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五年(1989-1994)中,忻东旺在艺术上脚踏实地前行,一步一个脚印,1993年,他又获得到中央美院进修的机会,为在写实领域建树起自己的独立品格和精神信念,继续深造和充实自己。
从《诚城》中崛起
1995年,忻东旺的《诚城》在第三届中国油画年展上获得银奖,忻东旺这个来自山西的青年画家的名字也随之被画界所认知。在此之前,他虽然已有多次参展的履历,但还只是他走向成功的铺垫,因此,这件作品在他的艺术道路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它标志忻东旺的艺术进入对当代问题的思考,从而也进入学术界的视野。在此后的几年中,他的作品愈来愈成熟,《明天多云转晴》、《客》、《适度兴奋》、《远亲》、《边缘》等连续参展和获奖,成为油画画坛引人瞩目的后起之秀。在2004年的全国美展中,他的《早点》获了金奖。更为重要的还在,他于2004-2005年间返乡画的一系列村民肖像,堪称中国油画肖像长廊中最精华也最具魅力的部分。从《诚城》到被我命名为《村民列传》的这些肖像画,前后只有十年时光,但忻东旺已经用他的作品赢得了他在中国画坛无容质疑的地位,成为新现实主义的代表性画家和领军人物。
然而,也就是在忻东旺迅速崛起的世纪之交,架上艺术正受到来自后现代思潮和商业浪潮的空前裹夹:装置、行为、影像等多媒体艺术在全球化风潮中迅速发展,在一片沸沸扬扬中,只能生存于架上的油画成为一个保守而没有作为的领域,再难显现出当年的风采。而商业浪潮的冲击,又使那些功夫化的写实油画成为艺术市场的新宠。但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只能说明油画整体性滑坡的一个方面,如果不能反省油画自身存在和出现的问题,就不能找到问题真正的症结所在。诚然,油画作为一种传统样式已经不可能显示出形式试验的前卫姿态,然而,它却不应该同时失却对现实应有的人文关注,不应该离开精神探索的批判立场。然而,大量的作品都是在缺少精神支撑的苍白背景下制造出来,在这个领域,可以言说和值得言说的作品越来越少。而忻东旺的艺术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被突显出来。他在油画中的突破性进展,让我们重新看到了中国油画继续前行的可能和希望。这说明,油画自身的问题并不在画种或材料本身,而在于驾驭它的人是否对当代问题始终保持着敏锐的感觉和对这感觉的卓越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