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再走,此时黎明到来,也该休息了,我这才有了空闲,掏出纸笔写了这小记。
白生手札(二)
我写这小记时,身上已有几处伤,我旁边的青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劝我好好休息,我是听不进的,偏要写!
从那里说起吧,我要做点好事,把青蘅送回他老家,但御剑飞行的话他的伤口会裂开。他带的药也用完了,传送符或是信号弹他都没带,我们只能雇马车。
路遇邪祟,弃车而下,车夫已逃。
我二人无所顾忌,便打开了。
下面是对这次战斗的具体描写。
青蘅先出剑,这蛇怪挨了一刺,痛的扭作一团,嘶吼几声,朝着草丛里爬,青蘅赶紧追上,我心头一紧,怕他出事,打着容风追上去,忽然一计蛇尾扫来。让我急退数步,幸有容风抵挡,我才没受伤。
面对面前这妖物我不敢大意,拔剑出鞘,因为是蛇,所以我先跑了个仄歪步(我们师父不太擅长起名字),到它跟前才送了它一计斜刺。这妖物鳞片可真够厚实,我那一刺连皮肉也没破开。(所以说青蘅刺的那条蛇怕是个陷阱!)
刚刺完,在距离我大约五丈的地方就穿来青蘅的声音。
“撰页!快跑!”
我脑中顿时警铃大作,那强大的灵力波动已经昭告来者是谁,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青蘅已从那边奔来,身后跟着一条大蛇,我面前的那条其实是那大蛇的分身!
他急忙钻到伞下,我们快速移动到一块岩石后面,有伞遮着,青蘅也不管了,急忙同我说:“撰页,这妖物在蓝家的藏书阁里有记载!十几年前几位家中前辈去猎过,但没猎成,只留了他们当时的对战描述!”
“你知道么?背与我听!”
真没想到青蘅真的会背!他张口就来:“……行百步,先闻细碎草叶之声,众剑挺,持符嗔目,然无异,复又行,忽一人闻风声,疾避,未成,蛇已至,高三丈有余,粗肢硕体,眼似红灯。斯人重伤,倒地不起,众刺以剑,其鳞如金,毫不可摧……一人掷符,符召火,浓烟熊熊,蛇出,众以为本,数符落,召火如昼,然蛇不惧,袭人众多,众无策,携伤弃尸,亡也。”
我听完,无语了。
青蘅背完,他也没琢磨出什么,这几位老前辈的记载里唯一有点用处的就是那蛇怕火,而且符扔多了反而不行。(何绘注:现在想来,大名鼎鼎的青蘅君当年竟如此狼狈,倒也是个谈资,多少人以仙门名士的身份自居,却少有人承认自己年少时的狼狈与轻狂的)
死马当作活马医罢!我把伞留给他,冲出去甩它一张符篆,火焰瞬时在它的身躯上燃起来,它疼得卷作一团满地打滚,我再甩几张,它却好似不那么疼了。我正疑惑不解,青蘅却在这时把伞一斜,露出头来冲我喊,“撰页!看地上!”
那是类似于胶状的东西,像是从什么物体上烧落的,我看了看那不再打滚只是蜷在那儿修养的蛇,心下了然,青蘅见我神色,知道我已懂了,把伞移开,提剑要来帮忙,我喝道:“不许动!”
“为何!”他还真听话,待在那儿,老实把伞打好。
“你再动,我收拾完这个就来收拾你!”言语间,我朝蛇头那处极其坚硬的鳞片甩了几张符篆,离的近,看清楚了,那鳞片像蜡烛一般融掉了,露出蛇内里嫩嫩的皮肉,青蘅到底还是没忍住,出来朝蛇头刺了一剑。
这个没有实战经验的**!
我提着他的衣裳后领把他从蛇口中拉下,他刚才自己出击,腰侧和右臂的伤口就开了四道。再玩下去,我可没有把握能把他再救回来。
蛇头其实相当坚硬,如果力度不够,想要一击致命挺困难。与其这样还不如找找七寸在哪儿。
青蘅总是比我先发现。
但先发现的他就先攻击了。
几张符篆砸去,那处的鳞片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厚许多,这几张符篆根本不够。
我伸手朝我口袋里一摸,真想骂句脏话。
符篆告罄!
蛇尾又扫过了,我躲闪不及,扫中左脚踝,一踩在地上是钻心的痛,好啊,崴脚啦!
这蛇怕是被逼急了,浑身鳞片大张。看着就挺渗人,它甫一扑过来,我下意识要拿容风来挡,才发现容风还在青蘅手上!这下我便惨了,生生挨了几下蛇鳞绞,把我好好一身白衫绞了个稀巴烂,青蘅忙把我拉过,我接过容风,大念密令,容风真用起来时,那叫一个光芒大盛,第一波攻击挡住,我们不敢大意,持伞推进,蛇身缠绕过来,竟是想要把我们缠绕起来,窒息而死。
好哇,就怕你不过来!(何绘注:白生写东西喜欢带入这些她当时的感想)
最后是青蘅结束了这场战斗,很简单,我被当诱饵绞在了里面,青蘅打着容风,在我被绞死之前找到蛇的七寸,挑了个刁钻古怪的角度,一剑刺入,再猛的划开,取了妖丹,这就完了。
妖丹归他,我们打完时已近黄昏,找了家客栈住一宿(当然要来了两个房间,那老板娘还以为我们是吵了架,闹了脾气的小两口)这小记便是在一楼的饭桌上写的,我真高兴掌柜的没有因为我们身上都是血而拒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