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处那小兔子应是进不来,许是跑到别处了,这雨怕也是快停了,忘机不要担心。”蓝曦臣听了此话,微微一笑,抬眼看了看似乎要放晴的天,宽慰道。
“是,许久未见大哥,不如去前方祠堂避雨。”蓝忘机对着兄长一向不会找借口,分明就是想聊聊为何兄长夜晚在禁室阵法出现。蓝曦臣了然一笑,抬腿便和蓝湛进了祠堂。
二人分对而立,蓝涣先开了口“忘机可是想问我为何出现在禁室阵口?”
蓝湛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下换蓝曦臣哑口无言,失笑道“忘机这是何意?”
“我只是想告诉兄长,希望兄长莫行错。但是,忘机亦希望兄长了结此事后,无论结果莫要再强求。”蓝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大哥,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本身并不希望兄长在泥潭深陷,却也明白如若没有一个定论大哥是无论如何不会死心的。
蓝曦臣沉吟片刻后轻声道“忘机,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况且事已有了眉目,成败皆在此一瞬间了。往后不会了。”
“兄长有数便好。”
兄弟二人相顾无言。各陷沉思中。
蓝曦臣恍惚间又看见那身着金星雪浪袍,头戴仙督发冠的金光瑶,面带微笑的冲着自己展颜一笑,温柔的唤着自己那句二哥。
又想起他断臂流血,生生推开自己,徒留观音庙的样子。
“你当真这么做?值得吗?况且那金光瑶被你们钉在棺材里十七年,你都不知道他那魂魄还在不在,说不定都被那个什么聂明玦给撕碎了。你为了招出他的魂魄就要用半生修为来做媒介值吗?你?”身着青衣面带面具的陌生男人连环发问。
“值。只消你撬开那棺椁,确认他魂魄是否完整就好。”蓝曦臣漠然道。
“行行行,你厉害,那确认之后呢?我可没有那本事将他弄出来,或者弄到什么人身上。不过,看在你这么帮我的份上,我可以破例让他转世,而且,保证他下一世平安顺遂。如何?”青衣男子投降状,却许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
蓝曦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凝望着院子里的金星雪浪,那是金凌刚差人送过来移植进院子的。那花开的肆意,格外的美。
“不同意啊?那这样,我许他生生世世平安随顺如何?这可不错了吧?这得是多大福分啊?你?还不同意?你到底要怎样?”
青衣男子面露惊异,这人不为所动。他不就是心中所愧,想弥补这金光瑶而且舍不得他在哪棺椁中日日受聂明玦的刀砍吗?此生金光瑶是难逃此命,以后都保证他平安喜乐不也可以了。
“那这一世的阿瑶呢?世人皆道他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可谁人记得他的功绩?他就白白这么受着?”蓝曦臣突然转过视线,情绪是有起伏。
“我要他重新来过!况且,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此后所有的转世也不见得有我了。即便是有我,那这一世的我和他呢?”蓝曦臣掷地有声,声似泣血。
“罢了罢了,你可真够贪心的。人这缘分本就一世,你又何必?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别把我捏碎了,好不容易才醒的。可是重新来过?你说的容易,你拿什么换?半生修为给了招魂,剩下那半生可不够。”青衣男子干巴巴的回道。
“我用我的魂魄换可好?”蓝曦臣脱口而出,似乎做了许多次的准备。
“你疯了?你的魂魄?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这你将不入轮回,魂飞魄散,和现在的金光瑶一样,不也不一样,你是自愿散魂,万不可能再有机会,谁都不能。”青衣男不可置信,恨不得冲过去摇他的头,问问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我知,你不也知道么?我同阿瑶本就这一世情缘,结局还是阴阳两隔不复相见。我若逆天改命,必然要付出代价。这代价可够?”蓝曦臣转身轻轻拿起一个卷轴,轻轻展开,那画着金光瑶,低头抚琴,风姿傲然。
“古往今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放弃轮回就为了换重来一世的情缘,真是……”
“不,不只是重来一次的情缘,我要一个白首不相离的情缘,当然还要阿瑶以后的转世都平安顺遂。那半生修为也给你。”
青衣男子被噎了一下,讪讪道“怕了你了,你打的这样的算盘,修为散不散有什么分别,反正要重来一世。”忽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当然不一样,这修为给了你,你下次就不那么容易被封千年,只得窝在这小小的镜子里了。而且,散去修为也是会痛的。”
蓝曦臣喃喃自语,抬头望着兰陵的方向轻声道“十七年了,阿瑶我们终于能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