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往事如烟，痛彻心扉
片刻后，凌天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妇人。只见这位妇人身穿一袭白底绣银边的莲纹裙袍，头发用一枚小小的莲花银钗绾起，清丽脱俗，绝美动人，火红色的头发与眼瞳与躺在床上的女子一模一样。这，便是凤临族的前任族长、现任族长季轻水的母亲——季雨岚。只见她一脸慈爱的笑意，缓步走到了床边。
季轻水抬头看见自己母亲的一身装扮，眼中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忧色。自从母亲此生最好的那两位朋友去世后，母亲就从未再穿过除了白色以外颜色的衣物……
季雨岚一脸宠溺慈爱的笑打断了季轻水的思路：“轻水啊，辛苦你啦！生完孩子感觉还好吧？”
季轻水含笑点头：“让娘亲担心了，我很好，娘亲放心吧！”
凌天义也附和道：“母亲您放心吧，妻君很好，太医都已经替妻君诊过脉了，妻君现在只是有点虚弱，并无大碍。”
季雨岚这才收起了眼中的担忧，道：“没事就好。孩子呢？先抱男孩来我看看。”
凌天义连忙将男孩从床的内侧抱出来。
季雨岚看到男孩，眼里的喜意与宠溺更甚，连忙伸手接过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仔细地看着自家孙子。
这时，小男孩不知怎么了，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季雨岚一急，连忙往床上一坐，轻轻地哄着小男孩。
半晌，小男孩的哭声终于小了下去。季雨岚这才将目光转向小女孩。只见小女孩面容姣好，虽年龄尚小却依旧能看得出日后定是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子。长长的睫毛下掩盖着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眸中带着孤傲与淡然、霸气与冰冷，亦有着一丝属于女儿家的恬静温柔。季雨岚登时一愣，这双玫瑰色的眸子，多像她啊！还有这粉色的头发……除了她，天底下还有谁会拥有这样绝美的容颜？心头一酸。阿凝，我好想你……对不起，要是我、小羽、晴清还有漠恒再努力一点，再强大一点，你是不是，就不会自己一人孤单地死去？我此生最好的姐妹啊！阿凝……阿凝，你可知你为救小羽死后，小羽有多痛苦、多自责？我拼尽全力也没能替你拦住他，他说，他要和你一起轮回，重生去找你，保护你、守着你一辈子，哪怕重生之后的你和他再也记不得对方，他也相信你们一定会再次相见、相爱、相守……阿凝，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小羽重生了吗？相见了吗？你们有没有再次摆脱龙凤刻印持有者永远不能同时出现的宿命，相聚在一起？你们有没有摆脱十万年才能出现一个人的宿命再次同时出现？你们……在哪里？你们是孩还在轮回道中静静等待下次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机会，还是继续那悲伤的宿命轮流出现，一次次错过？我的这个孙女儿，会不会……就是重生之后的你？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眸子，如此相像……阿凝，是你来找我了吗？是你吗？阿凝……
季雨岚呆呆地盯着怀中的女孩，久久回不过神来。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白一粉、一男一女两道依偎在一起坐在鲜花盛开的草地上的绝美身影。
白色衣缎银色长发的男子幽深的天蓝色瞳眸中溢满了温柔与宠溺：“凝儿，你放心，等我们剿灭了刹血盟，我们两个就搬来这天堂岛中住下，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粉色衣缎粉色长发的女子玫瑰色的眸中满是幸福：“羽，我相信你！等到小岚也找到她的一生所爱，我们就一起搬到天堂岛上去吧！”
“好。”男子温柔地揉了揉女子的软发，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
女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眸中尽是兴奋：“对了，羽，你说要是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男子垂眸浅笑：“你这丫头，婚都还没结呢，怎么就想到孩子的名字上去了呢！不过要是你想现在就决定，那就凝儿你来取吧！”
女子骄傲地笑着抬了抬头，思索片刻后道：“女孩叫澄茵，男孩叫淳卿。怎么样？不错吧？”
男子点点头，轻轻地将女子拥进怀中，动作间透着怜惜与疼爱，仿佛捧着自己一生的珍宝，轻道：“都听你的。”
…………
思绪翻转间，眼前的景象又在迅速变换。
冰冷幽深的夜间，开阔的草原上，血腥味满溢在空气中，一地的尸体。尸体堆旁，银发白衣的蓝眸男子浑身是血、凛然而立，天蓝色的双眸如死一般的沉寂，眼角两边是斑斑的血泪，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早已死去、浑身是血的粉发女子，如梦呓般不断地不停念着：“凝儿、凝儿、凝儿……”
…………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您孙女怎么了？”凌天义见妻君的母亲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半天没反应，连忙开口唤她。
这一声唤，将季雨岚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怔怔地看着怀中已经沉睡过去的孩子，嘴边勾过一丝苦笑。是啊，孙女……这是我的孙女，不是阿凝，不是、不是啊！！！
缓缓回过神来，季雨岚坚定地开口道：“这两个孩子出生的时日很好，五行皆全，那么名字就好取了。这个女孩，就叫季澄茵吧！小名……凝凝，字舞熹。至于男孩，就叫季淳卿吧。小名炎炎。字渊澜。如何？”
阿凝，我用你给你和小羽的孩子取的名字给我的孙子孙女命名，你不会怪我吧？
季轻水听见母亲给自家孩子取的名字，心里感觉怪怪的。季澄茵，季淳卿，炎炎，渊澜，这四个名字都很好，可是凝凝这个小名，和舞熹这个字……像是在追忆母亲的那位故友似的。季轻水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娘亲，恕女儿冒昧，这舞、凝二字，与您的那位故友舞凝殇相同，可是孩子与您的故友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季雨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凝凝她，与我那位故友眸色、发色还是眼神，都与阿凝如出一辙，才看到她时，我几乎都要以为是阿凝转世来了，可终究不是啊！阿凝那种拥有凤凰刻印的绝美女子，那么坚强又努力，岂是凝凝可以与之相比的？唉……”季雨岚长叹一声，眸中满是悲凉之色。阿凝，她……终究不是你啊！
凤凰刻印？？！！季轻水与凌天义对望一眼。母亲的朋友也是凤凰刻印拥有者，那么眼前的凝凝，十有八九就是那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舞凝殇！
三人都陷在各自的思绪中，一时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