佐的浚达不得已的留在身边之外,有利真真实实的变成了一个人。他守着空荡荡的血盟城,守着冷清的魔王寝宫,守着身为魔王不得不兼顾的整个国家,守着对某个人的思念以及悔恨。他的生活真的充满了罪恶,无法平静。
                真王曾跟着村田来城堡看过他,那张与保鲁夫拉姆有着相似的脸庞勾起了他无边的愧疚,而那双冷淡的眼却也让他心痛万分。
                真王没有逗留太久,他只留给他一个表情和一句话,便一个人先行离开。
                “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信任的你,没资格拥有爱。或许离开你对保鲁夫来说才是最好的。”
                村田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用一双无奈的眼睛看着他无措的样子,然后叹气离开。
                有利看着人去楼空的血盟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
                是他的自以为让他失去了所有。仗着魔王的身份理所应当的接受所有的宽容和宠溺,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理念而忘了去考虑他人的感受。他想改变,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保鲁夫拉姆失踪不到两周的时候,他就将事实公诸于世。他还了保鲁夫拉姆清白,也恢复了他的贵族身份,但回不来的是保鲁夫拉姆的人,以及他们曾经那段意外的婚约。
                “有利松手吧,你给保鲁夫拉姆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所以放他自由吧。”
                他记得当他想连同婚约一起恢复的时候,杰莉夫人说了这句话。他想解释,想跟她说自己要弥补保鲁夫拉姆,等找回保鲁夫拉姆之后,他一定会对保鲁夫拉姆好,保护他,爱他。可是他说不出口。
                杰莉夫人眼中的不信任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眼底,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的信用再也不起任何的作用,他的承诺也已经无法挽回这些人的心。
                他已经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了。
                内乱开始后,十大贵族的首领都聚到了血盟城共同商议,除了巴路德那拉从未出席过一次之外。
                巴路德那拉与血盟城的联系来自口传和信传,在得知了保鲁夫拉姆失踪的那时候开始,他对于有利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就此磨灭。
                他无法原谅有利,却因为彼此身份的悬殊而不得不继续效力。他将兵力献给了魔王,却从不亲自出席。他致力于寻找保鲁夫拉姆的下落,魔族、人族、神族,他找了许多的地方,却未能够得到任何的线索。
                然后那场出乎意料的战乱结束了历时三个多月的宁静前夕。


                25楼2014-05-18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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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魔王万念俱灰而身边的人四分五散的时候,大史马隆边境的一个人类小国布斯集谋和另外几个国家进军真魔国首都。对方就像早就摸透真魔国的现状,首次进军就选在远离古音达鲁所在的根据地,直袭血盟城。
                  战争号角的突然响起让真魔国的国民都有些措手不及,当然一向崇尚和平主义的涉谷有利也完全失去了办法。他只能听着士兵来报前方战情的危急,然后束手无策。
                  曾经这些都不需要他来担心的,古音达鲁、孔拉特、尤扎拉、保鲁夫拉姆,他们总会勇敢的站在他身前,将一切的危险和伤害都隔绝在外,甚至有那么的很多次,他们总用生命来换取他的平安。
                  他捂着微微抽痛的左胸口,眼眶里的液体在不断地打转。
                  现在没有人在他身边,而导致他们离开的却是他自己。
                  战争在不断靠近血盟城,安详的日子让那些曾经骁勇的真魔国国民退却了作战的力量,胜利似乎变得有些飘渺哦。
                  看着袅袅硝烟,涉谷有利心下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他必须前往战争最前线,亲自解决这个困境,无论用什么方法。
                  这是他的职责。
                  然后他遇上了对方的领军人物。
                  褐发飘逸,深邃的墨绿色眼眸平淡冷然。男人玉白军装着身,腰间佩剑绚丽禀灵,胯下骊马威武豪迈,他单单只是出现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那是天生的属于帝王的高贵和气质。
                  “终于见到你了,伟大的魔王陛下。”对面的男人开口,他嘴角微扬,却是目无表情,“我一直想亲眼见见你,却不想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你不期而遇。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煽动人类国家来攻打真魔国?”
                  “我是菲尔顿安贝尔,布斯集的现任国主。你问我为什么要攻打真魔国?战争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若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讨厌你。无论是你天真的和平主张,还是待人待事的作风,都让人十分的不愉快。”男人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面若冰霜,“最重要的是,你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有利不懂,若是前面那段话,或许他还能明白,但后面那句,他却是怎么也无法理解。他想开口去问,却因为对方眼里的冷漠而硬生生将疑问噎回肚子。
                  然后古音达鲁和孔拉特出现了。他们带着队伍策马而来,在他惊喜的目光下来到他的身边。他无法形容那一瞬间心里所上涌的激动。
                  “古音达鲁,孔拉特,你们......”
                  “抱歉陛下,我们护驾来迟了。”
                  “呵,真是些忠心耿耿的人。”安贝尔带着讽刺的话结束了他们短暂的重逢,他们的注意力重新一致的落到安贝尔身上,那个人散发的冷气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深沉。然后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得讽刺,“若是保鲁夫拉姆看到了,不知道是会以这么忠心的兄长引以为傲呢,还是觉得寒心呢?”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前阵子那件事是你的阴谋吗!?”
                  安贝尔的话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古音达鲁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皱着眉一脸凝重的盯着对方。身侧的孔拉特也冷下了表情,而有利则因为那个名字震了一下,表情错愕。
                  安贝尔看着那三个人的反应,脑中恍惚间出现了保鲁夫拉姆的表情。他想起几个月前保鲁夫拉姆还住在他城堡里的那个时候,他们一同站在他最爱的那个花坛前面,那个时候保鲁夫拉姆的一个微笑征服了他。
                  他还记得自己给保鲁夫拉姆的那个淡淡的轻吻,那双唇所给的柔软的触感。
                  他还记得那时他心里默默许下的诺言,等他完成了他必须完成的事情之后,他要给保鲁夫拉姆一个未来。
                  他还记得那一个个的瞬间,只是短暂的几日相处,却足以令他怀念终生。
                  身侧的哈佩达索尔将他从回忆里拉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他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要跟他们说太多,多说无益。
                  安贝尔明白,他明白自己现在只要按照那个人的指示向魔王下战帖便足够,他知道自己要是说太多,就会让那个人知道他心中对保鲁夫拉姆的那份感情,他知道。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将一切都说出口。
                  那个伤害保鲁夫拉姆的人就在眼前,他无法保持沉默。
                  “将刺杀嫁祸在保鲁夫拉姆身上的人,就是我。”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然后他看着对面的人一副仇恨的表情对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对着有利,“不要那么仇恨的看着我,虽然制造出事端的人是我,但不信任他的人,可是你们呢。”
                  “陌生人,兄长,至爱之人,究竟谁对他的伤害更深一点,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嘛,不管怎么样,我今天是来跟魔王打声招呼的,是和谈呢还是战争呢,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我还会来找你的。”
                  安贝尔的队伍已经离开,而有利三人还是立在原地没有动静。天空响起了闷雷声,明明还是风和日丽的,但却给人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雨天可以转晴,但他们心中的愧疚却似乎永远都无法平复。
                  折磨将伴随着他们,在未来的每个日子里,直到保鲁夫拉姆平安的归来之前,无法平静。
                  大史马隆的天气很好,天高云淡,微风徐徐。这样的日子本该是最好的训练时间,然而那个本该出现在训练场的身影却不见了踪影。
                  保鲁夫拉姆还是一袭宝蓝色的军装,他步伐很快的穿越回廊,腰间的佩剑随着他每一步的震动而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他的表情有些吓人,愤怒,冷漠,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他,心想着可能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保鲁夫拉姆现在很生气,就在刚刚他得知了撒拉一直想方设法瞒住他的事情——真魔国发生了战争。当这个消息从士兵口里说漏出来的那刻,他心中除了被隐瞒真相的气愤之外,更多的却是难过。
                  撒拉欺骗了他。
                  这个想法从他脑中出现的时候,他觉得许久没发作的心疾又开始蠢蠢欲动,如针扎的刺痛折磨着他,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来自撒拉的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解释。他并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只是想着如果撒拉能给他一个令他信服的理由,他就会原谅他。
                  他大力的推开书房的门,然后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
                  背对着窗户正埋头处理文件的撒拉应声抬起了头,那双摘去了眼镜毫无遮掩的眼睛就这样直对着他的眼。
                  “保鲁夫拉姆,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我要问你的吧?你究竟瞒着我多少事了,撒拉雷基!”
                  撒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慢慢地垂下脑袋,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工作,“我瞒着你什么了?不要听那些人乱说。”
                  “他们根本不是乱说,真魔国正面临战争,可是你却什么都没跟我说。你明明知道那里有我的家人,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看着不管,可是你却什么都没告诉我,还叫所有人都瞒着我,你究竟要干什么!?”
                  “是谁跟你说的?”
                  撒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拿起旁边的眼镜戴上,然后抬起头看着保鲁夫拉姆,眼神里有些冰冷。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却唯独我还被蒙在鼓里?”
                  保鲁夫拉姆显得有些烦躁焦急,他就像一个急需找到一个突破口的迷路者,迫切的向他索要答案。撒拉慢慢地靠近他,那头淡金色的长发在逆光照射下带着虚幻的美。然后他在保鲁夫拉姆面前停下,目光毫无躲闪的直视保鲁夫拉姆质疑的眼。
                  “你是来要我向你隐瞒事实的理由,还是来责怪我让所有人知道却偏偏唯独隐瞒你呢,保鲁夫?”
                  “那不是一样......”
                  “那不一样。”撒拉打断了保鲁夫拉姆的话,他紧紧地盯着保鲁夫拉姆,那无比认真地眼神几乎让保鲁夫拉姆招架不住,“如果你要的仅仅是我隐瞒你的理由,那么证明你的心还在有利身上,我这几个月来的付出全部都是白费力气。如果你介意的是我唯独不让你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就证明,你已经介怀了有利的事情。”撒拉的食指抵上他左边的胸口,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一席之地。”
                  保鲁夫拉姆的表情有些错愕,他甚至忘了刚刚还缠绕在他胸口的烦闷和怒火,脑海中萦绕的都是撒拉的话。他的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些一直被他忽略而此刻被撒拉点破的事实,可是他并不敢承认。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问你的是......”
                  “我想保护你啊,保鲁夫。”
                  撒拉再一次的打断了他的话,然而这次短短的一句却真的让他怔愣在原地,脑袋里全是一片空白。
                  他看着撒拉,然后他的脸被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动作轻柔而亲昵。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保鲁夫?”他看见撒拉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温柔,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我好像爱上你了。”
                  然后撒拉吻了他。甜蜜而略带苦涩的。


                  26楼2014-05-18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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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与安贝尔对峙,有利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对于安贝尔挑起战争的愤愤不平,对于自己面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的无能为力,也对于对上安贝尔眼中责怪色彩的时候自己心中对保鲁夫拉姆的愧疚。他知道制造这一切端倪的都是面前那个翩翩男子,本该怪罪那个男人,但又正如那个人说的,真正犯下错误不愿相信保鲁夫拉姆的,却是他自己。
                    他该怨的是面前那个男人,还是他自己,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魔王陛下,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安贝尔的语气和表情还是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冷漠。虽然话语总是带着敬语,但有利总能感觉到,那语气中更多的是对他的排斥。
                    “我不会允许战争来打破这个国家的安宁的。”有利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外地严肃,他努力让自己直视安贝尔的眼睛,努力表现得有气势一点,然而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有效果,因为他的后半段话又用回了原来的语调,“安贝尔陛下,你为什么要挑起事端呢?难道你就那么希望这些无辜的人民变得不幸吗?”
                    与其说这是谴责,不如说这是劝诫。虽然有利从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格去评判他人,但他坚持的己见无论如何都会固执下去。他与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同,他生活的世界是前卫的,他存在的时代是和平的,他接受的教育也是洗脑式的。他从没亲身经历战争,他从没亲眼见过有人因为战争痛苦死亡,所以他总能单纯的认为世界都该是美好和平的。他一直想让这些人明白自己的理念,然而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只是在执意的将自己的信念强加在这些人身上而已。
                    安贝尔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并不是介意有利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身上,他只是觉得,或许这个世间有些事就是这样,解释被当掩饰,沉默被当默认,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要对方认定,那么你就永远是错误的。就像现在,有利用一张质疑的表情询问他,虽然问句有着追求答案的渴求,但那副表情却在告诉他,他已经被判了罪名。
                    保鲁夫拉姆当初是否也是面对这些表情?明明是最至亲最挚爱的人,却都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真的犯了无法饶恕的罪。那时的保鲁夫拉姆,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联想到这里,安贝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拽紧手中的缰绳,即使手掌上已经被勒出了血迹,但疼痛却没有传输到他的大脑。他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种随时都会窒息的感觉。
                    他看着有利,就仿佛在透过他挖掘自己的罪恶。
                    他叹息,目光悲戚。
                    “你是不会懂的,魔王陛下。”
                    不会懂,活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不会懂,一个本该是自己最亲最敬仰的人却邪恶的剥夺自己的一切,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
                    不会懂,自己最爱的人在面前受伤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一件多么不甘心的事。
                    不会懂,被夹在道德与挚爱之间,无论做出哪个选择都会让自己遗憾终生,这是一件多么无可奈何的事。
                    你是不会懂的,魔王。生活在和平世界里有着完整家庭,被那么多人爱着保护着,还存有单纯天真,不曾经历绝望,这样的你是绝对不会懂的。
                    安贝尔的眼神暗了一下,随后他又恢复平静,嘴角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
                    “既然魔王陛下觉得战争太残酷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陛下选择跟我们进行和平协定呢?”
                    “和平协定?你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了吧?究竟有什么目的......”说话的是一直冷着表情的古音达鲁,那双靛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安贝尔。
                    “把贵国的屋普港口管辖权和收益权全部交给我们布斯集,这是我们提出和平协定的要求。”
                    “什么......”
                    错愕的不仅仅只是古音达鲁,孔拉德、浚达、就连有利也因为对方提出的要求而错愕不已。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对方的要求竟然会是屋普渡口的所有权。
                    屋普渡口是真魔国的要冲。就地理位置来说,它是离首都血盟城最近的渡口,面环几大经济流动大国;就发展趋势来说,它涉及的商业品种居多,流动速度快,资金运转灵活,是真魔国经济重地之一。总而言之,屋普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其地理要势几乎仅次于血盟城。屋普渡口重要性之大,若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让整个国家失去经济轴心。
                    这么重要的领地,当然会有很多觊觎的国家,只是之前因为真魔国的实力让不少国家失去勇气,而且后来也有不断加强这个地方的军事防备,一直到现在为止也相安无事。然而现在又出现了窥视者,并且毫不遮掩的说着他的目的。这种直言不讳反而叫人不知所措。
                    “你们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吗?”理解了事情的真相,古音达鲁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他握紧拳头,将身边其他人心中共同所想直接的说了出来,“看准了我们会选择和谈,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
                    “啊是呢。如果没有目的的话,那我何必挑起事端让布斯集和真魔国闹得不愉快呢。怎么说真魔国也是统领魔族的大国呢。”
                    “那么魔王是打算兵刃相见,还是将屋普双手奉上?我们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接过安贝尔话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哈佩达索尔,他平静的对视安贝尔的眼神,似乎在无声的示意些什么,然后他转而看向有利,目光如炬。
                    有利被他眼神中的气势逼得缩回了视线,他求助的看向身边的几个人,而后者也都是一张张凝重而犹豫的脸。
                    “屋普是真魔国的中枢纽带,如果拱手相让,只怕之后会给真魔国带来重创。”古音达鲁拧着眉头,声音低沉。
                    “不错,表面上对方只是要一个渡口的管辖权和收益权,但实际这已经关联到一个国家的国威和政权。”孔拉特缓缓地接过话。
                    “最重要的是,如果现在这么轻易把屋普交出去,可能还会引起内乱。”浚达一改往常的随性,脸色变得凝肃。
                    “这个决定必须慎重,绝对不能草率。”
                    身边的人在认真的分析情况,而有利却怎么都聚集不了精神去想解决的方法。他怕。他怕要是自己的一个决定让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后该怎么办。他怕要是无论选择这之中的哪一个,最后都会变成悲剧的结尾那该怎么办。就如古音达鲁他们所说,如果交出屋普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局面,可是如果不交出来,却又会让这个国家面临一场无法预知的灾难。左右为难,而这样关乎整个国家的决定权却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该怎么办?
                    要是做决定的是保鲁夫拉姆,他会怎么选择?
                    当心里的天平无法得到平衡,有利的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但他就是忍不住要想到那个人。咫尺的时候,即使对方就在眼前,他也不曾认真考虑对方的感受;如今天涯两岸,他却无时不刻想要去猜测对方的想法,想要对方的意见和支持。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住手!不能打仗!”
                    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就像一支定心剂在一瞬间就将有利心中所有的不安驱除干净。他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觉,然而当真正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他才有了真实心悸的感觉。
                    辽阔的沙地上千军万马,两军对峙间烟沙弥漫了所有的视线。保鲁夫拉姆就站在那样的烟雾之间,金发碧眼,宝蓝的军装屹立的身姿。那一刹那似乎不仅仅成为有利一个人眼中的永恒,美好恬静,夹杂在真实与梦幻之间,迷醉了多少人的眼睛。
                    保鲁夫拉姆!
                    有利似乎听到了自己内心疯狂而欣喜的呼唤,他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他只能看着那个累得直喘粗气的少年,感受着来自身侧身后同样惊喜的情绪,温热的液体沿着眼角滑落,苦涩而甜蜜。他有多少次幻想着保鲁夫拉姆重新回到他身边时的场景,想跑过去拥抱他,想跟他说很多的话。说对不起,说我想你,说......我爱上了你。然而真正到这一刻的时候,他除了紧紧紧紧地看着他确认他的回归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着保鲁夫拉姆缓慢地朝这边靠近,心脏的鼓动是他前所未有的震撼。然后他看到保鲁夫拉姆在两军队伍之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背向着他。
                    保鲁夫拉姆看的不是他,而是安贝尔。
                    “好久不见,安贝尔。”
                    有利看着保鲁夫拉姆熟稔的叫着安贝尔的名字,他不知道保鲁夫拉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安贝尔,又是为什么会对他如此亲近,他看向安贝尔,想从安贝尔身上寻求能够解释这一切并且能够缓解内心莫名其妙升起的那股不安的答案,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足以令他战栗的表情。
                    安贝尔的眼神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温柔。那双之前一直澈寒沉淀的眼睛紧紧的看着保鲁夫拉姆,宛如这个世间能让他这么珍视的事物只有保鲁夫拉姆一个人,再无其他。
                    那两个人之间,没有他可以容身的地方。当有利惊觉自己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了不安。
                    “保鲁夫拉姆阁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从保鲁夫拉姆出现之后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哈佩达索尔还不等安贝尔说话便开了口,他的眉头拧得紧紧地,脸色异常的难看。
                    哈佩达索尔怎么都想不到在这种关键时候保鲁夫拉姆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虽然之前他只要求保鲁夫拉姆离开安贝尔,从来不曾说要他不能来破坏他们的计划,但是像这样贸然出现更是会让这个计划前功尽弃。他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保鲁夫拉姆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即使曾经一度受过伤害,但保鲁夫拉姆就是保鲁夫拉姆,他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尊严和责任。
                    在这种时候要是让雷姆弗斯看到保鲁夫拉姆,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吧。哈佩达索尔有些懊悔。他在想,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该将保鲁夫拉姆放走。
                    “我是这个国家的军人,而你们正在侵犯这个国家,我当然就在这里。”保鲁夫拉姆毫不遮掩的直视哈佩达索尔的眼睛,然后他移开视线去看安贝尔,面露惑色,“为什么,安贝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曾经花坛月下,他们并肩谈心。那时的他以为,就算彼此无法靠近到能够携手相拥的地步,也至少会是知心好友。安贝尔是个可怜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善良的人。他对安贝尔的感觉,不像有利的心力交瘁,也不像撒拉的甜苦交加。那只是单纯的一种信任,一种心安。友人达上,恋人未满。大概就是那种止步于浅浅一吻,却又不至于陌路殊途的关系吧。
                    然而命运弄人,他和他终究还是踏上了战场的两端,遥遥相望。
                    “你又为什么要来呢,保鲁夫?”安贝尔没有回答保鲁夫拉姆,而是抛下另一个问句,笑的苦涩,“你不该来的。”
                    不来的话那段美丽的记忆就能完美无缺的烙印在彼此心间,他们还能单纯的继续相处下去,还能有无限发展的未来。可是,保鲁夫拉姆还是来了。
                    安贝尔知道他不该责怪保鲁夫拉姆,因为就像他是迫不得已为了保护母亲而听从恶魔安排的一样,保鲁夫拉姆也是为了对他而言重要的人而来到这里。这里是保鲁夫拉姆出生的地方,这里有着保鲁夫拉姆深爱的人,而他却必须亲手破坏这一切。这就像是命运又在跟他开玩笑一样,将他一次又一次推向绝望的深渊,然后丢给他无法做出选择的选择题,让他处于天平的顶端,无论天平的哪边倾斜,都会让他粉身碎骨。
                    在这个世界上,他唯独不想的,就是与保鲁夫拉姆兵刃相见。
                    “安贝尔,我知道你会这样做肯定是有苦衷的。但是两国交战肯定会死伤无数的,我真的不想跟你成为敌人。”
                    “如果可以,我也绝对不会与你为敌的,保鲁夫。”
                    可是这个世界太过残忍,偏偏要将他们拉往两个极端,彼此折磨。
                    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32楼2014-07-24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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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姆弗斯陛下,我是不知道您曾经经历过些什么,我也无法反驳你所说的话。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你不觉得你下的理论太过武断了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变幻莫测,说不定你认为错误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却是对的呢。况且,连父亲这个角色都做不好的你,没资格来议论我父亲的好坏。”
                      保鲁夫拉姆毫不躲闪的看着因为他的话而面色难看的雷姆弗斯,他的话语义正辞严,表情自然得体,就像还是那个骄傲自信的王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雷姆弗斯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那个样子并不单纯只是因为被直接抨击而难堪的模样。锐利的眼睛突然像充血般变得鲜红,尔后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抽出腰间的马鞭用力的朝着保鲁夫拉姆挥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别说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就连保鲁夫拉姆自己都没能及时的做出防范,他只能反射性的用手去挡,然后火辣辣的感觉便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几乎以为刚刚痊愈的手又要受伤。
                      “保鲁夫拉姆!”
                      “保鲁夫!”
                      当保鲁夫拉姆捂着被马鞭抽的生疼的右手的时候,现场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惊呼出声。本还站在后方的孔拉德和古音达鲁很快的来到保鲁夫拉姆身边,而安贝尔的步伐则在踏出两步之后猛然收住,就连伸出去的手也只能默然收回,然后握紧成拳垂在身侧,他转过去狠狠地瞪着雷姆弗斯,咬牙切齿。
                      “你太过分了!就算怎样你也不该对保鲁夫出手,保鲁夫是无辜的......”
                      “安贝尔,我教过你吧。这个世界的生存定律便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要抛弃所有不必要的感情。可是你太无能了,不但违背我的命令偷偷把人救下来,甚至还愚蠢的爱上了他。”雷姆弗斯的眼睛忽而转向保鲁夫拉姆,疯狂而狠戾,“会成为阻碍的话,就必须在最一开始将其铲除。从这一刻开始给我记住这句话,安贝尔。”
                      可能是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孔拉德、有利和古音达鲁挡到了保鲁夫拉姆的身前,而安贝尔也迅速的站到雷姆弗斯面前。保鲁夫拉姆并没有安分的躲在所有人的庇护之下,他跨步上前走近雷姆弗斯,不去理会身后孔拉德几人的叮嘱,走到安贝尔身边。他仰头去看也正用一种复杂神情看着他的安贝尔。
                      “保鲁夫,别过去。”
                      “安贝尔,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虽然与你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像你这么正直的人,不该向恶魔屈服。”保鲁夫拉姆将左手放在腰间的宝剑上,目光炯亮的看着安贝尔,然后他扬起嘴角一如既往自信的微笑,“如果他是你无法坦然走下去的原因的话,就由我来将遮掩你视线的阴影驱散。到时候,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己。
                      保鲁夫拉姆的话让安贝尔愕然的愣在了原地,他转过身去对孔拉德一群人说“你们不要插手”,然后便绕开安贝尔正式的站到雷姆弗斯面前。他看着雷姆弗斯,而雷姆弗斯也看着他。
                      “你很勇敢,保鲁夫拉姆阁下。”雷姆弗斯看了眼保鲁夫拉姆,然后又瞥了下想上前却被哈佩达索尔拉住的阿贝尔,他看着那张不甘心又憎恶怨恨的脸,嘴角慢慢地扬起微笑,然后他大声的笑出了声,目光悲悯,“但是这种过分自信的勇敢却令我十分的讨厌。我果然......不能留下你。”
                      “来决斗吧,雷姆弗斯陛下。”保鲁夫拉姆用左手抽出佩剑,面色肃宁的看着雷姆弗斯,“就让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在这里划下句点吧。”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闷雷打破了宁静,一道炫丽的闪电划破长空,然后大雨就像取得了命令一般,从裂开的天空口子倾泻而下。保鲁夫拉姆和雷姆弗斯持剑对峙,那种蓄势待发的情势一时让观看的人都升起一股紧张气息。
                      又一声闷雷响起,然后战斗就像被按下开始进行的播放键,两个人开始展示自己的剑术进行着缠斗。
                      保鲁夫拉姆拿着剑的是左手,而那非但不生疏反而精湛快捷的动作让血盟城的几个人都无比的惊喜。本还在担心右手再也无法拿剑的保鲁夫拉姆会是多么的痛苦,但现在看着保鲁夫拉姆比之前还有自信耀眼的模样,总觉得有些安心。时隔不到一年,究竟保鲁夫拉姆是遭遇了怎样的事情才能重拾威风,这个问题困扰着每一个人。
                      保鲁夫拉姆很久没有这种痛快的感觉了,这种挥舞着剑的触感,这种金属相撞击的声音,仿佛在以着最骄傲的姿态告诉着他,他依旧还是那个骄傲自信的保鲁夫拉姆。不曾触碰过剑的左手,似乎在那几个月的时间里,装满了能够让他回味终生的记忆。贝利耶斯悉心指导出来的精湛剑术,正以着一种最威风的姿态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他似乎还能感觉得到第一次拿剑时左手那剧烈的颤抖,还能感觉得到练习过度后那刺骨的疼痛,也还能感觉到撒拉为他上药时那残留在他左手的温柔的触碰。那些一点一滴,总在每一次他挥出剑的瞬间,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如果现在撒拉在这里就好了。他想让撒拉看一下,因为他而重拾骄傲的自己。他想看撒拉那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就像在肯定他所付出的努力一样。
                      那是他最至高的荣誉。
                      “保鲁夫拉姆阁下果然名不虚传,剑术很厉害,出手干脆利落。只是就只有这样的话,是赢不了我的。”
                      冰冷的剑从皮肤表面划过,保鲁夫拉姆以最快的速度去挡,却还是被划出了淡淡的一个口子,他后退了一步,重新调整了一下站姿。他从接招没多久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自己的剑术的确有了进步,但依旧没能占到上风。雷姆弗斯的剑术并不一般,出剑比他还要更快,更准,更狠,还有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他几乎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但是,不能输。
                      保鲁夫拉姆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他挺直了腰杆站着,银质的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之后,被竖着举到了保鲁夫拉姆的身前。他闭上眼,就像在向宝剑低语。然后他将剑尖指向雷姆弗斯。
                      “比剑术的话,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再次交战,保鲁夫拉姆显然比起刚才要快了许多。那灵活挥舞着剑的指尖,那侧身转身的动作,每一个瞬间都似乎一段最夺人眼球的表演,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雷姆弗斯被逼得不断的后退,那渐渐逼近与压迫感不同的感觉令他无法冷静。他抬眼去看保鲁夫拉姆,那双美丽的碧眼正蓄着炫目的光芒,就像正在慢慢吞噬黑暗的光熙,一瞬间让他晃花了眼。然后某个瞬间,他手中的剑被挑着脱离了他的手,然后在空中划过一段不算漫长的路径之后,掉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现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还没有任何人能从这突然结束的战斗中回过神来。保鲁夫拉姆将剑插回了剑鞘,然后他抬眼去看雷姆弗斯。雷姆弗斯还盯着自己的手看,似乎也还没能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的这个事实。
                      “你输了,雷姆弗斯陛下。”保鲁夫拉姆迎着因为他的话而转过脸来的雷姆弗斯的眼,目光坚定,“希望你能遵守约定收兵,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哈哈,输吗,我?”雷姆弗斯突地笑了起来,那双冰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保鲁夫拉姆,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要比起决心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呢。”
                      保鲁夫拉姆还没有理解那句话的时候,就只感觉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从雷姆弗斯身体里浮现,然后又在眨眼之间朝着他而来。保鲁夫拉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来不及想出应对的办法,他只知道在那团黑色的东西撞击到他身体上的时候,雷姆弗斯冰冷的声音穿透了空气进入他的耳朵。
                      “你也跟我一起堕落吧,保鲁夫拉姆阁下。”
                      保鲁夫拉姆被黑色的物体紧紧地禁锢着,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企图进入他的身体。他抬眼去看雷姆弗斯,那张傀儡一般呆滞的脸上只有一双泛红的眼睛异常的狠戾。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事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的简单。
                      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保鲁夫拉姆只模糊的听见有很多人呼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他的身体被用力的往上拽着。有光从他的身体里射了出来,然后那块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徽章从衣服里掉出来,泛着美丽的光芒。
                      “撒拉......”保鲁夫拉姆就着模糊意识伸出了手,但是当指尖触碰到那块宝石的时候,他失去了意识。
                      在他完全昏过去之前,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撒拉的身影。


                      35楼2014-08-11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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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斯集的深宫内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压抑的气息,外面的国民还未发觉不对劲,只是照常平静的生活,殊不知城堡之内的变动成了不可推翻的事实。
                        安贝尔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下场,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雷姆弗斯会丧心病狂到连为他效忠那么多年的哈佩达索尔也不放过。曾经是他休息的寝宫变成了囚禁他的牢狱,他被铁链锁着钉在墙上,四肢不得运动,酸麻的感觉加上刚被动刑后淋上冷水的刺骨疼痛成了他感官所有的知觉。他无力的垂着脑袋,竟还在感慨雷姆弗斯仅仅只是对他动刑而并非杀死他。
                        身体上的疼痛似乎经年累月的变得不那么影响长久,他几乎只是疼痛一小段时间之后,就完全恢复了意识。他比较担心的还是保鲁夫拉姆。
                        没人知道当保鲁夫拉姆在他眼前倒下去的那瞬间,他有多么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他甚至差一点将母亲的请求抛却脑外,恨不得将雷姆弗斯碎尸万段。但是他只能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看着保鲁夫拉姆被真魔国的人围住,然后护着离开。没人知道那一刻他有多恨让保鲁夫拉姆涉入这趟浑水的自己,更恨只能任雷姆弗斯恣意妄为却什么都不敢做的自己。
                        安贝尔仰着头,却依旧将眼睛埋在发迹的阴影里。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有晶莹的液体不断的沿着轮廓留下。
                        他多么希望他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
                        门虚掩的缝隙后出现雷姆弗斯的脸,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安贝尔,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然后他转身迈步离开,目光死寂的望向远处。
                        ——还不够,你所经历的背叛和伤害,这样的偿还根本完全不够。再多一点吧,再多一点的憎恨,再多一点的决绝,反正就算现在后悔了,你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就索性,将你的整个灵魂献给恶魔吧。
                        脑袋中有个魅惑的声音在不断的催眠,虽然知道不能相信,却依旧被紧拽着拉往更深的黑暗中去。雷姆弗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和痛苦,然而转瞬即逝,他的眼睛又变得狠戾邪恶,染着鲜红色彩的眸子带着讥讽的笑意。
                        “真是可惜啊,如果不是那块神族的晶石碍事的话,我们就会又多一个堕落的伙伴了。”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弧度,雷姆弗斯展开双手做出一个犹如祷告的动作,“我们可是定下契约要一起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如果你敢背叛我的话,你就连充当一个傀儡的资格都没有了呢。反正傀儡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呢。”
                        黑色的物体突然在雷姆弗斯周身翻搅着,邪恶的气息融入到空气之中,就连附近花坛里的花也以着极快的速度凋谢枯萎。
                        血盟城正处于异常忙碌的状态,本被留在血盟城里等待消息的杰莉夫人和古蕾塔几乎在看到被孔拉德抱着回来的保鲁夫拉姆时便喜极而泣,而从书房里赶出来的浚达也被这混乱的场面镇住了脚步,呆在原地不得动弹。
                        “浚达,你现在马上去叫伊扎拉过来。”
                        “好,我这就去。”
                        浚达急匆匆的往外赶,孔拉德则抱着保鲁夫拉姆直接往房间去了,有利一群人紧紧地跟在后面也进了房间,之后没过多久,浚达便带着伊扎拉出现,一时间保鲁夫拉姆的房间都围满了人。
                        等待是最漫长也是最熬人的。那种无法作下确定也无法预测结果,只能干着急的等着一个宣判,等着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结果的感觉,总是最叫人无可奈何。你不知道下一刻会是怎样的发展,你也不知道未来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还是一个可怕的噩耗,你不知道,所以你只能等。无言的等,漫长的等。
                        有利在等,孔拉德在等,血盟城的所有人都在等,而同样等待着的还有正往血盟城赶来的撒拉。
                        海面是镜片一般的平静,微乎其微的海风,微乎其微的波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以一种轻微细小的形态存在,就连船只也像在拍摄慢动作镜头一般,缓慢得令人焦躁。
                        撒拉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这般的平静,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他其实无比的希望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保鲁夫拉姆的身边。他曾担心见了保鲁夫拉姆自己又会变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也曾担心要是去到那里看到有利和保鲁夫拉姆在一起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打击,他担心许多,所以在保鲁夫拉姆说他要回真魔国的时候他才没有跟来,然而在得知保鲁夫拉姆遇难的那一刻,他最担心的却是自己将永远失去保鲁夫拉姆。
                        他还没付出过努力,他还没倾尽一切去争取,他还没听保鲁夫拉姆最终的答案。他不想就因为自己的担心和害怕而错过保鲁夫拉姆,他不想自己在还没弄清保鲁夫拉姆的心思的情况下便判了自己死刑。失去或许是无可奈何,可错失却是一辈子的痛心疾首。
                        他不想让自己后悔。
                        “保鲁夫......”撒拉看着那越过眼前往更远的海域飞去的海鸥,眼里是倾尽了一世的温柔,“等我,绝对要等我。”
                        船只是在将近黄昏的时候到达的码头,撒拉几乎连歇脚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便让贝利耶斯去找了两匹快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继续赶路。他连一刻都等不及的想要见到保鲁夫拉姆,想确认保鲁夫拉姆的平安,所以他的视线完全没有遍及擦身而过的路旁风景,只遥望那远处他拼死也要到达的地方。
                        策马,奔腾。
                        撒拉到达血盟城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他等不及门口守卫的通报,便急匆匆的闯进了城内。他从未做过这么与他身份不符的失礼的事情。
                        “撒拉?你怎么来了?”撒拉到达正殿的时候有利一行人正巧从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虑,看到他的瞬间也一致的吃惊。然后有利朝着他走了过来,“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呢,我好叫人去接你。”
                        “有利,保鲁夫呢?”
                        “诶?”
                        “我问你,保鲁夫在哪里?”
                        “撒拉,你......”
                        “孔拉德阁下,能麻烦你带我去看保鲁夫吗?”
                        “啊,可以。撒拉陛下请随我来。”
                        有利的表情有些呆滞,他看着一反常态的撒拉急匆匆的跟着孔拉德离开正殿,看着他们朝着走廊深处远去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他听见撒拉叫保鲁夫拉姆为保鲁夫。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记得不久之前撒拉跟保鲁夫拉姆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们彼此之间甚至总有种他无法理解的隔阂。他们明明没什么接触,可是为什么才过去不到一年,事情就往他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了。保鲁夫拉姆昏睡过去的时候嘴里一直呢喃着呼唤着的是撒拉的名字,而撒拉,突然出现在血盟城不说,就连平日里的游刃有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一味的询问保鲁夫拉姆的事情。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撒拉。
                        有利的胸口突然抽了一下,他的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甚至有一种莫名升起的慌乱在他的心头恣意妄为。他觉得十分的难受,那种只有他不知道而其他人都知道的关乎保鲁夫拉姆事情的感觉,总令他无比的烦躁。究竟保鲁夫拉姆失踪的这半年多时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保鲁夫拉姆会认识布斯集的王甚至熟似旧友,为什么保鲁夫拉姆跟撒拉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这么的亲近,为什么自从重逢开始他就觉得保鲁夫拉姆对他的感觉变了,他想不明白。
                        “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
                        “诶,陛下,你怎么了?”看着慌慌张张就往外跑的有利,浚达也忙跟着追了上去。
                        撒拉从没觉得一小段的路程也能变得这么的漫长,他跟着孔拉德拐过一个又一个转角,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他甚至都怀疑他一辈子的耐心都将耗尽在这段焦躁的时间里。是他之前太高估自己的自制能力,还是低估了保鲁夫拉姆在他心里的重量,或许这些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当孔拉德终于停住了脚步,当孔拉德将房门打开而他一眼就从门缝看到躺着的保鲁夫拉姆的时候,他心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他一步步的靠近床,每一步的沉重都足以让他的心慌又提起了一个层次。他看着床上那个不知是在熟睡还是在昏迷的少年,终于在平静频临崩溃的前一秒钟到达了保鲁夫拉姆身边。他站在床边俯视保鲁夫拉姆的睡颜,只是那样沉默的站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就像被时间定格在了那个画面,许久许久。
                        “撒拉陛下不用担心,刚刚伊扎拉来给保鲁夫看过诊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昏睡不起,但保鲁夫身上并没有伤,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了。”孔拉德看着撒拉的反应,虽然心头的疑问万千,但他却想不到该从何问起,于是也就只能作罢。他只能往最圆满的方向祈望,然后以此来让自己安心。
                        撒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孔拉德的安慰而有所好转,依旧面无表情,依旧沉重默然。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屈身在床沿坐下,然后伸手握着保鲁夫拉姆的手,视线落在保鲁夫拉姆过分安静的睡颜上。
                        如果他那时候不想那么多跟着保鲁夫拉姆回血盟城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了。他不敢说自己的存在能让状况变得多好,但至少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保鲁夫拉姆受伤。他并不是在怪有利,他只是懊恼,为什么保鲁夫拉姆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却没有陪在他身边,为什么要那么轻易的就放弃然后将保鲁夫拉姆托付给有利,明明他是最清楚有利对保鲁夫拉姆的无动于衷的,明明。
                        “孔拉德阁下,能让我和保鲁夫单独待会吗?”
                        “这个......好的,如果陛下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差人去叫我。”
                        看见撒拉点头致意之后,孔拉德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他还没走到门口,撒拉就又开口说话了,只是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
                        “贝利耶斯,你也出去吧。”
                        “是。”
                        孔拉德与贝利耶斯视线相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彼此都心领神会。孔拉德走在前头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他却被站在门外的有利和浚达吓了一跳。
                        “陛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
                        有利说着就打算绕过孔拉德进房,然而他还没跨进房门一步,就被另一只手挡住了去路。
                        “魔王陛下,能否请你暂时不要打扰陛下和阁下。”贝利耶斯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冽,他甚至只是瞥了有利一眼就再没正眼瞧他一下,“撒拉陛下有些话想单独跟保鲁夫拉姆阁下说。”
                        “为什么?撒拉跟保鲁夫拉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关系会突然变得这么好?保鲁夫拉姆失踪的这段时间跟你们在一起对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要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我才有理由让他们两独处不是吗?”
                        “有利,你冷静点。”看有利表现得有些奇怪,孔拉德不由得拍上他的肩膀,他对上有利望过来迷茫焦虑的眼神,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先到别处去说好不好?保鲁夫需要休息,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到他。有什么事等撒拉陛下看完保鲁夫之后再问他吧,好吗?”
                        “可是......”
                        “好了陛下,我们走吧。”
                        有利终于在孔拉德和浚达半带哄的劝说下悻悻然的离开了房间,走在最后的贝利耶斯最后担忧的看了一下屋内的两人,然后带上门也跟着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撒拉心里的慌张不安也随着慢慢的转为平静。他看着保鲁夫拉姆的睡颜,堆积了满腔的言语最终只能化成一声浅浅的叹息,他摘下眼镜搁在床边的桌子上,靛蓝色的眼睛毫不掩饰的流露着悲伤和无奈。
                        “对不起,保鲁夫,如果我能豁达点的话,或许就不会让你遭遇这种事了。”撒拉伸手去摸保鲁夫拉姆的脸,他细细的描摹着保鲁夫拉姆的轮廓,眉眼,唇鼻,他的表情是浅淡的哀愁,绵长的思索,他将手收了回去,然后紧紧地握着保鲁夫拉姆的手,十指缠绕,“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要不到的东西,也没有我誓死不休也要渴求的东西,我以为我足够理智。可是我错了。”
                        “一开始我自信满满的以为只要我比有利先找到你,我就一定能让你属于我的,可是越到后来我越是觉得,那些所谓的自信都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而有所动摇。我开始担心我是否能取代有利成为你心中的唯一,我开始担心如果你拒绝我我会不会就此受伤,我的心里很不安,所以我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到我自认为足够安全的位置。我承认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我的独占欲很强,我无法去承受一份只有我自己执着却永远得不到答案的感情。保鲁夫,你知道吗,我最担心的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不能完完全全只爱我一个人。”
                        “我想,我已经爱惨了你。”


                        37楼2014-08-27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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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发牢骚,与原文无关】
                          嘛,时隔这么久出现我也算是脸皮厚厚的了。别说亲们,就是我自己似乎也对前面剧情有些朦胧了,所以前两天重新去看了一遍......今天就上面发番外的这么个东西,其实感觉有点无厘头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结了(望天~~),但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是不会弃坑的,我最不喜欢有头没尾的东西了,所以不管这篇文拖多久,不管之后会不会因为等待让很多人放弃我,但我还是会坚持到它完结的一天。
                          我喜欢保鲁夫拉姆,我想看那个骄傲的小王子幸福快乐,所以如果原著作者给不了他美满幸福的未来,那么就由我来给他。
                          依旧给一直等文的亲们一个深深的致歉。
                          对不起。以及谢谢。


                          45楼2015-03-14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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