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短篇】金陵·梦（展白/微正泽）

似乎一猫一鼠在一起的时候总离不开吃。白玉堂其实对此郁闷了很久，以前他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为什么一遇到某个人就开始不断和“吃”紧密相连呢？
自己吃、他吃、喂他吃、被他喂着吃、一起吃……各种吃。
然后白玉堂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其实也不总是在吃东西啊……不对，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也是吃的一种，只可惜那个小子本身就没那么幸运。
白玉堂看着在火车上兴奋地走来走去的展超，默默地舔了舔嘴唇。
其实吃也不错，关键是看吃什么。
……
从德城到金陵其实并不算太远。但一直在火车上坐着也有些无聊。白玉堂把行李和猫拎下车的时候后背已经有些僵硬了，好在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他脱离道上已经有一些时日，现在因为经商的关系总在金陵、德城还有其他一些大城市跑。自己性子里又不喜欢什么东西都凑合，一来二去几个城市里也都置办了房产。一年之中也不一定就能过去住几次，但平日里雇人打理着却也不用怎么费心，顶多是花些钱罢了。白玉堂从来就不把钱看得有多重，大体都是随性而为，上天却也偏偏就赋予了他先天就善于经商的头脑。做生意本就是买卖双方的综合博弈，白玉堂也正喜欢不断挑战自己，那感觉就像在经历曾经的生活一样。
多么相似的感觉。
白玉堂入行时间绝称不上长，年龄也自是年轻的，却迅速在业内声名鹊起，只要是还对此有所了解的，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免不了在打个照面时叫一声：“白五爷。”白玉堂也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开诚布公之人，没那么多寒暄客套，别人叫他时他就应着，以后还该怎样怎样，继续创造着那些足以令别人瞠目结舌的业绩。
……
可展超总觉得怪怪的，这个叫「白五爷」那个叫「白五爷」，别人没怎样，倒是让他直想从兜里掏手铐，好像打入了什么犯罪团伙内部一样。一来二去把小探员搞的紧张兮兮，有些不管不顾地耍起赖来：“耗子，你不说有好玩的吗？在哪呢？”
白玉堂一回头就看到错后自己半步的展超哭丧着脸，不禁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当初他在包正和公孙泽之间受夹板气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你是不是饿了。”白玉堂伸手揉了揉展超的头发。
“我没有。”展超把白玉堂的耗子爪拽下来，皱着眉使劲摇头。
白玉堂也不生气，只是把手插在兜里笑盈盈地看着濒临炸毛的猫。这么容易烦躁，肯定是饿了。只不过是只嘴硬的猫，不愿承认罢了。
“我带你去吃小龙虾，想不想去？”
不出所料，白玉堂在对面那只小馋猫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兴奋和期待。

展超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不够用。好吃的菜一道接一道，到最后都有些不知道该吃哪一种。相较自己的狼吞虎咽毫无形象，一旁的白玉堂显得优雅从容很多……事实上，那耗子好像只是拿了拿筷子而已，桌子上的东西都几乎没怎么动。
展超撇了撇嘴，无论什么时候那人都是一副欠扁的样子，把自己伪装得像个王公贵族似的。想到这，展超忍不住仔细看了看那人的一身衣服，虽然是一成不变的白色，但细看款式都有很大区别。今天的这身衣服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一看就是舒适度极高的布料，衣服裁减合身却不会限制活动，更没有一丝赘余……小探员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早随便抓过来就套上的衣服，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那个人每件衣服都很合适，根本就用不着挑嘛！
炫富，又在炫富！可恶的家伙。
展超伸手拎过一只龙虾，拿着筷子把盘子戳得当当响。
白玉堂以为那笨猫是对龙虾壳束手无策，连忙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筷子的下半部分，紧接着把龙虾挽救到自己的盘子里：“展探员，对待食物要温柔。公孙泽没有教过你吗？”
展超看都没看白玉堂，又拎过一只龙虾放在盘子里：“公孙大哥只教过我对待包大哥要尊敬。”
“是吗？”白玉堂一脸戏谑地剥着龙虾，“我怎么觉得他会教你往包大检察官的咖啡里放盐呢……”
话音刚落，展超就发现自己盘子里出现了剥好的龙虾，一抬头发现白玉堂已经伸手拿过了第二个，轻车熟路地给龙虾去除着外壳。
“你不吃吗？”展超看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越堆越多，终是忍不住问。
白玉堂只是抬头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上的动作减慢了些。
展超渐渐也对小龙虾这种食物了解了起来。只不过用于剥龙虾的两只猫爪都沾了油，脸上靠近嘴的地方也同样有些油腻。因为这盘小龙虾是麻辣口味，吃过之后嘴唇不可避免的有些泛红，白玉堂在一边静坐着，视线却牢牢锁定在对面那人身上。
……
眼看一桌子美食灸要被一扫而空，展超满意地拿起最后一个龙虾放在嘴里，眼前却蓦的出现了一片白色。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紧贴在他身边坐下，双手紧紧抓住展超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背上。
白玉堂径直看着展超，邪笑着察觉到对方双眸中的情绪变化，颇有些得意洋洋地开口：“你五爷还没吃呢……怎么能全被一只笨猫占了便宜。”
展超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暂时失去思考能力，他眼睁睁看着白玉堂咬住了龙虾的另一边，然后脸越来越近……
对方穿的是贵得要死的白衣服，展超现有的武器只剩下两只沾着油的猫爪，只可惜猫爪偏偏在此时僵住，于是唯一的武器也变的杀伤力为零。

“展超……展超！”
一个听起来遥远空洞的声音愈发真实、也愈发近了，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可就是不愿睁开眼睛。
“小玩命，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在这里怎么行！”
又是一个声音，好近，好真实……
可是他才刚刚吃完西瓜啊，到底哪边才是真实……
又是一阵摇晃……
他终于挣扎着睁开双眼，视线中的一切由模糊变得清晰，两人焦急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又同时像是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探长、包大哥，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还能撑得住。”展超的声音轻轻的，空洞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你这个样子就叫能撑得住？”公孙泽一把揪住展超的衣领，“你都守在这里三天了！”
原来，已经三天了吗？
他好像在金陵，他应该还在金陵……他们才去了三天而已。
但这里是德城。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谓的，所谓的那些发生过的事，到底……到底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他的臆想。
明明那消息那么切实，他就应该会出现在这里，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这么久。
是假的吗？还是事情又有什么变故？
蓦地，他抬手抓住了公孙泽的双臂，眼睛似是在看这对方，可视线却完全失去了焦点：“探长，他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他应该会在这里，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是不是我们记错了，你跟我说，是不是我们错了！”
“展超，我命令你立刻回去休息，从现在起不得再参与这个任务。”公孙泽心一横，强忍住担心和难过，再也没有办法与展超对视。
包正有些着急，他拉开公孙泽一步凑到展超面前。
“还没到最后期限，没有什么不可能。现在你必须回去休息，把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和公孙泽。你难道信不过我们吗？”
可是……
包大哥，公孙大哥，我不是信不过你们。
我是信不过我自己。
……
展超缓缓地下蹲，在泥泞的路面上蜷成一团，整个人都消瘦得不成样子，和记忆中那个永远充满朝气的小探员判若两人。
身子在不住地颤抖，双手握拳时实在太过用力，指甲都陷进了手心，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
白玉堂，你给我回来。
我还要和你一起去金陵，你忘记了吗？
不要拿一个梦境来骗我，
梦境终归是梦境……
什么才是现实。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