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坐一处，索性个子不算高，足够盛下二人。外有蝉鸣阵阵，本欲再催一回，只不忍扫了他读书兴致，若以我的私心，大可直接帮他翻了这页，强词夺理一回。可是今日，我不会。眉眼一扬，却作陪笑，烛火明暗不定，侧脸一觑，我不知为何，心下暗滋邪念。他年长我几岁，或多时候皆让了我，那时娶纳叶穆全为帮她出宫，平素更是以礼相待，我一直害怕，这桩婚事会不会成了一道我同他之间逾越不得的鸿沟。】
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手一指那双飞的蛮蛮，方又道。】你看，像不像你我？

因为颂央？【几近脱口而出，支支吾吾想与他解释清楚，可又忽然觉着并无有甚解释必要。】圣旨赐婚，若非我也不想早早定下。
【垂首哑然，一味作他此举是为醋意，暗自窃喜一番后，便自顾埋入怀中。】那这回呢？【许是夏日燥热，心头一腔烦闷无处得失，亦或是因之前对江昀的无疾而终心有不甘，他们似乎有一些相像，然大多时候又不像。本是戏言，竟不知为何，愈发较真。】

我没有！【不知为何，对他这一句噎得哑然，眼珠儿来回转着，却不知如何接他这话。手中攥着拳头，便自顾若打棉花般捶他胸口。】你是不是变心了。
【想我此生并无错处，只恨那钦天监的两片薄唇挑拨是非，以至于人群疏离至今。眸子一抬，双臂环上脖颈，予他一副软玉在怀模样。】你说啊……

她们与我何干，阿玄你听着，日后不准你在看她们一眼，你……【我似乎是着了魔，玩味也好，患得患失也罢，他每每推拒，便会勾的我心底愈发作孽。眸子一阖，循了气息咬住衣领铜扣，全不理会前言，生生讲着读圣贤书的藤椅凭添几分旖旎。】
【可我最终，还是不敢将那晦暗之火燎得太旺，如他所言，未来又将何去何从。】阿玄。

我的阿玄何时这般一本正经了。【一手伸手纯了他额头，方迎上唇间温热，虽愈发贪婪，亦不过须臾便止住动作，方又道。】兄长舍不得。
【夜色渐凉，幸得他身上温热，借了烛火的忽明忽暗，映得面颊绯红。我仍是笑意不绝。四下环顾，方抬脸看他。】这儿是不是太挤了啊。

我又不是守夜的你叫我睡地板……【悻悻间自觉意味更浓，多隆敖他们便在外头值夜，因常有往来，故而也都晓得各中事由，更别提近来伺候。】
【紧随其后往床榻处去，夜色正浓，灯光虽暗，却也藏得住这见不得光的情谊。正至榻间，忙从背后紧紧抱住。】我害怕……

【萨满有个说头，但凡此生为男儿身，那转生时候便是女儿身，我这辈子为男儿身束缚，也不知下辈子还会不会遇见他。】
把我生吞活剥了的话——那我要上面。
【言语间尽是柔情款款，莫不成这便是那所谓的喜欢？之前一直参不透那些小儿女心思，贴在他身边，竟也不自觉的患得患失。】
兄长，阿今把自己交给你可好？

阿玄。【今日来此早已想过多日，自大凌河回京之后，便深知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尤其是这长夜漫漫的时候，盛京的夜忽然变得好长。】
【任由身上锦缎松落，虽无红烛明亮，却也足够二人私心。】我在盛京的时候便在想，你会不会拒绝我。【我仍有几分怯，生怕他某一日再推开我。四目相觑，双手搭在双肩，彼时衣内胴体若隐若现，踮踮脚尖，只在额上留下几分羞怯。】我同我自己打了个赌，若你不愿，那此生再不见你。【咬咬牙，生将憋了许久的心事如数抛与他听。】既如此，若日后哪日你厌了乏了，也只管告诉我，我必不再再在你身边惹眼。【一顿。】可今日不成，我已经四十九日不曾见你了。

我不是在这儿，你又哪里来的难过？【唇齿间温柔肆虐，他的味道极好，全然并非那种占有欲的妄为，便是两腮绯色起，仍依依不舍。】
好。
【师傅教书时极少解说凤栖梧，我亦觉得柳永写得太过凄凉。旧日夜里，此时我当在同颂央读书，正因她声音极柔，才使得我渐将这些师傅眼中不值一提的事烂熟于心。我将他身上最后一缕褪去，方将手心贴到他胸前。】我……还是在下面吧。
【事实证明，人是不能逞强的。素手将抚平他的眉，方又带了几分扭捏。】你这样不好看

【我避开那永不再见的酸话不提，只许他眼中只一个阿今。彼时四下寂静，除二人声响，再不闻其他。一切正如我所求逐步发散开来。身下贴了锦被华褥，身上便是他，与我而言，我此前从未有过的靠近至此，亦因此，心底如是扑通跳着。】
【我像是着了魔，分明是改邪归正的佛，却又折返原路。既菩萨亦渡了不我，那这江河只管泛滥，已与我无关，双手捧着他的脸，顺势下滑，指上指环正就势贴于唇间。】
我好想你。

【禅宗绝六欲，素日收得极好，可今日的我，分明是判若两人，朦胧间我仿佛看见了往日的我愈发走远，我曾试图去抓，然——在阿玄同往日里，我想必然不会再选自己，终归这份情谊，已在不知不觉中滋生萌芽并且扎了根。】
【愈至难舍时分，却见那人抬手，我就势翻身，伏于锦被之上，眉心一蹙，离了他总觉浑身不适，待那温热贴回，方才重舒眉眼。】嗯……
【未几，身后吃痛，蓦然惊醒，指尖抓了锦被，牙关紧咬。身上时不时的几分微颤，那感觉最初当真叫人难受。可我不能推开他，这一切皆是适才我自己讨要。予他一腔痴心，唯是我时下能做得的。】

【人性本贪，眼角那抹泪便不期而至。我醉在阿玄的温柔里，那股子温温热热的亲密，渐成锦绣华妆。我渐渐的熟悉了那份不速之客的到访，却不知怎的，那方似乎越发渐缓，全不如适才那般炙热。本就是蓄谋已久的如今，他忽而企图打那退堂鼓，嘴角一抽，半阖的眸子渐渐明亮。头一侧，递了满脸委屈予他看。】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