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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宣』先秦三宣之【星河】:曾不知路之曲直兮,南指月与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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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战前联盟第三次宣传·The third propaganda of XianQin
·谁还会在夜里凝望,寻找遥远的安慰·
未完之前,请勿插楼·NO BB BEFORE ENDING.


IP属地:四川1楼2018-07-31 18:49回复

    目录
    壹、前言:《相与仙侣集江亭》
    贰、三宣特别申明
    叁、背景简介
    肆、晒戏特辑
    伍、解秋娘小传《世间再无解秋娘》
    陆、招募:男女皮主线一览
    柒、考核:考核方式及制度详解
    捌、群员、好友寄语:刀光剑影里,你所向往的江湖
    玖、鸣谢:是你撒下的星星缀连一线(结尾有彩蛋)


    IP属地:四川2楼2018-07-31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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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前言:《相与仙侣集江亭》
      文/宋迢
      现在是六月十二日的晚上十一点。
      如果我们顺利三宣的话,你们将会看到这篇群主的真实感想,不过,那也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倘若最后无法三宣,那也可以留作日后纪念。
      刚才和宋尧聊天,我先对于群剧情的事抱有忧虑,我怕群剧情板上钉钉后太机械,又怕不加以剧情引导的话大家又会很散漫。
      这真的是一个很两难的事,必须得求一个平衡。
      是的,包括这次三宣改弦更张,直接由历史同人变换为玄幻江湖的决定可能也很胆大。但实不相瞒,这次的剧情及主线人物,我想了足足有三年了,虽说都是零零碎碎的脑洞,但它长久地留存在我的脑海中。我在读《星星变奏曲》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想到“星河”这两个字,又在某年某月某日想出来了周星河,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他重生过一次,也由此逐渐成长,从一个平凡的马前卒到封侯拜相。解秋娘也是一个不凡的女性角色,我爱她的心狠,也爱她的谋略,更爱她黄沙堆砌而成的金甲。还有一心复国的沈晔,死是君王袍下鬼的萧擢,挚爱帝师的何徒……很多一闪而过的灵感,变成了笔下嬉笑怒骂的人物。
      我在想出来他们的时候也同时在忧虑着怎么样将整个剧情串联起来,组织成一个整体。个体的经历和认知再怎样丰富也不及整体拼接出来的精彩。所以,我由衷地希望我们能共同策划出一场演绎盛宴。
      先秦管理组们真的十分期盼能遇见一些认真演绎的朋友,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我们会竭尽全力营造出一个积极讨论剧情和积极磨戏磨皮的环境,我们在一起讨论中提升各自的剧情策划能力和演绎水平。
      也就是今天,逛川博的时候看到的一句“留得铭词篆山石,相与仙侣集江亭”,那么,请容许我很主观很无知地将之拿来当作三宣的欢迎语,我,还有我身旁的管理组,都愿与你一同构筑演绎的高楼、一同踏上那万里长城——共同仰望那片灿烂的星河。


      IP属地:四川3楼2018-07-31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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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三宣特别申明
        本群前身为先秦战前联盟,一宣及二宣为仿历史群。三宣全面改版,由政斗性历史同人群变为原创玄幻江湖群。改原群名“先秦战前联盟”为“星·河”,由先秦原班人马打造,仅保留“先秦工作室”为本次宣传的主办方。


        IP属地:四川4楼2018-07-31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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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背景简介
          本群三宣主题为“星河”,即玄幻类江湖风。以周星河(周山)在人间集齐二十八星宿的过程及结局为主线,分为三期,每期出场固设人物或有变动。请各位注意以下几点:
          1.关于期次:
          本次宣传为第一期,所招募主线也仅限于一期出场主线。第一期预计半年之内完成所规定的进度。
          2.关于群背景:
          本群分为四个国家。东方为青国,北方为玄国,西方为白国,南方为朱国。本期涉入剧情的仅为北方玄国与南方朱国。北方玄国原本国力强盛,但由于君王奢侈享受,无为而治,与此同时,南方朱国趁机发展国力,年年派军攻占玄国边境,终于在襄州一役中大败玄军,至此两国力量此消彼长,朱国由此日渐强盛。
          3.暂定江湖门派简介:
          沦落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门派组织,门徒甚多,大都接纳流落在江湖中的相同遭遇之人,激化出他们心中斗志,提高其战斗力,为门主卖命奔波。
          万岁崖:十载江湖呼吼声,万岁崖前一芥子
          情报组织,总舵建在前朝末帝自刎的万岁崖之上而得名,情报眼线遍及四国。以钱夺报,以报换钱,不折手段。
          寒山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杀手组织,聚居在江苏寒山寺上,均为酒肉和尚,专营烧杀劫掠之事。住持手下有四大恶僧,僧众均以棍为武器,剃发露面,手握佛珠,不知者以为是得道高人,其实为无德恶僧。


          IP属地:四川5楼2018-07-31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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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晒戏特辑
            戏录一:“山中有玉,满布星河。”
            =======星•河======
            人物:马前卒-周山 村妇-阿玉
            剧情:马前卒周山临死前回忆起与妻相处往事(片段式描写)
            时间:看每个片段的开头
            场数:第一场
            ===先秦工作室出品===
            【片段一:爱与钗】
            周山
            四月初七,咸阳闹市。
            距清明才过几日,春意渐浓。这日从军营里回来,沿途见垂杨婀娜,出阁的妇女插花戴柳,相邀出游。
            近几步便是饰物铺,卖些钗、篦、耳铛等物什,琳琅满目,一应俱全。
            想起阿玉还做布裙打扮,绾发的钗还是荆木削成的,太过粗砺。
            想到此处,他便走向那些店铺。
            马革皮上摊着各色各样的钗环,寻常人家制的,用料粗陋,但胜在款式新颖。他拿起一只钗,端详了一阵子,啪的一声又把它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只,看了一会儿,啪的又放下。
            做买卖的见了,瞪着小鼠眼道,“哎客官,你什么意思啊?”
            他也不避讳,“配不上,我家的阿玉。”
            那小鼠眼听了也不气,连忙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檀木盒,里面正躺着一只钗,钗身缀有流苏,“这钗,是我的马帮兄弟从西域带过来的,还没想到好价钱,便也没摆到门面上。”他把盒子推给周山,扬了扬头,“你看看,配不配得上?”
            周山拿起那钗,端详了一阵子,渐渐笑了,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十足地疼,但他心里却满意得很,他摸出和副将陪练时得来的金蛋子,也不犹豫,一下塞给小鼠眼,“够了吧?”
            小鼠眼乐的不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够了够了。”
            他拿着盒子一路走,解开栅栏,进了家门。
            反而是近乡情怯,他把盒子背在身后,左手抠着头,轻轻叫了声——
            “阿玉。”
            他抬头,看着西日欲颓的势头,天光微弱的眼,和白云带雾的脸,又道。
            “我回来了。”
            阿玉
            “溪头收药材的人家有个姑娘,总梦想着自己能嫁给少年将军呐。”
            “你说那玉丫头?啧啧,她的心上人不过是个马前卒,还将军,将军的影子她见没见过啊?”人话没说完,一颗蚕豆大小的石头就“砰”地一声砸在脑门,循着源头,只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姑娘似笑不笑地盯着他,手中拿的是一块更大的石头。
            这人刚要开口咒骂,看到她手中的物什,却是连忙闭了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山玉自然是不同他计较什么的,可“心上人”三字却直直撞在心口,偏惹一阵失落与无奈的游风吹过。
            “今年我都十八了啊,周山再不回来,我可就真过了嫁人的年纪了。”山玉坐在溪旁小声嘟囔,一手撑腮,一手挑了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澄澈的水面,眼中渐渐泛起了薄雾,却又抬头将泪憋了回去。
            许是累了,她竟阖眼在溪旁枕着石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有碧风含畅,玉苕抽新,又有北风凛冽,镜水深寒,可她分明梦见周山一直握着她的手温笑着,风雨无阻,不畏青山尽数颓唐。
            迷迷糊糊闻得身后一声“阿玉”,却让她猛然惊醒,目光往门前一探,那个心心念念叫她相思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不是梦,周山回来了,周山真的回来了!
            她不管不顾地奔向门前那个身影,就连脚底被尖石划破牵出钻心的疼也只让她咧了咧嘴,不曾阻拦过她分毫。
            “回来了,回来了,周山,”鼻尖一酸,她紧紧抱着这个朝思暮想的宽大肩膀,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你终于回来了。”
            周山
            他低头,吻她的泪珠,她的忧虑,和她因等待许久而稍显黯淡的双眼。
            半晌,他抬头,离了怀抱,从袖袋上摸出一只钗,那钗摊在他手上,都被他的汗润湿了。
            手握着钗很热,热得发烫,一如他的五脏六腑,千万个毛孔,像是冬日里在火炉旁烤着一般熨帖。
            “阿玉,这个,给你的。”
            他看着她傻笑,却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也不太疼,毕竟心里欢喜。都说宝剑赠英雄,名花配美人,那这丽钗予佳人也算是良事一桩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也笑起来,差点跟那个小鼠眼一样,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军营里勤练兵、多实训,往往一走都要好几周才回来。没有妻儿的,往往是沉默的,眼神空空的,也不知在念着什么,有妻儿的,抽出所有休憩时间恳求着军师为他们写写家书,上了战场后,这家书或许就成了遗书。
            而周山呢,在营里,他常常一个人立着,不管立在什么地方,就等着看看日出——因为日出的那一刻,霞光万丈,东曦熠熠,点点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像她的碎发摩挲着他的肌肤,暖而软。
            “我来…来给你戴上。”
            他笨拙地拿着钗头,别了几股碎发,轻轻地插入她绾的髻发中。
            “好了。”
            微风轻拂,流苏晃荡,在暮光下折射出他看她的眼。
            眼里,是秀山与金玉。
            阿玉
            任凭他轻柔的动作抚过自己的眉眼耳鬓,明明是一双粗糙且长满老茧的手,却比柔薄的棉纱还要温柔细腻。
            她的周山,永远都是最好的周山。
            “我好看吗?”她像别家姑娘出阁上轿时那样笑着,钗上的流苏像惹起了游风,惊起了叶落时才有的簌簌声,连带着心头都被戳得痒痒的。
            不待人答,阿玉轻轻踮起脚尖吻过周山的唇瓣,像蜻蜓点水一样撩过湖面荡漾起波澜。
            星眸落金,月眉舒情,只一个眨眼间的温溺,就好像他与她已相伴三生那样久远。
            她环臂搂过他的脖子,面上一红,在人耳垂边呵了口若有如无的热气,“周山,你娶我当你的妻子,好不好?”
            天地山河为媒,星野流云作嫁,周山,就让我嫁给你,好不好?


            IP属地:四川6楼2018-07-31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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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段二:誓与诺】
              周山
              四月初十,晴。宜嫁娶,纳采,入宅,造屋。
              淇水汤汤,白露为霜
              我有丽姝,在水一方。
              呐叭、唢呐,油壁车与青骢马。
              红烛、罗帐,九子蒲与长生花。
              一根红稠绳,拜过皇天、后土;一盅麦茶酒,敬过先辈、父母。
              双人同榻,灯近昏时,月半明时。
              村里请的婚娘已吟着颂语带门而去,耳朵里犹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他笑得开怀,喜上眉梢,看着已被挑红绸头盖的她,一如闹市初次相见,一个是喝酒欠债的马前卒,一个是当垆沽酒的女铺主。他总爱咕噜咕噜地饮下一碗酒,喝罢扬起陶碗,冲她傻笑。
              而现在呢,他渐渐收了笑。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无关高低贵贱,家室贫富,在她面前,他想展现的是一个会担当、能托付的周山。
              烛影昏黄,映着他刚毅的脸。他握着她的手,风来风往中,他道:
              “有丁周山,有女阿玉;”
              “结发夫妻,恩爱不疑[1]。”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2];”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双手交握,四目相对。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替将军牵马,永远最先地冲在前锋。沙场无常,世情难测,我有可能一命呜呼,有可能尸骨无还……我——”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
              “可我不悔!”
              握她的手愈发收紧。
              “顽石毋烂,水无秤浮。我之爱矣,此生不悔!”
              阿玉
              滴答,滴答,滴答。
              檐下的露珠滑到泥土里匿迹的微弱声音,在她听来却如枭鸣那样清晰。
              听闻谁家有女,琼林玉殿,锦缎千裘,蕊珠南玉,红绸绕发,朝喧管弦,暮列笙琶。[3]
              那都不是她。
              衡门圭窦,荆钗布袄,就连眼前这一方不及六寸的红罗纱帐都是寻隔壁王阿婆借的嫁妆。她心心念念的此生挚爱就坐在身旁许着郑重无比的誓言,说着只予她一人听的情话,那些无关的贫富排场,又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谷不异室,死则同穴。”她的双手被周山握得有些吃痛,那样温柔而纯粹的笑,像要把她的全部都融化在心里永世珍藏。
              “从今往后,无论草芥王权,无论生死何归,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抓一把涂着金粉的喜果向上一抛,它们落在衣裳床褥的刹那,像极了曾落她满目的漫天星河,“周山你记好了,此生不悔,永世不忘。”
              她将身子靠在周山怀中,发间还插着那支他花尽心思送给她的金钗,任由他再次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一瞬温存,一念永恒。
              (接下)


              IP属地:四川7楼2018-07-31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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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段三:出征】
                周山
                五月廿九,江上鼓鼙声传遍九州,朱玄之战,拉开帷幕。
                军情急迫,夜调兵甲十万,趁夜出城。
                更夫咚鼓,值三更头。
                周山已佩好甲胄,怀抱狻猊兜鍪,在中庭借月色拭剑。
                一刻之后,他将剑收入剑鞘,慢步至室。
                替阿玉拈好衾被,手欲触人颔,又怕露水深重,扰人清梦。
                将信置放于旁案,本应即走,却贪恋片刻静寂,直至更夫敲四咚鼓时方转身阖门而离。
                穿堂风过,吹开信笺。上言:
                阿玉芳鉴:
                山于四月初十迎卿过门,至此,已近月余。
                中旬新婚,本欲与卿厮守到老。然身为兵卒,国家有战,便应披坚执锐,拱卫河山。若卿醒后览看,许能识我中心志。
                有川无泪,山海无声,今我于此,立下遗誓:此去时多,家中粗细,皆赖卿操持。若我侥幸而归,是皇天恤我之心,明我之恋。若我不幸战死,马革裹尸,抑或是葬身风沙,再不见尸…愿——
                玉卿节哀顺变,莫要自伤,择他家而嫁,或为良策。
                满布胆怯,故未先告卿此事。卿今览后,毋要为我多忧思,愿日日加餐,喜乐顺遂。
                夫周山
                五月廿八 星河在上 有如面晤
                阿玉
                睡眼松醒,习惯性地想往身侧床褥缩过去,却只剩一阵空落落的凉意侵袭而来。
                一眼瞟到桌上的信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起身,散发未理,只着单衣便冲出屋门找遍了整个院子,灶房那处青烟袅袅,却不见他身影,后院新土适才翻过,却也不见他身影。
                一圈绕遍未果,才慌慌张张回到房中,拆开了信封。
                一把将信纸紧攥成团,眉间愁思不散。
                周山,你这**。
                “我管你心中志,管你滚哪去,”看到“再嫁"一段,一拳闷响重重敲在木桌上,心里一重担忧二重虑,三重不舍四重思,急急忙忙收拾着远行的东西:他从前送的金钗,他买的用红线绣了玉字的莲纹手帕,他同她前日一起做的没吃完的绿豆糕……
                手上的动作越是急切就越慌张,一不留神便扯到包裹的衣裳将东西全翻到了地上,连带她的心绪也沉了下去。蹲下捡时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抱头哭了起来,“我不嫁给别人,我要你活着,死了也不许丢下我……”
                ————————————
                山中有玉,满布星河。
                将那封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信用棉布包着藏在怀中,她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周山在信笺上圈出的八个字,一边笑着一边落泪。脚下翻过了万岭千山,头上越过了几度千秋的云霭。她要去寻他,活见躯身,死见尸骨,纵使千难万险也不后退。
                周山,我不要你的此爱无悔,我要的是与你死生相随。


                IP属地:四川8楼2018-07-31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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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录二:“有人闯进了某个区域,许多事情,自此有了开端。”
                  =======星•河======
                  人物:风沙怪-解秋娘 马前卒-周山
                  剧情:马前卒周山在襄州之役被敌军砍去左臂,身负重伤,兵马大将军徐征清理战场时未对其进行有效救援。周山在弥留之际,平添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无意间竟打破了解秋娘的结界,见到了她,解秋娘以生为条件,让周山为她在人间找齐二十八个星宿,周山应允,并从而与她签订契约,自此换皮重生为太师周冲之子周星河。
                  时间:五月廿九
                  场数:第二场
                  ===先秦工作室出品===
                  周山
                  啪嗒啪嗒。血落无声,赤染黄沙。而浩浩风沙,夐不见人。
                  呼——
                  吁——
                  周山的嘴唇翕合,他在痛苦喘息着。
                  他屈肢而卧,双目圆睁,直直看向快被流沙掩埋的那个物什——
                  那是一截断肢,是一只胳膊,曾经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那只手,手上还握着柄铜制长矛。他甚至还能回忆起那时扬起长矛,振臂一呼的场景。
                  擂鼓三声,也就是那一瞬,他的胳膊被弓手一箭刺穿,又被敌军一刀斩下。
                  鼓声渐弱,也就是那一刻,他看见大义凛然的徐征徐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那马蹄镶铁,从他的断肢上慢慢地踩过去。
                  噗——
                  那是血肉迸溅、皮骨分离的声音。
                  且看,这就是万千铁骑拱卫之下的帝国,给一个负伤的无名马前卒最及时也最现实的答复。
                  赤日无云,朗朗乾坤。
                  马前卒抱着那只断臂躺在沙地里,一动不动。
                  他的眼起初一直睁着,很少眨眼,后来随着地平线的降落而渐渐闭合。
                  直到,他放弃了,他闭上了双眼。
                  正是此时!
                  他听到驼铃阵阵,由远及近;他听到街市上的吆喝声,买糖人的孩童咬下剥开糖纸的滋滋声;他听见车轱辘划过地面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双眼。
                  黄沙之上,平地起高楼。
                  高楼之下,道旁游人织。
                  “救我!”
                  “救我——”
                  人头攒动,人潮汹涌。人行人往,车来车去,四周皆是动景,无人因他的嘶吼声而停住步伐。
                  但他看见,有个戴斗笠的人,一动不动。
                  那人背对着他,大概听见了他的话,所以未行半步——
                  在距他一丈远的地方。
                  一丈,成年男丁迈五步就能达到的距离,他却要用尽全力,弓膝扶地,匍匐前进。
                  一个撑手,一个弓膝;再一个撑手,再一个弓膝……
                  他的右腿肌肉已经痉挛。
                  他抱着断臂,扬起右手,拽住斗笠人的袍边,手握成拳,狠力抓牢。
                  “求你…救…救……”
                  话音未落,他的手重重地落下去,整个人便如脱水的鱼一般,搁浅在距人一步之遥的地上。
                  “我…啊…”
                  他的嘴唇开合,牙齿用尽全力把那一个字送出去。
                  而剩下的,是无尽的痛吟。
                  解秋娘
                  五指蓦然闪现一道清晰的裂痕。
                  秋娘稍加侧目,眼见衣衫褴褛之人匍匐在身后,他的脊梁弯曲,侧面宛作蜷缩颤栗姿态。碎裂的盔甲,凌乱的发髻,以潦倒世间形容。
                  不足为奇。
                  通过风声,她很早就听到了周山的声音。
                  有人闯进了某个区域,既如此,许多事情,自此有了开端。
                  “你想活下去吗?”
                  解秋娘踱步而来,声音由远至近,甚至嬉笑着。在她身后,漫天黄沙肆无忌惮地横扫辽阔间的‘虚无’。而她眼前,斗笠纱幔一阵翻飞,缓缓落下。
                  渐渐地,她驻步蹲下,撩起纱幔,随意地耷在斗笠上,她仔细打量起那个声音的来源,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真想活下去吗?”
                  终于,她看清来人面孔时,她不笑了,甚至面无表情,声色喑哑,“活下去,代价何其沉重,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扛不住的。”
                  周山
                  死水尚能微澜,而看向周山的是一双枯井无波般的眼。
                  “活”与“扛”,两个字沙一样地将他的心神缠绕起来,又如鼓一样地重击在他的心头上。
                  半晌,他双手撑着沙地,勉力支起身来仰视着她。
                  你,能让我活下去么?
                  他的眼神透露出这一连串藏在心里的问。
                  为什么我为国抗战,毁损躯肉,换来的却是这副模样?
                  为什么能者见死而不救?
                  为什么天不罚其,坐视其猖?
                  心声无报,只视线所及,是来人那方瘦削而枯槁的下巴。
                  “我要…活下去。”
                  他低头,伸出右手颤抖地摩挲着那截断臂上的手指。
                  然后十指相握,密而无缝。
                  他垂着头颅,并不看人。
                  “什么代价…只要不死…愿——”
                  力道加紧,双手合握成拳。
                  “都愿。你…”
                  “说啊!”
                  他生生地把断臂上的手指甲盖拔了下来。


                  IP属地:四川9楼2018-07-31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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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戏录二)
                    解秋娘
                    “噢——了解了!”
                    秋娘吹了吹额间滑落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有趣,眼底还是多了丝苍凉的意味。
                    八百年来,她屡次拐带过无数人替她完成那个心愿,可,那些人没有一个中用的。不是背叛,就是荒废,道死途中。
                    只是没见过比眼前这个瞧起来更惨的,她觉得要成。周遭的风沙随指尖弯曲即止,她所掌控的疆域,铁马冰河也好,飞矢燃城也好,俱归平静,就连周山身上的沙也去得干干净净。
                    “代价嘛,我替你脱胎换骨,你帮我找齐二十八个星宿。”
                    秋娘的红绸灵巧地缠在主人的手腕之中,还调皮抻直了身子,点了点主人的手背,它以为可。
                    秋娘瞪了一眼它那模样,旋即眉毛轻佻,眼色转冷。
                    “我先予重生,你再替我做事。若做不到,我自然不稀罕一条贱命。”
                    周山四周的风沙开始飞速流动,在他身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涡轮,秋娘眼见着这个人慢慢坠落低谷。临渊而立,白色的纱幔飘得老远,仿佛形影相吊,如在天外。
                    “不然,我会毁掉你在这世间,最为珍视的东西。”
                    周山
                    “嗬…嗷…”
                    唇舌干燥,一经提问,答时唇齿轻颤。而声音一出,他人就被股无形的力量拖拽起来。这股力量让他脚踏实地,站立人前。
                    “好!”
                    这力量让他如灌凉泉,如饮甘汤。
                    她已给出他急需的,他喜欢的——这力量,是她冰山一角,更是他们契约的一笔定金。
                    噗通一声,他竟把手指扳开,索性也一并扔了那截断臂。
                    “仙人——”他看着那顶斗笠。
                    “星宿之事,玄而又玄,我肉体凡胎,如何能找齐?”
                    他又迟疑道。
                    “我肉体凡胎,如何能胜任?”
                    忽听“最为珍视”四字,又见眼前漩涡飞转,风沙席卷。肩胛一抖,终力撑不及,单膝跪地。
                    “还请仙人示下。”
                    解秋娘
                    “这事只得那肉体凡俗去做。”
                    一只通体晶莹的金黄琉璃制云沙浮雪碗当空飞来,竟是通过两道沙流相擎而下。周山下陷的速度忽地停了,所目之处,原本比人高的沙壁如潮起潮落。未几,形如重重矮墙蜿蜒开来,解秋娘的身形亦从极高之处,缈然跌落。
                    再睁眼时,以至周山身侧。她抬手接住法器——琉璃金玉盏,递入其眼帘。
                    “歃血至碗,一口饮罢,休要多言。”
                    “饮毕,此碗所呈印记,如你两时辰后脊背将显印记相同,一阴一阳。无论你来日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秋娘的拇指沿着碗边悠悠转了一圈,低哑间尽吐万分毒辣之语:
                    “不要妄想叛逃,不然七日之内,七窍流血,浑身血液内几如游蛭簌簌撕咬,挫骨削皮的痛,都不是骗你。”
                    语未落,那鬼的白色的纱幔十分平整地盖住了所有情绪,一时间,无人能揣测清她的此刻一应面目表情,唯有那甘如蜜糖的声音哄得人心痒般的,在沙墙间平行穿梭着,不绝如缕。
                    “喝吧。”
                    周山
                    风止沙停,化动为静。
                    一只碗浮在他的眼前,他伸出右手,手一触碗,早已止血的肌肤便如遇刀刃,又重新划开肌痕,流下血来。
                    淅沥沥,血注入碗,琉璃生光,红艳逼人。耳听警语,如蒙钟鸣,心上一紧,只得应道。
                    “山遵命。”
                    他仰头喝下,顿觉肌肤烫如遭火,千万个毛孔呐喊着,嘶吼着,誓要吞噬掉整个周山。
                    嗙啷一声,碗入沙中,场面立刻化静为动,沙流风卷,早已不见解秋娘踪影。
                    周山亲眼看见他自己从残躯中脱壳而出,成了一抹孤魂。这四时风带他涉川越海,翻山越岭。最终入了京城,他飞立在檐上,听着檐下的人的各式言语。
                    东、南、西、北,四方一应入耳。
                    “这…已是第四天了。公子仍面色苍白,舌苔生黄,若今夜不醒,——”
                    “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他寻声而去,见室外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室内人头攒动,正中躺着个青年,眉头紧锁着,昏迷不醒。他再不犹豫,飞身而去,附了精魂入那人体内。
                    一睁眼,便见室内中人喜极而泣。
                    “周公子!”
                    “公子。”
                    “您终于醒了。”
                    ……
                    “给我——水。”
                    他的目光闪烁,最终这样说道。
                    但见窗外天幕漆黑,星河缀连一线——
                    星宿初现。


                    IP属地:四川10楼2018-07-31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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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录三:“道长邀我前来,大约并不是宴饮作乐的。”
                      =======星•河======
                      人物:茅山道长-隋便 帝师-王济 皇帝-何徒
                      剧情:六月之内,宫中连环暴毙十一名宫人。茅山道士隋便入宫做法事,巧逢帝师王济,对其身份起疑,遂告之于皇帝,但何徒未起疑心。隋便一招不中,某日便又引王济入室洽谈,欲以道法逼其现形,掌握证据。不料打斗正酣时结界破裂,王济匆忙离开密室,隋便也负伤在场……而这一切恰巧被隐于屏风后的何徒所窥见。
                      时间:七月初四
                      场数:第四场
                      ===先秦工作室出品===
                      隋便
                      抱剑倚门而立,廊中疏影浮动,灯火彤彤。窗楞,屏风,门上,数张黄符趁势佝偻,纸上朱砂因来客每近一步,火星烁烁。
                      纵有意脚步放轻,征兆灵验——来人而非等闲之辈。
                      双影隔门相叠,一左一右。微风轻拂烛台,两人俱是一闪,不想,门内人笑道。
                      “久候大人多时,屋内酒菜咸备。”
                      环顾四周布置,颔首会意,“屋内没有吃人的物什,要真有,在下还请国师帮忙镇伏。”
                      王济
                      是局。
                      王济心如明镜,仍是不避,缓步前行,至门前站定。
                      朱砂艳红如血,纸符和风轻飘。他身仍静,影却动。黝黑一团拉长膨胀,渐渐失了人形,化作单足怪鸟,两翼微展,尖喙直指道士。
                      “如此阵仗,”王济一瞥便罢,侧目凝人,“道长才是修为莫测的高人,又何必妄自菲薄,。”
                      袖中指尖微动,火星乍起,黄符霎时自燃,未几,符箓燃尽,廊上一空,又成了间凡世中普普通通的王宫院落。
                      恰有微风穿堂,携来森然寒意。
                      王济抻掌,掸去肩上尘灰。影子再变,叫人一瞧,正是个身形颀长,宽肩窄腰的普通男子。
                      “王济不过庸碌凡命,幸蒙陛下垂怜,忝为帝师。”
                      他终于步入门内,面上平静无波。
                      “道长邀我前来,大约并不是宴饮作乐的。”
                      隋便
                      一时间,火舐黄符,当似天女散花般灿然落下,灰烬依稀。结界遂破,来人人身尽显,隋便挥了挥拂尘,从容掸尽方要落下的烟尘。
                      四方之中,依旧置一案、一酒,两蒲团与一屏风也。
                      酒中无垢无尘,仿佛方才一切,是谓无事发生。
                      “是与不是,贫道这么说,您信吗?”
                      倏忽,抄盏献上,一时没有应答,也是意料之中,“何必妄自菲薄,在下虽于华山悟道十余年,国师一番展露奇才,亦为贫道望其项背。”
                      语顿,沉声笑道,“拊掌称快。”
                      杳见僵持不定,故而以手中所献黄酒敬他,代为自饮,喝罢空盏视人,打趣道,
                      “可见,您不是凡俗。”
                      回身走了几步,相背而立,未几,狡黠顾看。
                      “换言之——您不是人罢。”
                      “那么,宫中连日十几具离奇命案,国师又当如何评断?”
                      王济
                      “鬼怪作祟一事,王济有心却也无力,才请了道长护卫王宫。”
                      几案光洁如新,不染尘埃。方才刹那交锋,竟难窥深浅。
                      他俯身倾坛提盏,自斟一杯,轻嗤。
                      “我不是人,又是什么?”
                      翻掌倒持,琼浆倾覆,十指紧攥继而又松,玉杯滚落,却尚未及地,已碎落千万,片片敲击相撞,声润而轻泠,语声却冷。
                      “人有古语,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道长既自谓为人,想来也能理解一二。”
                      他不待应答,便欲抬步离开。
                      “告辞。”
                      道行莫测,心思难猜¬——此人不可留,当谋定杀局,择日除之。
                      隋便
                      说时迟,那时快。
                      广袖中一张黄符凭风掷出,追向人影。隋便抻掌,并指推风,以风即当空化一道诀。
                      庶几,一变二八,再演十六,黄符愈多,冲而不竭。约莫半尺余,坎卦出。
                      隋便且吟,七步之遥,已成卦文:“
                      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霎时,水流蛰起,门窗遂无一缝隙躲藏。
                      水声,人声,泠泠作响。
                      “以人解妖,今日未必,来日,不必。”
                      “即便宫中案件与国师无关。”
                      稍作摆首,轻扣怀中桃木剑身,黄符上瞬化数十只眼,
                      “你以为?”
                      “你走的了。”
                      淡观所现水象,啧道:“果真水火不相容,一点情面也无法。”
                      王济
                      周遭倏忽变换,一步踏出,入眼已非寻常夜色。淙淙流水凭空而现,飞泻化瀑,又循门窗边沿肆意蜿蜒,聚作溪、泊,横拦前路。
                      吐息间火篱已起,环绕周身,只堪堪抵住水势。焰光旋生即灭,却未曾止歇。
                      水克火,加之道法助阵,王济莫敢小觑,只得止步低哼。
                      “不知好歹。”
                      同一时刻抬指疾点,火剑应召而生,呵一声“去”,残影化实,依样一变万数,作漫天赤色剑雨,裹挟厉风烈焰,直刺黄符。
                      隋便
                      “合。”
                      坎卦即并于一障,生生拦于二人中央。
                      案台玉杯,颤颤作响,如黄障挡万剑齐来,共为一震。少顷,杯底由下至上,通身碎为粉末,竟成圆弧散去。
                      彼时,案为轴心,八卦乃现,轮转不止,阵眼方显,结界危矣。
                      只道那隋便此时满目凝重之色,嘴唇禁闭,未再多言。再见黄符,已不堪业火烈剑急摧强攻。
                      呼的一声,水流后褪,一剑随意刺去,形似杂乱,章法有度。蔽飞剑,斗烈焰。
                      一时繁花渐欲迷人眼,隋便纵身若腾云,旋身接剑,直身拂却空中百花。断一缕青丝,青锋逼其喉头。
                      隋便身形站稳,不由轻喘了口气,素白道袍亦为几片褴褛破败,额发间竟泛一层凉汗,颊边几道血痕清晰可辨。
                      一瞬,后方,几案、屏风一带猛然撼动,隋便大胜在即,大意间,手腕蓦然一软。桃木剑连滚三周,戛然而止。
                      “不好!”
                      王济
                      流水几欲近身,王济不顾,兀自目现讥诮。
                      空掌虚握,霎时火剑成型,身形一晃,残影未消,本尊已在数尺开外,连攻几案、屏风、门窗,末了逼人项颈而去。
                      两剑相交,剑尖陡现艳红,灼焰跃跃,又将鲜血无声蒸发。
                      他回立原处,仅轻巧弹指,三处共震。喉中腥甜翻涌,舌尖一卷,舔出丝铁锈腥味。他不由紧锁咽喉,连那血水共痛哼一并吞下,目指危阵,森然笑语。
                      “不过如此。”
                      大门豁然敞开,长风灌入,更助火势。浮光跃动间,陡见屏风映出一隐约人影,许是太监,许是宫女,结界既破,便无遮蔽耳目之效——王济不假思索,立时竖掌劈去,屏风碎裂两半,应声而倒,却是空无一人。
                      唯有上绣花鸟犹似鲜活,断枝残翼滚入烈焰,渐而蜷缩焦黄,终成土灰。
                      王济横扫一眼,犹且不甘,却不及再度出手,稍一顿步,遂而身影没入黑夜。
                      何徒
                      【抬脚向前迈一步,侧身转出玄关,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满屋狼藉,心中更是掀起滔天的震惊与怒火。冯保儿忙跪于地上,拦阻再向前迈去的步伐,惊慌失措地喊道】陛下,万万不可!方才那屏风您也瞧见了,里边儿不知是个什么东西,让侍卫们进去就行了,您不可以身犯险啊!【挣开腿将他掀翻在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额角隐有青筋跳动】道长。【双目缓缓移向他,低哑着声说道】还有什么话要回朕。
                      结。


                      IP属地:四川11楼2018-07-31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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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解秋娘小传《世间再无解秋娘》
                        文\周星河
                        万泰二十七年,冬,万岁崖。
                        朔风打叶,飞雪如瀑。
                        我们一行二十八个人,在崖前,等一个人。
                        云中君告诉我们,天黑之前,她必会出现;天黑之前,我们也一定要战胜她。如若不然,深不见底的万岁崖下,便是我们的埋身之所。
                        “来了!”
                        孙一刀拔开刀鞘,叮鸣一声后,风雪倏忽大作,只见十米外的雪沙飞扬、翻涌,最终囤聚成一堵堵雪墙包围在我们的四周。
                        苍穹之上,隐现解秋娘的一方玄色衣角。
                        山玉当先拔下飞花钗,钗随意飞,越过几仞高的雪墙,径直射向那方衣角所在之处。然而——
                        “不好!”我暗道一声。
                        那钗竟已较来时两倍的速度飞了回来,我连忙使出星匕相当。刺啦一声,两物相撞,激起零星火花,最终一钗、一匕轰然倒下,钗上的流苏碎了满地。
                        “鼠辈。”
                        一声极轻的嗤笑却重重地击打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石上。
                        解秋娘慵懒地坐在云端,双腿一荡一荡,像在与自己嬉戏一般。
                        这种慵懒,和二十年前,在周府的亭凳上,她回答我关于星宿之事的情貌别无二致。
                        一千余年,云中君说她已有一千余年的修为,可在她懒散的外表下,我无法想象,一千余年前,在她未变成风沙怪之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但现下已不容我多想,因为夕日欲颓,这天——就要黑下来了!
                        天黑之后,阴气汇聚,妖力大增。除掉我们,易如反掌。
                        可在天黑之前,我们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孙一刀的刀已断成两截、山玉的钗、萧擢的择天戟和我的星匕都绝望地倒在雪地上,被雪沙一点一滴地吞噬。
                        一场败仗,似乎就此将要拉下帷幕。
                        我的余光,已看见解秋娘飞身而下,而我们,四周临墙,早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
                        “解无忌——”
                        这声音很微弱,却带着一股不容小视的气流。我循声望去,只见云中君手持八宝镜自崖下而上,他的洗练衣已有多处创痕,面上沾血,但他眼神熠熠。他上了崖后,再唤道。
                        “无忌将军——”
                        这四个字如平地一声惊雷,顷刻之间,解秋娘已落身到他的前方。
                        “你说、什么?”
                        解秋娘问道,她的手腕开始小幅度地颤抖,当然,不是因为冷。
                        “我说,无忌将军,已经在一千余年前,就死了。”
                        云中君左手持拂尘,右手持八宝镜。他将铜镜正面翻于掌上,对准解秋娘。
                        八宝镜,可知前世,可兆本源。
                        只见镜中忽然显现出一片茫茫风沙之中,尸骸遍地。一女子穿着甲胄怀抱着一具男尸在无声哭泣。
                        “解秋娘,你早在一千余年前就已找到你的丈夫了。”
                        “他的死亡带给你的影响如此巨大,所以你开始神志不清,并且不相信他死了。”
                        “你,以为他还活着。”
                        “你前几日扮作我布下这个局,将二十八星宿全部困于此,你想将他们一一杀尽,以助你鬼界称王,拥有三界更强的力量去寻找你的夫君。对么?”
                        “可是解秋娘,他已经死了。而你——”
                        “也该醒了。”
                        云中君说完便移身到雪墙前,一甩拂尘,雪墙即可融化。
                        挡立在我们面前的鸿沟已然消失,我便道“仙人,此时可还要催动法术?”
                        二十八星宿降身人间,虽为凡人,但星宿之精血一经集合便可呼风唤雨,集天地之正气,共除妖邪。
                        “无须。”云中君微一摆手。
                        “解秋娘已然明白,这一千余年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她必会自灭,以随其夫。”
                        随着这一句话落地。只见解秋娘已站在崖前。
                        风雪吹着她的玄衣飘飞,她怀抱着那方八宝镜,镜面上还在演绎她和无忌将军的前世今生,她就这样纵身一跃,如同很多年前那位前朝的末帝一样,跳下崖去了。
                        一千余年的风华,就随那一跃而匆匆过去了。
                        那是我见解秋娘的最后一面。
                        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世间再无解秋娘。


                        IP属地:四川13楼2018-07-3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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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考核:考核方式及制度详解
                          一、主线考核
                          本次主线考核为记录+对戏的组合模式。首先应在考群发一篇记录,获得考官两个过即视为通过。记录过关后考生将按照主线人设披皮入戏,可与其它考生对戏,也可与考官对戏。
                          对戏时请注意以下几点:
                          1.对戏剧情根据考群所给剧情而定,考生根据所考人设选定剧情编号。
                          2.对戏回合应三回合及其以上,介于人手不够,考生与考官对戏时由考生先开。
                          3.对戏地点统一自开讨论组,戏完后公屏整理到考核群,艾特考官审核。三个考官以上给予通过即为考核成功。介于时间原因,考官评定时可不予理由。
                          4.对戏时间限定四天内,逾时未戏完视为自动放弃。不接受任何特殊情况及请假。
                          二、普线考核
                          本次普线考核为记录+人设的组合模式。首先应在考群发一篇记录,获得考官两个过即视为通过。记录过关后考生抽取武力值,然后依照人设格式自拟人设,可酌情自拟武器及技能。自拟人设不应违背本群整体基调和宏观设定。若人设存在雷、水、玛丽苏或汤姆苏,该考生即视为不过关,应重修人设。
                          三、特别提示
                          1.无论普线或是主线,考核机会仅限三次。
                          2.希望应考考生有相对空暇时间开戏走剧情,婉拒三党。
                          3.婉拒走后门,请相信自己的实力。


                          IP属地:四川15楼2018-07-31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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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捌、群员、好友寄语:刀光剑影里,你所向往的江湖
                            【宋尧】
                            我于江湖中行走,也大约十年有余。
                            若不是今日刚好打马经过茶楼听了年轻说书人谈及江湖上“刀光剑影”的意淫。怕是根本没注意过岁月的流逝。
                            人生在世,浪迹天涯,再多的刀光剑影,大开大合,那都是外人看到的热闹,它们杂碎,新奇,充满碰撞。而我看到竟是那皮肉之上的伤痕累累。这,也应该作为江湖的一部分。
                            我还记得我刚入江湖的时候,那时候什么也不会,别说最基础的水上漂,扎马步之类的不懂。前辈提溜着根旱烟说起这江湖上的名流贵族,富贵繁华,那都只有仰慕的份。这些个,经年,我已记不清了。
                            唯一记得清的是,前辈背靠枯藤老树,面对小桥,双脚趟过溪水,眼中几落人家。说,人在江湖混,到头来,两眼一抹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那时还很年轻,头发当梳未梳,该系不系,径直一甩,“那肯定是快感啊!图个新鲜!”
                            前辈原本捋着自己也就寸把根的山羊须,听完我这话,放声大笑,“有你小子的!”他笑累了,一通乱咳,眼中都有泪光,“人在江湖飘,挨刀倒事小啊。到头来,莫忘了自己的珍贵,莫忘了自己的快乐啊。”
                            楼上的说书人还在**吹水,窗楞外的长河贯日,大雁东行。我就着小二端来的黄河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楼下的议论。那轮日光跌落在我碗底,显得格外宁静,慢慢地,我有些微醺了。忽然感觉自己渐渐懂了前辈的意思,懂了江湖,懂了自己的珍贵。
                            江湖虽大,我仿佛只身走了许久,却始终记得我为何而出发。
                            这便是你所说过的珍贵。
                            然而,再顾时,酒已尽,泪已干。
                            【陆八荒】
                            “无醇酒美人,不愿来此人间。无快剑挚友,不愿老此江湖。”
                            阑干醉里拍遍,高论平生轻狂事,无非一笑中。我自两手空空,拥陋邸残垆,但请新客旧友——
                            提樽来赴。
                            【端木若】
                            常道有缘,缘起江湖,湖海之广,广为先秦。
                            【喻可知】
                            官人休了妾身
                            说是要去寻那江湖烈酒
                            而今身在江湖
                            却慨叹旁侧无人奉温粥
                            /
                            公子何时愿意赏光
                            小女子房中常备莲子粥
                            青楼亦是少不了花和酒
                            【宁不惑】
                            快意恩仇,弱肉强食,想做什么立马去做,不需要任何理由,这是我的江湖。没有什么强者庇护,也没有什么弱者苟活,在江湖里,不管是死是活,全凭手里的剑。朋友只需一两个,酒只需喝痛快,女人只需温柔顺心,处事随心所欲,不在意正邪之分,虽然这样可能死得很快哈哈哈哈哈哈!
                            【长风】
                            我又回到了江南这个小院子,在这离乱世道里能有一隅偏安也是一种幸运,故里山川,萧鼓楼船,这些年只顾追寻剑道巅峰,还未曾停下脚步好好看看。
                            冬夜雪满,关山苍茫,我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从塞北极寒之地归来,打开院门时衣襟还带着细碎的风雪,暖炉热烘烘的气息钻进我的领口袖口,家中的僮仆给自己斟了一小杯烧酒,傲气的烈酒像一把烧红的刀插进冰封的血脉,这却是寒天雪夜里最愉悦不过的。
                            不知何时,从前厅的窗户看过去总能看到覆满皎洁白雪的那座南楼,雕栏玉砌,碧瓦飞甍,虽破败如此,却仍能窥见往日的风华。
                            我在草木摇摇之时总是见到一人独立于上吹奏着过于哀伤的陶笛,那人闭着眼睛,旁若无人的奏出一段恍如绝响的越地长歌。我对音律一窍不通,自然谈不上欣赏,但他似乎毫不介意别人是否能听懂,他好像更是为这天地寰宇而存,那缥缈的笛声总能引得云雀栖枝,路人侧目。
                            我问了街口卖菜的老翁,他摆摆手,说南楼的事无人愿意提起,里面也早无人居住了。我不信,心中总觉得那伶仃落寞的一幕似曾相识。
                            江湖何其辽敞,从前的自己太傲,总认为天下人只有我不想杀,我已杀了和将要杀的,天下事只有我不想做,做成了和将做成的,所见所遇之人犹如恒河沙数,未料曾一同上路的人有的为情,有的为名。能抛下心中的道,独自己一人走到最后,只想起他们无惧的脸和自己盛怒的言语,原来一句后会无期都未曾说过,不过是白白做了自己剑下亡魂、荒山野岭里一处寂寥的孤坟罢了。
                            庭院里的竹枝被雪压着,经这三秋过半一度轮回之后,愈发显得苍葱劲厉,虽是一时兴起,但心里已决意赴这天光。
                            推开残损的朱门吱呀作响,我在墙角发现了一树盛开的白梅,便折了一枝开的最张扬的,想是送与那人一定欢喜,却又害怕这过于艳丽的花反倒显得媚俗,可我真的确实只是一个俗人。登上积满灰尘的木梯,眼前一片开阔的天空,他靠在栏杆旁边笑着看我。我从未见过他,却莫名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时间竟不知开口说些什么,怅有良辰美景虚设之感。我大概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他没有再继续看我,也没有感到惊讶,他知道我早就注意到了他。
                            我问,为何这笛声如此悲伤。他没有回答。我亦没有再问,只是轻轻将那枝白梅放在他身旁。一曲吹完。他拾起身旁的梅花向我道谢,我闭了闭眼以示回应。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那人一身天青,发髻也梳的简朴,唯独手上一把陶笛,身型融在傍晚的暮色里,彷佛百年前的桓伊再世。
                            他问,客从何处来?我答,从人世间来。江湖沉浮几年,出世修行几年,如今又回来便碰见如此奇人异事,却又觉得世事高不可攀,极深莫测。我再问,主人的笛声缘何悲戚?他答,众生皆苦,无所不悲,客人不必惊异。
                            我沉默了,我没见过昆仑的仙子,更没见过得道的高人,他语含佛理却又并非佛门中人,住在闹市角落里一处衰败的玉楼之上,莫非是仙鹤化作的谪仙。
                            他说,客人心中有念。
                            我不语,生死是个长局,我是凭剑立身的人,虽不信天道,却相信血气杀伐后都是水净山明,便由那金气挥戈而过,伐去周身蓊蓊郁郁的执念也无妨。
                            原来,我从未离开这个江湖,便无从谈归来之说。我实在很喜欢他的笛声,便约定常到小楼来与他对饮。这一番让我有时也难免错觉他是梦境,可人生只是生老病死而已,在担待不起这样繁华的梦境。
                            有人弃棋,有人做泥荷做清溪,有人成为风雨里的一行诗句。天地万物,各有宿缘,江湖百态,是否皆尽于此,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江湖是什么,人生是什么,于我,则是一路山远水长的旅行,是万物归贞之时,围炉煮酒的心境而已。


                            IP属地:四川16楼2018-07-31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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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席先生】
                              江湖,似是一个遥远的地方,但却是内心最真实的桃源。其正如阿瑟·兰波“生活在别处”的境界一样,充满希望,充满诗意。若我有幸去往那个世界,成为侠客,将是我的第一选择。
                              侠客不似英雄,担负着“解民于倒悬”的巨大责任,但只要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能拥有英雄那般美誉。或许,对于一个侠客来说,永远都是一壶酒,一把剑,四海为家。但在其内心却会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当然,成为侠客需要一定的自身条件。因此,当自身的才能被人肯定,比如有人愿意雇佣我替他办事时,不仅解决了自身囊中羞涩的问题,更带来的是一种获得感。不过,当自身脱离了世俗羁绊,半归隐的状态也甚好,这不能被称为“消极避世”,或许称之为“心之所向”更为恰当一些。一壁空山,一座木屋,一树梨花,一壶清酒,足矣。当自身超脱于浮华之外时,过一过“梅报平安信,鸟传香意春。小桃摇碧水,闲亭待归人。”的朴素生活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其实,侠客也并非都是无情的,冷血的,我愿做一个温柔细腻的侠客,纵使在现世无法实现,也要在心中辟出一块净土安放我的“侠客梦”。
                              【徐征】
                              明天,我就要做侠客。
                              不是今天,因需做行头。我要,配上走千里滴血的良驹,配上把百剑之君,囊中却缺了细软,先只是想想。
                              还要相结一位同心伴人,我倾慕村口小芳,但她的眼里没有潋滟春波,那我带她去水墨苏杭。
                              未来大侠,又缺不得坐骑。趁着意气风发,英雄识英雄,御一驴中英杰。若是红毛,我就要叫它赤兔。黑皮,它就是乌骓。
                              我徒步走了好久,大汗淋漓,才到隔壁村的驴棚。却尽是些苍色灰驴,一看生人,又尥蹶子又乱叫,简直大失所望,气得转头离去。正当要走出,见一瘦小驴子在边旁,独自垂头,嚼草料,不亢不卑,颇有大将风范。我心中一阵悸动,是遇见命中真骑。丢下集了许久的铜钱,牵走它。我将与它,江湖沉浮,我予它一响亮大名,既然做不成名马,那也要潇洒行走。
                              后来我才知道,它是被大驴子啄得没吃午饭。
                              无数次太阳又下山,小芳没有答应我,可我有陪伴,目光望向驴棚,懒驴吃完槽里的草,昂昂叫地像只真宝驹。我低下头,凝视着手中屠宰过无数仔猪的菜刀,或许,真是把藏锋的利刃。
                              我知道,我就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
                              【苏珩】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江湖不只是英豪侠客的远行角逐,更是那些柔情温润女子的葬魂之处,所以当我第一次遇见山玉的时候,我遇见了另一个没有刀光剑影的江湖,无关快意潇洒,无关功名武学,是真真正正活在一个人内心的江湖。
                              我从未碰见过这样一位女子,生逢乱世,情根深重,明明是普通到生死无人过问的微尘,却偏要颠覆世间的常态去逆转生死的结局。
                              江湖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策马扬鞭快意恩仇的的战场,亦不是儿女情长藕断丝连的幻梦,它是人心化作的不可替代的执念,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不愿让别人知晓的秘境。
                              它像秋意的一阵凉风,似针砭过心墙留下的残痕那样刻骨;它像蝴蝶落颈的吻触,似时光蹉跎那样的无法留住;它更像长在心中的一颗树种,一旦生根就再也无法摆脱。
                              "你问我是谁?"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谁。
                              憾而无求,才是我心中的江湖。
                              【王济】
                              琼浆添上芳醇滋味,琴箫合奏送一曲高山流水,再辅以刀光剑影快马疾蹄,刹那,织就一个梦中的江湖。
                              然而,然而。天光微亮,鸟啼惊碎了好梦。于是撇下枕席,鞠一捧凉井水,似是难分虚实,嗫嚅着叨唠昨夜美梦。
                              又一长日将始,平庸又普通。
                              却不想,未知觉时,已然身入了江湖,又作他人梦中的风景。
                              江湖是什么?
                              是你,是我,是所有芸芸众生在万丈红尘里摸爬滚打。有人潇洒恣意,有人循规蹈矩,有人偏生要沾染求不得又放不下的情爱,还有人无可奈何背上了贪嗔怨憎瑀瑀独行。
                              无数因缘际会,使我们从来处走至此地,又将未来探向未知深处。
                              诸般歌哭笑闹,如戏如梦。


                              IP属地:四川17楼2018-07-3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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