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织田作之助发现最近栗愿训练的时候会走神,比如在模拟实战的时候栗愿有时会因一瞬间走神而动作迟缓差点被织田一个木刀打脑袋上。
甚至连最基本练体力的长跑也有时会走神导致跑错路。
“浅川,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织田一手拿着毛巾擦着从脖颈上的汗,一手给栗愿递了另一条毛巾过去——天气虽挺冷但伪实战栗愿还是用了全力,现在汗珠都顺着脖子淌下来了。
“没有没有…嗯…算了,既然织田先生都看出来了,我也不好意思隐瞒吧。”
栗愿抬手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干脆倒出缘由:
“因为想找的人找到了——而且新年快到了织田先生难道不期待吗?”
当然后一句是岔开话题的借口,虽然是第一次在不同于她从小认知的世界准备过新年兴奋也是有一点的。
“为什么要期待…?”
织田反问,将手中的毛巾叠好放下。每年一次很平常不是吗?
……
庆典。
这是新年时候最热闹的活动,以往只能隔着一面玻璃屏幕看到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栗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虽然本来就是梦一样的世界。
“栗愿姐姐,我们出去看烟花吧,看烟花!”
男孩兴奋的喊着并得到其他几个孩子一同的和声。
“不行的,优,现在还太早了还很冷,下去等要很久可是会感冒的。”
栗愿笑着摇摇头阻止几个孩子溜出门去,织田和饭店的老板正在楼下闲谈。想来也大概是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孩子们过的好吗,这样子的问候。
零点前栗愿领着小孩子一溜烟的跑下楼冲到开阔的空地。
“哈……浅川这丫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她几岁。”
织田作之助看着这年纪也不小的女生领着几个孩子蹦蹦跳跳不由得笑出声,放下手中的水杯缓步向玩得很嗨的孩子走去。
还有十分钟到零点。栗愿转动手腕借着路灯的光看了一眼时间。天空中已有不少光华忍不住冲动争先恐后的映亮天际,漆黑的天幕也因此带上艳丽的色泽,带着尖锐的长鸣闪烁着,然后成为零星的光点坠落。
“三…二…一,——零。”
栗愿打了个响指。
烟花在天空绽放的巨响完全的掩盖了响指的脆响以及孩子们的欢笑。比先前看到还大几倍的光的花朵在冰冷的空气中炸裂而开,点燃所有冻结的眸子,将它们染上希望。
艳红,麦金,翡绿,光束冲天而起映亮寂静的灰云。雪地上一阵阵的交替着不同的色泽,将人们的影子拉出很远。
“织田先生——听说在新年里的烟花里许愿是灵验的!”
为了不让尖锐的冲天声掩盖住自己的声音,栗愿跑几步到织田作之助身边大声的喊出来。明灭交替的光线有些晃眼,织田作之助眯了眯眼对着栗愿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新年璀璨的烟火消逝之前许愿,也许神明可以听见。这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传开的传闻。
双手合十,女孩抬头看着那被光芒掩盖的夜空,在“那之后”再一次选择相信许是被人当做虚渺希望的传闻而祈愿。
白发少年在拥挤的人群之外愣愣的望着天宇,紫金交织的眸子中倒映着绚烂的光辉。
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弹了弹黑风衣上的灰尘从路灯后的阴影走出任光芒洒落身上。
梦想着能成为小说家的杀手静静的望着天空绽开的火花,眸中倒映着最为繁盛的庆典。
所有人们看着色彩在天空绽放。
旧年的终章在新年的起点结束。
“一粒麦子,掉在地里……”
军靴踏碎枯干的落叶将其碾入尚有些泥泞的土地,幽灵般的人们游荡在昏暗的建筑物中。他抬头望向被烟火映亮的那一片夜空。
“东方的烟火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有意思啊。”
老式留声机摩擦般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由起鸡皮疙瘩。那是不同于战场上硝烟升起时的感叹。然而即便是这一夜最明亮的烟火也无法照亮他眼底枯井般的那片沉寂。
——天父给予世界光的照耀,但那光永远穿不透名为绝望的雾气。
二十,
新年庆典已结束几个星期。
“记住了哦,如果有人要打你们——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人的。”
栗愿笑嘻嘻的给孩子们灌输小知识直到被手机中信息提示音给打断了她的“歪理”。
是打工店的前辈发过来的,大致内容是让她下午去店里帮忙整理一下货物。
“啊…?进货进多了吧。”
栗愿将手机揣回口袋中,站起身和孩子们告别准备回店里帮忙。
“浅川,怎么了?”
织田作之助停下和饭店老板的攀谈望向从楼梯上下来的女孩,得到回答后抬手摆了摆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然而在栗愿走出门后织田作之助发现她买的布丁被她忘在了柜台上于是拎着袋子跟上去准备叫住栗愿。栗愿已踏上马路走了几步,织田作之助站在路边张口刚想叫女孩的名字。
——视野有一瞬的扭曲。
尖锐的刹车声刺痛了耳膜,鲜血在微冷的空气中划过异常优美的弧线。浅金短发的女孩在被货车撞击后翻滚到路边,织田作之助似乎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
“浅川!躲开!”
扭曲的视野恢复清晰,是异能的作用。织田在喊出的同时抬步就向马路中间的女孩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