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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崔的来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6-08-01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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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边璀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6-08-01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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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刚出戴高乐机场,苏璀终于打了一个大喷嚏。
      法国的冬天没有想象中温暖,她还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简单裹了一件黑色外套。苏璀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做,没有什么地方一定要去,没有什么规定的时间一定要返还。
      巴黎沉淀着岁月的气息,复古念旧。街区大多是淡黄色的建筑和灰蓝的屋顶,不像故城有大块肿胀的白云,偶尔掠过一只灰色的飞鸟,翅膀划出寂寞的声响。
      埃菲尔铁塔终于真真切切地刻在眼里。
      苏璀望着铁塔,直到眼睛都酸涩肿胀,她忽然迅速起身朝着和铁塔相反的方向迅速逃开。
      她只想离铁塔越远越好,但在巴黎每一处街道上几乎都可以看见铁塔,像是一根针插在城市的心脏上。倪暖歆只想逃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气喘吁吁地靠在街角,不经意间看见附近白色圆顶的圣心教堂,父亲曾提及他在这里卖画的经历。和父亲描述的一样,即使再寒冷的天气街边仍然聚集着很多画家。
      苏璀渐次走过他们的身边,忽然停下来——有一幅画上是阴雨天里的埃菲尔铁塔,湍急的塞纳河逃过铁塔的脚下,大片铅灰色的乌云被她尖锐的塔尖划破,铁塔是画里巍然伫立的时光。
      “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
      忽然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
      苏璀抬起头撞上一双静寂的宝蓝色瞳孔,仿佛沉睡着永恒的荒冷冰原。
      “你是惟一一个除我以外能看破色彩的人,你是谁?”
      少年的音线和巴黎的冬天一样冷寂,袭卷温度和光线。
      苏璀定定地看着他,握住行李箱的手心更紧了,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脑海里迅速策划着逃跑路线。
      “我叫边伯贤。”他似乎是看出苏璀的不安,笑了出来。
      苏璀放开攥紧的手心,低下头小声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她修长的手撩动裙摆有些不安地藏在身后,白色的长裙一角精心绣着的埃菲尔铁塔惊鸿一现,从那以后就一直藏在了苏璀心里。
      太阳正一点点地藏起最后的金子,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巍然伫立,割断缠绵的黄昏,刺破黑夜将要深吻的唇。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6-08-01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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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苏璀和边伯贤的相识很短暂。
        边伯贤是混血,国籍在乌克兰,曾留学中国,深深迷恋中国古典气息,毕业后漂泊巴黎卖画为生。他的画风格迥异,有时温暖恬静,有时灰暗窒息。那副埃菲尔铁塔他最喜欢,却从未见过一个和自己一样能一眼看破色彩的人,直到遇见苏璀。他给苏璀看画的背面用漂亮的正楷誊写的Sonnet6时,笑得像个小孩子。
        他们聊了很久,从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到大卫的《破仑一世加冕大典》,再到雪侬堡墙上Primatice的作品,苏璀知道的大多是父亲闲暇时和她提及,然而边伯贤几乎都了然于心,甚至比父亲知道得更详尽。
        他知道苏璀是独自一人来的巴黎,并没有太过惊讶,安静地笑笑问苏璀要不要去自己的房间里暂住。但在边伯贤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苏璀稍稍有些后悔了。
        苏璀愣愣地提着行李箱犹豫了好几分钟该怎么进去。到处都是画了几笔就扔掉的画纸和干裂的颜料,摇滚乐队的海报密密麻麻地铺满墙壁,房间没有窗户,阴暗狭小。
        边伯贤踢开周围的画纸扫出一片空位来帮苏璀把行李箱搬进来,苏璀踮着脚尖跟在他身后,尽量不去踩那些画纸。
        边伯贤放好行李蹲下身来收拾画笔和颜料,苏璀也蹲下身从画纸里随便抽出一张来看。边伯贤头也不抬地问她,“你似乎对绘画很有兴趣。”
        “嗯。我父亲也是画家。”苏璀说起父亲时眸色黯淡下去。
        边伯贤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支起画板铺开画纸,不轻不重地问,“你的父亲他应该很喜欢巴黎吧。”
        苏璀没再说话。她坐在行李箱上和边伯贤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地距离,看他移动的画笔,看他棱角分明的脸。隐约窥见他瞳孔里一片漆黑的世界,微微闪烁着些许的光芒。
        一整天的暴走加上没倒时差苏璀已经精疲力尽了,她看着边伯贤专注的样子不忍心打扰,靠在墙上就睡着了。等到边伯贤发觉时她已经睡熟了。边伯贤皱了皱眉,放下画笔拦腰抱起她,房间仅有一张木床,边伯贤没有犹豫脱下自己的黑色风衣盖住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房间蹲在门外沉默地吸烟,在一片烟雾缭绕里边伯贤轻轻念了她的名字,一字一句,波澜不惊:
        苏 . 璀 .
        少年的声线和烟雾纠缠在一起,在狭长的走廊上回荡,久久不肯散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6-08-01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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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来更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6-08-01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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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街角的咖啡店。
            苏璀看着窗外的街景有些出神。早上她醒来时正披着边伯贤的黑色风衣,昨晚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还要麻烦边伯贤。苏璀有些不好意思去和边伯贤道谢时他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他这个人呐,一直都是笑容淡淡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边伯贤轻轻拿过苏璀面前的那杯咖啡,放了些糖慢慢地搅拌着,漫不经心地看着杯子里升腾的雾气忽然开口:要不要我带你一起游巴黎?
            苏璀咬巧克力的动作一滞,接过咖啡时忐忑地问:没关系吗?
            嗯。边伯贤眉眼弯弯笑意浅淡,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揉乱她的发顶。
            苏璀低下头,自然垂落的短发恰巧挡住她潮红的脸颊。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6-08-01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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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他们先去的是卢瓦河谷上零散分布着的古堡。
              一路上司机热情地给他们介绍每个古堡的历史,他语速很快苏璀只听懂了一小部分。倒是边伯贤微笑着和他攀谈很快就熟络起来。这是苏璀第一次听边伯贤说法语,清晰明朗,尾音迷人。
              雪侬堡是卢瓦尔最浪漫的城堡,居于水上,内部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家具陈设,典雅考究。墙上随处可见Primatice、Correge等画家的作品,文艺气息浓厚。边伯贤细细看墙上的油画,眼睛里充斥着浓郁的色彩。忽然他回过神来苏璀正站在他身边,抬起头静静地对他笑。
              离开雪侬堡后去的是雪瓦尼城堡和香波堡,陈设大都华丽但不再随处可见那些昂贵的画作。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雪瓦尼城堡草坪上那棵童心满满的圣诞树,在中国极少见到这样高大又可爱的。于是一路下来边伯贤相机里存下的画作没几张,满眼皆是在圣诞树前各种搞怪的郑秀妍。
              回程时边伯贤依着苏璀的性子走了一段路,一路上她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不出所料回程的路还没有走到一半,苏璀就闹着说走不动了。边伯贤扭过头来看着蹲在路边的苏璀,一边去拉起她的手一边认真地问她:你是在暗示我应该抱着你走完接下来的路吗?
              苏璀点点头又摇摇头,边伯贤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牵着她的手没再放开反而更紧。
              他们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地铁上有艺人在表演木偶剧,苏璀看得出神,边伯贤司空见惯了靠在椅子上,半眯起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眉目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看着苏璀。苏璀扭过头一脸兴奋地想和边伯贤说些什么,边伯贤却像是睡着了一样微微扬起头一动不的。她偷偷贴近了边伯贤,近得能清楚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她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他,菱角分明的脸,稍有些凌乱的黑发遮住浓密的眉,微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
              边伯贤倏然睁开眼睛,笑道,你饿了吗?我可不能吃。
              苏璀被吓了一跳,赶紧离他远了些低下头一跌声地道歉。边伯贤意犹未尽地上下打量着她,苏璀扭过头不再看他,等了半响才悄悄转过头恰巧撞上边伯贤玩味的目光。苏璀干脆直视他深蓝色的眼睛摆出一副教训犯错小孩子的架势:总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边同学老师没有教你吗?
              边伯贤终于收敛了笑意认真起来:苏老师你教我吧我不会。
              苏璀承认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扑过去咬死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6-08-01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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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破晓时巴黎下了缠缠绵绵的小雨。
                细细密密的雨丝从灰色的苍穹掉落下来,落在巴黎清一色淡蓝的屋顶上,落在巴黎静静流淌的塞纳河里,落在巴黎街道零零碎碎的几把雨伞上,落在巴黎路口明明灭灭的红绿灯上,落在边伯贤黑色的风衣上,落在他夹着烟的指尖上。
                苏璀换上了初见的那件白色长裙。
                她推开门时边伯贤一如既往起得很早趴在门外的栏杆上抽烟,薄薄的烟雾缓缓升起又渐渐消散。
                苏璀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掩住边伯贤的眼睛忍不住偷笑出声。就在苏璀忽然担心这个动作会不会太过亲昵时,边伯贤早已丢掉手中的烟,手从背后偷偷攀上苏璀的腰。惹得她一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脸的绯红。
                “怎么。”边伯贤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勾起唇角笑得邪魅,“方才你在我身后伸出手时也不见你脸红。”
                “你早发觉我了。”苏璀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近了些站在边伯贤身边。
                两个人一直这样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巴黎缠缠绵绵的细雨,倒也不觉得气氛尴尬。苏璀嘴角的笑意一直淡不去,她看着细雨滋润下的巴黎,搭在栏杆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她忽然转过头看向边伯贤,他眉目间带着的三分笑意此刻更浓了,依然着看巴黎不紧不慢的雨,伸出手揉了一把苏璀的刘海。
                后来的很多年,破晓时巴黎那场缠绵悱恻的小雨在苏璀心里一直都是淅淅沥沥。
                后来的很多年,她都记得那个少年雨天里浅浅的笑颜。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6-08-01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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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每晚他们习惯一起坐地铁回家,提前几站下车走完剩下的路程。
                  边伯贤偶尔沿路买了一份报纸,苏璀凑近紧盯着那些法文,“你读给我听好不好?”
                  “依你。”边伯贤坐在路旁的长椅上,笑笑翻过几页,忽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几秒后那页报纸被他撕了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
                  苏璀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生气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边伯贤紧皱眉头点燃一支烟不再说话。倪暖歆俯身捡起那团皱巴巴的报纸小心展开,那一行醒目的标题闯进视线:乌克兰亲欧派公开反政府示威。
                  边伯贤国籍本就是乌克兰,他曾多次和苏璀提及他出生的地方,布格河流经的一个城镇布斯克。苏璀看得出他深爱乌克兰,深爱故乡布斯克的每一寸土地。
                  她抬起头小心地看着他。
                  边伯贤身边浓重的烟雾几乎模糊了他的脸,苏璀只能看见他右手上咆哮而起的青筋。苏璀一边咳嗽着一边更靠近了他些,声音微乎其微,“还不回家么。”
                  边伯贤掐灭了第三只烟,终于开口,“我会回乌克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走。”
                  苏璀的手指骤然扣紧。
                  渐渐消散的烟雾里边伯贤的声音冷得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冬雨,“动作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到中国。”他转身时突然又看见苏璀白裙上绣着的埃菲尔铁塔,像是一朵在雨里颓败的合欢花。
                  边伯贤走的时候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
                  他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越走越远。
                  苏璀低下头,长椅旁的小水洼里映出她的模样,短发寥落,眸色清亮。
                  苏璀看了很久,她突然起身,朝着边伯贤离开的方向跑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6-08-0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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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我要卡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16-08-01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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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叭,阿璀你没有出轨


                      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6-08-01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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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了,来更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6-08-01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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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那一瞬间边伯贤的脑海里掠过很多画面,快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边伯贤藏在口袋里的左手慢慢收紧,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苏璀,就像一个在雨里脏兮兮的小乞丐,看着她步调缓慢却坚定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样子。最后停在边伯贤身前,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苏璀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苏璀终于开口,全世界安静地仿佛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我没有家了,你愿意收留我吗?
                          边伯贤的瞳孔里刹那间掀起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雨,他放开了紧握着的左手:我一无所有,只有心脏能够容纳你。
                          苏璀笑着说:已经够了。
                          边伯贤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转身看向埃菲尔铁塔。
                          他眉目宛然,笑意浅浅。


                          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6-08-0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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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那晚苏璀和边伯贤睡在一起,她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一个小虾米。
                            苏璀穿着宽松的黑色衬衫露出凛冽的锁骨。黑色的头发稍有些凌乱地拢在耳后,还有一缕散落在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地颤动。
                            边伯贤揽她入怀,微微仰起脸将下巴搭在她的发顶。苏璀向他的怀里蹭了蹭,微微嘤咛了几声。边伯贤的眼角莫名落下泪水,俯身吻上她的额头。
                            苏璀醒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温度。
                            她的脸上湿漉漉的,于是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擦了擦。很快她发现屋子里忽然变得空空荡荡,地上的画纸和颜料一夜之间全都被清理了出去,墙上的海报也尽数被撕掉。
                            屋子里只剩下了边伯贤平时所用的画板,画上是初见时那张巍然屹立的埃菲尔铁塔。
                            苏璀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打开门却再没看见边伯贤的身影。苏璀扶住门框慢慢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缓缓地伸出手环住双膝,好像一束光在对阴影的恐惧里颤抖。
                            屋子里安静得像是亡去故人的呼吸。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6-08-0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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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边伯贤藏起回忆走得很安静,什么都没有留下。
                              苏璀终究没能留住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6-08-0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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