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生3
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我不记得这话是哪个年代的哪个伟人说的了,还是有那么点道理。
在消沉了大半年之后,我慢慢地打起了精神,千疮百孔地心脏执着于相信一个不知真假的诺言。不管结局如何,闷油瓶这个十年之约我一定去赴。
老吴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苗,二叔也许明白既然我已经搀和进了这潭浑水里,很难抽身了。何况,我也不想抽身。后来我慢慢开始跟着二叔学着做事,黑的、白的、灰的,各色地带的人物都去接触,觥筹交错下面的暗潮汹涌早已司空见惯,也渐渐摸索出一套我自己的做事方式。
这几年我手上挂着一串收来的很有年头的金丝楠木的佛珠,正式接过三叔所有盘口的事情之后,我在道上的名声也响了起来,人称吴小佛爷。
头一次听到的时候我还有点惊讶,有些事我做得绝对不算仁慈,怎的还得了这么个称号?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拿串佛珠就算佛爷了,那我拿个元宝捏手里还是财神呐。
接近年关了,再过了这个年我就该立起来了。三十而立,成家立业,我爸妈一直操心,甚至给我自作主张地安排过几场相亲,我都全部拒绝了,其实那都是些好姑娘,真心的不想耽误人家。
就我这么个人,不适合托付终身。
白天我刚刚查完了11月底的总账,晚上回到房子里面已经是凌晨了,脑子累得有些涨痛,正在浴室泡澡,放在边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拿过来看来电显示,却是小花。
解家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北京的大本营基础越发扎实了不说,其他地方也有布局。我和他联系得不少,十天半个月地就有点生意上面的来往,更不说私底下的感情了。
大半夜的,出了什么急事不成?
我眯着眼按了接通,“喂,花爷大晚上有何贵干啊?”
“吴邪,你最近有没有空来趟北京?”他的语气和缓,但并不难想到是因为镇定。
“出什么事了?”我反问。
“年底解家惯例的拍卖会,今天收到个东西,”他顿了顿,“我觉得你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拿,就先打个电话知会你一声。”
“他娘的,你还给老子卖起关子了”,我笑骂,“什么玩意儿啊?”
“张起灵的那把黑金古刀”。
我脑子嗡的一下,卡了五秒钟没说话,然后吸了口气,“出手的人查了没?”
“查不出东西,”小花在那头解释,“现在还盯着人,你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
“刀给我留着,”我仰头靠在浴缸里面,“明天天我就来。”
“你小子,我就知道”他在那头笑着,有些无奈的意味,“一遇到他的事情就不管不顾了。”
我只接了句算是吧,又随意闲扯了两句便收了线,只约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