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小凯……赵小凯！你到底懂不懂画！老子我丹青门下，青岩妙笔。仇赛赛夸我一双手能绘出天下最美人，你怎么连一句中肯的话都没有？三年了！都三年了！你睁开眼看一看！你到底懂不懂艺术！
“聒噪。”
赵小凯在花海待了三年，三年来回往复找他鉴画的人，数不胜数，如他这般聒噪的，也多了去。
这世上的人都是俗人，一个个俗不可耐，他们笔下绘出的风景也都是艳俗的。赵小凯实在厌烦了这样的日子，不知谷外会有什么样的光景。
“既是在谷内待厌了，可要去中原外的地方看看？听闻西方塞外明月风沙别有一番风味，你可想去？”花谷门口的师兄与赵小凯攀谈起来。
“月是好月，可那风沙太大，我迎风泪，吹不得，不去。”
“那北方草原如何？青草离离，牛羊傍地。”
“我要看草何必大老远跑去那边，花谷不更漂亮。何况那牛羊那么多，遍地粪土，味道不见得好，不去。”
“……那南边苗疆如何？”师兄还没说完，赵小凯忙摇头摆手：“不了不了，听闻苗疆人会吃小孩，等我长大了再考虑吧。师兄还有什么好地方推荐吗？”师兄摇头笑了笑：“这天下这么大，你只是想去一个你心目中的好地方。等你想到了，再来找我吧，我送你出谷。”
我就是想不出才来问的啊，赵小凯心下困惑。直走到寻仙径，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赵小凯见过他很多回，若是别的门派弟子，为何整天站在这，若是万花弟子，又为何穿这样一身，这定然不是个俗人。
询问过后才知，这位师兄叫万松谦，万花正意弟子，只是晨起时慌乱中穿错了纯阳友人的道袍。
“你可知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是与天下任何地方都不一样的？”
“那必然是纯阳了。既是人间至清至冷地，却也是至情至义所。山上的道士们，虽高居于华山，却心怀天下。那般人间仙境，真真让人怀念。”万松谦喃喃念道。“道士不都是满嘴香油，一身浊烟的吗？”赵小凯对道士的印象，只停留在前几日来过花谷的那个神神叨叨的沈剑心上。
万松谦望向谷口的方向：“人在浊世，如何自清？只要心系一人，即便满身烟尘又如何？有他在的地方，便总有一块清净地。”
此话大有禅意，赵小凯没想明白，心里却总算有了一处想去的地方——华山纯阳。
谷口的师兄细心为赵小凯备了马车和御寒的衣物，一路送他去纯阳。
而寻仙径的师兄仍念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