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马滑霜浓,背风的凉亭里,小炉温热茶,落笔生梅竹,我身着一袭青兰女冠服,奉师命在此侯一位可能来访的故人。他们十余年前的今日在此定下了约,至昨夜就寝前才想起,匆匆裁下一截云纹布条绑于亭檐下,是为信物。)
(朔风凛冽,而贵客久候未至。连日雨雪封了半座山,面前是一条断路,早几日前,隔壁寺院的僧人沿岔路勉强扫出一条新的行马道,以枯枝砌垒路障警戒,人来车又往,蹄印辙痕遍覆薄冰之上,盘桓错综,泥泞不堪。又一声勒马急停于前,惊起一片雪泥飞石,目色循声掠去——马上之人年岁尚轻,器宇不凡,仍不是我要等的那个垂垂老者。)
(说不上有多沮丧,善意地为他指了另一边的岔途)
前路难走,现下若要进城,向左再行二里地,绕山吧。
(消磨近一日,早已过了约定的时辰,也不必再等了。我挽袖收拾起笔墨,在灭熄炉火前,福至心灵一般又望了来人一眼,问他)
缘主,要吃口茶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