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他叫张小凡,也叫鬼厉。不,应该说当年的那个张小凡早就随着那一抹碧绿的的身影消失在了诛仙剑之下,他是鬼厉。
他一直在等,在等那个再也没睁开过眼的女子,那个带着他青涩的过去,带着那愚笨老实甚至有一些软弱的张小凡,在诛仙剑下的女子。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鬼厉竟生出了丝丝怨恨,吃饭的时候不敢想其他人,睡觉的时候不敢想其他人,走路的时候不敢想其他人,快要死了的时候也不敢想其他人。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我心理折磨快要把他变成一个疯子。
不过,他现在也离疯子不远了,时间,才是最可怕的。就算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回想起当初的点点滴滴,每一句话都倒背如流,可是,那又有什么作用呢?让他更加的意识到了,原来,我们之间也就那几句话呀。
那一身如水绿衣女子,那一夜冷雨相偎温暖,那一声翠铃响诛仙神剑发威。张小凡被带离了青云,也离开了以前那个“张小凡”。十年,让一个软弱的张小凡成长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厉。十年,也让陆雪琪和她的天琊在小竹峰后山舞了十年。十年,谁的眼泪又为谁而流……他亏欠过许多人,也尝过无数血泪,有别人的,但更多,是自己的。没有人清楚,他在十年间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他在杀了第一个人之后的寝食难安,多少次回想的撕心裂肺,又有多少次在崩溃边缘徘徊。
十年,整整十年,他由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蠢笨少年变成了满手血腥,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变成了他原来最痛恨的存在,变成了一个·······离疯子不远的怪物。
渐渐地,他不再奢求她再醒来,因为他自己也无法确定,究竟,那个水绿色衣女子还会不会一如当初一般,奋不顾身的爱上他。因为,有时,他在自己身上再也找不见过去的影子了,剩下的,再也不是草庙村的张小凡,只是魔头鬼厉。他知道,碧瑶爱张小凡,但是,鬼厉呢?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原本以为,碧瑶醒不过来自己会很伤心,很憔悴,可是到头来,也只是心如止水。一遍遍给予的希望转眼又破灭,心早已麻木。究竟碧瑶在心中有多少分量,他也说不清了。好像是一种责任,又好像一种情感。分不清了,他也不想去分清了。这样不清不楚,反而更好。分清了,只是伤害,只是折磨。他给自己设了一个死局,挣不开,也脱不掉。最后的最后,他莫名的想起了那一天的草庙村,若早知当初,他宁愿一直做那个草庙村的少年,最后,死的无声无息,归于尘土。
现下想来,他所苦苦追寻的,也不过是那一句认输罢了。只是,不愿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