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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如果把两颗相互作用的粒子分开,将他们彼此远离,即便他们各自处在宇宙尽头的两端,只要你改变或影响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出现完全相同的改变或影响。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6-06-24 21:42回复
    汉尼拔医生,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绅士,也恰恰是充满魅力的年纪,颧骨高耸,棱角分明,而嘴角总是似笑非笑,那张典型的北欧脸孔沉默冷峻,而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贵族气,旁人但凡随意打量一番这个人就能断言他肯定出身不凡,可哪能知道这副性感精致的皮囊下藏了一个怎样清冷残忍的野兽。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6-06-24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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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吸血鬼,一个不为世人接纳的种族,但他总是戏谑的称人类为僵尸,他的性格着实忧郁沉闷,怕是这几百年的孤独生活想是谁都热笼不起来吧。而这漫长的生命旅程也无疑让他在文学、音乐上有了不浅的造诣。纯正的血统,三十岁的容颜,一头不羁的黑发,话很少,但一开口就是漂亮的英式口音,讲话温吞优雅。对了,他叫亚当,和耶和华创造的第一个人类有着一样的名字。他生活在底特律一个废弃街区的破旧住宅里。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6-06-24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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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初的底特律也仅仅谈得上是温暖,阳光并不能照进这座已经死的差不多的城市了。不必多说,每个人都知道这座城市气数已尽,但它也还在苟延残喘。过了午夜,依旧是酒精、性爱和毒品的天下,人们躲在花花绿绿的酒瓶里,埋在布满精液的床单上,借此来消费白天昏睡所遗留下的过剩精力,扭曲交错的小巷三五成群的毒虫打量着过往的人。绕过这些纵情肉欲的人们,穿过一条条连红绿灯都运作困难的、满是蚊蝇绕耳的街道,越过半人多高荒芜的特属于这座颓败之城的杂草,乌鸦在头顶盘旋嘶鸣,枯树鬼魅般在细风里拉扯,等到了这城市的边缘,仿佛有沉积数十年的死气迫压而来,一排排废弃的高楼,透过破碎的如同髅骨眼窟窿样的玻璃也只能望见抹不开的黑暗,似乎也这么黢黢的打量着你,打翻在地的垃圾桶连流浪狗都不愿停留,丁达尔效应下所见的一个个漂浮的粒子里你都能窥见这个城市一分一秒的缓慢衰亡。很有趣的是,昏黄小路的一旁有座废弃住宅,透过暗红色的窗帘亮着柔软温和却又不易察觉的光。这三层楼的圆顶式建筑,红砖堆砌的很是细致,周围全是半死不活的树木,它就这么突兀的立在那里。里面的样子呢,嚯,属于各个世纪的乐器,音响设备,像蛇一样胡乱缠绕的数据线、电线到处都是,四面都是隔音壁,让你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但其实一切东西都在它们的归属地,只是它们的主人稍稍随意了些罢。一把鲁特琴摆在酒红软面的矮沙发上,想必主人之前正捧着这个宝贝弹奏。琴柜里有序的摆放着60年代或者50年代的各式吉他,精致的小提琴、低音提琴,每一把都是可爱的上好的。其中一面墙上挂满了照片,据说他们都曾是亚当的好友,雪莱、拜伦、特斯拉、王尔德、牛顿…你肯定知道他们。与其说是个破旧住宅,更不如说是个历史文物陈列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6-06-2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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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尼拔已经坐在桌前有一会了,耐心安静的拿着老头笔在纸上画着画,眼神愉悦但也寒冷。他和亚当约了九点。不过他来早了许多,他想和亚当多呆一会,虽然这不合规矩。
          站在台阶上,眼前这破旧的门估摸着有半世纪多了,按了两遍那个或许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已经装了上去的旧门铃,汉尼拔就知道亚当一定是出门了。“幸亏带了备用钥匙”,医生这样想着打开了门。无奈的看了眼一如既往乱作一团的屋子,就径直往写字桌走了过去。写字桌上凌乱的摊着一些纸笔,一沓主人随意涂下的乐谱,几张黑胶唱片,半拉着的厚重窗帘正好让夕阳的光偷偷洒落在红木桌上。医生将东西码了码,抽了张空白的纸就坐了下来,为了打磨时间开始画些东西。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6-06-25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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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坚持涂涂写写啊,little kid。”低哑的嗓音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有休息好。亚当毫无声响的已经走进房间坐了下来。他喜欢叫医生little kid 来打趣,毕竟亚当已经好几百岁了,即便他只有三十岁的容貌。“你准时到了”,医生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脸笑意的看向亚当。亚当正低垂着头,黑色的微卷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鹅黄色的灯光慵懒的投在两人的身上,随着衣服精致的轮廓一直流淌到落灰的地板上,蔓延在效果器一个个按钮的罅隙之间,渗透进牛皮纸干涸的深蓝墨迹里,但始终太过昏沉,一如这座颓城。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6-06-25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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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医生和亚当有着密切的关系。在这个时代,亚当已经不能像黑白电影里演的德古拉一样随便抓个人,露出獠牙冲对方脖子上就是一口,吸干他们的血液,那未免太过18世纪了。所以亚当的血液供给都由汉尼拔医生来负责,而亚当也替汉尼拔保守着一个秘密——汉尼拔是个吃人的魔鬼!不过,乐得其所,两人各取所需。他们的关系像是一首奇诡而又罪恶的十四行诗。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6-06-25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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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当最近总是不太对劲,似乎是没什么变化,但总有些不对劲,汉尼拔知道。汉尼拔就像一头魁梧健硕的成年驯鹿,就这么静谧的站在松林间,神秘也危险,他微微耸动着遍布神经的鼻头,就能嗅到关于亚当的一切。他爱他,从一开始就是,从一开始他也就知道。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6-06-25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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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安,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需要一颗子弹。”
                  伊安是一个人类,他很崇拜亚当,可能觉得这个住在荒郊又不愿涉世的人太过神秘,在各方面的造诣也太过高深,恰好伊安本人也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在亚当眼里这个人类还不算太糟糕。借着伊安,亚当让自己的一些音乐流到外界去,他需要得到一些反馈。伊安也会通过各种途径帮亚当收集各式各样的琴、装备效果器、放大器、锗电阻之类。当然,亚当会回报丰厚的钱。有一次,伊安为亚当弄来了一把50年代的Supro。轻轻打开三角形的黑色皮质琴盒,暗红的内里衬着奶白色的琴身,单缺口的造型,经典中的经典。亚当兴奋地拿起它,从琴箱向琴颈细细打量,紧接着将琴搁在微微抬起的右腿上开始拨弄起来,欣喜地说道:“真是非常好,伊安,谢谢!”“没什么。里面的每个电元每个部件都肯定是原装的,我都插上试过了,确保能弹!”亚当轻轻扫了一下弦,乐声自然的从指间淌了下来,安谧干净,亚当觑着眼抬起头来像是在捕捉琴声最后的回响。“该给他取名威廉•罗斯。”“它是男的?”伊安问。“这把是的。”
                  亚当会认真抚摸他的每一把琴,一如碰触他走过的每一个年代,停留过的每个城市。轻缓的、细致的,有时候会慢慢回味起和舒伯特那群人一起鬼混的日子。
                  “伊万,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需要一颗子弹,一颗很特别的子弹。”
                  伊万疑惑的看着亚当。亚当这严肃的样子着实少见。
                  “真要?可我去年给过你一整盒点38子弹。”
                  “我知道,点38没错。我是要点38的,但要用木头做。”
                  “啊哈,木头子弹?真的假的?!”
                  “要用你能用上的最硬最实的木头,建议用铁梨木,也叫愈创木,蛇纹木可能也行,或者东非黑黄檀,能找人给我做吗?”
                  “可以…这样,行,我认识这么一号人,但你要这个干什么?”
                  亚当看了看伊安随即将目光转到别处,“为了…嗯,搞创作,一个秘密的艺术创作。”
                  “行吧。”
                  “弹壳得是黄铜的,但子弹一定要木头的。”
                  ……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6-06-25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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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医生的这次会面之前,亚当去见了伊安。
                    一个比手掌小些的鲜红缎面布袋,用黑绳很随意的将其收口。亚当从伊安的手里接过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的确是一枚很精致的黄铜弹壳木头子弹,点38式。
                    亚当嗅了嗅它。
                    “是微凹黄檀做的,完全按照你的要求,用来搞你的创作吧。”,伊安解释道。
                    “完美至极,谢谢你伊安。”亚当知道这颗子弹是合格的。他从皮衣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沓美金递给了伊安,打发走了他。
                    此时亚当一人静静地站在破巷子里,一丝风也没有。他微低着头打量着这颗子弹,完美的外形,打磨的光滑闪亮,用指尖摩挲着,感受着,又将它置于掌心处。慢慢的,它似乎在他的掌心扑扑的跳动起来,合着他异于常人缓慢的心跳声。亚当盯着这颗子弹,聚焦的瞳孔渐渐涣散开去……最后的天光也暗的差不多了,落漆的路灯在老旧的灯丝接通电源的一瞬间发出“嘣”的声音,光倏的一下打在那枚子弹黄铜的外壳上,灵巧的打了个转儿。
                    一回神,亚当墨绿的眼睛忽闪了下,他握紧手,攥了一下之后将子弹装回了布袋里,细致的系上绳子,揣进了左胸口的暗袋。
                    “该回去了。”这样想着,他往巷子口走去。
                    这会功夫,路灯下已经围了一群惹人厌的飞虫,嘈杂的撞着。他的影子长长的拖拽在脚步后头,斜投在一侧斑驳霉变的砖墙上,一寸寸扫过豁开的墙体,最后消失在了拐角。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之后,这块街区又跌入了死寂。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6-06-29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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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帅比要说话:吾今天终于结束了最后一门考试 虽然考得很差 搬寝室的事情按计划在进行 室友也帮了很大的忙 今晚请她们吃了晚饭 皮肤最近有改善 现在的寝室只有我的床铺和洗漱用具 和我的电脑 其他都去新的寝室啦 舒了一大口气的感觉 后天早上可以回家啦 现在躺着眼睛都要闭起来了 但觉得得构思一下情节 接下来的一个剧情的安排自己还没考虑清楚 所以一直卡着了喵喵喵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6-07-04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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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码字过了!!但现在电脑不在手上没法更哈哈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6-08-1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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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尼拔打量了下低垂着头的亚当,看起来他显得疲惫不堪,下巴尽是没有打理的青色胡渣。想问的问题在喉咙口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我准备了些吃食。”汉尼拔站起身来走向餐厅,“给你带的新鲜血液已经提前放进冰箱了。”高级的定制皮鞋干脆的踏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一声声似乎扣在亚当的心脏上,刺激着血液的泵流。亚当下意识捏了捏皮衣口袋里的缎面布袋,直起身来跟着汉尼拔走了过去。
                          ……
                          这一餐吃的挺快。
                          汉尼拔吃完自己带来的晚餐之后,拿起餐巾慢慢抹了抹嘴,视线像是漫过沙地的潮汐,越过暗沉的红木方桌落在了另一头还在不急不缓舔着血棒冰的亚当身上。
                          “再次见到你很高兴,医生。”亚当的嘴唇缓缓翕动,说罢又似乎专注的舔起了血棒冰。
                          汉尼拔忍不住笑了,清冷的眼睛似乎闪着灵巧的光。“亚当,嘿,和我谈谈吧,你最近是怎么了?”
                          亚当沉默了下,像个执拗的孩子一般抿着嘴说道:“我就是厌烦那些僵尸!”刚说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就闭紧嘴唇不发一声了。
                          “杀死我们该杀的人,我们一起做。”医生不假思索。
                          亚当兴许是没料到医生会这么说,惊讶的瞪着他。医生双手在桌子上交叉叠着,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一双活泼的眼睛,就这么信任又有些兴奋,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等他的回应。一时间亚当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避开医生的视线。
                          墙上的石英钟发出巨大而喧闹的响动,穿过几个世纪厚腻的尘土,一如散发着尸体的恶臭,徘徊在下水道的老鼠那强壮而奇异的心跳,一下一下为黑夜伴鸣,每一声都打在时间的缝隙里……
                          汉尼拔还是轻轻推开座椅站了起来,椅子脚和地板刮擦瞬间划拉开了沉淀的空气。他理了理衣角,“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保持联系,亚当。”声音轻轻的,亚当也正好能听见。汉尼拔也不打算整理桌子,拿上自己的包就径自离开了。
                          站在门外的阶梯上,汉尼拔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平复了刚刚突然间的愠怒,他不理解亚当无所谓一样的眼神,像是什么也不在乎,汉尼拔只觉得喉咙口像是灼烧起来了一般,从胸口蔓延上来。若有所思的站立了一会便快步离开了。泼了墨的夜色瞬间溶解了他的背影。
                          屋内的冷光照在亚当惨淡的脸上,毫无生气,暗红的唇紧紧闭着,牙齿狠狠陷在嘴唇里,几乎要渗出血来。慢慢的,亚当泄了口气,站起身来,沿着堆满书籍楼梯进了卧房。
                          没了人的餐厅里,低温的光细细划割着桌子上用下的餐具、带血的小木棒,两把高背靠椅斜斜竖在桌旁,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红木的餐桌似乎从木心透着凉意,那种岁月积沉的带着螨虫尸体的凉意。
                          而卧房橘黄的暖光轻轻洒在这栋房子的主人身上,滑落在绣了暗纹的藏青色床单上。他坐在床沿上,面带着涩味的平静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配枪。随着他慢慢解开布袋的抽绳,子弹乖巧的躺在了手心。他戏谑的觑着眼,在灯下把玩着这个小东西。随即熟练的就将子弹装进了配枪中,上膛、闭锁,一气呵成。攥着枪的手慢慢扭转,最后黑魆魆的枪口直戳在了自己的心口。冰冷的枪热烈的吻住了那块似乎还噗噗跳动的皮肤。他放松了背部肌肉,舒缓的似高潮般的将头后仰过去,惬意的闭上了双眼。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6-08-18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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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m.”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6-08-19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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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当低声模仿着子弹出膛的闷响,想象着这粒子弹抓开一条血路直抵心脏,奏响结束他这已经足够长的一生的礼花。他真像个游戏的孩子,敏感而骄傲。而此时亚当只觉得浑身乏力,失意的垂下头,顿觉得有一块冰冷的墓石压着自己胆怯的胸膛。
                              灯把黑夜烫了个洞,刺啦啦熏着卧房。给枪锁上保险后,又放回了枕头下,亚当像个幼童一样蜷缩进被子里,苍白的十指生硬的扯着被子角,掩住自己的脸,干涩的双目却直愣愣的睁了一晚上。当晨光叹息着燃烧起来,湿漉漉的城镇闪着白光时,亚当才沉沉睡去。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6-08-20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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