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推开魂盒的一瞬间,金光瑶看见了阳光,久违了啊,他轻轻钻出魂盒,对于自己是个魂魄的事很快接受了,毕竟不再遭受聂明玦的刀刀见骨了不是?满足了。
虚浮在半空中,下意识的像前飘了一段路。忽而望着周遭的亭台楼阁,微微皱眉,这里是一家青楼。是啊,无比熟悉,这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啊!啧!那家伙怎么给自己弄到这里来了?送到岐山也好啊。
其实金光瑶倒不是对青楼对儿时那段时光有什么不耻的,他只是觉得无能为力而已,无能为力那时自己的弱小,不能保护母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辱。
所以登上仙督之后,建了一座观音庙,呵。每当看到那些曾经不耻青楼妓子的世人对他母亲的参拜敬仰之时,自己就有一种隐秘的快感。看,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不是要为她上香祈福!
金光瑶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世间恶我者,辱我者,厌我者又怎样,统统都不值一提。金光善也好,聂明玦也罢不过都是过眼烟云罢了,当然还有怜我者。可惜了,一朝败落。不过没关系,自己这不是从来了么? 金光瑶思绪分散之时,突然听见一阵吵闹,抬眼望去。
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那是母亲,那是因为没有顺了客人心意而被强行脱去房里的母亲。
那是孟瑶,那是被思思姨娘死死捂住眼睛的孟瑶。
真可怜,孟瑶啊孟瑶,你看看真残忍,世人都不肯给你活路。
“阿瑶,不要看,不要看。娘亲一会儿给你买桂花糕吃。听话,不要看。”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即便是在那般难看的境地,对着自己的儿子也始终是那么温柔的。
“别看了,等到晚上就送你去本来的时间点。”青衣的声音传来,他闷闷的站在一边,想去扯金光瑶的袖子,拉他不要看了。他一个外人都觉得诛心,更何况是金光瑶。 “不看了,怎么能不看了呢?阿瑶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看见母亲了啊。再说,这些人的脸怎么能不记得呢?不然,这仇问谁报呢?”
金光瑶眼底泛出血色,神色癫狂,“你说,她一个弱女子又犯了什么错呢?不过是想活下来啊。哪怕是在最阴冷黑暗的地方,也是只想逃一条活路啊!”他深深的看着这一幕,年幼时被思思捂住了眼睛,其实自己记忆里这一段是模糊的,不过此时此刻,他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你就杀了这些**吧。他们都是不该活!”青衣气愤的抬手,想要出手结果那些人。 却见金光瑶摇摇头,道“这些客人非富即贵,突然暴毙在这青楼楚馆,这青楼的人还要不要活了?再者说,这太便宜了。你知道什么死法才最痛,怎么毁尸才最毒吗?”金光瑶面带微笑,一如一位谦谦君子一般。啧,成美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让我满意。
青衣毛骨悚然,他小心的看了看金光瑶,心道果然,这一位是真的不能惹。
“那个,我晚上就要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了,你看看这还有段时间,你是干点儿什么?”
“哦?是你出了什么差错吧?才让我到这里来?你这错误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冲击,不应该补偿一二,聊表歉意吗?”金光瑶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企图忽悠自己的青衣。
“额,那个……这个。好吧,你要怎么样?”青衣哑口无言。 “我也不想怎么样?那两个人我处理了之后,你帮我挫骨扬灰了吧!至于家人就算了。但是我要这两个人的家财散尽,嗯,你在放出话去,就说这两个人街市谈论金光善夫人,言语不敬被江氏当街抓到处理了。我看得罪了金江两家,谁敢接济他们的家人。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不然大概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了。”金光瑶言语轻快的冲着青衣说道。
青衣腹诽,这还容易,那你的不容易是什么?金光瑶似乎看出他所想,微微一笑道“上一世,我可是将那两个杂碎阉了,在丢进南风馆了啊。虽然时隔那么久了,年纪大了,可是到底也是大家公子皮相还是不错的。而且我还……”
呕,青衣觉得自己要吐了。真狠……
“行了行了,我同意了,同意了。这下行了吧!这都天黑了,准备准备可以走了。”青衣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了。 “再等一会儿。”金光瑶抬起头望着月亮,抬手虚虚推开了一扇破门。
“等什么啊?哎,你?”青衣不满叫到,可别夜长梦多,蓝曦臣怕是要生吃了自己。却被眼前的金光瑶吓到了,他竟然眼圈泛红,一眨不眨的看着屋内。青衣顺着那角度看过去。
“阿瑶,阿娘给你买了最好的桂花糕,快,趁热吃。而且,你看这是什么!剑谱,我听说啊这可是仙家修炼的呢!阿瑶快吃吧!一会儿好好看看这剑谱将来见到你爹爹的时候,可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啊!”孟诗的声音。 傻阿娘,那是江湖骗子的把戏了,而且,爹爹也不会刮目相看的。
“阿瑶,你这是怎么了?你这胳膊怎么青了这么大一块。在学堂和谁打架了,我不是告诉你要与人为善吗?真是,我看看,上次的红药油呢!赶紧涂上。”孟诗急急忙忙的去取药油,涂在伤处,一点儿点儿揉开。小孟瑶疼的龇牙咧嘴,却嘴硬道“他们他们说我没有爹爹,说我是野种!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