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首点题的诗：
生命在升起的温暖里坠落
悲伤的定义不属於我
龌龊的世界主宰一切
面对这悲伤
我不能言语
好冷，我回家再发文。。。。

五
【嘘，我的天真不说话。】
BGM：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OlK4-coaU3s/
先前我们不是聊过吗，一个人很容易会因为对对方第一印象的盲目理解，而对他产生既定感觉从而推断他的本质如何。
例如我对于罗希是贱人，鹿晗长得令人产生好感所以我觉得他很善良的这种认知。就算你要我跟小偷当朋友，我也很难保证会不会不提防他。
所以一个人犯错了，真的可以有被原谅的机会吗？
我是个非常现实的人，所以不会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的希望。
哎，你想听故事吗？今天卞白贤身边又有故事发生了，我还得通宵赶帐款呢，如果不说点话的话得无聊一整晚了。灯光看上去都有气无力的倒在一边，散发出病怏怏的光。就像我眼前站着的这位英俊冷酷的小白脸一样。
没错，吴世勋这个小白脸过来找我了，很稀奇吧？拯救耳朵的救星来了，你们就洗耳恭听等我说故事吧。
“大半夜的跑到我公司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不耐烦的托了托眼镜，也没在他身上放多少注意力，只想着刚才那个月的账目不知有没有错，若是错了还得重做一遍。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的脸，就像是想在我脸上变出一朵花来似的。搞什么，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哎，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有屁快放。”怕是我语气也不太良善，小白脸的眸子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了缩，我有那么可怕吗。他心情好像不佳啊，眼神闪烁，左右其词的，脸色也不太好，虽然他的脸本来就苍白得像鬼。
其实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公司地址的，不过有罗希那个贱人在肯定都将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他了吧。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再不说话我就回去了。”我转身准备回到位置上，不过他就像及时雨一下扯住我的衣角：“卞先生，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听到卞先生这称呼就不禁心里一恶寒，是有多可怕才得劳烦你搬这个尊称出来。但是很显然的，他说的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钱？你怎么要跑来向我借了，我跟你不是很熟。”都说了我不善良，才不会把钱轻轻松松的借给人还不带借据的，更何况是像小白脸这种在我心里进黑名单前三名的人。
“请你帮帮我吧，也当作是…看在小希的份上。”哟，连“小希”这么亲昵的都说得出口不怕恶心人啊？还有，你是把我卞白贤看作什么大圣人了吗，真以为我会夹着尾巴像条狗似的去吃回头草？开玩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借钱给你？更何况她不是随着你一起回去了吗？照理说有你爸妈在应该不愁吃穿的才是。”本来嘛，回到爸妈怀抱肯定是觉得有十分的把握才走，要不然怎么会风风火火的对我提分手还连夜打包离开帝都走得不动声息？
“我看得出来小希走不下去了，她的人脉全都在这边。”他的语气活像个老人家：“而且我也没有足够的能力给她过上好日子，想来还是我对不起她，要她放下一切跟着我，却还是做不到更好。”
如果被鹿晗知道了他的好弟弟带着女人，在外面熬不到两个月就灰溜溜的跑来向我这个前男友借钱会不会想一砖拍死他，鹿晗还有借好几个月的积蓄给他呢。
嗯，看来还是得告诉鹿晗一下。
小白脸看我还在想这个中利害而犹豫，于是就费力游说试图激起我的恻隐之心：“我知道，是我们不要面子还跑回来找你，但我也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那些朋友一听到我没钱之后全都不接电话，就连拜托一份工作都像要杀了他似的。”
说到这他就咬牙切齿，但接到下一句语气就软了下来：“你就算不念及我，也念及你跟小希好过那么些日子，她对你也好歹真心过，即便没有情也有意吧。”
瞧，这话说得多轻巧，就像是在说刚刚买了多少菜回来一样。
我总觉得如果这次装装善良可能会有好戏上场，于是乎我清清嗓子故作诚恳的说：“刚才我说的话好像也不太好听，好吧好吧，我借你吧，你想要借多少？”他一听到我愿意眼神就发亮，身子在无形中也挺直了一些：“不多，一千就可以了。”
我抽出裤袋里的钱包，先前从银行提款机拿了几千出来应该还是够用的，小白脸伸出手想要接过这一大摞钞票。但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得让他签上借据这有法律效用的枷锁才能借给他。
我凭借记忆洋洋洒洒的写下借据的内容跟细款，小白脸一看到这借据的神色都给吓青了，但他现在有求于人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接过我递过来的笔瞄了几眼内容就签字。
“罗希她，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好的女人，但她心地蛮好的而且也挺随和，你就好好对她吧。”见鬼，我也不知怎的会在小白脸临走之前说出这话，卞白贤肯定是做报表做到不知天昏地暗才会变大好人。
果然，小白脸听着居然扬起笑容，他一转头我就像是看见路边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开得正灿烂的时期。哎，别这样对我笑，我受不起。
但我跟他对视之后居然也笑了起来。
不过我跟他笑的原因应该有很大的差别，我会笑是因为觉得卞白贤居然会说出这么体贴几近于祝福的话太过稀罕。而小白脸笑可能是因为无奈，没办法养好罗希的无奈感深深的压逼着他。
他的笑容过不久便回复到平直的嘴角中，估计还得念大学吧，趁着年轻多奋斗是好事，不过太拼命的话熬出病了到时候进医院又是一笔杀人于无形的钱。
一个人如果有点难以启齿的要求，那他肯定会以低姿态来求别人。据说这样成功率会高一些，就好比小白脸刚刚在求我的态度就像一只想要骨头啃的狗一样，就差没抱我大腿了。
小白脸啊小白脸，你还是慢慢的跟生活拼命吧，有反抗的过程总比直接躺平任它上的好。起码也是有疯狂过。
嗯，卞白贤今晚还会关心别人了，看来我得在胸口挂上一个“卞白贤好人”的招牌，白字黑底的那种。不过估计被同事看到会被嫌弃死的，还是别了。
但是我现在无聊啊，有谁管呢。
没想到那小白脸离开之后我的报表做得特顺手，三两下就已经把这个月的帐给结了，一下子熄了灯心情大好的走出公司。小白脸，就这一天我特别爱你，过了十二点你还是我的黑名单前三位。
走出公司之后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我抱着报表把它当作盾牌般挡在胸口前，大步流星的走到公车站乘着冷风在等公车。妈啊，一到秋天转季这风就特别大，一不小心就会得感冒，真是令我这种常年不注意身体的人非常头痛。
就在我天人交战到底是该叫计程车还是继续等那遥遥无期的公交车时，马路对面有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牵手到处瞎逛，我没戴上眼镜所以很难确定那是不是我上司跟小林。
既然有证据送上门来我怎么能放过呢，我索性把心一横选择坐计程车，破费就破费吧大不了吃得比较寒酸一点就是了。一溜烟的趁着绿灯小跑到他们后面，果然，真是他们两位。
看吧，牵手接吻，情侣该做的都做了不是在交往是什么。
确认无误后我便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司机，青华街507号。”没错，这就是我的家，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进来，我可是不允许其他人一声不吭的跑来我家，包括你们也不例外。
我很自私，也不善良。我是卞白贤。

十
【你陪我看日出日落，我陪你逃去太阳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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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真是非一般的冷，搞得我这名为钱而活的上班族都睡在床上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操，这根本就是岐视不爱运动的人所设的季节吧。
算了，反正我都是要起床出门的就不差这几分钟了。
朋友们，今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我可从来没有带别人来过，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地址告诉别人。
为了配合待会去的那个地方，我还换上了全身黑色，连平常最注重的形象都不管不顾就这么跑了出门，随便到附近买了束白玫瑰就拦了辆计程车。
白雪配合大风在耳边刮着令人生痛的冰刃，很快的就来到了顺义坟场。我的身子比平常要缩水了不少，一来到坟场心情总是很容易就变得严肃不少。
把白玫瑰放在梁巧言的黑白照片前面，她的笑容还是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笑得那么美丽。是的，因为今天是她的生忌所以我来拜祭她，可能是这天气太冷了，显得我四肢都苍白得像死人。我继续安慰自己，绝对不是因为梁巧言的缘故。
脚踝都陷进了雪堆里头，但我没有在意。只是伸手替这张照片拨去了那些碍事的雪渍，周遭的气氛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车辆在路面上疯狂行驶的背景音。
我呵了口气，白雾在夜空腾升而上很快就跑去了令它向往的天空。我低下头继续看着这张照片，隔了几个手臂的距离，还有陌生人的笑脸衬托出她那张纯真无邪的笑靥。
梁巧言，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呢？我猜你在地狱，毕竟你生前就是个婊子。还是投胎来世做人了？如果做人的话，还是不要遇上我这种大混蛋好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用回过头都能知道是金钟仁。
我低着头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扬扬嘴角对着石碑上的梁巧言笑道：“如你所见，过来拜祭故人。”
他走过来的时候脚底好像都带着火焰，把我送的白玫瑰瞬间燃烧成灰烬。
“你有什么资格过来看巧言？以一个杀人凶手的身份吗？”没想到我们第二次见面就如此不愉快，我说，你有必要对一个人已经死去的人那么介怀吗？活生生的卞白贤站在这儿你没瞧见反倒先瞧见梁巧言了，真是令人心情不太舒畅。
“我很快就走了，你继续。”听到我这句话他反而不屑的笑了起来，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全身赤裸站在他面前一样，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不堪都被他看在眼里。
金钟仁，你太厉害了。
我退在一旁默默注视着金钟仁，除了呼吸就没有做其他的动作。他的身影还是令我欲罢不能，看着他对别人温柔，看着他对别人说话。如果换作平日的我，早就大发雷霆，只不过梁巧言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弱点。
她是我最不敢发脾气的人。
他的语气柔得像一道深夜听到的民谣，只可惜不是为我而吟唱，为了不让这双冷得快要发僵的耳朵受罪我决定跑出坟场远离金钟仁。
我走出来之后，把那些不值一提的往事狠狠踩在脚下。去到人多的地方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马路上依旧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没有任何改变。
这附近的一带每逢到了晚上，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会露出他皮囊下的真面目，就像是被照妖镜照得无所遁形的妖怪。我来这区就只有几次，但见到的边缘青年就已经像是一座人墙那么厚。
我缓缓的将双手插进口袋，漫无目的的走着，街道与街道之间就隔着一条不长不短的马路，别说阿猫阿狗了就连街警也很少出没。难怪治安这么差。
黄得腻人的街灯照在那些人模鬼样的少年身上，使得我这个老年人不免得感怀身世一番，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一点都不叛逆，听着父母的话努力念书，就只是个活泼开朗的正直向上好青年。
将大地撕裂摧毁的摩托车引擎声在我耳边轮番呼啸而过，我皱起眉头揉揉耳朵，开那么快，我也只能祝你们开车愉快，然后下一秒就马上撞车死翘翘在路边无人问津了。
就在我默默诅咒他们，左脚踏出马路的那一刹那，风驰电掣的鸣笛声与一下有力的拉扯同时发生，接着那股力道就把我拖回马路边。
那辆摩托车对我吹了个口哨，便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你想死也不要在这边死，要不然没人给你收尸。”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太过容易迷惑人的眼睛，要不然我怎么会看见金钟仁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担心的情绪。
我看见他的头发被这凛冽的寒风吹得一根根竖了起来，皮肤像是逐渐与这漫天的黑夜及混浊融合在一起。他还是喜欢穿黑色风衣还有深蓝色的牛仔裤，明知道自己皮肤穿黑色不打眼还非得穿这个颜色，真是。
“我只是发呆而已又不是想要冲出去，你关心我干什么。”喂金钟仁，你不是很想我死吗，那现在跑过来阻止我死又是因为什么，不要说同情我，我最讨厌这两个字了好吗。
我一把抓过他的衣领，他毫不在乎的朝我笑了笑却没有挣脱，尘土随着寒风拍打在脸上令人生痛：“金钟仁，你如果想要来到我的世界就他妈的不要轻易走出去，听见没有？”
他拍掉我的手：“放心，我从来就没有走出去。”此时，红绿灯已经转回绿色，但是很显然的，我们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过马路上面。
我扯起了嘴角：“很好，反正我就是犯贱，他妈的喜欢你这么久也不怕丢人，为了你，做那么多丢脸的事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被你嫌弃？”
金钟仁丝毫不肯服软，将我扯了过去。我跟他现在的距离就是额头碰额头，鼻尖碰鼻尖，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出在我每一个毛孔上面。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维持着这样的距离短短几秒就把我推开。
可是，仅仅是这样的接触都令我的心跳急速得像是擂鼓般跳动，心率完全无法稳持正常的博动，果然，我真的需要去做运动了。
他没什么绅士风度，放开我之后就留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幸好我反应够快一下子就加快脚步追上他。
对于金钟仁重新回来我的世界的这个事实，我居然有点害怕，也有一点小小的不习惯。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过去的，毕竟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包括月经。
金钟仁，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一直慢吞吞的跟在我后头好吗。
你等着，从今天起我会光明正大的跟在你后面。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我会要你十倍奉还。金钟仁，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卞白贤要回来找你了，请拭目以待。
我很自私，也不善良。我是卞白贤。

十五
【我需要用太阳来毁掉这所有的残垣败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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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在好多年前金钟仁曾经有帮我庆祝过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生日，如果我永远都不知道那只是他跟朋友间的一个打赌的话，或许现在我在看到那件衣服时会更快乐。生日那天，他没有跟我表示什么，只是送给我礼物之后就不冷不淡的说了句：生日快乐。
最后他带我去了一座山，名字是什么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了，那时候温暖的夕阳刚好落在他柔软的眉宇间，眼神承载着我最想接近又最不敢接近的一个个甜蜜梦境。
然后就是好多年之后，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依旧暖和的景色映照在他的身上。五官和下巴是一如既往的坚挺。眼睛的末梢总是会带上一点困意，在严肃的时候那股困意便会转瞬即逝，高傲轻慢与慵懒松散的他就像是轻易游走在天堂与地狱间的坠天使。
那一刻，我可以很直接的承认，无论过了多久左心房那颗鲜血色的器官的频率在闹哄哄的夜晚仍然跳动得格外鲜明。
就算我跟他有过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多的仇恨，那么多的爱。把我的自尊心跟尊严毁于一旦，我他妈的居然还是那么爱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探望伯父伯母？”朴灿烈顺着暗蓝色的光线跟我敬了杯酒，然后自顾自的一口喝尽，他的问题我知道，又是一年一次国际惯例，回去家乡看看父母活得好不好。
中国人的农历新年是一个大节日，从聚餐前的那个星期起我就一直在等着人事部什么时候批假下来，其实爸妈也早就想我可以回去了，也好跟他们聚一聚了了老人家的一个心愿。
“等假批下来再说吧，他们也催得很紧呢。”我回答得坦然：“毕竟一年也就有空见那么个一两次，我也很想他们了，至于他们那肯定是很想我啦。”
朴灿烈在吧台后面支起下巴，他今天的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黑色金边戒指，设计非常低调别致，随着缤纷的霓虹灯不断转换着光线的折射角度。
他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之后才闷闷的说：“你还真是够厚脸皮的，可怎么就是追不到金钟仁呢。”
你个死贱人，我看着他那张化上夸张眼妆的脸，忍住一巴掌抽上去的冲动，没有回答。
看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不是真的想要问我父母状况如何，就这样安静待着也许也挺好的，可以让我想事情，顺带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幺跟金钟仁相处。
其实我对朴灿烈跟张艺兴这两个人一点都不理解，除了知道朴灿烈跟我一样二十二岁，高中毕业之后就拿着一份金额不小可就是不知道来源何处的钱开始做起了这间酒吧。
以他这样长相人品交友能力都那么高的男生，大可以轻轻松松的坐在写字楼里面享受着空调美景以及每个月上万的薪水，何必要出来干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呢。如果真是一块宝石的话，就算是折断指甲也肯定有人愿意把他从这声色场所中挖出来。
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便一直保持着光鲜亮丽的模样。无论出了什么事到最后都会安然无恙，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数之不尽跟他搭讪的男生，当然，还没有排除那些上街后总是回头望他的女生们。
他好像没有父母，却过得比孤儿要外向开朗。他好像没有理智，却过得比谁都要自由自在。
我晃晃脑袋把酒保招了过来，点了瓶高纯伏特加之后就接收到朴灿烈惊诧的目光：“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吗？突然要喝那幺多酒是为什幺？”
“谁说的，老子今晚心情不好想要喝多点行不行啊？”我一个拍桌便想要上去跟他打架，朴灿烈连忙用手挡在胸前：“白贤你冷静点！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啊！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反目成仇你说何必呢对吗？”
我回过头拿了杯酒埋首喝光，本来就没有想要真的跟他干一架的打算，不过就是随手做个假动作骗骗他而已。
“所以你还是对金钟仁这样犯贱下去吗？”
就在我准备全身而退静静享受美酒时，朴灿烈轻飘飘的冒出了一句话，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完全不像是他平常会对我说话的语气，企图要将我内心的硬朗一下摧毁。
我继续坚守着内心深处的那朵蔷薇，不让任何一个人轻易践踏，亦不会让它轻易凋谢。
“难道你还想要我对你犯贱吗？朴灿烈先生？”我漫不经心的放下酒杯，因为我觉得如果再将它留在手中，恐怕下一秒里面的酒精就会全落在朴灿烈的头上。
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学会了无坚不摧，就算被任何人用任何方法根到我的尊严我也会做到无动于衷，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打败我。
朴灿烈笑笑没有接下话头，他或许是想不到有更好的字句组织成一串有强大杀伤力的句子可以刺得我的自尊鲜血淋漓。不过我喜欢，就是喜欢跟那些爱伤害我自尊的人整天待在一起。比如吴亦凡，比如朴灿烈。
过了一会他又走开去对员工吩咐了几句话，一阵子之后才走回我面前：“你待会回去可以不用担心没车坐了，我叫了小李送你回去，他的驾驶技术很好也很安全。”
“原来你就是害怕我喝得太醉吗？”我像是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嘴角都要扬到耳朵后面了：“没想到天下无敌的朴灿烈也会关心别人，这应该算是一个重大突破吧？”
他皱起眉头对我这句话有点不满：“我们是朋友，关心是很正常的。你今晚是怎么了？喝酒喝太多搞得神智不清了吗？”
我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妈的！朴灿烈你真他妈的够了！老是装作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走来关心我，在事后却又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可以打发我！我他妈的受够了！我的尊严不是谁都可以碰的！就除了金钟仁那个贱人其他人都不可以！”
他的鼻尖距离我的食指只有短短几厘米，如果我把食指套上一把手枪的话，估计我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往他的鼻尖开枪，然后欣赏他的脑袋在我眼前不停喷出血浆及脑髓的恶心，以及随之而来的红色大洞。
“算了算了，你现在先冷静一下吧，我到别处去。”朴灿烈每回看到我发脾气都会先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里做错，却还是会这样子来得到我的同情及原谅。
“看来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喔，卞白贤。”吵闹的音乐声中，我听见了那个人轻松的语气，还有那道落至我眼皮子底下的黑影。
那个鲜血淋漓的红色大洞好像在我的心脏处，慢慢扩散至他的脚下。

十七
【以后不要再带我看太阳了，黑夜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BGM：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88AagmO-okk/
在这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都没有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意愿，金钟仁选择打破沉默阻止我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你刚刚为什么要对朴灿烈发脾气？”我们之间的对话中很少有金钟仁主动的时候，现在是被你们碰巧遇上了，鼓掌欢呼吧。
我终于张开了眼睛，日光灯将他的脸映照得非常苍白：“没什么，对了，你想听张艺兴跟沈晖之间的故事吗？我是前两天在张艺兴口中听来的，估计你应该会没什么兴趣，就让我自说自话也行的。”
还没等金钟仁开口我就自顾自的比他抢先一步，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新鲜的故事，不过就是将张艺兴曾经告诉过我的那些故事加油添醋而已。
等到我将故事说完之后金钟仁依然不为所动，他只是一动不动的侧躺，沉默的看了我几秒就继续转过身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鱼肚白带了点灰没有完全亮过来，我顺手把手机摸过来一划开发现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来自张艺兴这个人，另一边的床位老早就空了。估计金钟仁也已经回到自己家里了吧，他怎么会想要跟我同睡一张床
呢。
手机在几分钟前还有一条短讯是来自张艺兴的，内容简直是他的风格：白贤，陪我吃早饭吧。
往下多滑几行就有一个地址，从这里过去不用几分钟，想必他也是迁就我才选的地方，洗漱完毕之后就带上随身物品出门了。
到了发现是我常去的一间早餐店，张艺兴就坐在一张圆桌上独自吃着皮蛋瘦肉粥跟肉馅馒头，他的眼睛下面似乎有一圈淡青色，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在我心目中的魅力。
当然，除了金钟仁之外。
我跟老板娘点好一份跟他差不多的早点之后就坐在他对面，他还在吹着皮蛋深绿色的表面似乎是在怕烫：“兴兴哥，你是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很严重哦。”
他的回答有气无力：“可能是吧。”
其实我现在挺需要他给我一点意见的，毕竟鹿晗跟吴亦凡我信不过，朴灿烈那就更不用说了，朋友们你们觉得呢？
我拿起手臂往他面前晃了两晃：“兴兴哥？”
似乎没有等到下文，那我也只好继续耳观口口观心心观鼻发呆，老板娘这会儿已经把早餐端上来了，我道谢后便开始吃起来。还是看他什么时候纠结完就什么时候说出来吧，反正我离上班还有三个多小时，不急。
“沈晖找我那天，你也在场的，就是我喝醉酒那次。”他把粥里的皮蛋都吃光光之后，才有点委婉的跟我说起话来。
我没有说话，埋首把油条放在一边，掰开两半。
张艺兴把空碗子搁在右侧，咬了一口馒头，里面的浅粉红肉馅都要滴出肉汁来，香气四溢：“他来找我借钱，而且数目不少。”
他这才将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神放在我脸上，像是把那些久久闷在心中的担忧给一吐而快，以致接下来的这句话都像是稀松平常：“十万，他要找我借十万。”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张艺兴这会还在继续应付早餐等待我能发表什么看法，清洁工突然将那脏兮兮的拖把搁我脚附近来回拖了好几轮，我翻了个白眼还是选择继续
无视。
厚重的外套将张艺兴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小，一举一动也像是被强逼上阵，不知道是期待我能借钱给他还是期待我可以给他一点正面建议。
可惜的是，这两样我都做不到。
当我还在努力想要用什么话题来缓和一下这快要冰封的气氛，他已经把早餐吃完抬头看着我：“不如陪我去买只乌龟养吧。”
“我也要一只。”我开始跟他打起趣来。
张艺兴皱皱眉头，像是听见什么世界奇迹般的问我：“你之前不是说养宠物浪费钱吗？怎么会突然想要养呢？”
“所以我是想要跟你那只成双成对啊。”
“别闹了，我们死了乌龟都还没死，我养也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方便？”我这会反倒被他挑起好奇心了：“你最近很忙的话还养乌龟？疯了吗？”
他笑笑没有回答我，帮我付完帐之后就随着我一同去坐公车上班了。张艺兴就是倔脾气，什么事情都不肯跟我们这群兄弟说，只想要自己一个人把血全都吞下去然后再自己一个人把事情全解决掉让伤口自己痊愈。
说实话他不是第一次养乌龟了，他对待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包括养宠物在内，先前买了一只因为要去别处不能在国内，所以寄放在吴亦凡家临行前还叮嘱了他好一番话才离开。结果被吴亦凡活活弄死了，张艺兴回来之后得知此事，连续好几个月都在跟吴亦凡呕气。
我在玩笑无效后还是妥协，每回坐公车就像是在跟人类学及物理定律叫板，再加上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的车内低温空调，想不作呕都很难。
风从窗外大片大片的吹进来，分毫不差的灌进衣服里使得我不停打冷颤，阳光开始拨开那鱼肚白悄悄露出头来，细微的光线透进车窗内也没有感觉到暖和。真的，有一种在车内大爆脏话的冲动。
当然，这些想法还是在我第八次跟物理定律叫板之后放弃了，毕竟我没办法从这层层困难中冒着被群殴的危险放开嗓子一骂一顿，张艺兴离我还很远呢。
他看着车窗若有所思，我也不好意思叫他过来保护我，车子又拐了个弯。我的脚一个没刹住差点跟前面的大叔来个亲密接触，顺势将脚步不停往前蹭，终于蹭到张艺兴身边：“太好了，原来你还没有离开我。”
这个动作有点高难度，张艺兴紧握着扶杆的手抖了抖迅速瞟了我一眼：“你别闹。”
我扯起嘴角朝他露了个大笑脸：“你在害羞什么？难道你喜欢男的吗？”
他语气无奈得很：“对对对，我喜欢男的行了吧。”张艺兴这回终于被我逗得笑开怀，棕色的
毛发搭在额头前，金黄色的阳光扑闪扑闪的落在他零乱的睫毛上，下巴笑得一开一合的。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都不好玩，看起来心情也怪差的。要不这样吧，我可以帮你算算利息什么的，到时候也好跟沈晖拿回来啊。”
“不用了。”张艺兴提早了三，四个站下车，于是我也跟着他下车。
“沈晖，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才好。”他压低声线，开始跟我说起他的事儿来。
张艺兴呼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缭绕成团升上天空。
“沈晖今年才二十一岁，你能想象他之前都是在干什么的吗？也就是一个跟我们一样的学生而已，只是没有人喜欢他，因为他是同性恋，喜欢男生，自从在班上跟一个男生表白后不但被扔绝，而且还被那个男的联合班上其他人一起排挤他。每天听到最多的话都是‘死变态’、‘恶心’、‘死贱人’、‘心理变态’。”
朋友们，这次的故事可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你们还是随着我一起听下去吧。
“他父母早早就离了婚，也是靠着每个月在银行打过去那些冰冷冷的数字才能感觉到他是有父母的，是死是活根本没人知道。没有任何人关心他，也没有任何人在乎他。被欺负和被排挤，他足足过了六年才熬了过去。”
“我现在开始能理解，为什么他要死缠住我不放了，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会关心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会在乎他死活的人。”
我开始在想象那个场面了，沈晖穿着一身残破的衣服在街道上行走，面容冷漠，眼神空洞，头发应该也是乱得一团糟。背后还在传来同班同学的嘲笑声，时而还会有几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他身上。
他就这样一个人默默的看着血迹顺着额角滑下来，直至流进心里成痂，进入到SUN之后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吞下血，咽下泪。
然后张艺兴踏着阳光，面容柔和，想也不想的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一把扯过他的手带他走出那个地方，尽管只是暂时的。
他的眼神开始燃起了一星丁点的光芒，冰冷的心开始有了温度，他开始了义无反顾的想要把阳光永远留在身边不离开的这个想法。
从来没有人可以真心的对待他，他的伤口是别人欢乐的证据。
从来没有人会在乎过他的死活，他的生命对于世界微不足道。
我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张艺兴面前：“兴兴哥，把眼泪擦一擦吧，我的公司到了。”
我的神色并没有太过讶异，因为我也试过这种感觉，所以我懂。
他把眼泪擦干之后就跟我挥手道别，离开的时候也带着一阵小跑。
我也想感受一下有人真正关心我的感觉，不过好像因为我太混蛋的关系，没有人敢真正的靠近我的内心，是吗？
我很自私，也不善良。我是卞白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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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看，这是我的尊严，别碰。】
BGM：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mvgM6t-YfGA/
我承认自己在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早餐差点没吓得吐出来，以保安全我还是询问了短信者的身份。果然，真的是王太太没错。
我跟她打了好几圈太极仍是没有说出王总的性取向，并且虚伪地说了一堆好话，比如王总爱的只有你，他对你的心日月可证天地为鉴，不信可以去问问庙里的月老诸如此类的装逼话，连我自己都要差点信以为真了。
聊天聊到最后她弹出了一句：“我现在去你们公司看看，小卞你就不用帮我告诉王总了。”
我操，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展开。
八卦如我如果不跟好兄弟分享那真是罪大恶极，于是我悄悄的利用公司网络用化名去取代了王总跟她老婆的名字。在我们的专属群里开始对这个故事大肆宣扬加油添醋，等我说完之后，最先响应的是吴亦凡。
吴亦凡：你确定这不是在拍电视剧？
卞白贤：我靠你在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睡觉吗，怎么会突然诈尸。
朴灿烈：靠这个故事真是太精彩了我肯定要发上去微博。
卞白贤：妈的你别！你们睡也不能说出去要不然以后的发展我都不说了啊！
朴灿烈：…好残忍，那我就不说了吧。
卞白贤：很好，乖。
吴亦凡：我要去睡了后续发展记得分享上来。
卞白贤：放心吧我会分享的，你们这群不八卦会死星人。
吴亦凡：去死。
朴灿烈：去！死！
退出之后我就一直专心致志的在做报表，毕竟我不可能什么活都不干就这样眼巴巴的盯着门口吧，待会被别人以为我在发春就不好了。
持续上升的紧张气温在我心中已经渐渐扩张到一种境界，从心脏作为据点开始传遍四肢，我和旁边那位女同事不停的在打哈哈还连累她被王总盯了一会儿。估计王太太的家很远，要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来呢。
小林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对劲，我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哟，果然是事业女强人啊，一身黑色连衣裙画上一个足以掩盖倦容的淡妆，步伐从容不逼而且给人精明干练的即视感。看来，王总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我来，从她突然变大的瞳孔就知道。不过她没有直接走来我身边，而是对在场的所有人都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其实我们公司内很少人有目睹过王太太的真容，包括我在内。
她说完几句场面话之后，全场噤若寒蝉，只有一位新来的小姑娘勇敢的向她指示出王总所在的办公室。她轻轻点头道谢后就走了进去，留在现场的只有一片强风过境的空虚。
坐我身边的女同事朝我耳语了一句：“哎，王总的老婆也太强悍了吧，根本就是女强人啊。”
看她的样子，我实在是难以把先前那位在电话里跟我吐槽的女人联想在一起。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啊，就是女战士跟女怨妇的前后逆袭。
我一直往里面探头活像个不倒翁被推倒在重新变紧蹦的模样，就是想知道王太太到底会跟王总说什么话。会不会像电话里面一样用一副逼死人的语气开启疯狂吐槽模式，不对，小林这时候去那儿了啊？
我环顾办公室一圈才看到小林，原来他去了打印东西。难道是不想跟王太太正面交锋所以在这么做的吗？哎哟喂，我突然觉得很兴奋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坐过山车来形容，大起大落的。当我看到王太太走进来的时候就是要坐上过山车一样，然后在对上王太太视线的那一瞬间就是过山车慢慢冲上最高点。看到小林走进去打印文件，我简直是一下子从最高点不停的打了十几个圈。
小林从里面走了出来，滚烫的文件捧在手里却完全不像是他拿着似的。眼神一直都有意无意的往王总办公室里面瞟。我想起来了，当初金钟仁要离开国内的时候，我也是跟小林同样的心情，害怕会被他讨厌，害怕会被他嫌弃。于是只能站在一边静静的观望，只要可以看到他幸福离开的背影就好。
小林跟我一样，爱一个人都爱得同样卑微。
想到这，我的胸口就像是吃了一记闷拳。
算了，追根究底非我风格。关于小林跟王总还有王太太的狗血三角恋我还是不再去看了，到时候有缘的话自然就会知道了不是吗？
我再次打开那个群，将事情的简单要领说了一遍。这次回应我的，是张艺兴。
张艺兴：真是狗血的故事。
卞白贤：兴兴哥…你不是…。
张艺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愿意回应你吗？别傻了，我根本没生过你的气。
卞白贤：…哦…
这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他的气度，难道要说谢谢你大人有大量可以不怪我吗？开玩笑，我连做都没有做过还怎么说这些。
这时候王太太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朝我感激的扯扯嘴角。我刚刚想说一句王太太再见她就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好吧。人家想找的都不是我，在这自作多情个屁呢。
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事实证明了我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却不是个可以保守秘密的守密者。
请原谅我吧，我只是把这个故事说给兄弟们听而已。没有把它公诸于世已经算很好了。
下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可能是隔了太久，都快要使我完全忘记了那种要逃脱的兴奋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过直到金钟仁出现的时候，开始令我再次记起那种兴奋感。大雾都有点挡住我的视线了。幸好不是卞白贤最讨厌的夏天，要不然我的表情肯定会变得很差，绝对像是吃了大便一样。
金钟仁坐在驾驶座上，嘴角勾出快要满溢的不屑，眼底装载的雾气跟嫌弃一展无遗，忘记从何时起，他面对我都是这副欠揍的贱样。
他推开车门，慵慵懒懒的靠在车门上面。如果带上笑容的话就与我记忆中的金钟仁如出一辙，他抿抿嘴唇将一句轻视的话说得无比轻松：“怎么？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吗？”
我真的不知道缘分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明明我还没有约他要在那里见面把话说清楚。他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在我面前出现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来这边的，
叫金钟仁来这种闹区跟我一起走，还不如放他回家再睡个几小时。
我非常镇定的盯着他，再盯着他那辆保养得宜的黑色轿车。伸手拍拍身上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尘埃。其实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他都是如此的颠倒众生，就算只是叫他简单的扯起半边嘴角露个笑容，也可以令我的心跳再次去到不正常的高速状态。
眼睛是霸气的弧度，笑起来看人总是带着一份真诚。其实怎么可以做到像他那样呢？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份天生的从容自逼，像我就怎么样都做不到。
不好意思，我好像跑题了。老朋友们，让故事回到正轨上吧。
“我可以上你车吗？”金钟仁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我这个请求，堂而皇之的打开车门让我跨进去。
我对于金钟仁此次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只是相较之下金钟仁就不是了。我真的以为他又会像之前那样用一些言语来攻击我，你们知道的。他就是想我过得比他差，这样他的心里就会更舒服一点。
结果我上了车之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以安全又稳定的速度在路面上行驳。手里还拿着一瓶我忘记是什么牌子的运动饮料，仰首喝完之后单手瞄准我冷静无波的脸一手扔了过来。
面对这个举动我该怎么躲？可以躲到那才可以到达你心脏那处最为光明的角落。
面对这个弧度我该怎么闪？可以闪到那才可以到达我心脏那处最为阴暗的角落。
包括那些我完全不想面对的过往，金钟仁你可以他妈的告诉我吗。

所以当易拉罐从我脸上擦过径直落向外面的垃圾桶时，我根本没有作任何反应，任由它在我
脸上嘻皮笑脸的手舞足蹈。反倒是把路人吓得一惊一乍，以为是有什么怪物从车子里面逃了出来。
幸好我练成一个强心脏，面对路人们的叫骂我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金钟仁扬起嘴角，那种轻狂再次浮现出来：“卞白贤，你这次有带生日礼物回来给我吗？”
我失声大笑：“不是吧，你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吗？”我还以为他会问我怎么没在飞机上坠机落个粉身碎骨呢，他不是一直很想的吗。想我死无全尸、想我无亲无故人生一落千丈。
“我跟你本来就没什么话可以说的，看你像往年一样记得我生日所以我有点小感动，所以就过来问问你了。”
“卞白贤，我不知道想过多次遍要把你打得完全不能走动。只可惜我每回都没做成功，看来我也不是那么恨你嘛。”他说得轻描淡写，彷佛像是在讨论待会要跟我去那里喝茶聊天。
“金钟仁，其实我也想这么对你做很久了。”
真的，金钟仁。我没有骗你。
我也想了好多次，到底要怎么整死你，到底要怎么害死你。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拿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来换取你的回眸，然后就可以过我平平安安的日子。
金钟仁笑笑没有说话，看到前方转成绿灯便继续开车。我考虑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你那些女朋友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你恨我那么久？”
“习惯了，如果突然对你像个老情人似的动手动脚我真的做不到。”
“哈哈哈，其实我也习惯了。对你像条狗似的死死巴上去。”
“卞白贤，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谢谢称赞。”
“这不是称赞，这是骂人的话。”金钟仁的眼神毫无焦点的落在电视墙前面的广告牌上：“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可以纠缠那么久，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认识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搞出那么多事来了。”
“我也有想过跟你冰释前嫌继续当好兄弟的，可是一旦想到你那副嘴脸就忍不住想要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恨你却始终没办法做到跟你完全断绝来往，这是不是很搞笑。嗯？”
他说着，把食指狠狠的戳向自己的左心房：“你真他妈的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过就是靠着狗屁话才可以把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抢走，只可惜了，我金钟仁什么都比你好，就是没你的那张嘴那么利，没法子做到把那些人抢回来还把他们全都给赶跑！”
“我告诉你，要死的话我们就一起死。我知道你不怕，整天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的，有一天摔碎的话我金钟仁绝对奉陪到底！”
我听到这里笑得更大声：“你以为我在轻视你不把你当人？这些年走过来靠的都是一张嘴？”
“是。”
“那你要不要听听我这张狗嘴可以说出点什么话？”
“卞白贤，我告诉你可别再耍什么花样了。这辆车是我开的，现在我随时可以把你踢下车任别人从你身上辗过去连看也不看一眼…”
“金钟仁，我喜欢你，不，我爱你。”
这句话说得太过真心，以至于金钟仁接下来刹车的动作都显得如此突兀。他回头望着我若无其事的表情，眼神中是满满的震惊跟不可置信。
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秒变得不一样，又有什么事情重新回复到原位。
金钟仁迅速的抬头面对我的脸，呼啸而过的车辆声及鸣笛声，似乎都因为金钟仁的话而变得无比刺耳。四周的风都要停止运转，只剩下我的心跳声在耳边讽刺的跳动。
“你别他妈的在这种时候表白好吗？我可受不起。”
“金钟仁，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你听也好不听也好，我都要告诉你…”
“卞白贤你别再说了！开什么玩笑！这些可唬不倒我！”
“我——”
“你把这些所谓的真心话告诉我是没有用的，真以为我会被你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给骗到吗？”
“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我…”
“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话的！”
“你休想要我相信你！”
“你休想！”
“你休想…”
金钟仁的瞳孔瞬间放大好几倍，不止是他觉得这像一个故意给他跳的圈套。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会说得如此突然吧，没关系的金钟仁，你就尽管怀疑这是另一场骗局吧。我想说的话都被你堵回去了，我无话可说。真的。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他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就连我都要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可以听清。不知道他开到那就把我扔下车，然后在我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发动引擎扬尘而去。
金钟仁，你真他妈的是胆小鬼。
连我那些费尽心思的台词都可以轻易甩在车屁股后面。
我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他非常有绅士风度的把我载了回家，当我还在想金钟仁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朴灿烈突然就打了通电话过来给我，而且语气是难得听见的认真。
“卞白贤，你赶紧过来。”
“张艺兴…不…是沈晖出事了…不过跟张艺兴有关…”

二十三
【每段回忆都是甜蜜的炼狱。】
BGM：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ypNag9gm_G4/
金钟仁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出现，就像是我梦境中那抹消失得过快的光线一样，给了我希望又重新把它夺走。
不过没关系，反正爱情不是我最为重视的。饭碗跟金钱是我现阶段最为重视的，而且现在还有一件事令我感到震惊。
卞白贤还没有那么伟大，可以因为爱情而把自己现有的一切而完全抛诸脑后，更何况我还是个凡人呢。没有人会愚蠢到因为爱情而付出所有，那只是电视剧中常见的白痴脑残剧才会有的。
张艺兴的事情我开始从鹿晗他们那边陆陆续续的拼凑出了一个很完整的版本，现在我把它概括好之后告诉你们好了。
沈晖因为没钱花再加上一些不可明说的所以就去干了些跟运【毒】沾上边的事，张艺兴被那可笑的同情跟一点点的爱情去帮了他一把，结果被警察发现了。
张艺兴的长相没有一点的侵略性，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再配上那软软的嗓音。我知道他没有吸毒，有些事情是光从表面看就可以断定一二的。
这事情可不是我乱说，从他那张脸白得可以反光却依旧神情气爽的脸就知道了，只是沈晖么…我是真的不想替他说话你们也不用帮他辩解了反正我不想听。
所以张艺兴为什么要帮沈晖而且还要如此义无反顾呢？只有两个选项，不是爱情就是友情。
我私心的想要认为是友情，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绝对不是友情那么简单。
突然想起来我曾经问过张艺兴说他是怎么靠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然后他只是笑笑便没有回答我，我以为是这背后的心酸事迹太多才令他无从说起。可是却忘了他是怎么做到在跟我差不多年龄，就可以赚得比我一整年下来的年薪要多出好几倍。
当人长大了之后，我们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个样子。
在那段期间，鹿晗是探望他最为频繁的一位，天天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我看着都心疼，更别说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的吴亦凡了，脸色比鹿晗好不了多少，毕竟他跟张艺兴也是好兄弟，那种无助感我是深有体会。
至于罗希跟小白脸，我是没有再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不知道是分手了还是过得比之前更好，反正最近我也没有从这群人口中得到什么风声。
这时候找谁都不对，再加上我认识的朋友又不多。结果我只能跑去看朴灿烈，他跟往常一样跟客人员工们在打哈哈，跟当初那个打电话紧张兮兮通知我的那个人完全对不上号。
我以为他会因为这件事而把SUN先放在一边，好去照顾张艺兴。但他却表现得比平日要更开朗，见到我更是非常热情的拿了一堆酒来招呼，真令我有点无所适从。
像是一块本就不完整的拼图终于没有人再拼它，一下子被无情的蹂躏踩平。等到我想要再找到那块拼图之后，也早就不是完整的了。
面对他的反应我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骂他好还是跟他一起疯狂的好，无论从那个立场来看，我都没有足够的理据去支撑，真是可悲。
“对了，金钟仁最近有去看张艺兴哦。”
我捧起酒杯的手差点要给摔了，恨恨的抬起眸子望他：“你不要说得那么突然好吗？我可吓不起。”
但是从他的表情看来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因为他一向知道金钟仁跟张艺兴是很奇怪的朋友关系。为什么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是很好的舞蹈伙伴就对了。
缘分，真是神奇的东西。
它可以令你遇上一个令你毕生难以忘怀的人。又可以令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变得比陌生人要更陌生。
不行了，我最近太无聊真的要找金钟仁去倒倒苦水，管他现在在干什么我就是要冲上去跟他讨个说法，虽然我也不知道找他可以说什么。
打电话给他是关机，于是我拿起随身物品就冲上他的家准备大闹一场。可是当我只敲了一下门还没来得及说出：“金钟仁你给老子滚出来开门”门就开了，对方还是全无惊讶穿着一条背心跟短裤冷冷淡淡的望着我：“有事？”
穿得如此不羁还可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估计就是他这种人了。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突然了，我根本不知道可以对他说什么。只是推开他的身子就条斯理的坐在他的沙发上，他面无表情的带上门坐在我旁边，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有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我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屏幕：“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我有点担心他。”
“死不了的，你可以放心。”他说得太过轻松，以致于我差点误以为他不晓得我指的是谁，于是我把刚才那句话在他面前加上了张艺兴三个字，可是得到的答案仍然一样。
我突然有点来气：“你为什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松，嗯？”
“那你希望我可以说什么？”
“……。”
我被他这么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好吧我输了。金钟仁你厉害，行了吧。
“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冷静？这可不是小事耶。”
“反正这事情都已成定局了，只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行了不是吗？”
“可是那个是你好兄弟张艺兴耶！不应该做点什么表示吗？”
“卞白贤，你是上来找麻烦的吗？”
“……不是。”
搁在窗台上的绿色盆栽舒展开娇嫩的身驱，肆意吸收阳光给予它的生命，随着微风一左一右的摆动。真漂亮，漂亮得我用剪刀从它的根部剪下去的话，肯定会像个睡美人一样永远不会醒来。
其实我好想把它带回家，因为我家里就没有这些如此可爱的小植物。
金钟仁不想跟我继续聊下去，不过也没有赶我出去。只是看着电视上的美食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在教别人做冬瓜汤，这玩意一弄就要弄上好久，我每每弄了开头就没有耐心再做后面的步骤了。
啊，我饿了。
“其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说真的。”我将注意力分散在他的身上，假装无意的瞥了他一眼：“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他不动声息的朝我更靠近了一点，还像是摸小狗狗似的拍拍我的头，根本没有一种把我当成是男人的感觉。我面无表情的直接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一下子就往他的肩膀上来了一拳，他没有反抗。
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起来，金钟仁听罢，干脆的将卡通抱枕丢我身上。我纳闷的望着怀里的抱枕，再纳闷的望向门板，该不会是朴灿烈他们禁不住寂寞想要把金钟仁顺道也给打一顿吧。
我走到金钟仁身边踮高了脚跟想要看清楚是那个人来找他，不过金钟仁显然不想让我这么做。一手按住我的头一手想要看清楚来者何人，我不满的用上些功夫反击：“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金钟仁看了我一眼：“没关系，你长得就像是坏人。”
我还没反驳他就一下子打开了门，还没作出反应。不过在看到来人之后不止是金钟仁，连我也震惊了。
“于欣？”
“于欣？！！！”
于欣来了，这点是我们俩谁都没料到的。
世界以一种分离崩析的姿态在我们面前赤裸裸的摊开，再以一种极致完美的姿态在我们面前重新愈合。
使我们无所适从，使我们手足无措。
我很自私，也不善良。我是卞白贤。

在某一个清静的早晨，我跟金钟仁一起去吃完早餐之后便要他先走。让我自己一个人到处逛逛熟悉环境，他眉毛一挑，没有说什么就跟我道别了。
我很久都没有跟你们提到小白脸跟罗希那对贱人了吧？今天我就是去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的，他们的窝离我们这边太远，起码得坐两个小时的车才会到。
地址是我跟鹿晗打探得来的，他自从知道我跟金钟仁在一起之后，就对于小白脸的人身安全程度放心了很多。
在坐车去的途中我又做了一个梦，又是那一个金钟仁带我去看太阳然后拿刀一下刺向我左胸膛的梦。
就连情节，场景，人物都没有换过。完全重合在一起。
我睡醒之后额角流下了一大串汗珠。
到了这里之后我完全人生地不熟的，就连找出租车都到处走走停停问问才摸出了小白脸他们所在的地址，太阳紧紧随着我的脚步不停的来回奔跑，不累吗？
——不累，因为我习惯了。
原来如此，那你可不可以只为我一个人奔跑呢？
太阳沉默了，真讨厌。
我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目的地，这中间过程说好听点，就是我为了视察环境而在这附近绕了一个大圈，实话就是我在罗希他们家附近迷了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小白脸，嗯，先等一下。为了你们接下来听故事比较方便些，我还是叫回他吴世勋好了。
我站到这个有点残破的实木门板前，勾起食指叩了两下。没多久就有人出来应门了，是吴世勋。
他的脸色在此刻显得格外苍白，在推开门与我迎面撞上的那一瞬间，我都要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人而是鬼了。
下巴比往日更为瘦削，穿着黑色的衬衫，使得他的身形远看上去就像一根被烧焦的木头，眼神很久都没有焦点，浅浅的双唇在看见我之后才惊讶的张开来问道：“卞白贤？你怎么会来这里？”
“就是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而已，罗希呢？”
听到罗希的名字，夺去了他眼神中的最后一点生机：“小希她……跟我分手了……是几个月前的事。”
虽然卞白贤是非常不希望那些背叛的人在离开我之后会过得比我好，不过，在看见吴世勋的模样还是令我有点不快。
不是大快人心，也不是松了一口气。
而是同情。
卞白贤变得愈来愈善良了，这是好事吗？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吧。”不止是吴世勋，就连我都不由得对主动提出要求的自己给吓到了，转念一想，只是出于普通的关心便也放松了不少，反正他……姑且也算是跟我认识吧。
下午的阳光挺好的，一如既往的令我觉得讨厌。
吴世勋与我相对而坐，这家店我没来过，只觉得设计风格都很小清新。不知道喝什么，也是跟着吴世勋点了两杯奶茶就作罢。反正我们的心思也不是放在饮料上了，喝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在这边很难找到工作。”他说话的时候跟金钟仁一个样，慢吞吞的也不怕别人急死。
开场白也来得这么慢吞吞，实在是太不给力。
“其实在搬过来之前我们都还好好的，偶尔还是会有一点小磨擦但也不碍事，只是她过来这边之后……才发现我们是两个世界的。”
两个世界……还真以为是拍电视剧呢……。
谈恋爱这个概念太过空泛，有人说：爱是需要用心去经营，有人却说：爱是天生有的本能，而怎么去谈。就成了一门无解的学问。
“等我们见过双方父母，住下来……渐渐习惯有了对方的生活之后……我开始知道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她想要安定的生活，不想要其他人来打扰。而我却是个爱玩的小性子，总是想着那里有好玩的，那里有好吃的。”
“日子如果勉强过的话还是可以的，只是我骗不了她，她每回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她想要回到自己的地方……这里，不会是她的归属。”
“我以为小希跟我走的那一个晚上……就是最后的结局了……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美好……。”
说到这儿，他兀自笑了起来。
笑得跟外面的太阳一样灿烂。
“还是她甩的我……呵呵，不过我也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她只是留下一封信就打包行李走人，多干脆啊。”
“我不会生气的，真的。”
“说到底……我们还是不够爱对方……。”
当我跟吴世勋道别后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重启手机后，发现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金钟仁的，我笑着一一回复了过去，再将它塞回口袋里。
太阳终究会变成西下的夕阳，变成无法归向永恒的美丽。再是美丽的童话故事亦不会有永远完美的一天，尘归尘，土归土。
就像故事里面那些只有幸福快乐的主人公一样。
不会回头，不会挥手道别，也不会微笑。
然后，形成陌路。
再见了，吴世勋。

二十九
【离别不需哭泣，永别才需微笑。】
BGM：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uP3J5XrABqw/
老朋友们，很久都没有跟你们自我介绍了。我是卞白贤，今年二十三岁，目前在某间国营企业里面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会计部经理。
我现在正在考虑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会在大半夜冒着强风来到山头上，要面对这些无边无际的黑夜还有一堆像是孤魂野鬼在哭泣的树林。这样的人，到底算不算疯子？
我还是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吧。自从爱上金钟仁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金钟仁为了可以看日出看得更清楚，还非得要带我去到最靠近地平线的地方才罢休，可想而知，吹起来的风更带劲，也更冷。
为了可以找点话题来聊我几乎是绞尽了脑汁：“……那个……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看太阳啊？”
金钟仁将脖子缩进外套领子里，声音也一同闷在里头：“因为它很耀眼啊，每回见到太阳照常升起，我都觉得人生就算有再大不了的事，也比不上心里面的那道阳光，只要它一天未灭，一天都可以继续走下去。”
太深奥了。请原谅我听不懂。
他伸手过来将我搂在他怀里，笑容在这漆黑的夜空显得特别耀眼。他的体温在此刻特别温暖，使我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我喜欢的人，在什么时候都好看。
“小心冷死喽。”他一说完这句话又没那么好看了，我赏了他一记拳头愤愤道：“不会！就算我死也是要拖着你一起死！”
他按住肩膀，眉心还真皱了起来：“你这是想谋杀吗？”
“怎么可能……我可舍不得你死呢……。”
“我还以为你会要一下脸……。”
“脸可以先放一边，毕竟有你这个大暖炉嘛。”说着，我就把脸靠到金钟仁肩上，然后又跟他乱七八糟的瞎聊，金钟仁的睫毛真好看，就像两把刷子一样在那动来动去的，时间过得特别慢，那么久都还没到凌晨。
我拿出手机一看，靠，才刚过十二点，也太久了吧。
金钟仁拍拍我的头：“怎么，因为太冷所以想要快点走吗？”我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啊！我可是老人家的身体！而且明天还要上班耶……”
“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你回去上班不够集中力被上司骂的话……”
“不用了！我卞白贤说好要陪你的肯定会做得到！”
他伸手从外套里面翻了些什么东西，我还想探头去看就被他那玩意儿一下贴在脸上：“喏，给你。”我将脸上那块热乎乎的东西扯下来，一看，嘴角都要笑到耳朵后面：“暖宝宝？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之前买的，今天我估计会有用所以拿了两块。”
“所以说……你是早有预谋咯？”
我将暖宝宝贴在衣服里面，靠，真他妈的暖。
金钟仁这会儿显得倒有点心虚了：“……什么啦……当然不是，只是估计会有用而已，估计……。”
我觉得他在这个地方是有什么事情没能做成，看样子也像是在回忆些什么。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就变得很奇怪，因为在我们交情最好的那几年，我根本就没有陪过他看日出。
好想发脾气在他面前直接走人，不过我不能自打嘴巴。
“金钟仁，你到现在……还是那么恨我吗？”
夜空的繁华全都跳入金钟仁的眼帘，他捋捋头发，对于我这句话似乎毫不在意：“如果我还恨你的话也不会跟你重新开始了，对吧？”
是吗？是吧。
金钟仁的话，我还是相信好了。
这个场面令我有点恍如隔世，金钟仁与我肩并肩的坐在山头眺望景色，感受微风在脸上吹过的凉意，感受夜空那一份独特的魅力。离张艺兴离开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却好像是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
微风渐渐钻进骨头，使得每寸肌肤都在承受锥心的痛楚。
在这几个小时里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把等待日出的这个过程看得非常神圣且严肃。
不过我就不是这么认为了，因为还没等到一半我就没了知觉。是真的完全没有意识，甚至在金钟仁叫醒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睡着了。
“喂，快醒醒，都五点半了还睡？”
……妈的，就是要五点多才要睡啊。
此时，云层被光束穿透渐渐的往两边散开，光晖落在大地绽放出金黄色的花朵，令人心旷神怡。
太阳从地平在线渐渐抬起头来，昨天的故事都被这阳光带到漆黑的夜里。不会再有回头的时候了，是吧。
我将掌心放在太阳面前，它却没有令我的手心变得闪耀，只是与我的掌侧俓直擦过，原来，太阳是真的捉不住啊。
金钟仁转过头来看着我的动作：“怎么样？很漂亮吧。”
“对……很漂亮。”
但是再漂亮又怎么样，也不会是我的。
“我们下山吧，待会还要去上班呢。”
金钟仁恋恋不舍的随着我一起走下山，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太阳这种虚无缥缈的恒星。
我们下山之后后遗症就来了，金钟仁没事，只是我不停在打喷嚏而且没有纸巾来给我擤一擤那些鼻涕。
“你也太弱了吧？只是待了几小时就感冒？身子很差哦。”
我缩在好几件厚重的外套里面完全不想说话，听到他再次的嘴贱，也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打喷嚏。
“要不你今天就请假吧？先去看医生？”
我一听反应就变得很大：“开玩笑！什么请假！请一天假都等于少了我一顿买早餐的钱耶！请假！”
金钟仁有点慌：“那就不要请了啊……不要请了……。”
最后我还是没有请假，强撑着小感冒的身体去上班。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很平淡，除了鹿晗跟吴亦凡例行公事的争吵之外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总觉得惴惴不安，这种日子像是一只沉睡在湖底的猛兽，不知道在那一天它就会突然扑出来将你吃个一乾二净。
“感冒好了之后又患上妄想症了吗？”金钟仁跟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一边在切橙子一边在看电视上面演的狗血电视剧。
“金钟仁，你一天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死的。”
原来之前都没觉得他的嘴那么欠，可是这段时间处下来发现他那张嘴跟我是不相伯仲，都喜欢放毒蛇来伤害别人以达到自己快乐的目的。
不过他想事情的方法其实很独特，这一点我从以前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了。
就好比我问他为什么只是一直当舞蹈老师而不出参加比赛这样可以赚更多钱的时候，他却回答我：“教人跳舞跟出去比赛是两回事，我擅长教人跳舞却不擅长跟别人比赛，还是别了吧。”
擅长跳舞的人却不肯出去比赛，是因为想低调些吗？
结果被我日复一日的洗脑大作战下他终于舍得去参加一个在本地颇有名气的舞蹈比赛还拿了个第一名回来，奖金有好几万。当晚我一边抱着奖金一边对他又亲又笑的，简直像个疯子一样。
他说比赛的全都是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小伙子，他们都很优秀，自己也是刚好有点运气而已。我听完就更乐了，这就是我爱的人啊，胜而不骄。
那像卞白贤，只有骄傲跟自尊可言。
之后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买剪草用的剪刀，因为家里的盆栽都会有杂草而且之前那把被金钟仁搞丢了所以我们便寻思去附近随便买一把。
那家店的老爷爷非常和蔼可亲，笑起来的时候跟我一样眼睛都会眯成一条缝，而且也是位会说话的生意人。瞧见我们动作亲密倒也没表现出岐视，只是装作老人家眼花继续给我们推销剪刀。
等到我们买好剪刀之后就准备回家，这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非常匆忙的身影，而且是我们都非常熟悉的人。
他正朝着我们跑来，脚步急促。
“钟仁！！！”
“白贤！！！”
我俩的脚步同时都滞在原地，没有继续走。
靠，大街上被人喊名字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刚开始还以为是幻听，但是那身影跟呼喊的声音都愈来愈接近，而且嗓子都像是被浸在烟雾之中那般断断续续的无法说好一句话。
我俩呆呆的看着鹿晗站定在我们面前，气喘吁吁。
“先别谈恋爱！灿烈出事儿了！”
灿烂的阳光在铺洒下来的一瞬间，在我的头顶开始盘旋不绝，慢慢吸光我仅有的快乐跟理智。

三十
【情话说到最后还不是会变成伤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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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白贤从来都没有理会过别人的想法，所以我根本都没有去理解过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什么。
现在我才开始有一点理解，好人跟坏人说的话，都是有最邪恶的共质性。
只是想要达到令你心情不爽的目的，然后就可以潇洒的甩手走人。
金钟仁跟我一起坐在平日里吃饭的餐桌上，对面坐着强忍着情绪的鹿晗，刚刚端上来的那杯水他一口都没有喝，应该是在想要怎么说出一些会令我们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时钟指向正中央的那一刻，他终于开口了。
“灿烈死了，因为飞机失事。”
我看着那杯热水，腾升的热气瞬间在空中兀地在空中消散：“……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相信你们都是跟我一样不可置信，对吧？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他订的是最快的机票……那会儿机长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困得很……然后他不断在喝那些提神的饮料……也没跟航空公司报备……”
“结果……”我抬头望着鹿晗，他的眼眶都盈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他如果不是那么急的话……就不会落得这种下场了……。”
哥，别哭。这不是你的性子啊。
“他妈的都是那位死机长……明明都那么困还开什么飞机……。”
我利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金钟仁，那种平静得令我可怕的表情再次出现。
“老天爷抢走一个张艺兴不够……还他妈的要再抢走一个朴灿烈……。”他现在的话速明明跟平常一样，可是我觉得要比那些慢吞吞的人还要残忍。
毫不留情的带走你所有的快乐，然后就留在原地笑着看你痛苦。
老天爷就喜欢这样跟我们玩游戏，而且羸家永远都是他。
水变凉了。
金钟仁将热水端进厨房再倒了杯新的出来，全程不发一言。
我的嗓子被这些话不停的扯来扯去：“……他现在在那里？”
鹿晗终于喝下了眼前的热水，当他一口饮尽之后眼眶也重新变得干涸：“还能在那里……不就是连尸体都找不到吗？”
“全机的乘客都掉进海里了……搜救队都找了快要一个星期……连黑盒子都没找到……。”
有时候一杯毫无杂质的水要比那里花里胡哨的饮料，更要起到镇定人心的作用。
都暻秀，你有想过吗？
因为你，一条人命没有了。
我将空杯拿回厨房里，突然，在客厅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抽泣声。
放下空杯之后走出客厅，我看见了金钟仁在默默颤抖的背影。
老朋友们，你们有看过金钟仁这么脆弱的模样吗？我没有，这次是第一次。从来没在想过他哭起来会这么压抑，连声音都不肯被别人听见。
不要怕，我爱你。
金钟仁，我爱你啊。
朴灿烈不会出事情的，他起码有做到啊。他起码有做到可以去努力追寻他爱人的影子，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不过，他也做到了不是吗？反正卞白贤已经天天跟麻烦为伍了，这不是第一次，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的。
如果就这样被击垮的话，卞白贤早就不复存在了。
老朋友们，你们说，是吧。
我温柔的拍拍金钟仁的肩膀，眼神落在浑身悲伤的鹿晗身上：“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到，有什么好哭的呢？”
“无补于事，不是吗？”
鹿晗抬起头看着我，金钟仁也是。
然后我被金钟仁甩了一巴掌。
“卞白贤，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冷静。”
“朴灿烈死了！！！”
“我们的好兄弟死了！！！”
哈哈，我的左脸额像是被火烧的痛。被人打，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金钟仁，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第一天知道我这么自私？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盈满泪水的眼眶：“哭有用吗？真他妈的有用吗？朴灿烈会死而复生吗？金钟仁你他妈的告诉我能不能！！！”
“能不能！！！”
鹿晗的精神不在我们这边，他应该还在想着朴灿烈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金钟仁冷静了下来之后才觉得自己不对，与我相互对望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始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我看着鹿晗就这样堂而皇之离开的背影，心里居然有点说不出是何种的滋味。
就像是有人在拿手紧捏你的心脏，可是你却心甘情愿的被那个人炎热如太阳的手紧紧握着，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钝痛。
犯贱。
“……我去拿个热鸡蛋给你敷敷吧，你细皮嫩肉的，待会得肿起来不成。”说完，他就像是一个迅速逃离现场的抢劫犯一溜烟跑去厨房。
有什么好怕的，金钟仁。你跑那么快，是想要逃避什么。
我转身就窜进了房间，一打开衣柜发现金钟仁堆起来的衣服比山还要高，不一会儿就发出“哇！金钟仁你真的快要懒成精了！”的感叹。
他手里的鸡蛋还是热乎乎的，放在手里也红通通，什么都不管，就这样跑出来想要伸手合上衣柜门：“喂！卞白贤你别乱翻！”
被打开衣柜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大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为了把他激出来，我也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了。
我拿起鸡蛋撕开透明的那一层纸，一口就咬了大半。任由金钟仁慌张的关上衣柜门，盯着我手中的鸡蛋纳闷道：“……你怎么把它塞嘴里了。”
“我肚子饿了所以就吃东西呗，反正你也有现成的了。”
我扬扬手中的鸡蛋，吃下最后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望着他：“谢谢你的鸡蛋啊，待会再热一个给我吃吧。”
卞白贤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老朋友们，你们慢慢会知道的了。
晚上，夜色都被城市的灯光夺去了大半，不知道在路上的人们分不分得清回家的路，我希望他们会找到那条路，因为我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虽然我现在跟金钟仁同床共枕，可是却连回家的那道门都觉得不像是我的。
其实我困得要死，眼皮子已经在打架，只是神智却清醒的很，身体的凉风不停被那半敞的窗口源源不绝的灌进来，我完全不想起床去关上，卞白贤的身子骨没有那么差。
有一个问题又在困扰我了，那就是关于金钟仁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这科学吗？
是他把我带回来的却连一句表露心迹的话都没说过，这真的不够诚意。
不行，我要直接问出口：“金钟仁，你睡了没？”
另一头的人用鼻腔困难的发出两个单音节：“……嗯……嗯？”
“你好像从来没对我说过你爱我耶。”
“……什么啊……睡觉的时候就别说这些了……爱不爱的……两个大男人听着也不怕矫情……。”
我心里又有火气了，一下子就转身面对他那张睡得快要死过去的脸：“靠！你先给老子醒过来！醒了之后，给我表白完再睡也不迟。”
金钟仁很显然就被我吼胡涂了，揉揉眼睛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只是讷然道：“我爱你，行了吧？快让我睡吧。”
得到我的确认后，他这才转过身去继续梦周公。
金钟仁，我记住了。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的情话。
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卞白贤也收下了。
谢谢喔。
有那么一个人，总是不喜欢在你生活平平静静的时候出现，不到你快要走不下去的时候都不会出现。
有那么一个人，会令你完全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心甘情愿的跟他一起摆脱道德的枷锁一同坠落。
我等到了，那个人就睡在我的身边。
希望你们也会等得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