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基本上已经痊愈的弓亲跃上屋顶,清秀纤细的弓亲在徐徐清风吹拂下,品着美酒赏着月。
如此美好的景象映在弓亲眼中却是满满的忧伤。想起昏迷期间做的那个长长的梦,杯中美酒也变得无比苦涩。
与其说那是个梦,不如说是弓亲的记忆。从他还是少年模样时开始的回忆。
十四五岁模样的弓亲像含苞的蔷薇,虽不及绽放时美艳夺目,却也是清秀可爱的美少年。弓亲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相貌在流魂街无法无天的区域并不是好事。无依无靠的少年只有变强才可以保护自己,凭着敏捷的身手和聪慧的头脑,虽然每天都过得很刺激,但是至少平安无事。
那天,是他们相识的日子。从那天起,弓亲的生活中不再是他孤身一人。
“你是谁?”
“我是你的斩魄刀。”
“我的。。。刀?”
“没错,不过完全没想到我的主人竟然是你这样的小鬼。”
“哦?你是在嫉妒我这么年轻吗?大~叔~”
自此之后,他们便再没分开过。
梦中一幕幕的闪现都是弓亲和孔雀共处的回忆。不同的是,此刻弓亲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一切的发生,甚至倾听着孔雀的心声。
弓亲的第一次是在蔷薇绽放般的年华,那是弓亲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大危机。
“真是个没品的家伙,不过是拒绝了他几年而已,竟然找了这么多和他一样丑陋的杂碎来。”
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可是面对上百人源源不断的进攻,弓亲很清楚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只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硬撑着而已。
“看来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了啊,真是没想到,我刚刚像蝴蝶蜕变一样变得这么美丽,竟然会死在这里,真是讽刺。”
弓亲低头看着手中的刀,眼中满是惋惜,“大叔,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虽然你这家伙是在不招人喜欢,不过。。。不过我还没有和你相处够呢。”
“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既然如此,呼唤我的名字。”
那是弓亲第一次始解,也是第一次呼唤那把刀的名字:琉璃色孔雀。
“孔雀~我今天捡到一直光头。”
第一眼看到弓亲拖回的这只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光头时,孔雀就知道,自己不喜欢这家伙。
这是当然的,弓亲明明是个很细心的人,对于周围的一切他都能察觉。可是不知是弓亲刻意还是无心,弓亲好像完全不知道孔雀的感情。本来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弓亲会发现,可是竟然有这么一只光头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孔雀很清楚,自己是他的斩魄刀,而且只是斩魄刀而已。是他防身的利刃,战斗的工具,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即使如此,孔雀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第一眼看到那个纤细的少年时,孔雀只是觉得这个主人今后一定会给自己添很多麻烦。让他没想到的是,弓亲并非看上去那么脆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孔雀爱上了这个倔强坚强美丽的男孩,并且一天天看着他长大,变强,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正如盛开的蔷薇,娇艳之下隐藏着尖锐的刺。
即使无法表达心意,至少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这样,足够了。
当然前提是没有这个该死的光头的出现!
虽然孔雀很不爽那家伙,但是弓亲却对其很是上心。为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一天天的悉心照顾直到那人苏醒。后来知道,那个该死的光头叫做斑目一角。
“孔雀,我喜欢一角。”
“哦?相处了这么久果然是喜欢上他了啊。既然如此,放心去追随他的脚步吧。”
后来想想,这可能是孔雀这辈子最后悔说的话了,可是那又能怎样?自己只是一把刀而已,虽然可以陪伴弓亲一生,却无法像那个讨厌的家伙一样和弓亲并肩而行。与其霸占弓亲守着这份无果的感情,不如看着他幸福。
听到孔雀这么说,弓亲愣了一下,有点赌气的撅起嘴却什么也没说。但是这个表情一闪即逝,清秀的脸上立刻挂上了迷人的笑容,“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听你的好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是在乎我的。可这后半句,弓亲自始至终也从未说出口。
那天之后,弓亲便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一角的身上。一直追随着一角的脚步,看着他经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因为知道一角的战斗不会让任何人插手,直到进入十一番队成为五席,弓亲都没有再解放过孔雀。不过既然成为战斗番队的席官,战斗在所难免。
“绽放吧,藤孔雀!”
那次战斗之后,孔雀在回瀞灵庭的路上就和弓亲吵了起来。
“弓亲你这家伙!藤孔雀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会是藤孔雀!”
“诶?这不是很好嘛~”
“好?你和一角那个白痴认识久了也被传染变成白痴了吗?!”
“笨蛋藤孔雀不要在我面前说一角的坏话!”
“笨蛋。。藤孔雀。。。弓亲你这家伙真是没救!”
“明明是你没救才对!你这个任性的家伙只解放了一半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形状不错哦~十一番队的席官使用的斩魄刀竟然是鬼道系,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可不想被大家讨厌,尤其不想被一角讨厌!而且啊~藤孔雀这个名字不是很可爱嘛~”
“一点都不可爱!你这家伙。。。随你便好了!先说好,要是哪天你因为任性而死掉,我绝对不会管你的!”
藤孔雀的名字就这样被叫了很久,近百年的时间,孔雀的本命几乎被遗忘。
眼前闪现出的一幕幕的回忆,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共同的记忆。渐渐地,弓亲眼前模糊起来,抬手竟触到划过脸庞的泪滴。
拭去泪水之后再次抬起头,看到的只有孔雀只身一人站在弓亲面前。
弓亲,对不起。本来应该安静的离开的,可是直到离开你都无法向你表达自己的感情实在是不甘心,即使我只是你的斩魄刀而已。所以,请原谅我这最后一次任性。
永别了,我爱你。
看着孔雀的身影渐行渐远,想追上去却被无名的力量拦住寸步难行,想挽留却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个陪伴自己百余年的伴侣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毫无反抗之力。
这种无力的感觉才让弓亲感觉到,什么是心被撕碎的感觉。
原来,这么久了,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是他。
“孔雀你这个笨蛋,你对我而言从来都不只是一把刀,你是我的伙伴,是我的依靠,是我的。。。我的。。。。。。”
是我所爱的人!
而这句话,远走的孔雀却听不到了。
不,这是场梦,没错,我受伤之后晕过去了。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还来得及,现在醒过来告诉孔雀还来得及。
可是,现实却比梦境更加残忍。醒来后才知道,原来孔雀的离开并不只是一场幻梦。刚才,就是那个任性的家伙最后的告别吧。
清风,明月,佳人,美酒。
如此诗意的月圆之夜显然和十一番无缘。可是就算是无缘,有些话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比较容易出口吧。
“弓亲,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身影跃上屋顶,在品酒赏月的弓亲身边坐稳之后柔声问道。说话的人正是光头亮度能与此刻满月媲美的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
弓亲并未像一角所想的回答出他的问题,甚至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只是注视着那轮满月。这样的情况下一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只好一边等待弓亲的回答,一边思考别的方案。
过了很久,弓亲才转过头望向一角,绽放出了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笑颜。一角顿时脸红了起来,这是弓亲愿意接受他的预兆吗?
“一角,爱上自己那把再也回不来的斩魄刀,是不是很傻。。。。。。”
一角,我真的原谅你了。即使是你让我失去了他,但是也是你让我意识到我真实的想法,就算扯平了。就当是,为我百年的爱慕画上终止符吧。
一角,曾经的你从未注视过身后的我,就如同我从未注视过身后的孔雀一样。
孔雀,失去你之后我才认清你对我的感情,你会不会怪我?
孔雀,谢谢你爱了我这么久。
孔雀。。。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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