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发呆之际,已经有一个大叔。。。饿不,大爷尾随护士阿姨走了进来。他径直坐到我床边,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仔细地端详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位大爷的外貌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我必须承认我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异质光芒,眼神无比尖锐,仿佛能使我的灵魂剥离到身体开外。
但我并没有因为胆怯而低下头,反而咬咬牙,猛地抬头对上他那浑浊的眼睛。他一下子收回那怪异的眼神 。“我是巴斯,今后我负责养着你到你成年为止,你要什么有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你的衣食起居有专人负责,但不要来找我“他顿了一顿”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爷爷“。这人真是本事得很,只几句话就闹得我心里升腾起恼恨之情,正好寻了好时机劈声打断”我不愿意“。这回轮到他楞了,他饶有兴趣地扫了我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不愿意?好啊!丫头,看来你之前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啊!“他笑得开怀,但我却笑不出来,只是极其不友善地怒视着他。他终于收敛了笑声,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在这里自己恢复吧,等你身体好了,自会有人带你去你今后要住的地方,不过”他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冷冽“不要想得到更多了,明不明白?!”我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就机械地点了点头,他看到我的反应,便格外满意地拂袖而去。
而我,方才一直保持着双手抱胸端坐在床上的姿势,几乎在他前脚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就禁不住冷哼了一声。我伸展了一下筋骨,开始仔细思考我今后可能会过的生活。按这个巴斯的说法,我今后应该是衣食无忧了,再不用忍受破破烂烂的衣服,腥臭的剩饭,这算是上天给予我失身的补偿么。一时间,我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内心一下子就被恐惧给填满了,我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禁不住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我哭了很久,或许只有一小会 ,我终于镇定下来,而我四周的所有景致都无任何变化,呵果然呢,没有人管我,没有人帮我,更没有人会温言软语地安慰我,我终于明白了,不管我遭了多少罪,今后也只有我自己一个可以靠了。
这便是巴斯交给我的第一课,这一年,我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