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标题忘了打括号，会不会被删啊。。。
算了不管了。。。

作为国内闻名N大中文系年轻的助教，李白同时还写了几本书在网上也卖得也挺好，本就小有名气，然后不久前又因为帅气的外表被N大拉去拍了招生广告，谁知道他因为这广告一下子火了，粉丝暴涨，结局就是一到他的公开课阶梯教室就爆满恨不得走廊都挤上人。
一推开教室门他就不自觉地微微勾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始上课。
同学们都知道他脾气很好，因而课间提问的时候总能听见各种打探隐私和课件内容无关的提问，搞得他烦不胜烦又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节课，下课时候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李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边同借机拿着课本装不懂跑来烦他的表面学生实则迷妹的众女生致歉地点了点头，一边抓过自己的东西装作接重要电话的样子逃了。
离开教室很远之后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心道早知道就不要答应去拍那劳什子的招生广告了！以前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学弟学妹间人缘很好，这一下子搞得上节课都快变成被粉丝追星了。
“……说话呀？你有没有听到？喂喂喂……”
李白反应过来才听清自己手机话筒里传来的熟悉声音，他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人的名字，果然，庄周。
“听到了听到了。”他将手机贴回耳朵赶紧回答，然后：“呃……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庄周绝倒，翻了翻白眼又说：“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下一本书里面准备加一个病娇角色么？又有点觉得写不出来那人的心路历程么……我问你要不要实地考察一下？”
“实，地，考，察？”李白毛骨悚然地重复了一遍：“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实地考察？去哪儿实地考察？谁给我实地考察？”
“好了，大作家，别在这里给我塞排比句了……你还不知道么……”
“嗯？”李白听他的声音小了起来，奇怪地追问：“什么？”
庄周顿了顿，心一横似地一口气说完了：“老子调到四院神经科了！”
李白怔了怔，忽地笑了：“你TM不是个心理医生么？催眠什么才是你该干的呀……哈哈哈……怎么会调到那里去了？”
庄周翻了翻白眼懒得跟他解释，就直接问他：“你来不来？我这有个病患……我觉得……你该见见。”
李白想了想说：“好吧……正好今天下午我没课……咱们两个也好久没见了吧，老同学。”
“恩恩。”庄周点点头：“那我等你。”
“好。”
挂上电话后，庄周还握着手里的手机怔怔地看着，终是默默放下，长长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凄苦。

李白下午准时到了N市四院，四院本身就是精神病院来着，N市当地人吵架互骂都喜欢说：送你去四院，意味着对方发疯的意思。李白微微笑了笑，他倒是自己跑到四院来了。
李白穿过院子的时候看见许许多多穿着宽大条纹病号服的人在院子里悠闲地晃荡着晒太阳，周边间或跟着一两个穿着白大褂或白制服的医生护士有一句没一句地同病人聊着天，穿病号服的人神情也看不出多么疯癫，与常人无异，这一刻的宁静倒让他有点儿怀疑这真的是四院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医院。
庄周已经把自己办公室的位置发给他，李白于是直奔他办公室而去。
庄周是李白的高中同学，高一时候是同班同学，高二文理分科后，李白转去了理科班……至今他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转到理科班去的？明明文科他才更在行，如果留在文科班的话，说不定他考上的大学比现在的N大还要好的多呢。N大虽说是重点大学，中文系也比较出名，毕竟不是名牌。
李白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老师对他理科成绩不好的鄙视吧，他偏生要证明一下即使在理科班他也能行。（an****en173：我才不会说这个奇葩的分班理由是楼楼的真实经历！！）

庄周已经煮好咖啡在等着他了。
见面一番寒暄后，庄周有些迫不及待地就将那个病患指给李白看：“你可以自己跟他聊聊，他最近情绪比较平复，没什么危险。而且这个人思维清晰，逻辑性很强，应该不会说什么疯言疯语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先不陪你了。结束后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吧……都好久没聚过了。”
李白点点头，撇撇嘴：“谁叫你忙，咱们有小三年没聚过了。”
庄周苦笑了一下，转身准备走。
李白站在三楼的窗台朝下看那个人，有点儿看不清五官，但是……能看得出来是个个子不高而且很瘦弱的年青人，比较少见的是如缎的一头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额前一缕白发十分碍眼。
“哎……对了。”李白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庄周：“他生的什么病？精神分裂？”
庄周走远的身影微微顿了下，回头看着他，微微笑了下说：“重度抑郁症，以及长期服用大量精神刺激类药物致幻，有严重的自残和暴力倾向……所以，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别太刺激到他。”然后他看见李白明显地脸色白了白又笑说：“没事……他最近接受的治疗效果很好，心情平复了很多，不然我也是不敢让你去的。”
李白点了点头，又远远看了那个人一眼：“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倒不像是会滥用药品的人。”李白说的文雅，他大概也能猜到庄周所谓的大量精神刺激类药物致幻是怎么回事。致幻剂……算是毒品范畴内了吧？
庄周苦笑了一下：“你别看他这样……他以前……自己还是个医生呢。在美国读完了四年本科，又工作了两年后，刚刚考过了医学博士学位……本来准备回国工作的……没想到……”
李白有点儿难以置信地挑挑眉：“这么高学历啊……挺牛的呀。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才会重度抑郁啊……”
庄周苦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赶紧走了。
李白下了楼一步一步朝那个人走过去，他的五官也越发清晰起来，秀气好看的眉毛，眼眸黑的发绿，如同漫画中人物一样好看的侧脸，皮肤也是男人中极少有的雪白无暇，在阳光下甚至有些透明。
这人……长得真清秀。
这是李白对他的第一印象。
那人看着不远处树上在风中颤抖的叶子，并没有注意自己的靠近。
鼓了半天的勇气，李白才走过去，坐在了那个人坐着的长椅一边：“今天……天气不错啊。”
那人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一晃就不见了，微微对着他笑了笑说：“你是……李先生？”
李白怔了怔，点了点头。
那人继续笑道：“庄医生叫你来的吧？他跟我提过你。”
“哦。”李白恍然大悟。

秦缓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吼着：“救我……白白——快点来救我啊！！唔……李白……不要……丢下我……”
　　“按住他。”医生吩咐道，于是他们艰难按住秦缓，医生勉为其难将镇定剂注射在他被撩起的袖摆的手臂上。
　　在镇定剂生效之前，护工们还是要强制他穿上束身衣。
　　秦缓已经基本停止了挣扎，一直一直流着泪，一直一直无法抑制地在哭。他的嘴微微抖动着，不停地重复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等到他们粗暴地将他塞进束身衣里面手脚都绑住扔在了那里，秦缓嘴里念叨的词似乎又变了，变成了：“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一直重复到，镇定剂完全生效，他缓缓合上沾着泪水湿透了的上下眼睫，晕了过去。
　　李白已经完全忘记了反应，呆坐着如同一尊雕像，直到他看见视频中，庄周走进来，在秦缓的床前站了很久，终于只是默默地伸手替他擦去满脸的泪痕。
　　视频中的庄周背对着镜头双肩微微抖动，最终也只能转身红着眼眶离开了房间。
　　视频播放结束了很久之后，李白都是呆坐在原地的，直到电脑屏保启动，再后来，连屏幕都进入省电模式黑了下来，李白自己一张呆滞俊美的脸印照在电脑屏幕里。
　　头……昏沉沉的，晕厥到几乎恶心欲呕。
　　李白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秦缓……看上去……何止是认识他！！
　　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在发疯濒临崩溃的时候高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重复着“我也爱你”。这个“也”，是回应的谁的“我爱你”？
　　自己么？
　　李白的脑子昏昏沉沉，如同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般不真实。
　　好久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用颤抖的手去翻找自己的手机，可惜他越是急切越是找不到，好不容易才摸到自己的裤袋里有个类似手机形状的硬物，他在将手机掏出来这个过程中，居然连续三次将手机掉到了地上！
　　不……
　　他确定他根本不认识他！！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他要打电话给庄周去确认……这个人……这个秦缓只是在发疯而已……
　　对，他本来就是自己的粉丝……
　　他或许只是在发疯……
　　或者是幻想着自己才会……
　　然而他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翻找到了庄周的电话……结果他半个多小时打过去一连二十多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状态。
　　李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可能……他已经睡下了手机静音状态？
　　李白安慰着自己，抱着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身体瑟瑟发抖，背后汗毛倒竖地胡乱脱了外衣钻进床里，裹着被子，抱紧自己，粗重地喘息。
　　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害怕。
　　好像……
　　预感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他留着一盏夜灯，吞了几颗安眠药，强迫自己睡过去，明天醒来，再去找庄周，他需要他为他证实……他真的不认识秦缓。
　　那个发了疯却叫着自己名字的跟踪狂！
　　虽然想逼迫自己睡着，他却一整夜惊恐地大睁着眼睛，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李白才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无意识地盯着床对面的墙上贴着的照片，本只是一堆没有意义的建筑物，他却在其中看到一张拉斯维加斯威尼斯人酒店的照片……浑沌如同豆腐脑的脑中忽地像是被子弹一下子击穿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疼！”
　　疼！

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伴随着某些碎片一般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他怔忪地忍着疼，试图拼凑起那些碎裂的画面……终于，被连贯成了记忆！
　　他……去过拉斯维加斯！
　　而当时跟在他身边的人……
　　李白扭头看着身边比自己个子稍矮一些的那个消瘦年轻人的头顶，如缎的一头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额前一缕白发十分碍眼，清清秀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耳朵上还挂着一个刚被拨下的口罩，那人伸舌舔了舔自己手里举着的冰激凌甜筒，冻得通红的唇角沾上了点儿奶油，他便顺势伸出舌尖一勾，眼角的余光感受到来自李白目光凝视的热度，于是抬眼看着他：“嗯？”
　　李白笑笑，他的恋人从来不知道他自己，很多时候一个漫不经心的小动作，就能轻易勾动他的爱意。
　　阿缓这样看上去……真的既性感又可口呢。
　　李白趁机将离自己不到一点点远并肩而立的人揽进怀里，迅速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秦缓很快推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埋怨道：“李白！你嘴里吃着冰激凌呢，奶油黏在我脸上难受死了！”
　　李白只是哈哈大笑。
　　秦缓知道他爱恶作剧的毛病，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举步继续朝前走。
　　李白跟在他身后，讨好着问：“阿缓阿缓……吃不吃我的巧克力味的？很好吃的哦！”
　　秦缓：“不吃！”
　　李白：“阿缓阿缓……那我要吃你手里香草味的！”
　　秦缓将自己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整个塞到他手里：“全给你！”
　　李白接过也不嫌弃，直接接着舔起来，然后非要把自己手里巧克力的塞给他，秦缓无奈地接过，只能跟他换过来。
　　李白看他很自然地也开始舔起自己吃过的冰激凌，心里不知怎的暖暖的。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在这段感情里简直敏感天真得像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会为了对方一个小小的亲昵举动就兀自搁那儿幸福个半天。
　　而自己所爱恋的那个人呢……却始终一如既往的高冷，吝啬于任何温情的表示，只能靠他不停地用些幼稚的小伎俩去逗弄他。
　　李白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排着队的一对一对的人群：“阿缓……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啊？”
　　秦缓也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里，突然明白了一切。他看向李白，有些懊恼：“这就是你拼命拖我来拉斯维加斯旅游的原因……”
　　李白见自己的计谋被拆穿了，苦笑了一下，垂下眼睑：“阿缓……”他看了一眼那里排队的人，语气中带着哀求：“我们也去结婚好不好？”
　　秦缓沉默无语了一下，终是叹了口气对他说：“李白……没有用的，我们两个都是中国人，中国法律也根本没有承认同性婚姻合法性，就算我们真的在这里结婚……也不过是跟过家家一样。有什么意思呢？”
　　李白见他说完，转身就走，追上了他，拖过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张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郑重而坚定地说：“阿缓……既然这样……那我们出柜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秦缓整个人都怔住了，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他：“……”
　　李白真的急了，蹙眉道：“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多年了……我不想再这么一直偷偷摸摸地下恋情下去。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那些领导老师，还有我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一天到晚地给我安排这个那个的相亲有多烦！我真的很想把你的照片啪到他们脸上然后大声跟全世界宣布：别再来烦老子啦！老子已经有爱人了！尽管他是个男人！”
　　秦缓微微笑了笑，好看的眼眸月牙儿一样弯了弯，看着他，眼中少有的流露出一丝深情：“我这边不也是么……我爸前两个月还一直拜托他美国的朋友要介绍他女儿给我认识……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好啦。”
　　李白不依不饶地说：“可是……可是……我不想要一直这么拖下去了。阿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永远这么搪塞下去么？”
　　秦缓怔了怔，好半天才说：“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李白当然知道他说的没准备好是什么意思，他不能不说自己是颇为失望的。

秦缓正欲答话，李白突然抢先对那女人笑了笑：“不必了，作为高中同学，我也只是来同秦缓打个招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说着转身坚定地拖着行李箱，疾步离去。
　　“李白……”身后似乎传来秦缓一声呼唤……然后，再没然后。
　　他最终，连追上来挽留自己一下都不曾有过。
　　李白终于是一点一滴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慢慢冷却，结冰，痛彻心扉。
　　……
　　在李白离去后，秦缓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停下了准备追出去的脚步。他真的很怕，李白会继续逼迫他同意出柜。
　　秦缓担心……自己最终会被他说服。
　　可是……他是真的没有准备好。
　　他要如何面对那两个人？
　　虽然可能对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在乎呢。秦缓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秦琳追上了他的脚步：“阿缓……那个人……真的就是你的高中同学……而已么？”
　　秦缓怎会不知自己堂姐的精明敏感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他从小和她算是一起长大，对于自己有个同性伴侣这件事，秦缓相信她不会一无所知。
　　整个秦家，估计，也只有她会真的在乎他一点了。
　　秦缓叹了口气，对她苦笑着：“你也猜到了不是么……他就是我拒绝林叔叔的原因了。”
　　见他真的承认了，秦琳又有一丝恍惚，沉默了很久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阿缓……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么？如果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你接下去将会面临的重重压力和阻碍了么？你父亲……毕竟对你还是有些期望的……”
　　秦缓苦笑了一下：“姐，其实我已经和他在一起十多年了……”
　　秦琳怔怔地看着他，知道自己没法劝阻了，终于只是默默叹了口气：“阿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姐姐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林叔叔那边我帮你找借口推去……只可惜委屈林小姐了，她……还真的是蛮喜欢你的。”
　　“谢谢姐。”秦缓一笑。
　　见自己这个一贯来满脸寒霜的堂弟罕见露出笑容，秦琳怔了下也跟着笑了：“你爸爸那里……我也帮你想想办法吧，毕竟……大伯还是很宠我的。”
　　送走秦琳之后，没多久秦缓还是不放心地给李白打了电话，却关机了。
　　秦缓知道他生气了，思前想后还是追去了机场。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李白因为负气当天就退了机票，全价买了另一家航空公司直飞的航班回国了。
　　之后的三个月，秦缓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再也无法忍耐的秦缓，请假飞回国内直接杀到了他工作的N大。
　　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李白微微惊讶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怎么回来了？”他走向他，语气是平静无波的。
　　秦缓心头一动，忽然有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你……不回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邮件……李白……其实那天那个女生……”
　　李白低头看了他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微微苦笑了一下，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他：“阿缓……这三个月我也想了很多……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秦缓猛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拼命摇头：“不……”
　　李白无力地笑了一下，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哀痛说：“阿缓……我真的累了。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想要暖着你融化你……到头来，也许我早就意识到了我失败了，却始终不肯放手，直到伤痕累累。阿缓……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心……我也会心痛呢？”
　　“李白……”秦缓蹙眉唤了他一声，声音不可抑制地带上了哽咽。
　　

不要！
　　不要放弃我！
　　不要离开我！！
　　李白看向他带着哀求的眼神，心里也剧痛无比，可是一旦是他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他便会坚定地走完。
　　“阿缓……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我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没有做到当初决定的那样不求回报。阿缓……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对你变得自私又贪婪，只想汲取的更多，越来越多……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到底想要什么……没有为你想过你承担着的压力，我连站在你的立场上去了解你都不曾做到，却一直逼迫着你回应我……阿缓……可能分开对彼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缓见他说了这一长串话，语气坚定，逻辑分明，知道他不是一时的负气，而如他所言，是三个月想了很多才总结出来的，不由的心底剧烈疼痛用颤抖的声音问：“你是……认真的么？”
　　李白点了点头。
　　秦缓忽然间感觉脚下踩着的坚实土地好像崩陷了一般，站都站不稳。他的身影晃了晃，他看见李白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微微伸手似乎想扶他一把，秦缓突然对这样的自己充满了鄙夷！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懦弱！
　　但是……心里的不甘和不舍也不肯放过他。相恋了十年的恋人啊！对于秦缓这样一个有些自闭的人来说，唯一敞开心扉接纳的人，就如同已经和自己的心融为一体，他的离去势必要将自己的心生生撕扯开，血淋淋地从此残缺不全。
　　他知道他对他失望了，他不该让他失望的。
　　秦缓垂下眼睑，有酸涩的泪滴从脸颊滑落，他看向李白，握紧拳人生第一次想要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撕扯成碎片，全心全意用尽一切只想要挽留眼前的人：“李白……我……”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忽然一个靓丽高挑的身影由远及近兴奋地奔了过来：“白白~你在这里啊？怎么不等我，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吃饭的么？”
　　来者是李白的同事，同时也是他众多迷妹中的一个，这位大小姐家里官宦背景，因此性格霸道跋扈，和李白的关系并不算多亲近却喜欢自作主张亲昵地叫他，平日里自顾自几乎要以李白唯一正牌女友的身份自居，更是争风吃醋地给任何胆敢靠近李白或者对李白有好感的女性上眼药，不管是同事也好学生也好。大概就是俗称的**粉。
　　李白平时对这个大小姐避之唯恐不及，这会看她追了过来虽然不胜其烦，但是他看见秦缓那猛然间怔忪和绝望的脸，不知为何从心底涌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这位是？”**粉小姐疑惑的看着秦缓，对方看上去仿若才20出头，难不成是李白的学生？**粉小姐平日里秒天秒地秒空气地防着李白身边任何异性生物，可怜她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清秀小男生才是她的头号情敌。
　　“哦，我高中同学。”李白介绍道。
　　然后他看见秦缓的脸一瞬间退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
　　“啊……原来是白白的同学啊……看上去年纪真小……”**粉小姐为了在李白面前表现，自动对秦缓变得热切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秦缓只是不理，依旧呆呆地看着李白。
　　她实在太多话，李白也有点儿烦起来，就找借口先支开她了：“你先去餐馆等我吧……我还有点儿事。”
　　**粉小姐一听顿时惊喜莫名！李白真的会同意同她去吃饭？！而不是找借口推脱？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是兴奋莫名地一阵风飘走了。
　　她走后，李白依旧同秦缓沉默地对视着。
　　好久之后，秦缓才收回目光，低下头，用右手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从脖子上拽出来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稍稍用力一扯便断了。
　　秦缓走近他，执起他的手，一根接着一根地掰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将项链放进他的手心，又替他握上了。
　　秦缓始终低着头，任凭心脏似乎被一刀一刀凌迟着般剧痛地颤动，没出息的酸涩泪滴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他拼命想要隐藏，怕被对方看见，声音带着颤抖又强迫自己语气平静无波：“可能……它戴在那位小姐手上会更加合适吧……”
　　他说完之后，再也不敢去看李白的脸，急忙转身，坚定地逃走了。再不走，他怕他下一秒会忍不住嚎啕大哭，丢脸到外太空！
　　李白讶异地看着手里他曾亲手为他戴上的铂金戒指，被一根细细的同色链子穿着，链子的坠脚还在微微晃动，闪着微弱的反光，那项链和戒指，皆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
　　顷刻间，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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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忆及他自己的那一枚，在他从美国回来气疯了又满心绝望的在候机厅等待的时候，被他从手上摘下来紧紧握在手心好几个小时，直至被生生捏变了形。然后他缓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旁，郑重地站了很久，狠狠地丢了进去。
　　不被别人稀罕的东西！他也不想要稀罕了！
　　秦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当天就重返美国的。
　　13个小时飞回国，加起来在国内没有待满12小时又坐了13小时飞机回到美国。
　　他天生有些神经衰弱，在局促的机舱内很难入睡，于是他有接近36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没有合眼了。
　　时差的倒错让他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什么时候该睡什么时候该醒，秦缓身心俱疲惫到了极致。
　　他甚至不想自己醒着了。
　　他不愿意也不敢再去想未来的事情，现下他只想睡过去，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是秦缓回到自己家里顾不上一路上风尘仆仆，有洁癖的他甚至连澡都不愿意去洗就找出安眠药片倒出整整3颗就着白水吞了下去之后，唯一的想法。
　　他再没有一丝力气地艰难爬回被窝，盖着被子试图睡过去。
　　很快在药物的作用下他陷入断断续续的浅眠，有时候明明觉得自己是睡着的又似乎自己还是醒着的。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
　　秦缓没有一丝力气，他并不想去管，此刻就算天塌地陷他也不愿意睁开眼睛。
　　可是……
　　万一是他呢？
　　万一他后悔了呢？
　　万一他心疼了，他也舍不得我呢？
　　秦缓似乎一个激灵，极其极其极其艰难地拼命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慢慢摸索到手机所在的位置，用软弱无力的手握住了，缩回被窝滑动了接听键。
　　“喂……”
　　“阿缓！”熟悉的声音，激动的语调，然而……不是他，是自己高中时候的挚友，庄周。
　　“嗯？”
　　庄周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哽咽，莫名让秦缓心头一抖，浑身发冷。他似乎预感到了，不祥的事情……不过只是开了一个头。
　　果然，“阿缓！李白出事了！！”
　　秦缓：“嗯？！”
　　庄周继续说道：“李白几个小时前被发现急性酒精中毒倒在了家里，因为失去意识呕吐物窒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呈现脑死了，现在还在抢救……情况很不乐观！阿缓……你要不要回来一下？”
　　秦缓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惊恐地再也抑制不住崩溃嚎哭着爬起来打开电脑定了机票，又是怎样在路人目瞪口呆中一路抽泣着又TM坐了13小时的飞机回了国。
　　李白最终还是被抢救了过来，情况虽然极其凶险，但他到底还是活着的。
　　秦缓重来不信上帝也不信佛，但这一刻他突然决定要好好感激上天一番。
　　他衣不解带地守着他好些天，直到他从重症监护室被转移至普通病房直到他最后醒了过来。
　　秦缓泪流满面地抱着他劫后余生般痛哭，却最终只换来对方迷茫的眼神和彻底将他打入地狱的三个字：“您……是谁？”
　　脑部CT等等一系列的检查结果明明确确地告诉秦缓，这一次他没有再一贯恶趣味地恶作剧了，他是真的选择性遗忘了他。
　　他记得他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一切，却生生在自己的记忆中，将他整个剥除了。
　　

那个……叫做秦缓的人！
　　然后……又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秦缓疯了！
　　因为自己疯了么？
　　他想到他发病时候那声声嘶力竭的“李……白——”他想起他在视频中哭喊着自己去救他……
　　李白眼中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滴淅淅沥沥地滴落在木箱子上，然后他咬住唇，任凭脸上水意纵横，胃部绞痛，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盒子里收着的果然都是些旧物，他打开的第一个物件是一封已经泛黄画着花里胡哨卡通背景的信纸，中学时候学校旁边小卖铺经常能买到的那种，透着中二气息。
　　那是一封情书，洋洋洒洒近千字的情书，写的声情并茂字体又洒脱不羁，是他自己的手迹他怎会不认识，这封情书的开头：致秦缓。落款：李白。
　　信纸的背面，另一种娟秀熟悉的字体，对方的回复只有4个字：别开玩笑。
　　李白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忽地一片黑暗中跳出来那个人清秀冷峻到了极致的面容，于他在四院见过的他不同的是，那个人的脸上，满满都是稚气的傲慢。
　　然而……
　　却那般引人遐想，如同禁忌之果一般。
　　思绪就如同接触不良的电灯却突然亮了一样。
　　李白的家境普通，但却算的上是书香门第，从他爷爷到他爸爸，都是培育祖国花朵的辛勤园丁，因为被严格要求着，李白从小成绩就很好。
　　大概也是被要求的太多了，与他父辈的严谨认真不同的是李白放荡不羁的逆反性格，再加上他为人颇为仗义，让他从初中开始就跟班里的一批痞子混的不错。成绩优，混的开，颜值高，脾气好……有了这四点他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当仁不让地稳居着校草的位置，身后迷妹一批又一批的，妥妥的校园风云人物。
　　而唯一让他不满的，升到了高中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没什么逻辑思维能力，理科成绩开始变得很吃力。
　　李白不仅在学生中间受欢迎，这样一个漂亮听话（起码表面上）又尊重师长的孩子，老师们也是很喜欢的，于是这一天上高一的李白又被班主任拖进了办公室苦口婆心地劝慰：“你呀……少跟韩信他们那几个在一起混着，成天就想着玩，不好好学习……你看看你的理科成绩……”
　　李白低着头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怂样。
　　班主任抖了抖他的化学卷子，上面惨不忍睹的都是×，老师眯了眯眼睛一副不忍直视：“我知道你文科成绩好，虽然说到了高二就要分班……但是现在既然你还在学着，就要全力以赴去学好！知道了么？”
　　“恩恩！我知道了。”李白乖顺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也别嫌老师烦……这也都是为了你好，你数学成绩也很差强人意，趁着分班之前要赶紧好好提升一下，到时候才好进重点班……你这孩子，底子不错，头脑也聪明，怎么就是这么贪玩……”
　　“恩恩，老师说的对，我会注意的。”嘴里答着，其实他思绪早就放空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门口弱弱地传来一声“报告”。
　　两人都扭头去看，原来是化学课代表的秦缓抱着一捆试卷进了来。
　　班主任道：“是秦缓啊……卷子收齐了么？”
　　“嗯。”一贯来沉默寡言的清秀少年规规矩矩走进来，将试卷放在了老师的桌子上。正准备退出去，班主任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叫停了他，朝他招招手。
　　秦缓赶紧走了过来，和李白并肩站在了班主任面前。
　　李白瞥了一眼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瘦子，成绩虽然很好却没什么存在感，高一开学都半个学期了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到班里还有这么个人。

秦缓把自己的卷子折折折的，恨不得拧成豆腐块，脸红到印得耳朵都红透了。
　　李白托着脸看着他邪笑道：“你把卷子吃了都没用，改变不了你考不及格的事实的。”
　　秦缓的头埋得更深，黝黑的瞳孔透着哀怨，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李白一把在秦缓的惊呼中夺过了他的卷子，看完他写的作文笑道：“不说别的……你这字数都没达标啊，小缓缓。”
　　秦缓咬牙切齿：“不许这么叫我！”
　　“是时间不够么？”李白自动忽视了他的抗议帮他分析起原因来。
　　秦缓见他认真的样子，也只好憋了半天道出实情：“我……写不出来。没灵感……”
　　李白“噗嗤”一声笑了：“多买点儿作文书来看啊！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东西叫‘范文’么？高考的作文都是套路啊……有固定的框架的，你多看点多背点到时候往里面添点血肉什么的不就活色生香一篇让阅卷老师满意的高分作文了么……”
　　秦缓惊讶地第一次拿正眼看他：“你……你的作文也是这么写出来的么？”
　　李白得意一笑：“哦不，我那叫浑然天成，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你学不来的。”
　　秦缓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果然不靠谱。
　　然而让秦缓惊讶的是，过了几天李白真的陆陆续续递给了他好多本范文指导教材，搞得煞有其事的，让根本没有想要用心提高李白理科成绩的秦缓有些愧疚。
　　然而秦缓仔细看了看他给自己的教材：“怎么都是全新的？你没看过么……”
　　李白：“呃……我看写的简单易懂就……买了……本少爷的满腹才华哪里用得着看这些垃圾。”
　　秦缓：“……”
　　虽然颇多埋怨，秦缓还是投桃报李地开始给李白编写简单易懂的理科笔记，同桌了一两个月后两个人关系渐渐好了起来。
　　秦缓渐渐对李白改观，从前他只觉得李白那一类的痞子都是特别轻浮的人，哦，这里面整天嘻嘻哈哈的李白尤其甚。再加上他那一大帮迷妹天天都在班里念叨，听得多了莫名就有些反感，如今和他真的熟识起来秦缓才发现这家伙这么高人气不是平白得来的。
　　他兄弟多是因为他这人仗义，迷妹多是因为他待异性绅士礼貌却从不仗着好皮囊就四处跟人玩暧昧，他真诚坦率从不拿腔作势，这个家伙就跟阳光一样自里而外地散发着暖意，没有什么特定原因去平白地讨厌他真的是一件挺困难的事。
　　而李白对秦缓也有些改观，也不能算改观吧，因为他没和秦缓同桌之前对这个人就压根没什么印象……哦，只除了听说秦缓的家境还不错但是家庭环境挺复杂的。
　　秦缓的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制药企业的股东，听说他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又各自再婚，秦缓……从小到大基本上是一个人住的。
　　李白以前并不在意，现在既然秦缓同他熟了，那也就是他的好兄弟了，李白开始小心翼翼地试图拉拢秦缓和他其他的兄弟一起玩，小心翼翼地试图将他从自我封闭的坚实堡垒中引出来，同时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秦缓那一碰就炸毛的莫名自尊心。
　　可惜经过一番努力后，收效甚微。
　　秦缓虽然不再那么排斥李白，却还是很讨厌人多的场合，和李白的那帮兄弟也怎么都玩不到一块儿去。
　　真是个难搞的家伙，李白暗暗想。
　　

　然后他发现自己开始越来越多地关注和秦缓有关的一切。然后发展为能逗笑冷冰冰的秦缓变成了李白生活中最高追求和最骄傲的事情，再然后，李白慢慢有点儿后知后觉出，自己对秦缓的态度，有别于他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确定自己喜欢他的呢？大概是那天秦缓收到的一封情书之后吧。
　　作为校草的李白对于收情书这种事简直是家常便饭了，隔三差五基本上就没断过，有时候碰巧日子好适合表白他能一天内收到好几封。高一的女生大多是比较害羞的，很多时候都是趁他不在的时候给塞进李白的抽屉，有时候也会有迷糊的或者是别的班的姑娘搞错将李白的情书给塞进他同桌秦缓的抽屉里。
　　于是这一天秦缓下午来上课的时候来的晚了一些，差不多是掐着点儿到的教室，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抽屉又多了一封被折成心型花里胡哨的信纸，他看也没看就捡起来顺手扔到了李白的桌子上，然后将自己的书包放进去，拿出书本准备上课，一边不满地对李白说：“你要不要在你桌子上写个名字，叫你那群迷妹别再把情书巧克力乱扔进我抽屉了？上次那块巧克力化了沾得我书包上全是！洗都洗不干净！”
　　李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只好陪着笑点头：“好啦好啦，大不了下次我给你洗好了。”
　　老师快走进来的时候李白顺势将那封情书捡起来扔进自己抽屉，无意中一撇，突然怔住了，又呆呆地递到秦缓面前说：“这不是给我的哎。”
　　秦缓怔了下，接过来一看，果然封面的名字写着致秦缓，他呆愣了一下，正僵持着，老师已经进门了，秦缓赶紧将情书扔回自己的书包。
　　于是一整节课，李白的心里都跟猫挠的似地，什么也没听进去。
　　上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讲小话压低声音问秦缓：“小缓缓……谁给你写的情书啊？”
　　秦缓懒得理他，继续认真听讲。
　　李白：“小缓缓……你还没拆开来看啊？”
　　秦缓：“……”
　　李白：“哟……我们家小缓缓也有人暗恋了呀！鼓掌！你都不好奇是谁的么……”
　　秦缓：“……”
　　李白：“小缓缓你是不是紧张啊……拿来我给你看下……”
　　秦缓瞪着他正欲说话，老师倒是替他解了围，点名李白道：“李白！再让我看见你上课讲话给我出去罚站！”
　　李白：“……”
　　让秦缓没有想到的是，晚上晚自习的时候，他在自己的抽屉里又看见了一封情书，而这次让他异常火大了起来。
　　如果可以他真想举着那封情书拍到李白脸上去，然而怕引人注意他还是刻意抑制住怒气压低声音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李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呃……就是……字面意思啊。”
　　秦缓将手里情书的一角都快碾碎了：“李白，别玩我，这是你的字迹吧？”
　　李白微微笑了：“小缓缓，你都没打开看光看封面三个字都能认出来啊？”
　　秦缓盯着手里用拙劣的手艺折出来的心型信纸和开头“致秦缓”三个熟悉的字体，压抑着怒火深呼吸了几口气，迅速写上“别开玩笑”四个字将那颗“心”整个一个丢回给了李白。
　　李白承认，那一刻，他的心骤然一痛。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呢？
　　他也不太清楚。
　　

然而已经送出的一颗心就这样被丢回来，让他无比的愤恨和不甘心，他深呼吸压抑着心底颤抖的涩痛，将那个他厚着脸皮佯装玩笑请教了班里几个女生好不容易学会折出来的心拆开，又送至秦缓眼前，语气中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儿哀求，用撒娇似地口吻说：“看看嘛……李白哥哥给你普及一下写情书的正确格式，看完绝对受益匪浅哦！哪像许斐文写给你的那种破烂玩意儿。情书哎！居然还有语法问题！还错别字连篇……我天！我看她根本就不是认真的……”
　　秦缓本没有理会他抓着他衣袖晃荡的嬉皮笑脸，听完他后面的话却难以抑制地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转向他：“你居然还偷看了那封情书么……”
　　李白一惊，艾玛，说漏嘴了。然后他见秦缓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撒娇了，只好默默将自己的情书死皮赖脸地夹进了他的课本。
　　晚自习结束之后，秦缓还给了他。
　　李白难得的一整晚心情都不好，要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理会兄弟们殷切关心的呼唤，大家都当他是病了呢。
　　秦缓走的也晚了一些，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走完了，就剩下李白和他。秦缓将李白的课本拿走的时候，李白一惊直起了身，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他见秦缓拿出那张熟悉的满是折痕的纸张夹进他的课本的时候，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一整晚忍受着他低气压的秦缓也有点儿不知所措，好久才垂下眼睑有点儿不自然地四下顾盼，好久才说：“嗯……我看了。”
　　李白的心一拎，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在耳膜边炸响，他终于明白“小鹿乱撞”这个词是TM怎么来的了。
　　为什么老子搞得跟个女生似的。他在心底不忘吐槽自己。
　　“比……许斐文写的好一些。”
　　秦缓忽然觉得说完以后脸颊猛地有些发烫，赶紧收拾好书包，迅速逃了。
　　李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的怔忪之后，是随之而来的狂喜。他几乎是立马原地复活，心情好到飞起！
　　这之后没多久的一天，李白课间去上厕所的时候走进厕所却看见韩信和他的一大帮兄弟躲在厕所里面神色诡异地□□着，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和笔，看见他一进来都愣了一下。
　　李白怔了一下：“你们……在干啥？”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冲上去按住他将李白的裤子给脱了下来。
　　“你们干嘛？！！”李白惊恐地大叫，却见其中一个奸笑着拿出尺子将李白那物度好了尺寸填在了本子上，负责记录的那个人写完暧昧地看着李白笑了笑说：“喔哟，白白哥，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啊……”
　　李白一头冷汗，怒了：“发什么神经？”
　　其中一个小兄弟解释道：“刚刚我们在打赌，之前不是有人说张开食指到拇指的距离就是那物的长度么，有人说是真的有人说是假的……所以，我们来搞调查来了。来白白哥张开手给量量。”
　　李白将手藏到身后，没好气地说：“有毛病，你们是在闲的无聊么？”
　　“可不是……无聊死了。整天就是上课自习考试……”
　　“烦死了……”
　　李白懒得理他们，撒完尿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哎……把数据给我看看啊！凭什么你们知道我的尺寸不能让我知道你们的？”
　　“哎——”拿笔记本的那个一个不慎让李白把笔记从他手里夺了过去，李白看了一眼列表，惊讶地大吼到：“不可能！韩信你TM是不是作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