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那你……明天把文章交给我吧。”
【闻言眉锋不动,意态闲散,冲他笑笑。又低头提了灯笼,拿至他面前。】
“漂亮么?是不是觉得这灯纱又结实又清透,材质很特殊?你知道这灯纱是什么做的么?”
【露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是人皮。”
【放了灯笼,凑到他耳边,语意森凉飘忽,悠悠道】
“是人皮,整张剥下,刮去骨血,沥了油,先用盐水浸,浸到透明。再风干——不能对着风口,须得铺在水瓮上沥干——那样的皮才劲道,糊的灯笼光色才温润。且瓮中的水一般都放西域来的香料调的,去腥气。哦,对了,人皮得活剥,否则也不好。”
【用银簪挑了他下巴,笑意恶劣】
“知道怎么剥人皮么?你想必听说过那个好法子——从头顶划个十字,再灌入朱砂,人皮便整张——脱落了。”
【在他耳畔幽幽呵口冷气】
“可我不喜欢。”
“我喜欢从这里下手。”
【在他下巴上用银簪轻轻画了个十字。】
“我喜欢这么来。从这里动刀,看他们挣扎的样子。临死前,那皮肉劲道得狠。”
【巧笑着回身,不再看他。讽道:】
“是不是,觉得我很十恶不赦?是不是觉得,我万死不足辞过?”
“可我还活着,没人敢动我。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姓顾,是顾家二郎。”
【一手将他推到门板上站定。】
“哼!萧、敬、之,是么?”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觉得自己一派憨直模样,只知分内知事,其余一切装傻,觉得很高兴,很自得?以为这样就能做好该做的事——不、负、本、心,嗯?”
“未免天真了些。”
“长安的水,远比你想的深。有太多的利益博弈,有太多的想办而不能办。”
“实话告诉你,现任的大理寺卿,最大的能耐不是办案——是权衡。哪怕有些案子,你一眼把它望到底,也不能办。”
“要么,如前朝贺兰君集那样,有权势有威信到所有人都怵你。要么——把你那点儿小性子先收起来。”
“下了大理寺的牢狱走上一圈,你才会知道,人性远比你想的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