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荷包初现,女官怨言】罗岳容婴、武聂酬冬
一日,容婴拾得一个荷包,是女官武聂酬冬所失,酬冬前来认领,容婴发现酬冬面色十分疲倦,问其原故,酬冬解释当值宫中的太监总是通宵赌钱,动静喧闹,睡不着觉十分困扰。宫人聚赌虽犯宫规,但规模小、分散不一,无伤大雅,历朝虽有查却无显著成效,容婴劝酬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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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逢徂署,凯风裹了钱塘的云雾北临,濡湿了清晨四九。】
【尚服循例,为诸妃及帝裔添置时令夏衫,诸事琐细,较之往日更添三分碌碌。我于随身携的荷包中添了数分冰片,以便偶从差事中醒神的间隙中得以嗅嗅,纾解郁躁】
【前日偶失荷包,略觉心上怅怅——倒非为此是个如何值钱的物事,只是贴身爱物却遗落,难免不郁。因闻坤宁容婴姑姑拾得一枚,虽不敢抱十成把握,却兀自上门叨扰。】容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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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梅雨,皇后予了半日清闲,也谓是珍贵,坤宁诸事繁琐,如这般难得的时机,留在屋中,泡一盏清茶,翻几页图书作乐,最是合宜不过】
【可到底,还是有人叩响了偏苑的门】
【聆得轻柔柔、又有些急促的娇音,一时间,却想不到有谁。青黛一扬,皓白的雪掌将门推开,廊下立着的是酬冬,我是见过她的。】
你真是会挑日子,偏逢我轮休,你上赶着来了,何事让你这般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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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说来教姑姑笑话,我是听闻姑姑前日拾得了一枚荷包,而我恰恰遗落了一枚——便想来寻姑姑看看。
【因寻常荷包,遗失者众,恐独我因此小事叨扰,颊上微热】也不是甚么值钱的物事,原本失落便罢了,只是到底随身携过一阵子,故此还是想寻一寻。【一顿。】又幸好是姑姑拾得了,若是被那等腌臜人拾去,我也懒待上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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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黑眸一亮,方想起前两日在甬道,拾得的那个荷包。雪靥往屋内一撇,兰颌轻抬,指了指小桌儿上的木盘,旁人之物,我自原封不动的搁着】
先进来吧,这雨下得怪黏人的。
【领她在小墩儿上坐,分与她一盏茶,再将荷包递与她,因是旧相识,故也不多猜疑,一个不值钱的荷包,她无须诓我。只是有一样,我颇为稀奇,这荷包所绣的图案,无名奇兽,瞧着倒很新鲜】
【我猜想,在这枫宸禁内,出双入对不少见,许是意中人相送,便不再多问,只启了榴唇】我还想着,是哪宫的姑娘掉了,没成想,竟是你呀。【刻意添言】这荷包——
倒挺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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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容姑姑入了偏苑,先瞥见案上月白色的缎面,确认无疑。接过莹白瓷盅,一拨盖碗,聆其后言,眉山盈盈】正是呢。若非如此,我也不肯戴着啦。
【盖因近日十数宦官于落锁后齐聚尚服后庑通宵聚赌,我素来眠浅,自是不堪其扰。而今略得闲坐一坐,便觉眼皮似将要耷拉下来,容姑姑问话落在耳中,亦全没了心思回应,只懒懒地偶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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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有些怀心思,想打趣儿她几句,却见她心神不一,面儿上更是倦容懈气,全不似平素里,我所见的酬冬姑娘,年轻且有朝气。大抵,是尚服局的事儿忙的,没了劲儿】
我怎么瞧你,这满脸写着一个倦字儿呢。
【唇边涵着笑意,向木椅上靠去,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别说是她,连我也难免会困。低眉侧目,缓缓开口问道。】
可是尚服局里差事太忙,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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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真的如此明显了?
【聆其所言,一双柔荑托住下颌,腮帮子气得鼓鼓。】若真是差事忙些便罢了——说实在话,活儿也只比往日略琐细那么一点点罢了…
【玉笋一掐,比划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其实呀,是那些可恨的宫人太监,于尚服庑房内通宵聚赌,极为聒噪;我这人又浅眠,就寝时一点儿声响都不能有。哎——这几日他们愈发猖狂,我便连稍稍眠一眠都不能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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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聚赌,这确实是可恨。也难怪你,连这贴身的荷包都丢了。
【眸水清冽之底,生出几分怜,雪腕向她削瘦的秀肩一搭,轻轻叹了一声气。虽都是女官,我到底年长于她,难免就多体恤一些】
【但思及所言,又有无奈,永巷之内,宫人太监聚赌之风,实难肃清,只怨这些污脏鼠辈,尽似蝼蚁一般,遍散紫禁,从内务府至各宫苑,占据了一大半儿】
【幸而,我侍奉在坤宁之下,中宫的盛威镇着,倒是少见这些不入流之事】
【梨颌轻晃,想为她支招,可话儿到了唇边,又唤作一句询】既是在尚服局后的庑房里,你可曾将此事,禀明你们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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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呢——我原想着点一点燕脂遮一遮,谁曾想姑姑还是瞧出来了。
【絮絮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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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诉尽委屈,但尚服所忧,我岂又会不知,身居女官之位,虽与寻常宫人不同,却都是侍奉皇家之人,抬头低首,总是要有际会,闭目为盲,便也成了常事】
【但她又如何能明白呢,我不愿将这些道理,细说与她,只好圆了旁话儿来说】
酬冬,咱们虽也是侍奉主上之人,但与那些宫女太监是不同的,你我皆为女官,且都出自正经的满军旗,和汉人是比不得的,那些人的心思眼,可比咱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