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正逢梅雨,皇后予了半日清闲,也谓是珍贵,坤宁诸事繁琐,如这般难得的时机,留在屋中,泡一盏清茶,翻几页图书作乐,最是合宜不过】
【可到底,还是有人叩响了偏苑的门】
【聆得轻柔柔、又有些急促的娇音,一时间,却想不到有谁。青黛一扬,皓白的雪掌将门推开,廊下立着的是酬冬,我是见过她的。】
你真是会挑日子,偏逢我轮休,你上赶着来了,何事让你这般要急。
4
哦。【黑眸一亮,方想起前两日在甬道,拾得的那个荷包。雪靥往屋内一撇,兰颌轻抬,指了指小桌儿上的木盘,旁人之物,我自原封不动的搁着】
先进来吧,这雨下得怪黏人的。
【领她在小墩儿上坐,分与她一盏茶,再将荷包递与她,因是旧相识,故也不多猜疑,一个不值钱的荷包,她无须诓我。只是有一样,我颇为稀奇,这荷包所绣的图案,无名奇兽,瞧着倒很新鲜】
【我猜想,在这枫宸禁内,出双入对不少见,许是意中人相送,便不再多问,只启了榴唇】我还想着,是哪宫的姑娘掉了,没成想,竟是你呀。【刻意添言】这荷包——
倒挺别致。
6
【我原有些怀心思,想打趣儿她几句,却见她心神不一,面儿上更是倦容懈气,全不似平素里,我所见的酬冬姑娘,年轻且有朝气。大抵,是尚服局的事儿忙的,没了劲儿】
我怎么瞧你,这满脸写着一个倦字儿呢。
【唇边涵着笑意,向木椅上靠去,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别说是她,连我也难免会困。低眉侧目,缓缓开口问道。】
可是尚服局里差事太忙,累着了?
8
通宵聚赌,这确实是可恨。也难怪你,连这贴身的荷包都丢了。
【眸水清冽之底,生出几分怜,雪腕向她削瘦的秀肩一搭,轻轻叹了一声气。虽都是女官,我到底年长于她,难免就多体恤一些】
【但思及所言,又有无奈,永巷之内,宫人太监聚赌之风,实难肃清,只怨这些污脏鼠辈,尽似蝼蚁一般,遍散紫禁,从内务府至各宫苑,占据了一大半儿】
【幸而,我侍奉在坤宁之下,中宫的盛威镇着,倒是少见这些不入流之事】
【梨颌轻晃,想为她支招,可话儿到了唇边,又唤作一句询】既是在尚服局后的庑房里,你可曾将此事,禀明你们尚服。
10
【她虽诉尽委屈,但尚服所忧,我岂又会不知,身居女官之位,虽与寻常宫人不同,却都是侍奉皇家之人,抬头低首,总是要有际会,闭目为盲,便也成了常事】
【但她又如何能明白呢,我不愿将这些道理,细说与她,只好圆了旁话儿来说】
酬冬,咱们虽也是侍奉主上之人,但与那些宫女太监是不同的,你我皆为女官,且都出自正经的满军旗,和汉人是比不得的,那些人的心思眼,可比咱们要尖着呢
这事儿啊,你就别再多计较了。【一壁说着,一壁将窗几半推开,这雨,也该停了,话儿就不往下说了。旋过身去,向她柔柔一笑】天要晴了,我陪你一块儿回尚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