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刚起步,范旭川忙得脚不着地,也挨了不少批。他又争强好胜,回到公寓,没少发脾气,石康文一眼就能从他脸上看出来,他今天的工作状态,有时候脸鼓得像个受气包,有时候眉开眼笑,露出洁白光亮的牙齿,整个人柔和许多。范旭川实在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像极了他的名字,是旭日艳阳,也是雪原冰川。
石康文有点头疼。他从小位于优等生范畴,长大之后事业又顺风顺水,成为成功者的典范,从来没有哪件事哪个人像范旭川那样让他伤脑筋,但是他乐于挑战,他把解决问题作为对自己的最高褒奖。
所以他爱错误百出的范旭川,在他身上品味脱离轨道的快感,而自己仍然是安全的。
范旭川今晚还没回来,打电话到公司去,也并没有在加班。
他还不到打电话向美珠打听旭川行踪的程度。
石康文处理完公事,时间已经将近半夜了。
他把客厅里的电视音量调低。
钥匙在门外响了一阵,范旭川带着满身酒气混合着香水味回来了,带进来一团冷冽的空气。
放下公文包,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间,石康文挡住他的去路,不耐烦的拉住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范旭川解开西装的纽扣,笑脸盈盈的说,这话,好像是妻子才有资格问的吧,我干什么去,关你何事。
石康文再不识趣,也知道范旭川有意在疏远自己。他也不想逼得太紧,说,同住一个屋檐下,表示一下关心,有何不可。
范旭川回击道,又不同睡一张床。
范旭川的嘴欠对等了半夜的石康文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明天就走了,以后,早点回来。
范旭川愣了一下,进房间去了。
第二天早上破天荒的看见范旭川坐在餐桌边,吃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吐司,硬邦邦的,锅里有两个煎糊了的荷包蛋。
喝不喝咖啡。石康文问。顺手将糊掉的荷包蛋倒进垃圾桶。
多一点糖。范旭川说。
范旭川晚上按时下班,石康文果然不在了,房子里暗腾腾的,他想也许应该吃了晚饭再回来,现在他懒得叫外卖,冰箱里食材还是满的,排列的一丝不苟,很符合石康文的规矩。
他又拿出早上没吃完的那袋面包,拎着面包去各个房间看了看,像是巡逻自己的领地一样。
他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