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归是要死的。」他咳嗽了一声，喉咙里带着点粘稠，「但我必须要去完成这件事，它比我的命重要无数倍。」
「不行。」
「那对不起，我只能——」在他够到之前我已经手快地把那洋枪扔到了房间的另一端，他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因为伤口而动作迟缓不少。
「幼时曾随家父习武。」我也知自己动作太过敏捷，索性说清了缘由。
「哈，是这样啊……」他收回了胳膊，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安静地半躺了下来，「那么，一宫医师，我还需要休养多久？」
「少则一周。」
他似乎嘀咕了几句现在的日期，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为他检查着头部的擦伤，并没有过问这些伤口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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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抵达医馆，别院里已经有了零星几个病人起来活动。在一群人里能特别的捕捉到一个高个的存在，走过去一看，发现正是昨日新送来的那位病人。
他独自一人坐在静止的秋千上，眼神凝望着院外的城楼、府邸，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
「下次下地请注意多穿一件。」我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如果您还想早日康复的话。」
他没有迟疑，大约是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谢谢。」
我打算转身就走，却突然被他拽住了衣角：「留下来陪我一会吧，你总会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按理来讲我应该离开的，毕竟医馆就要开张了会变得很忙，但意外的我没有拽回自己的衣服。
「她也和你挺像的。」他弯了弯眼角，「看似温和但实际上骨子里是一个很倔强、言语简洁的人。」
「如果这是您对我的看法的话。」
「嗯……」他撑住下巴溢出一点笑声，清晨的风从耳侧拂过，「你知道吗一宫医师，天空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地方，它很深、很大，充满着星辰。」
「曾经听洋人说过。」我也抬头看向拂晓的天幕，星辉在被露出头来的太阳一点一点遮去。
「或许这对于你很难想象，但在几百年之后，我们可以坐着特殊的仪器深入那边美丽的深渊探索。」
「真的吗？」我惊讶地回头，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场景呢……」我忍不住放了空，有些好奇地猜测着这片支撑在我们头上千百年的布幕。
他就那样坐在秋千上，嘴角衔着一丝笑意，似乎是怀念又夹杂着黯淡。
「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会让你感觉自己和整个世界相比，是渺小而无须在意的，让你觉得可以为了世界而牺牲。」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离去，那件外衣被整齐地叠放在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