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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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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6-07-12 22:39回复
    ——————·清史稿·河洛康家·林殊怀·——————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3楼2016-07-12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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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运河·康家大船·——————
      黑鸦乌云笼罩在京城上方,惊雷刚过,大雨随之倾盆而至。透过雨雾,能看见阁楼前正在装载货物的四艘巨型大船。因大雨来的急,码头竹亭刹那间就站满了人,未曾来得及挤进去的,也努力地将半个身子压紧贴着里面的人。喧闹人声合着风雨声,却比平日的码头让人觉得安静许多。
      让人沏上茶站在康家码头的商铺二楼看着外面,不知何时那亭子旁来了个抱小孩的女人,雨水顺着亭檐落下打在那个女人半边身上,小孩被人挤得直哭。目光停在她身上,搁下茶盏,指着那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让程又下去将她引到栈房门口坐下。程又刚下楼,陆青从下面上来递给我此次货物的账目清单。
      “少公子,东西都备齐了,咱们此行可去天津查账?”


      6楼2016-07-12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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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货物清单,心中将货物仔细核算了一遍,看着京畿栈房的落款红印大章,又忆起适才想到的老太爷当年所言,将清单收在袖中
        “天津尚不是康家的外埠,不必太过苛査,传话过去,此次除非补给通关,不在外埠停歇,尽早赶回洛阳城”
        陆青得了话,当即笑道
        “说来舅奶奶①再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少公子此次连外埠的港口都不停歇的往回赶,这是比老太君还要着急啊”
        听到他的打趣亦是报以一笑,将茶案上的越瓷茶盏递给他,他伸手接下,自己也拿起一盏,饮下
        “但愿此次舅娘亲能得麟儿,这样也算是告慰了我母舅在天之灵,让老太君与我娘亲都可安心,毕竟我不能一直扛着林家”
        ①此处陆青为康家人,舅奶奶,指的是康少勄(林殊怀)的母舅之妻赵氏。


        7楼2016-07-12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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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锁着天边滚滚乌云,许久没有说话,陆青在旁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老爷在世,当对少勄你十分宽慰。没有直接答他的话,只将茶盏又搁回茶案
          “顾老半旬前投来的书信我看了,这次回到洛阳城就照着他的意思做。你跟着我在这边做事已经三年,这次回去就留下来帮着顾老做事,也好照顾你老母和媳妇,这边的生意,我会再调人过来督办”
          陆青听到此话霎时惊喜莫名,以至于半晌没有能说出话来,一双眼里都是感恩,我罢了罢手,笑他
          “你去看看程又,叫程又再跟你去查一道货物,要是没问题,雨停就起程”
          陆青下楼查货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头风声渐尽,春雷也不再想起,开始听见码头上工头喊人上工的吆喝声,即使不去看外面景致,也能感觉到雨小了。就在此时,有人从楼下走上来,步子有些碎散急促,带着掩饰不住的不安停在了桌案近前,站在外面,隔着山水屏风给自己打了个千
          “少公子,莫家严掌柜拜帖求见,此刻人就在楼下,您看,见还是不见?”
          靠着榻,看了来人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拨着手中的七弦琴,挥指弹调了几个音,才开口回他
          “让他上来罢”


          8楼2016-07-12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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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家是镇江头号富商,把持着当地香醋产业,当年老太爷在时曾与他家有过长达十余年的合作,只是后来却中断了,按照顾老的话就是莫家当家人的位子易帜,改姓了严,康家虽不至于管旁人家事,却也无法坐视鸠占鹊巢的事,所以干脆后来就断了生意往来。如今隔了整整两代人,这一二年,康家南来北往生意越做越大,他莫家醋坊也开的红火。康家想稳住江南漕运拔尖的头名,他莫家也想将香醋推到各地。于康家,少他莫家不无不可,于莫家少了康家也不无不可。
            但,为商,为利,货通天下才是商。我明白,他莫家严衍更明白。能短时间内将他莫家醋坊扬名北方的,数遍漕运,也只有康家有这个实力。而对康家来说要是能垄断了镇江香醋的外贸漕运,也是利滚利之事。
            靴踏在木梯上的咯吱声将自己思路重拉回到眼前,将七弦琴推开,从榻上踱步下来,拱手迎向莫家严衍,亲自引他上座,让人看茶
            “久闻严兄大名,倒是小弟承让令兄前来拜帖。请,上座”


            9楼2016-07-12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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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公子过谦,放眼当下何人不知康家漕运之名,钱货两讫,信誉第一。能做二当家,就已让严某钦佩。前来拜会是理所应当。“
              听到他此话不置可否笑了笑,与他分庭落座,就在此时,陆青与程又前来回禀所有事宜已经妥当,只待雨停就可行船。话才落地,就见这严衍从旁起了茶盏发话笑谈:
              “素闻康家船队做事利落,今日一见果然了得。我不过昨夜才得知少公子此次要走货,如今不过午时就办妥了,佩服”
              ”如此,有一件事,我定要托少公子帮我了“


              10楼2016-07-12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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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商首一条就是消息灵通,他能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打的主意回洛阳城,自己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能在康家船队即将启程的当口过来拜访,莫非他要说的就是那一桩事?抬手拎过茶壶往茶盏倾茶
                “严兄客气了,不瞒严兄,此次少勄家中有要事,得尽早赶回洛阳城,所以难免急促了些”
                将茶盏推到严衍面前,看向他
                “所以严兄的事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应承,还望严兄能体谅”
                按照陆青的回报近日莫家有一笔要紧的货卡在了镇江,急需运出,但是康家临近的船都有货要走,岂能因为一个不是合作之人的铺子随意改了行程,专为一人改道?


                11楼2016-07-12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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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衍听我将话说了,却仍旧做了陈词,道明其中盘根错节,甚至将这货是京中何人所要,去往何处的紧要都讲明。他且说这货是要供内廷,宫中几次差人来催,若是再到不了,得罪了内廷那帮人,这莫家醋坊怕是会有刮骨之痛。两厢厉害取其轻,面子固然重要,比起家族基业有能算的了几分重,他如是讲,我却一直没有回答。他见状,颇有些急切
                  “此事,不知少公子可肯相助?若是可以,我莫家愿将镇江十里山塘的铺子让出来给康家做栈房”
                  听到他此话不由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倒是不退不避,将一张房契地契递过来放在我面前。没有去接,看着这份房契地契知道此事务必要给他一个答复,而这个答复还必须是答应此事。由此,不免沉下目,减了几分笑意。按照顾老的话,莫家严衍年少掌家,某些方面与长兄倒是相同,能取能舍,只是比起长兄他又幸运了许多,至少莫家是他独一个说了算,而在康家,一个抉择需要征求的人太多了
                  “严兄所说我已知,你的诚意我也看到了,但是目前镇江府左右的康家商船都已满了行程,您知道做漕运,最忌讳的就是食言”
                  手指点在那份房契地契之上,看着严衍
                  “此事我会交代下去,尽量抽调船只,但是还是如我之前所说,不能保证一定能成。所以这个东西,你且收回去,如果我康家做成了,您再将这个交给镇江府的栈房相公柳末就可”


                  12楼2016-07-12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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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留了后路的话出口,他虽仍有不满意,却也面带了喜色,与他又饮了一二盅茶,才唤了陆青过来,将调船助莫家醋坊的事当着严衍的面交待下去,待交待完整,严衍才起身告辞。待目送严衍一行人离开,陆青才将茶盏等物什收拾干净
                    “少公子,昨日您不是还说不会抽调船只帮他们?今天怎么?”
                    从书架上拿了二三本书,拿在手里翻了几页,递给陆青
                    “此一时彼一时,他既然拿十里山塘的铺子跟我做这笔交易,我就不能不给他面子。你要知道,这个铺子对他莫家很重要,但是对我康家作用更大。要是能到了手,就可与原本一条街的康家栈房打通,联建一个更大的栈房,对我康家作用非凡。换在平日,要收这个铺子出十倍二十倍的价格也不一定能收到这个地方,他要是能给,咱们能省不少力气,何乐不为?”
                    “那您为何不在刚才就收了那房契地契?”
                    陆青接了书,问我,我没立即答他。他低头瞧着书页上头读史方舆纪要与利病书几字,停顿了一刻恍然大悟地笑出来
                    “先让他知道咱们的难处,事难成,不易做,等做成了,才能突出咱们康家的重诺,也让他觉得这桩买卖没有亏本,日后就是反悔,也不能来找事。要是日后事成,他不将房契地契送来,咱们将这事传扬开,他莫家醋坊的面子就失了”


                    13楼2016-07-12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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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没有驳他,只笑了笑
                      “既已都准备齐整,此刻就出航,带上这二本书,船上行的这几月将这这些都通读了,我会考你,免得日后在顾老跟前丢我的人”
                      说罢,想到顾老那个向来严苛的性子,要跟陆青这跳脱的性格呆在一起共事,就不免越发笑出声,直道有意思。也不再看陆青,抬步往码头康家大船而去


                      14楼2016-07-12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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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杭大运河·康家大船·德州段——————

                        从京畿南下,出了天津港,不日就到了德州,因在天津与沧州均补给过,船队按着原定计划继续南行。立在甲板桅杆侧远眺,江面被夕阳映的通红,一时让自己想起头一次随船队出行的时候。
                        那时哥哥比自己早三年出航,已经足以独立带着船队行事。那时候在自己看来水路并无差别,某种程度上漕运甚至更占优势,将自己的想法同哥哥说时,哥哥却只是笑了笑,告诉自己,水路远比陆路难行。陆路关卡虽多,却不会因己方失误而致使货物有损,漕运却不同,除了应对关卡,还得防着自己人失误。若没有老手领头带船,很可能在航行中就出了问题,而船队一旦出问题绝对是极损商誉之事,重则收监,轻则数倍赔偿,除了行船稳妥之外,人命亦不可小视。如今自己随船队行船也已三载,哥哥说的话心中也尽皆明白。
                        康家来往信使船在大船临近处停下,扔上用竹筒封好的信件,在船头接信的一个伙计跑过来将竹筒交给程又,程又将竹筒里的信笺抽出来读后才递给我
                        “少公子,镇江那边来了消息,说是两日前莫家严掌柜已经将十里山塘的地契房契交上,算着时日,再过四五天柳末就可以将十里山塘改建连通,并入咱们栈房”
                        伸手接过油脂蜡封的信件,略过上面字句,淡淡嗯了一声,将信笺重新递给程又。程又在旁颇为高兴地接下,见他如此高兴,自己也不免轻松,靠着桅杆看着他道
                        “回信告诉柳末,就说十里山塘虽然不是花银子得的,但是这中间欠杭州布庄齐家的面子咱们需得还上,不是齐家同意咱们暂时调了四艘货船,这趟买卖得不来”
                        “齐家这次却是帮了大忙,那少公子您说,咱们怎么还他们?”
                        程又将竹筒拿在手里,从袖子里抽出预备的墨笔与皮纸,瞧着我,忽而又似想起了何事,又道
                        “齐家老太下月过寿,咱们要不从这儿还?正巧咱们上次走山东,为咱们老太君采了批山货,不如从中取些做了贺礼?就是怕老太君和大少爷知道了,会不乐”


                        15楼2016-07-12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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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您面前岂能胆子小?要是胆小,那这酒您估计都不会跟我喝了,哈哈”
                          知道老艄公是暗指我夸口能摆平老太君,笑着拿上酒壶亲自给他斟上酒,照着往日先干为敬。谁料想饮惯了梨花白,这高粱酒刚入喉就给呛到了,被老艄公及时按住了酒盏,将酒壶从自己手里拿走了,打趣自己不会喝就莫要糟蹋了好酒。
                          见此,索性也不饮酒,专心听着老艄公说话。老艄公本是渔夫之子,后来进了康家,从十一二就跟着老太爷行船,如今已经四十二载,可以说在黄淮这一条水路上的漕运人家,说起刘老艄公无一不敬佩,有他在平日那些血气方刚的小子们也无人敢在船上造次,如今他虽年事已高,却精神健硕,凡是本家或是大宗买卖都势必跟着出航,在康家船工里,他是头一把驾长。也因他在康家久,当年的事,除了老太君,能跟我说的也只有他。
                          “芥蒂?当日听哥哥说过,我爹当日虽考中封官去的是漕运衙门,老太爷和老太君却很不满意,这里头除了老太君跟我们说的我爹是家里一脉单传要承家业,莫非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瞒少公子,这二十年前的事,要不是这两年大公子在私下也来问过,小老儿都要想不起了”
                          听到他说哥哥也曾来问过,不禁更提了十二分精神听他说话,只见老艄公饮下一口酒,长叹道
                          “你爹自幼就拔尖,又是独子,老太爷一心想将他栽培成康家下一任当家人,谁知道你爹却瞒着老太爷上京考了科举。为官不能为商,为商不可为官。老太爷当时碍于外人,没有发作,心里却对你爹很不满意,觉得是你爹是被你娘怂恿才敢忤逆他”
                          “不仅仅如此,你爹少年得志,进的是要紧的漕运总督衙门,这四面八方的人就闻风而动了,明面是冲着你爹而来,却个个都是冲着你娘,冲着康家而来”
                          听到老艄公说起老太爷觉得爹忤逆,连带着对娘亲都有意见,脑海霎时就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老太爷,我爷爷他当时定然恼死我爹娘他们了,心想这媳妇可真是官宦闺秀出身,把他儿子教唆的不要家业也去当什么劳什子官,以老太爷的性子,估计那会儿他都想让我爹休妻了,哈哈哈“
                          笑够了,将手里的扇子叩在左手,看向老艄公
                          ”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少年郎,又是独子,莫说他有妻,就是有妾又如何,他们定然想的是联姻,送个高门庶出的姑娘嫁过来,将来生子能得康家的家业“
                          ”您说,可是?“
                          或许我意外的笑,让老艄公太过意外,以至于老艄公停了酒,颇为诧异道
                          ”少公子你不介怀?“
                          我望着老艄公,但笑不语,老艄公看着我摇摇头,拿着烟杆将冷掉的烟灰敲在麻纸之上包好
                          ”当日来提亲的不仅仅是官宦高门,还有当地几个富户,其中,就有叶家“
                          听到叶家二字滞了二分,却依然没有说话,只静听着老艄公讲当年的事,不出意外的是我爹以康家祖训只娶妻一人,谢绝了各家的提亲。各方不免有些位高权重的就觉得康家不识抬举,在生意上下了绊子,让那几年老太爷疲于应付。老太爷对娘亲就更看不上眼,也因着爹爹太忤逆他,更放言有生之年,爹爹要是为官,就一辈子别再踏进康家的门。爹爹也是个倔的,也果然携妻带子赴外地上任,跟家里断了往来。
                          老艄公说了这些就将烟杆收起来别在腰上,独个儿饮酒,叹道
                          ”后来大老爷死在任上,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没多久也去了。老太爷行商精明果断,雷厉风行,对时局判断最为前瞻,却依旧输在了亲情上。”
                          说话间见老艄公酒盏空了,顺手就拿过酒壶替老艄公倒酒,酒水自酒壶汩汩而下,倾入盏中,看着这酒,眉中也染了几分落寞
                          “爹爹带着我娘和我哥上任后,定然逢年过节想过回来见老太爷,至少在我记得的时候,爹爹他就时常会训教哥哥与我,百善孝为先,还常自责他没做到”
                          把酒壶握在右手,左手将扇子在桌沿搁下
                          “您说的叶家,可是老宅那口井的叶家?”
                          康家有井名为叶氏井,当年老太爷的父亲要扩建康家,买下他家宅邸。他家却说卖宅不卖井,当时老太爷的父亲愿出十倍银来买,他家却不肯,最后说用金填井来买,他家还是不卖,以至于八九十年过去,人人都知道叶家在康家宅邸有一口井。甚至康家专门留了条道,专供叶氏子孙前来打水之用。而这一户叶氏,与康家的渊源还不仅于此。


                          17楼2016-07-12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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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艄公饮下酒,站起来走到船侧指着河岸连绵不绝的河堤,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反而说起河工
                            “这些,还有那些,就是十九年前修的,也就是你爹上任后才开始修起来的”
                            “艄公。您为何避开叶家不提?”
                            肘抵着桌沿晃着手里的酒壶,没有去看那些河堤,而是看着老艄公,侧听着水酒在耳侧回荡作响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也饶不得人,罢了,说便说,只是说完就打住,你和大少都不可去再去叶家问责。”
                            老艄公指着我哭笑不得,许久罢了手,重新踱到席间坐下
                            “其实老太君不想你们知道,就是不愿你们再去为旧事开罪叶家,让两家芥蒂更深,毕竟都是上一代造的孽,人死就揭过去了,与你们无关”
                            我问老艄公究竟是何事,老艄公将酒壶拿过手,仰头就饮,罢了,才看着我道
                            “老太爷当初对外说是为大老爷的死而忧卒,其实只是对了一半,而你爹多年在任上,不肯回康家老宅,也与叶家有关系”
                            江面被夕阳余晖映照成了血色,在骤起的风中载着康家的船舶不断前行,甲板上伙计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我独自坐在席间看着暮色降临前这最后的景致。
                            老太君曾说过康家是一个有规矩有方圆的地方,即使如老太爷那样的地位,也做不到随意行事,谁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如果当年老太爷没有对娘亲起那么大的成见,如果当时一口回绝了叶家二太太的做媒,叶家二太太就不会使了心机要爹爹娶她女儿,也不会让娘亲动了胎气,若非娘亲动了胎气,爹爹也不会与老太爷闹翻,老太爷也不会因独子忤逆出走而疏于商务,让人抓了机会下了套。若非这一切让叶家觉得脸面无存,也不会联合了他人构陷康家,落井下石。
                            叶家二太太当日若不贪图康家的财势,没有用下作手段来陷害爹爹,逼走爹爹,老太爷后面也不会对叶家如此鄙夷,不对叶家施以援手,任叶家被人黑吃黑抹杀。那叶家后人也不会如此恨康家,卯上命要陷康家于不仁不义。更不会致使爹爹不敢回康家,若不是康家总被人扣上走私的黑名,爹爹也不会对漕运走私的案子如此在意,以至于最后触动了不该触动的人,枉送了性命。若非爹爹早逝,老太爷也不会自责郁郁而终,娘亲也不会这样孤苦,哥哥更不会带着病体仍辛苦抗家业,而我或许也不会被老太君许了过继给母舅家,也不用这般风来雨去...
                            因缘际会,因果报应。一步错,步步皆落索。最后,谁又能说到底是谁错了
                            原本辛辣刮喉难以下咽的酒,这一刻反而能饮了,一杯又一杯,最后索性把了酒壶,仰头去接那高空落下的酒,来不及吞咽的酒水顺着下颌沁湿了衣襟,饮着饮着,不觉就醉了,莫名笑起来,笑到最后却哭了
                            背靠着桌沿,侧伏在案上松开了拿着酒壶的手,看着那酒壶滚到甲板上,拖曳出一道断断续续的残酒痕迹,如同心口裂了的口,淌出的血痕延绵而去...


                            18楼2016-07-12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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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康家外庄·城郊——————

                              按着原本行程本该与陆青程又在码头一道回本家,中途却收到顾老的信鸽传书,挑了十几人与自己换驿马走陆路,星夜催马疾行。愈思及信中所提,眸中愈暗上几分,夹紧马腹大喝一声,纵马往城郊外庄而去


                              21楼2016-07-12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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