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的短篇，是四年前的远古坑了，这两天抽时间把它填了。又发现之前的帖子是一段一段发的，不太符合吧规orz，所以又重新开了一个贴放上完整版。文笔参差不齐，感谢大家容忍！

1告白
今天把佐助约了去离校不远的一家咖啡馆。
装作和平常一样的勾肩搭背。
装作和平常一样的嘻嘻哈哈。
装作和平常一样的没心没肺。
……其实我紧张的手脚发凉，全是汗水。
这次请客的理由是经过佐助的补习，我成功在二模拿到了全班第十。
但这些，其实、都是借口。咖啡馆的名字叫做“柠檬树”。馆内是柔黄半掺着嫰绿的室内装修，甚至连每个角落里都放置了柠檬树的盆栽。正值四月，盆栽上缀满了紫白的小花，空气中氤氲着花香。彷拂连卷进来的风都被染上几分甜涩的气息。
“柠檬树”的一大特色是比其它咖啡馆要多售卖各种各样的柠檬制品，只是价格稍显昂贵。
佐助用一贯淡淡的态度迅速扫了一眼菜单，然后点了一分最廉价的柠檬水。若是以往我肯定要劝他多要些东西，即使他不愿意也会强制的加一份柠檬小蛋糕什么的给他。但今天，我只匆匆对服务生说两份柠檬水——尽管说完就收到了对方X隐晦的、略显鄙夷的白眼。
也是，两个大老爷们儿在这种一掷千金的地方居然只点了两杯柠檬水……共计十二元。
略尴尬的付了单，我看着坐在对面叼着吸管撑着脑袋一脸轻松看向窗外的佐助，想到这次真正要、要说的事情，忍不住从脖子到耳根都烧的绯红，只得傻笑着装作粗神经的样子：
“啊……佐助，这里环境真好呢，决定了，今年的生日就在这里办吧！总是窝在我那个小家也不太好吧。你这次也一定不准不来。”
佐助似是噎了一下，翻个白眼看向我：“拜托，哪有在咖啡馆过生日的。别的不说，你那些朋友不把这里吵翻才怪。”他今天心情一定是相当愉悦，一向少言竟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今天脑子被门夹了吗？”
“唉？那……可以就我们两个呀……”感受到佐助欲发无语的视线，我逞强到：“如果今年高考我考的不低于佐助二十分，佐助就答应，怎么样？”
“好啊，”面前人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吊车尾永远都是吊车尾，怎么可能突然变凤凰。”
对方的无所谓态度让我像个被戳了洞的皮球一样“哧”的没了气。尽管知道佐助是一直稳居全校第一的学霸，人家有那个骄傲的资本，但我还是忍不住因为自己被轻视而微微气恼起来。
盯了一会儿自己手中里发凉的玻璃杯中里柔黄色的液体，我突然抬头：“喂，佐助。”
“怎么了。”
“你知道涂上柠檬水的纸放在火上炙烤会怎样吗？”
“会变色。”
“咦，你知道啊。”小把戏被戳穿的我讪讪的笑。
佐助轻轻发出一声“哼”的鼻音，讽刺到“废话，鸣人你学化学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什么嘛！”
……
看，这就是这个人的性格。
别扭、骄傲、脾气不好……可偏偏每一点我都喜欢，甚至在认识到自己心意以后，连对方的嘲讽都视若珍宝。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自控力才使我们的谈话维持正常。我的心里实则每一块肉都像被卡在了机械深处的齿轮里，绞的人生疼。
等我们在我努力维持的气氛里一边聊天互喷嬉闹，一边各自消耗掉一杯柠檬水后，我才盯着玻璃杯里融化的冰块深吸口气，握紧了拳头。
是，说的时候了。
鼓起勇气，在对方的错愕中猛地抓住那只放在桌子上、素白修长的手——“佐，佐助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
三俗肥皂剧里三俗的告白。
可惜了被告白的人没有像三俗女主角一样红着脸羞哒哒的接受，而是在长达三秒的呆愣后狼狈的落荒而逃。
意料之中的反应。
我在心里慢慢叹口气，一下子脱力靠在椅背上。
突然感觉心里和刚刚喝过的柠檬水同样又酸又涩的味道。
丫的，还没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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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纸
对于那次告白，我第二天就收到了回复。
我刚刚打完一场篮球赛，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打开储物柜准备拿一条毛巾时，发现一个白色干净的信封静静的躺在里面。
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只有信封右下角俊秀有力的一行小字“漩涡鸣人收”
是佐助的字体。
在死缠烂打的蹭了人家那么多天的补课以后，他的字怎么我自然一目了然。
同我一道的牙看到了甚至嘻嘻哈哈的朝我坏笑，猛拍我的肩夸我有桃花运。
我只得苦笑，将信放在一边，故意放慢了动作。
等人三三两两的陆续走光了，我屏住呼吸，轻轻地、拆开了那封信。
信里只有一张白纸和六枚硬币。
我感觉刚才连篮球赛都未能消耗掉一半的力气全被这两样东西漩涡般抽了空，因为激烈运动而布满热汗的身体也瞬间冰凉黏腻起来。
倚着柜子无力地坐到地上，头略略昂起，自虐般将后脑勺在柜子上重重磕了两下。
佐助，你的意思是对我已经无话可说，还是想让我们像白纸一样将关系断个干静？
原来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人在奢望。
而且估计佐助连敷衍都懒得敷衍，那张纸都是皱巴巴的，明显没有被仔细挑选过。
我将六枚硬币紧紧握着，咯的生疼。冰凉的触感却让昨天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咖啡馆。服务生。柠檬水。……还有佐助。
恍惚间我甚至闻到了柠檬水酸涩的气息。
是幻觉吧。
等我走出校门时，太阳已经披着金纱半掩入了山头，金红色的余晖将层层叠叠的云山俱染上了醉人的色彩。
与天空对比鲜明的是，大地阴沉沉的暗了下来。学校门前的路灯骤然亮起，两排橘黄色的光倾泻了一地。
令我惊讶的是，这么晚了，除了我以外竟还有学生没有回家。
是个黑发女生。
她也许是放学后撑不住疲倦小憩了一会儿，一手揉着朦朦胧胧眼睛，一手抱着几本书籍，正匆匆的往外赶。
兴许是着急回家没看见路，那女生的肩膀与一个路灯重重擦过，手上一个不稳，书便尽数掉落。
我见状忙跑去帮她拾起书本，谁知那女孩看了我一眼，竟双颊爆红，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
我正不明所以，就听那女孩期期艾艾、满怀希望道：“漩、漩涡学长。请、请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唉唉唉？
我是学校篮球队队长没错啦，在重大比赛后确实也有学弟学妹们跑来要要签名，但是这种场合下……还真是第一次。
尽管现在心情很低落没什么兴致，但我还是不忍拒绝女孩子的要求。那女孩脸上的颜色在我点头答应后又深了几分，然后掩盖般慌忙在那几本书里找起笔纸来。
偏偏……没有一张白纸。
看着面前人害臊的连手都在抖，我也颇无奈的想妹子啊你上课怎么纸也不带一张，签在书上也不像个事儿啊，我这刚打球完也没……
等等，谁说我……没有纸的。
一张没有字的、白纸。
反正佐助的话，也想断个彻底的吧。
怀着三分报复七分委屈的心情，我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了那张被折的工工整整的白纸。
因为心情复杂，那张纸被我的手指压出了褶皱，连带着语气也粗鲁起来了：“喂，用我的吧。”
那女孩茫然的抬了头，白净的脸上略略吃惊的样子竟与记忆里某个影子淡淡重合。
我愣了一下，不由嗫濡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日向……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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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日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大二了。
我和佐助的关系，仿佛从那天开始也就断掉了，两年了，我们毫无联系。各自上了大学，各自过上安稳的生活。
后来听说他被家里送去英国读书，应该过的很不错吧？
嘛，是金子总会发光，佐助那么强悍的能力，就算高考失误了，以后的人生肯定也很精彩呀！
可惜我好像不一样。
佐助之后，我再也没有办法喜欢上一个人了。
雏田现在跟我是很好的朋友，她考上了和我一样的大学，哈哈，还挺有缘分的。
不过她大一的时候跟我表白的时候，我是真的吓了一跳，因为我一直以为我的那群朋友只是平时开开她的玩笑。
我没办法辜负这么一个好女孩，只能如实地拒绝了她。
现在的漩涡鸣人，好像已经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了，我不值得她的喜欢。
一转眼又到了我的生日，大家都热热闹闹地给我庆祝，吃完蛋糕以后开了很多罐啤酒。
我也喝了不少，到最后趴在马桶上拼命地吐，吐完了有点胃痉挛，捂着胃费力地去漱口。
去年的生日可没这么热闹，去年这天正下着倾盆大雨，很大很大，大的吓人。我早早地起床，一个人打车去“柠檬树”。道路的湿滑和瓢泼大雨导致我央求了半天的出租者司机，他才愿意载我去。
我在那里傻傻地等。
从早上店铺还没开张的朝阳初起，到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远山上，最后到店铺里只剩下我一个顾客，服务员尴尬地说抱歉他们打烊了。
佐助还是失约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去，仿若一个cos落汤鸡的小丑。
从此才彻底明白——我跟佐助，真的回不去了。
漱完了口，我用手掌舀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感觉脑袋清醒了些。
回到包厢，才发现那群人已经东倒西歪了，一个个不是睡觉就是颠三倒四地发酒疯。
宁次没有碰酒，是整个包厢里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清醒的，他无奈地坐在一群鬼哭狼嚎的酒鬼里面。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宁次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我：“是不是有点遗憾佐助不在这儿？你们高中关系很好对吧。”
我尴尬地笑笑，还未接话就被他的下一句话震得一愣。
“不过也对，出了那样的事情……”
事情？佐助怎么了？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宁次惊讶道：“你竟然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和佐助失联两年了！
我摇摇头。
宁次道：“佐助去年出了车祸，双腿被车轮压过去直接碾成泥，现在只能坐轮椅……你真的不知道？”
我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如坠冰窖，不敢置信：“什么？”
宁次道：“所以他被送到英国治疗休养了。你不是知道他在英国吗？”
“我、我以为……”我的双唇抖得厉害，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我以为他是去英国读书……”
这句话还卡在嗓子里时，突然一道霹雳炸在我的脑海里，一个令我恐惧的想法浮上心头——
佐助是去赴约时被撞伤的。
令人恐惧的大雨、不愿载客的出租车司机、湿滑的路面。
我的喉咙里仿佛有张刀片，问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鲜血淋漓：“什么时候出事的？”
宁次思考片刻：“去年九十月吧，开学不久。他明明在c城读大学，可能是回母校办点事，所以就在高中附近被车……鸣人？鸣人？”
我听不下去了。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迫使我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手脚都被抽去了力气一样。
好像有刀插在了心口。
好疼。
佐助当年，又得有多疼呢？
是啊，他是那么爱面子而恪守承诺的人，又怎么会失约呢？
TBC

5尾声
英国，A城，某咖啡厅。
一个亚裔黑发年轻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亚裔青年留着半长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小揪揪，露出漂亮得仿佛有致命力量的五官，肤白胜雪。
可惜的是坐在轮椅上，本该是双腿的地方空荡荡的。
不由让人叹一句惋惜。
受人瞩目的佐助照常例点了一杯柠檬水，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手上拿着一本沉重的厚皮书，慢慢翻看。
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他看得太过投入，以致于没看见手机屏亮起，蹦出来一条消息——
“有个朋友说要见你，我跟他说了你去的咖啡馆，应该就快到了。——鼬”
等佐助注意到消息时，突然被一双胳膊从后面紧紧搂住了，那个温暖的拥抱如约而来，卷着远道而来的室外的一身寒气，却带着激动的颤抖与失而复得的喜悦。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来晚了。”
佐助一愣，而后微微闭上双眼，轻轻笑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