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漠然这个名字,是白君羽给她的。
她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姓、也没有名,一直吃百家饭长大。烟雨庄一带的人因为她无名的关系,一直乞丫头、乞丫头的叫着,直到白君羽的出现。
白君羽说,她一世孤苦命已然不易,若这红尘再将她困住便是这天下最落魄的人。所以,愿得她对所有都漠然冰冷。
漠然是在烟雨庄的桥上遇见白君羽的。那时他一袭纯白似雪的长袍,衣袂随着微冷的风翻飞作响。漠然讲,这是她看见最好看的男子,好像天上的上神。
白君羽来自江湖,是一个江湖游侠。漠然从不懂江湖的含义,却只对这江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她也想一把长剑、一匹骏马、一单剪影潇潇洒洒的闯荡四方。也许武艺精湛,还可以行侠仗义;也许武艺不精,却能拜师高人门下。江湖,一直有很多可能。
漠然问:“这江湖、到底怎样的?”
白君羽说:“这江湖便是人心。心正、便是侠义仁慈;心不正,表示腥风血雨。你这孤苦伶仃的小丫头,是不适合这复杂的地方的。”
尽管白君羽如此说,漠然还是央求着他入了这江湖。本来也只是江湖游仙的他,也因为漠然一同前往八大宗派拜师。
离开烟雨庄的那天,漠然背着她为数不多的行李站在烟雨桥头看着远方的墨山绿水,做了诀别。她知道,入了这虚无缥缈的江湖,便再难有家。
随白君羽坐了马车,两人一同前往繁华的苏州。一路车马颠簸间,却是漠然见的另外的世界。
在苏州的酒楼停歇,白君羽说,他已想好要去何处。他说,那离苏州不远的地方有一宗派,名曰‘君子堂’。那里山水如画,环境幽雅,适合他那种闲散人留下。还问,漠然她有什么打算。
漠然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什么地方才该是她的归处,也不知道哪门适合她。对于这江湖,她还尚且陌生。
白君羽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为漠然选择了在天府之地的峨眉。那里皆是出家的女子,于心于性都是漠然的不二选择。
而峨眉也并不是太远,只需从苏州做马车一路路过王城——金陵,在往成都郊外行那么进步便是了。以后如若他来找她,也不会太过于麻烦。
漠然最终同意了白君羽的提议。虽然她也很想和白君羽一同去君子堂,想和白君羽一直在一起。但她明白,但凡入这江湖,最不缺的便是分离。
从苏州坐马车与白君羽离别的那天,漠然笑着说:“君羽,你给了我名,却不曾给我姓。你可能给我一个姓否?”
白君羽虽然性格薄凉、淡漠,却也不舍漠然,只说:“你可要什么样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