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甘香中略带苦涩的奇怪气味愈发浓烈,我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但可惜的是,我闻不出任何气味与前来生物相像的东西——它就像斑云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能证明它活着的气味,就像一堆可以移动的草堆,能行动,却没有灵魂,没有生命。
但你们都清楚,我只是打了一个比喻而已,我可从来没想过来的真是一堆移动的草!
“瑰叶大人。”薰衣草母狼就像一个见到了母亲的小狼崽,欢脱地摇着尾巴奔向那堆草。斑云将身子紧贴地面,优雅的扭动到草堆后。我想笑——“瑰叶大人瑰叶大人”的,没想到还真是一堆叶子,只可惜我笑不出,不然我肯定会哈哈大笑地扑到那堆草上打滚的。
“恭候瑰叶大人。”众狼纷纷行了屈膝礼。这场面使我微微感觉气氛不是我想的那么欢快了,那堆草里到底有什么,能够值得所有狼崇拜呢?如果那堆草里真的是什么“大人“,那我可就不能那样放肆了。
“雾骨,我说过,我不喜欢狼血的味道。”草堆晃动了一下,从里面发出了一阵缥缈的声响,就像是另一个斑云,雌雄莫辩——莫非草堆中的也是一条大虫子?可这无非就是夹杂着一点神秘调调的狼语,比斑云的发音要标准的多,那些恐怖的大虫子无论怎么练习都说不出来。
“特别是混合着你的气味的。”里面的声音说。此时,那只母狼——应该叫雾骨,听到了这句话后,脸上居然起了一点红晕,那是薰衣草色的皮毛掩盖不住的。但她仍是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像“泥巴球”努力的掩饰着恐惧一样掩饰着什么——我听到有狼的心在胸膛里猛烈撞击。
似乎可以判定草堆里是雄性了。
“斑云。”草堆抖动着身子,零零星星落下了几片草叶。斑云将头稍抬起,仰视着草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也许是疑惑吧,也有可能是抗拒。毕竟那眼神里是一片死寂,能读懂的应该也只有大虫子了。“君心意已决否?”斑云的声音有些颤抖。草堆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斑云捡起最大的一片叶子——有狼爪那么大呢。它开始挺直身躯扭动着靠近我,我意识到偷窥时间已经结束了,赶紧闭上了那只不老实的眼睛。
随着寒气的逼近,我清楚斑云已经在我身边了,我甚至听见风被鳞片划碎的声音——鱼也有那种东西,只不过比斑云的要小得多罢了,但同样可以将水划碎。我的毛也是一样,被寒气激得根根竖起,使我更加感到无比的寒冷。
“汝之幸运,吾等可遇而不可求,甚是可望而不可即。”丝丝语句,随着叶子一起降落到我的鼻头,沁入我的骨髓,它们被逼人的寒气烙印在了骨髓里。叶子的气味很是熟悉,就是草堆的气味!随着气味一点点加深,想法也被一点点证实——原来草里的那个家伙是靠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的?我兴奋地跳了起来——从来没有跳得这么高过,大概有十来爪高了!以至于众狼在眼角流露出了不可思议。
草堆抖了抖身子,转向来路。
“跟过来。”草堆说。雾骨甩了甩头,将一脸惊悚的表情甩掉——我相信她绝不是因为我的举动而惊讶。三秒后,她又将那副大妈的臭架子抬了起来,像之前那样傲慢地说:“醒了就走,别在这傻愣着,那些泥巴球不配跟你站在一起。”她说这话时,故意将“不配”这个词读得很重。紧接着便跟随草堆头也不回地开步走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想着,“我是残疾狼,那些狼是健全的,而且格外强壮,那只母狼——雾骨,却说他们不配跟我站在一起。”但我毕竟也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谁的话可以听,另外我本能觉得雾骨不像坏狼,草堆也是一样。斑云说不定,寒是被它的同类杀死的——说不定已经在一只虫子的肚子里死无全尸了。所以也好顺带着调查一下。
我随着草堆在狼群中移动着,周围的狼没有一个不是垂着头行着屈膝礼,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