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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水】我萌过的那些冷门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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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楼主被人说是冷门控,但实际上,粉过的真正算的上冷门的角色并不多。
下面就开贴说说我喜欢过的,并且现在还觉得有一说的价值的冷门角色。


IP属地:四川1楼2016-03-26 16:27回复
    剩下的明天再来写,接下去应该不会这么细致的引用了,而且陈潢的故事也不长……


    IP属地:四川9楼2016-03-26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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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便是陈潢遇到了赏识他的官员,靳辅和封志仁,陈潢现在境遇虽说落魄,可在水利方面,也是声名在外的专家,二人看了陈潢在墙壁上的题诗,觉得“颇为有趣,字也颇有风致”,遂谈起了他的水利著述,都认为极有创见,而陈潢又恰在此时出现——于是时来运转,由业余人员走上了体制内道路。这可说是幸运,但也埋下了不幸的种子。
      而此时他同阿秀的爱情,也已接近尾声了(虽说实际上还没开始)。第二次回黄粱梦,朝刘氏想借靳辅的面子为他和阿秀保媒,靳辅非常开心,见陈潢一副别扭的样子,还去嘲笑他,说这有什么啊,岂不闻“美人香草,皆君子所好?”范文正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也说什么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不知道为什么,范仲淹的那个例子,给少年时的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管范仲淹原意是什么——一个一心天下的名臣,也有“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的旑旎深情,这样的脑补,似乎触动了我心里隐秘的一面。
      可陈潢再见阿秀,无论阿秀怎么说,他都以君臣之礼相待。毕竟阿秀执意复仇,与他的身份又是天壤之别,对他的一时爱慕,与强烈的复仇意愿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他自己,又是天下为家,四海奔波的人,怎有机会跟蒙古格格在一起?
      阿秀终究属于贵族,属于皇室,而陈潢属于他的专业,他的治水梦想。二人只能“东西相隔如参商”。虽然二人之间有真情,但这真情,也只能在康熙大帝治河,征伐葛尔丹的大背景中被湮没。陈潢和阿秀都是普通人,爱情不能至上,他们个人的情感冲动的闪光,也只能在这一瞬间呈现。陈潢在和阿秀坦白那一夜,唱了关汉卿的《黄钟尾》:我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他是个正直坚定的人,选择了这条路,便不再回头,即使仍有所留恋。
      而阿秀,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仍是复仇。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03-31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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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曾文清-----曹禺《北京人》
        我看到很多评论,都说《北京人》是曹禺最好的剧作。这么说也不是不对,曹禺先生拿的出手的就那么些,《雷雨》太嫩,《原野》太意识流,后来的作品大多应制之作,毫无生气,那可以算的上巅峰的,也只有《北京人》和《日出》了。《日出》我看过,似乎是不如《北京人》。
        我坚持曾文清是《北京人》里最为重点塑造的人物,而不是先进思想的代表袁教授和袁园。实际上,现在的评论也多说袁家父女写得太过生硬,简直像为了进步而强加进去了,而作为老贵族代表的曾家,曹禺对之的描写,充满伤感,温情和痛心,可看性很高。
        《北京人》讲的是一个老北京没落封建贵族的故事。最老一代是曾皓,第二代是长子曾文清和长女曾文彩,以及儿媳思懿,女婿江泰,再加上曾文清的表妹愫方(咳咳,表妹……)这是重点描绘的一代;而第三代则是曾文清的儿子曾霆,和他的媳妇瑞贞。然后就是天外来客一样的袁家父女了,还有他们长得像原始人一样的伙伴。说起来,曹禺很喜欢写他人长得像原始人,以凸显力量美,这爱好= =


        IP属地:四川14楼2016-03-31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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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重读了剧本,别看边写吧。
          剧本里把场景描述的很详细,而且充满感情,并不是仅仅为了交代布景而写,这使剧本读起来更像小说。
          虽然家族已经因为经济原因而没落,但从房子的架构,布置的精巧优雅,依然可以看出曾经的尊荣。这个封建家族是清贵的,充满人情味的,是一种中国式的以家族为基础的,同时等级森严的温情。“当着曾家家运旺盛的时代,宾客盈门,敬德公,这位起家立业的祖先,创下了一条规矩:体己的亲友们都照例请到此地来坐候,侍到他朝中归来,或者请人养心斋来密谈,或者由养心斋绕到后院的签押房里来长叙, 以别于在大客厅候事的后生们。”
          所有的描写都那么温情脉脉,亲切可感,栩栩如生。作者是切实的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过的人。曾家虽然落败,但还是很在意体面,虽然这体面,也维持不了多少时候了。作为剧中主要场景的花厅,就是这样一个还算体面的地方:
          【其实蓦一看这间屋子决不露一点寒伧模样。我们说过那沉重的苏钟就装璜得十分堂皇,钟后那扇八角形的玻璃窗也打磨得光亮,(北平老式的房子屋与屋之间也有玻璃窗) 里面深掩着杏色的幔子,——大奶奶的脾气素来不肯让人看见地在房里做些什么——仿佛 锁藏着无限的隐秘。钟前横放一架金锦包裹的玉如意,祖宗传下来为子孙下定的东西。两 旁摆列着盆景兰草和一对二十年前作为大奶奶陪嫁的宝石红的古瓶。条案前立一张红木方桌,有些旧损,上面铺着紫线毯,开饭时便抬出来当作饭桌。现在放着一大盘冰糖葫芦, 有山渣红的,紫葡萄的,生荸荠的,胡桃仁的,山药豆的,黑枣的,梨片的,大红橘子瓣 的,那鲜艳的颜色使人看着几乎忍不住流下涎水。靠方桌有两三把椅子和一只矮凳,擦得 都很洁净。左墙边上倚一张半月形的紫檀木桌,放在姑奶奶房门上首,桌上有一盆佛手, 几只绿绢包好的鼻烟壶,两三本古书。】PS 好想吃冰糖葫芦
          【这面墙 上悬挂一张董其昌的行书条幅,装裱颇古。近养心斋的墙角处是一张素锦套着的七弦琴,橙黄的丝穗重重的垂下来。后面在养心斋与通大客厅的隔扇之间空着一块白墙,一幅淡远秀劲的墨竹挂在那儿,这看来似乎装裱得不久。在这幅竹子的右边立一个五尺高的乌木雕龙灯座,龙嘴衔一个四方的纱灯,灯纱是深蓝色的,画着彩色的花鸣。左边放一个白底蓝 花仿明磁的大口磁缸,里面料插了十几轴画,缸边放两张方凳,凳上正搁着一只皮箱虚掩着箱盖。】
          看的出这一家人很有情趣,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么让人怀念。
          故事与人物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展开的。曾家已经没有什么钱,也没什么能赚钱的人,但是一家人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变,曾家老太爷曾皓死了要睡的棺材,也要漆上十五年,曾文清依然喜欢写写诗,作作画,喝喝茶,养养鸽子,画还要送到店里装裱;于是更加入不敷出了,要账的堵都堵不住。而他们邻居是个“开纱厂的暴发户”,想趁着曾家没钱买棺材,曾老太爷当然死都不肯,作为一个讲体面的读书人,哪能把自己棺材都卖了呢?
          但是人活着总是要钱的,所以,只好让曾文清出去找事做,养家糊口,在故事的开始,曾文清已经快要出发的。但他本身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而且,还有烟瘾。但这时候似乎已经戒了。


          IP属地:四川15楼2016-04-09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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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一开始,是陈奶妈过来看曾文清,要账的也来了,堵在门口。
            财务和应付外交都是曾文清的妻子,思懿打理的。曹禺在出场描写里对她的描述颇不客气,总之是一个自私势利,尖酸刻薄,虚伪胆小的反派版王熙凤。
            然而,在真正看她的言语行动的时候,这个人骤然鲜活起来,她虽然有一堆缺点,但其务实干练,远超其他所有人,她也并非全然可厌,只是在曾家,尤其是曾文清面前,怎么也讨不了好。她也有她的可怜之处。
            陈奶妈心里的曾家还是那个她年轻时的曾家,是个有派头的大家族,所以她非常看不惯那些讨账的人:
            【陈奶妈 (指着)你让他们给我滚蛋!(回头对大奶奶半笑半怒的神色)我真没有见过, 可把我气着了。大奶奶,你看看可有堵着门要账的吗?(转身对张顺又 怒冲冲地)你告诉他们,这是曾家大公馆。要是老太太在,这么没规没矩,送个名片就把他们押起来。别说这几个大钱,就是整千整万的银子,连我这穷老婆子都经过手,(气愤)真,他们敢堵着门口不让我进来。】
            她对曾家有很深的感情,以曾家为荣,而对于她照顾抚养过的曾文清,更是十分疼爱。大老远的从乡下跑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孩子,但是思懿为了打发那些要账的人,说老爷不在家,陈奶妈掩饰不住的失望:
            【陈奶妈 (失望而又不甘心相信的神气)真格的,大奶奶,我的清少爷不在家——
            曾思懿 别着急,您的清少爷(指右门)在屋里还没起来,他就要出来给他奶妈拜节呢。
            陈奶妈 (笑呵呵)大奶奶,你别说笑话了,就说是奶妈,也奴是奴主是主,哪有叫快四十,都有儿媳妇的老爷给我——】
            【陈奶妈 (十分高兴)是呀,我刚才听了一愣,心想进城走这么远的路就为的是——
            曾思懿 (插嘴)看清少爷。
            陈奶妈 (被人道中来意,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您啊,真机伶,咳,我也是想看您大奶奶,愫小姐,老太爷,姑奶奶,孙少爷,孙少奶奶,您想这一大家子的人,我没看见就走——】
            接下来就是曾文清的出场了,唉,其实我还建议大家自己去读读剧本,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从他在房里开始回答思懿的话,到他和陈奶妈的对话,到他正式出场的描写(这样的描写说作者不是充满爱意我都不信),我只能说,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懒懒散散的破落大家族大少爷也可以那么让人喜欢。
            他很爱鸽子,思懿问他今天到底走不走,他无处可答,于是专注的听鸽子哨声:
            【曾思懿 文清,你的奶妈来了。
            〔曾文清在右面屋内的声音:(空洞乏力)知道了,为什么不请她进来呀?
            曾思懿 请她进来?一嘴的臭蒜气,到了我们屋子,臭气熏天,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你今天究竟走不走,出门的衣服我可都给你收拾好了。
            〔声音:(慢悠悠地)“鸽子都飞起来了么?”
            曾思懿 (不理他)我问你究竟想走不想走?
            〔声音:(入了神似地)“今天鸽子飞得真高啊!哨子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曾思懿 (向右门走着)喂,你到底心里头打算什么?你究竟——
            〔声音:(苦恼地拖着长声)“我走,我走,我走,我是要走的。”】


            IP属地:四川16楼2016-04-09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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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发现一幅画被耗子咬了,非常心疼,说以前要思懿买些耗子药,思懿总不肯买。然后思懿说了一句非常尖利的话:
              【曾思懿 老爷子,买过了。(嘲弄)现在的耗子跟从前不一样,鬼得多。放了耗子药,它就不吃,专找人心疼的东西祸害。 】
              她以为这画是愫方画的,文清才会那么心疼,于是继续:
              【曾思懿 (刻薄尖酸)这有什么希奇,叫愫小姐再画一张不结了么?
              曾文清 (耐不下,大声)你——(突然想起和她解释也是枉然,一种麻木的失望之感,又蠕蠕爬上心头。他默默端详那张已经破碎的山水,木然坐下,低头沉重地)这是我画的。 】
              这一段也颇能体现二人的性格,大家体会一下:
              【曾思懿 (也有些吃惊,但仍坚持她的冷冷的语调)奇怪,一张画叫个小耗子咬了,也值得这么着急?家里这所房子、产业,成年叫外来一群大耗子啃得都空了心了,你倒像没事人似的。
              曾文清 (长叹一声,把那张画扔在地上,立起来苦笑)嗳,有饭大家吃。
              曾思懿 (悻悻然)有饭大家吃?你祖上留给你多少产业,你夸得下这种口。现在老头在,东西还算一半是你的,等到有一天老头归了天——】
              曾文清是个清贵公子,从小过惯了富贵日子,人又厚道。他以前可以尽情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食人间烟火,曾家的家风应该也是慷慨好施的,所以他能说出“有饭大家吃”这种话,毫不足奇。但是思懿是看着这个家一天天入不敷出的。曾文清确实应该叫人恨,作为一个家族的长子,不管事到这种程度,也是醉人。可又恨不起来,因为他的性情风度是这样温和,这样迷人,他的痛苦和麻木又这样让人同情。


              IP属地:四川18楼2016-04-09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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