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场 正义冲动
[时间: 上一场的两天之后;地点: 状元第
[幕启
[章炜煌一身戎装上.炜煌身后跟着一名副官,副官手提几大盒礼品.
炜 煌:(唱) 投笔从戎八九春,
北洋军中混前程。
自从妻子故世后,
多年未进顾府门。
今日登门访岳丈,
沧桑之感油然生:
朱梁画栋已斑驳,
堂前鲜有来访人;
风光不再状元第,
当年豪门已黄昏!
[炜煌及副官下。
[暗转。地点:明诚卧室;时间:接上场
[明诚卧病在床。
[炜煌上。
炜 煌: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炜煌朝明诚跪下,瞌了三个响头。
明 诚:(支撑起身子,半躺半坐)免礼,免礼!炜煌,坐,坐!
[炜煌在病蹋前落座。
[仆人阿兴给炜煌上茶。
炜 煌:上个月,得知润乾弟不幸病逝,炜煌十分悲痛,本拟回来奔丧,无奈当时军情紧急,炜煌未能成行。前几天又得知岳父大人染病卧床,小婿焦急万分,遂向大帅报告了大人的病情,孙大帅亦十分关心,亲自批准小婿回来探望大人。
明 诚:让贤婿费心了。
[副官将几大盒礼品摆在明诚床前。
炜 煌:(指着礼盒)这几盒长白山老山参,是小婿的一点心意。
明 诚:让你破费了。
炜 煌:岳父大人啊——
(唱)小婿从军若许年,
成年累月在奔命,
岳家诸事少关照,
炜煌自省有愧心。
眼下顾府多风雨,
泰山贵体欠安宁。
炜煌愿尽半子责,
多为岳家出点力。
泰山若有烦心事,
不妨说与小婿听。
明 诚:(唱)听他一番好说词,
明诚如坠云雾里。
往日我家有危难,
他不闻不问不搭理。
当下顾府逢大难,
后继无人有危机。
他此时此刻来探望,
着实令我心生疑:
是良心发现要尽孝,
还是心怀鬼胎耍把戏?
…….
我且放话来试探,
看他是个啥心思!
(插白)炜煌啊——
你既洞察顾家事,
不妨帮我出主意。
炜 煌:(唱)泰山令我出主意,
我且直言抒胸臆。
赫赫一座状元第,
百年豪门谁不知?
家藏金石甲天下,
多少豪强心妒忌。
当下泰山健在时,
不惧有人来作祟;
只怕泰山千秋后,
难免大风大浪起。
润乾不幸归了西,
顾府无人可后继,
这偌大家藏怎么办?
看来是个大难题!
明 诚:你的意思——
炜 煌:(唱)您若不嫌小婿人愚钝,
炜煌帮您来处理。
明 诚:你准备如何处理?
炜 煌:(唱)有道是:太平盛世收古玩,
乱世灾年聚黄金。
如今域中多烽火,
家藏古玩是灾星。
倒不如,仔细寻个好买家,
让出古董换银钱。
明 诚:看来,你已帮我找到买主了?
炜 煌:(唱)小婿看中一个人——
明 诚:谁?
炜 煌:(唱) 五省联军孙司令。
明 诚:就是那位带了几十万兵马,割据江南五省的孙传芳?
炜 煌:(唱)大帅虽是带兵人,
却是酷好金石与故纸。
他艳慕顾府家藏于公鼎,
早想一睹真容了心意。
大人若能成全他,
他必有重谢不迟疑:
金帛、官职和名位,
保您大人能满意!
明 诚:炜煌,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你们大帅的美意我也心领了。只可惜:我顾家其实并没有什么于公鼎!
炜 煌:岳父大人这一解释,恐怕难让孙大帅信服。大帅早已听说:三十五年前,顾老太爷在北京病逝后,大人您把太爷的一座藏宝楼的古董运回平江,足足装了四大船,这其中就有于公鼎!
明 诚:街坊传言,当不得真。
炜 煌:不单坊间有传言,就连小婿也早有耳闻,状元第的深宅大院里,确有一件旷世奇宝啊!
明 诚:(勃然大怒)章炜煌,你既然这么关心顾府家藏,那你一定知道我顾府的祖训了:顾家人即便饿死,冻死,也不准出卖一件文物,哪怕是一枚古钱,一幅扇面!
炜 煌:大人息怒,请听小婿的肺腑之言——
(唱) 有道是,屋檐之下须低头,
还望大人审时又度势。
孙大帅驰骋江南势正劲,
他一言能定百姓生与死。
若是不慎得罪他,
只怕招祸在瞬时!
明 诚:(唱) 我一介草民在闾里,
与他大帅啥关系!
他若看中我家屋上三片瓦,
不妨领来大军拆府邸;
他若讨厌顾某人,
不妨一纸公文来通缉。
若要顾某孝敬他,
本人没这好脾气!
炜 煌:岳父大人!——
明 诚:出去,你给我出去!——来人,把这几个破盒子给我扔出去!
炜 煌:(执坳地)大人,大人,难道小婿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么?
[筱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