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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渊浅】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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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百度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2-25 01:59回复
    是原来无题那篇,我那天看,发现一点都没有了
    今晚心情不好,适合更文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2-25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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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往昔尽虚妄
      夜华,不要,不要,我没有推她,你信我,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我去还?
      我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这是素锦掉下诛仙台、失去双眼的第三日,也是我噩梦缠身的第三日,都说九重天上没有日夜之分,可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的冷,那么的凉,比之在东荒俊疾山的近千个黑夜更甚。
      我抬手抚上那双正在隐隐作痛的眼,虽疼得厉害,可确实还安放在我的眼眶里,这是不是说夜华还是相信我没有推素锦?又或者说是他心里到底是有我的一丁点儿位置的?
      夜华,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想去猜了。
      可自己那日他要剜了我的眼赔给素锦便再也没有来过,心底里升起的丝丝希翼终是被现实一点点吞噬。
      是呵!我在奢望什么,也许正如素锦所说,我呆在这九重天上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在这里没有一个神仙看得起我这个凡人,我身边只有奈奈一个人是真心待我的,我曾听见她苦苦哀求着谁给我的眼敷上药的声音,模糊中我曾见着她为我戴上涂了药的白绫,虽看得不甚清晰, 却能感受到她实实在在的心意。
      奈奈怕我整日待在屋子里会闷着,便扶着我在院子里走走。巧的是那只时常陪我说话解闷的小狐狸也来了,其实我也知道初时它也同他们一样不喜欢我,可我一个人待着实在是太寂寞了,有只小狐狸陪我说说话也不错,至少它不会像九重天那样这些道貌岸然的虚伪神仙一般叫人生厌。当初我与夜华不也是如此?夜华……
      我正想得出神,便听闻素锦天妃到了这一拦芳华,我着实是不想见着她的,不,便是我想见,这白绫遮面的怕也是见不着的。
      我只想着自个和她处在一处便气闷,心中堵得慌,我着实想不明白,她既是与夜华郎情妻意,怎就如此忌惮我这个凡人,为此不惜赔上一双眼。
      我刚欲唤来奈奈扶我进屋子里,却想起适才她已经煎药去了,我凭着残有的记忆扶着柱子一点点摸索,想要进到屋里去,不想那素锦却伸手拦住了我,笑得张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鬼魅般叫我惊惶“妹妹这眼可还好?”
      我只是紧紧攥着袖上丝纹并不言语,她又说道“这本是妹妹犯的错,妹妹不曾受什么哭不觉得有什么,可夜华在我换眼时陪我的那一个日夜,听人说起那朱雀神鸟的事便让人心惊。
      她的语气似是担忧哀叹,却又凝了十足十的挑衅意味。
      他陪了你一个日夜?
      呵,素素,他不陪着素锦,难道还来陪你不成?
      “说起来妹妹让我失去了一双眼睛,这双眼本该是妹妹来赔的,可夜华说,妹妹的眼睛到底是一双凡眼,放在我的眼里到底是有些不合适的,便独自去杀了朱雀神鸟,取了眼与我用,我琢磨着夜华当时是气急了才会伤了妹妹的眼。”
      呵,你在暗示我什么?他可以为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取眼,在你换眼的时候陪你一个日夜,却全然不顾及孩子而来伤我的眼,又或者是在告诉我,夜华以为我的眼睛连赔给你的资格都没有?
      可这何曾我欠下的,分明是你们欠的我!
      “素素,你要记住,你这双眼睛的存在是洗梧宫素锦侧妃给你的恩典。”
      素锦的话一点点抽走了我对夜华仅有的期盼,在她又一阵张狂的笑声中,我再也没有力气,顺着柱子缓缓瘫坐在地上。
      我听到素锦的一声惨叫,似乎是那只小狐狸咬了她一口,之后她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听不到,也不想听.
      我好累,在这里,我的梦一次次被现实打得支离破碎,我的世界里好像只有灰暗无边的寒夜。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往昔山盟海誓犹在耳畔,而今尽成虚妄,记忆里的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修道者,早就死在了那个假仁假义,虚伪无耻九重天太子手里。
      即便我已经不想再奢求什么,可即使是我诞下孩儿也没有看到夜华,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不喜欢我便罢了,连孩子也不喜欢?
      君若无情我便休,我还未曾看得孩子一眼时夜华便已到了,他说孩子长得很像我,可我不敢摸,不敢碰,就怕自个割舍不下,我想带他走,可我这个样子连自已都照顾不好,怎么带他,没了我,就没人在挡着他和素锦的道了吧,没了我,他们会好好待他的吧?
      阿离, 娘亲给你起了个名字叫阿离,是分离的离。也许没了娘亲,他们都会待你很好,很好……
      也许,也许……
      在这些日子里,夜华每一天都会来,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过去每天我有很多话,说不完的话,渴望着能说给他听,可当我心死的时候,在没有了多余的言语,他的话却多了起来,我却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他既然如此爱那素锦,却又为何来招惹我。若是当初他告诉我他有心悦之人或是有未婚妻,我怎么会提出让他以身相许来报答的要求。
      如今他的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对旧日的素素的一厢情愿的无情嘲讽。
      那天他拉着我的手说他一定会和我成亲,我慌忙挣脱,无奈力道不足,只任他拉着,我有些迷茫,他不是该娶素锦吗,怎么会想起我?
      是可怜我?我一个凡人,无依无靠又伤了眼睛,虽是可恨却也可怜。
      可我不稀罕,曾经我唯一在乎的人在这儿,曾经我唯一留着这儿的理由是夜华的妻子,可如今他早已不是我唯一在乎的那个人,他也未把我当做他的妻子
      既然你认为不过是个笑语,我又何必当真。
      我僵硬的笑了笑,把手从他手中伸出,不敢太过于得罪他,便问问今天的星星可好,他轻笑的声音让我本就浸在寒潭中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你忘了吗?这九重天上没有日夜之分。
      是,我当然知道,可你忘了,你把我的眼伤了吗?你让我分不出黑暗与光明。
      你不在意我的眼睛,你又怎么会在意我的眼睛,可这双眼,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自打我可以起身下床的那一日起,我便让奈奈陪我走往诛仙台的路,每每她问及缘由,我都推说自己喜欢闻那条路上的花香。
      走在路上因为眼睛不好使,一下台阶便险些摔倒,我正想向扶我的来人道谢,夜华便过来赔罪,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倒是听到了十里桃林这个词,这个让我熟悉而又亲切的地方,这个曾经承载着我一段甜蜜记忆的地方,而今被九重天上的太子一句话通通抹杀。
      如此、甚好!
      “听奈奈说,近来你很常常去诛仙台。”
      “我只是想闻闻,那沿路的花香。”
      “素素,你不必向我解释,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你是自由的。”
      不知道这于我而言是不是莫大的讽刺,我想着去融入这里的时候处处是规矩,当我的眼睛,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光明的时候却告诉我:我是自由的。
      “你放心,我哪也不会去,不会再惹麻烦了。”以后我不会再碍你们的眼了。
      我想我该回去了,素锦说跳下诛仙台,我便可以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我不懂得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一个仙人尚且失去了一双眼睛,那么我呢,究竟是回去,还是死去?
      可那又有什么区别?能回俊疾山固然是好,可却也能断的干干净净。 我换上了那日被抓上着天宫时穿的衣服,扯下了覆盖在眼睛上的白绫,我不曾把什么带来,也不想把什么带去,就这样来而无波,去而无痕吧。
      只是,阿离,娘亲无法带你离去,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娘亲便没有好好看过你。
      娘亲曾有过太多太多的愿望,想做过很多很多如今遥不可及的事,可惜再没有了机会。
      诛仙台的这条路已走过太多太多遍,不需要奈奈扶我也可以来了,我掏出铜镜,想要做个了结。
      “夜华。”这个名字我已好久不曾唤出口,有些生疏,听到他的回答后,我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曾经我怀有很多愿望,僮憬着带着阿离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一起看星星、云海,一起赏夏花冬雪。那时的愿望天真美好,可那些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你在哪里?”
      “诛仙台,素锦告诉我这要跳下诛仙台我就能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夜华,我走了,不要来找我,我会一个人过得很好,不要告诉阿离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天上的神仙都不是很喜欢她。”
      他打断了我的话,让我站在那儿别动,我终究是没有为自己没有推素锦下诛仙台的事情辩解。
      他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他到底是向着素锦的,我也不敢叫他再相信了。
      “夜华,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我们两不相欠,各自安好罢。”
      我翻身跳下了诛仙台,心里竟一阵解脱,往昔好似过眼云烟,曾经爱过的、恨过的似乎与我再不相干了。
      茫茫天地渐渐凝成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几分孤寂,几分寥落,却让我越发心安。
      是谁?
      我拨开阵阵云雾,努力去看清他的面容。
      夜华!
      不,不是夜华,即便生的再像,我也可以一眼就认出他们的不同。
      这张脸生在夜华身上我唯有心凉与反感,可是在他的身上,我却觉得莫名心安。
      是谁?究竟是谁?脑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转瞬即逝,令我无法捕捉。


      IP属地:广西4楼2020-02-25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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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楼楼加油(ง •̀_•́)ง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2-25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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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更新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2-25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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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2-25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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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挥剑斩情丝
              我以为我往诛仙台的那一跃,无论是回到东荒俊疾山还是死去,于我而言都是解脱,我与这九重天都再无干系。
              可那仅仅是我以为而已,当听到那位天族太子熟悉的声音时我心里无比悲愤,我既已决定离去,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曾经满心依赖的人,如今让我与他相处在同一屋檐下都会让我胸闷气短,我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时索性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墙角,听他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一个字也未曾听进去,只觉得有好多蜜蜂在耳边嗡嗡的不停的叫,甚是烦躁,有些不耐地问“听说我这眼睛可能是治不好了,我也算是赔给素锦天妃一双眼睛了,太子殿下还想做什么。”
              他似乎是想过来拉我的手,我像避瘟疫一样避开他的触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问我“你,究竟为何要跳诛仙台?”
              我不想理会他,我想自己在跳诛仙台的那一刻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根本不必再多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素锦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信。”
              我觉得有些好笑,诚然素锦的话不可信,只是我可以信谁?信你吗?
              “太子殿下将天妃视为心尖上的人,再过些日子便可以得偿所愿了,着实不必要向我一个凡人做戏。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做素素,我虽只是个普通人,却也不想做别个人的影子。”
              “你在说什么?素锦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何人说你是旁人的影子。我唤你素素是因着你一身素衣甚是好看,与素锦何干?我何曾把素锦当做心尖上的人?我只是把她当做案上的笔杆子,根本不知道她要哪个素那个锦。”
              他的身体好像又坐过来了些,我缩得越发厉害。
              呵呵,你说的话我怎么敢信?素锦与你青梅竹马,你都说是案上的笔杆子,那我又是个什么物件?
              他又说“素素,我说过我会和你成亲,你是我的妻,这洗梧宫里唯一的娘娘。”
              我冷笑出声“你说我是你的妻,那你未来的正妃青丘白浅呢?她又是什么,你说你已经授了太子印不再畏人言,可天君的是太子妃之位而不是你,你将她置之何地?又能将她置之何地!”
              我不懂得自己哪来那么大勇气去质问他,往日的温柔似乎已经荡然无存,或许是因为我不再对他怀抱希望,不再期待,亦无所畏惧。
              他默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离去,长长舒了一口气,与这里的人说话真是累。
              没想到他转了话题,尽扯了些不相干的事,我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我实在没有心情听他说什么成婚的事,更是没有心情听他说什么情语。
              我听他说话都听得极累,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没有先前那般冷硬“太子殿下不累吗?”
              他好像有些激动,又说了什么,我有些凉凉地说“于神仙而言,凡人的数十年生命不过须臾一瞬,玩弄凡人的人生想来也是一种乐趣,可我玩不起,太子殿下放过我罢!”
              “不可能!你是我的妻,我心之所悦,我宁死也不会放手。”
              我算是见识了,这九重天上的人啊可真会演戏,说的比唱的好听,假的比真的还真。
              那日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这太子殿下与一男子说待我生下阿离便让我喝下忘川水,送回凡间。
              本以为我跳下诛仙台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既遂了我的心意又全了他的心思。不曾想到太子殿下又反悔了,还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
              也许是我这不在意的样子刺激到他了,他急急说道“你不信?绝没有半点骗你的意思。白浅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太子殿下真会说笑,这笑话着实让我笑不起来。”我抬起眼,它还是生疼生疼的,没有焦距,无法视物,心口处堵了一股怨气。
              ——也许妹妹不曾受过什么罪便不觉得有什么,可夜华在我换眼时守的那一个日夜,听着那朱雀神鸟的事儿我便觉得心惊。
              ——妹妹这眼仍在眼眶中可莫忘我这位大恩人,原本夜华要挖妹妹的眼给我用,可他又说妹妹这双眼睛纵然生的灵动,可到底是双眼睛凡眼,怕是与我不合,夜华特地去三十三重天打了万年朱雀的眼给我,妹妹以后做事可得谨慎些,不然得让夜华给你受。
              ——素素,你要记住你这双眼睛的存在是洗梧宫素锦侧妃给你的恩典。
              “初时素锦天妃失去那双眼,太子殿下不分青红皂白让我赔给她,虽然这双眼还在眼眶里,也和废了没什么两样,我算是赔了她眼睛,可又有谁赔给我!太子殿下既然说我才是您心尖上的人,那就给我挖了她的双眼,让她也正经八百地从诛仙台上跳一回。”
              这会子终是让他给我消停了些,奈奈说诛仙台诛仙人修为,凡人跳下去,便灰飞烟灭。
              诚然我并没有灰飞烟灭,奈奈说那是这位太子救了我,可我更注重的她说我被救上来时心口上萦绕的一道白光。
              梦中那个让我无比心安的人,那个一袭宝蓝让我无比熟悉的人, 身体不正萦绕着一道白光吗?
              梦中人,是你不愿让我逝去吗,可我更想离开这九重天啊!
              我,我也想再梦到你。
              想来这是三年来,老天最厚待我的一次了。
              梦中的人对我轻轻一笑,眼中是无尽的宠溺与爱怜,多想就这样,一梦千年。
              我爱上了做梦,唯有在梦里我才无所畏惧,唯有在梦里我才得以片刻安宁。
              奈奈见我睡得多了唯恐我出了什么事,药王天天往这儿跑,那位太子也像个闲人一样天天在我眼前逛溜,亏得我看不清他,不然非气着了撕烂他那张脸。
              药王配的药让我嫌弃了一把,这九重天上真没什么好的,连弄个药味都重得叫人窒息。
              不过这些日子里我十日里有九日半是睡着的,还有半日呢也挑着只有奈奈在的时候醒着。一是为了躲那没脸没皮的太子,二是着实愿长安于梦。
              可这日我醒来得不是时候,据说这日我已经被换了七八次眼药,这眼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那尊我最最不愿见的大神在我唯有装睡。
              他坐在榻沿上轻轻叹了口气,说“素素,我知道你是醒着的,你不过是在躲着我。”
              我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别说不想见你,这要不是这是你的地盘,我还想赶你走呢。
              “素素,素锦已经下凡历皆劫,我们这婚事也拖了一年了,眼看着你在眼也快好了,三日后我们就成婚吧。”
              自打我跳下诛仙台已过了一年吗?嗯,这些日子多是在梦里度过,我还以为只过了几日,不想竟也过了百余日。好像上次我醒来时奈奈说素锦被挖了双眼,扔下诛仙台,并且被罚下界历三世情劫方可位列仙班,而叫这一切发生的正是眼前这位。
              那个素锦不是要嫁进洗梧宫吗,不是说是忠烈之后吗,不是说是公主吗,怎么我睡了几天世道都变了。
              似乎爱上眼前这位的人都没啥好下场,素锦也是个悲剧。
              “素素,你可有听我在说话。”
              我有些茫然的瞧着他,深思却又游到了天外,同样一张脸,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那个让我熟悉而又心安的人又是谁?
              “素素!”
              迷茫,还是迷茫,我看着这位大神越来越黑的脸表示很无语,我好好的想正经事儿你扰个什么劲头?我被打扰脸都没你臭,拽什么拽啊!
              以前没见那么讨人厌的啊。
              “因着三日后要成婚,以后每日得随我去见母妃。”
              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没空。”
              眼前这位脸黑得更甚,说道“素锦的眼我也给你剜了,诛仙台我也叫她跳了,你这气要与我置到什么时候!”
              原来你以为我是在和你置气?呵,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不理会他,把头扭到一边,“ 太子殿下,我累了,要歇息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他狠狠地拽着我的手“每次你不想见我都是这个理由,我想到自己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做?”
              “那我要你死!”
              “ 想都别想!”
              他挥袖离开,然后屋子里进来了十几个仙娥,硬是把我拉到了妆台前给我梳妆打扮换红装,我看着镜中红艳艳的自己,不曾感觉到半点喜气,我忽然很想笑,实际上我也笑了出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我转过头,正瞧见门角之人离去的背影。
              这一天我失眠了,不是因为所谓的喜事,而是寻寻觅觅,梦却天地茫茫,万物虚无。
              一年来,梦皆唯一人,有时是瞧着我宠溺一笑,有时候抚着我的额头,让我惊觉似乎日月都失了颜色。
              一年相伴,我早已习惯了梦里陪伴,而今,你竟要弃我而去了吗?
              我心慌意乱之时,仙娥带我这去了乐胥娘娘那,乐胥本就不喜欢我,如今我又有些乖张,她对我不算得是刁难,可说出来的话不堪入耳,我这脾性可比不得往日柔顺,出言顶撞数语,她便气得不成样子,我的心情更是烦躁,看来我委实与她相处不来。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些个小仙娥想来是无聊得紧,说什么太子的那位凡人侧妃恃宠生娇,顶撞太子生母什么的,原说这也算是事实,可她们越说越起劲,最后聊到要是乐胥娘娘和我同时出事太子会救谁的重大问题。
              我竟无言以对。
              走过那条熟悉的路,抬眼便见着诛仙台三字,奈奈死死拽着我不让我往前走,呃,好吧,我跳诛仙台一事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
              接下来的事让我更是无语,那位太子殿下怎么那么闲?我走了哪条路它也要管?然后又东拉西扯了一堆,大意是他认为我为了她母妃那些话就去寻死,靠,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自恋的人?就因为你妈不让我做你的侧妃我就去寻死了?
              罢了,与这位说话一向是鸡同鸭讲,何必浪费口舌,自讨没趣。
              “素素,你想回俊疾山我陪你,不必寻死觅活的。”
              “……”
              要是早知道再多去诛仙台晃一下便能离开那九重天我早就多去晃两晃了。
              在凡间两年,天上不过两日,可这两年来我对夜华的心态却是的变了不少,初时,初时,心里难受,对他怨气甚重,说话也夹刀带棒的,如今竟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惊不起心中半点波澜,夜华也变了不少,从初初的纵容到不耐,再从不耐到平静。
              曾经纯净得像一张白纸的素素倾尽一切去爱他,却在九重天上因他染上层层血污,他也曾爱过那个素素,只是他不曾学会如何去爱,一错便已失去。
              我不再恨,也不再恨,三年前死去的素素知道他爱过便也够了,只是错了就是错了,再无法回头。
              依旧是这东荒俊疾山,依旧是曾经的人,却早已寻不回当初的心境,因为无爱而无恨,因为无怨而无嗔,曾经的轰轰烈烈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素素,该回去了,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
              “夜华,你放过我吧,所谓爱恨之后我们还剩下什么?”
              他再没有昔日的激烈,不再咬牙切齿地说“我宁死也不会放手。”他沉默了许久,说“你若没做好准备便再想些时日罢!我先回天宫处理些事务。”说罢他化作一股白烟而去。
              是我不曾做好准备还是你不曾做好放手的准备?
              你的执着恰如当年素素对你的执着,可素素已经放过你,你也该放过她了。
              素素的梦早就支离破碎,再无曾经的模样。
              梦?我许久不曾做过梦了,
              两年了,我已经两年未曾再梦见那人,我最后一次梦见那个人是什么样的情景呢,似是他对我淡淡笑着,奏着情意绵绵的曲。
              我的脸一红,倒在床上又沉沉睡去,远方传来声声轻唤“十七,十七。”
              我满心欢喜的向前跑去,好似做了个亘古悠长的梦。
              是啊,可不就是个梦嘛,过去的须臾数年是凡人素素的一生,却也是青丘白浅帝姬的一个梦。
              梦醒处,前尘皆是空。


              IP属地:广西8楼2020-02-25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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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2-25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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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个人认为,素素虽然是历劫的白浅,但是她们并不能说是一个人,劫完了,前尘缘尽,4s十里桃花剧里东华成了人间的皇帝,难道当过他妃子的人都要上天跟他?还有素锦要去历百世情劫,难道历完劫后要让她开个后宫,把这百余个男人都收进来,还是把她劈成100份分给这些人?
                  所以我觉得素素的苦还是用素素结束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2-25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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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生长环境不同造就的性格完全不同,如何能说是同一人。所以说十里桃花是白浅的悲剧史,两小无猜时比翼鸟族的王子寿命无法匹配。情窦初开的离境碍于男女性别关系最后选了与她同貌的玄女。最后爱恨痴缠的太子夜华不过是把她当作素素的替身。唯一全心全意爱她的师父偏偏被她放弃,白浅一生悲惨的很,一点没品出幸福。她远不如白凤九,哪怕受尽磨难好歹换来了帝君的情深似海剖心为证!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2-26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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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痴梦终作真
                      俊疾山?
                      我怎么会在俊疾山?
                      不好,师父!
                      我用了瞬移术匆匆赶回青丘,一路上我想过很多,师父没了我的心头血养着仙体会不会损坏,不、不会的,折颜、折颜他不会让师父的仙体有什么闪失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师父的仙体若真的有什么闪失,我又该怎么办?
                      脑子忽然一团乱,巧不巧的急匆匆的我正撞到了折颜,他忙拉住我问“你这些年都哪去了?你阿爹阿娘找你找的快疯了!就是我这几年也没少天上地下的跑,怎么一见着你就火燎火急的。”
                      “师父,师父。”
                      我急急拽着折颜的手问他师父的情况,没了我的心头血,师父的仙体……我想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折颜打开扇子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轻轻笑说“你师父他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急红了眼,死死地拽着折颜,非要他说个明白。
                      他却不徐不慢的合上了扇子,徐徐说道“你失踪时可把我们给急坏了,却又察觉不到你的仙气只像个没头苍蝇般乱寻,待想起了墨渊的仙体,却发现没了你的心头血也照样好好的。”
                      我愣愣的瞧着他,反复确认此事的真实性,折颜说“ 你师父他啊,可能要回来啦。”
                      “嗯?”
                      折颜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怎么串成一句话我就听不懂了呢。
                      “傻了?高兴傻了?丫头,你等七万年我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
                      这会儿我也不晓得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皆有之,更多的却怕这只是梦一场。
                      折颜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只咕哝出声“说来也甚奇怪,两日前墨渊这仙体不知怎的就多了几抹残魂,说来没有元神的仙体该是没有凝魂的能力才是。”
                      两日前?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两日前不正是我不再梦见,呃,梦见师父的那一刻吗?
                      我把这事说给了折颜听,又说那几年失踪不过是在凡尘中历了个情劫,可关于九重天,我是半个字也没有提,一是不愿让他们担心,二来,终究不过是个劫数罢了,折颜倒很是唏嘘了一阵。
                      “你这眼也是历劫的时候伤的?”
                      我知瞒他不过便点了点头。
                      因着我这几年的失踪让阿爹阿娘愁坏了心,见了我原是想训我一顿却又知道我历了个劫,却是怕让我伤心,生生住了口,阿娘暗暗抹了把泪,倒在阿爹的怀里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时忽然觉得自己好生混账,难得乖巧耐心的听一回话,二哥这人是说了话便停不下的,瞧他训斥凤九的样子就知道,和我说了一阵乌七八糟的事。
                      我守在炎华洞里煎熬了百年,那老凤凰百年前说是师父就要醒了, 而今师父还是那个样,也忒不靠谱了。
                      我不敢离开炎华洞半步,我怕自己没有在他醒过来的第一刻知道,我怕他醒过来的第一个看到的人不是我。
                      折颜曾问我这七万年都等过来了,难道这百把千年就等不得?
                      是的,等不得。
                      我曾想着只要师父能醒过来,莫说七万年就是七十万年,哪怕是我身归混沌的那一刻我都会等,只要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可自打听折颜说起师父就要醒来我便一刻也等不及了。
                      正是因为有了期待,所以等不得。
                      我怕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那日我做了个梦,梦里正是九万年前折颜带我去昆仑墟拜师的时候,那年的我年少无知,想来那四海八荒唯一的战神该是生得三头六臂、威风凛凛,不想竟是个比折颜还风流的小白脸,着实让我失望了好久。
                      ——师父,你生的如此秀气,像极了折子戏上跟凡人小姐在后花园里私会的小白脸,你是如何提得起轩辕剑的?
                      ——你说为师长得像小白脸?
                      梦里师父听罢置之一笑,而九万年前的司音却煞有其事的点头,一脸纠结的看着师父,瞧着这儿,我竟嘻嘻的笑了,师父是生得秀气,可又怎是那些凡夫俗子比得上的?再说了,那些个小白脸一个个都是娘娘腔,如何比得上师父文可翩翩,武可凛凛?
                      唔,怎么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说来说去,不还是把师父比作小白脸儿?罪过罪过。我脸上的笑还未散去,眼前一切便化作云烟,画面不知怎的就转到了昆仑墟后山上,后山上的桃花开的正盛,红艳艳的映了半边天。
                      那灿烂的桃花一簇挨着一簇,便是老凤凰的十里桃林的桃花也没有开得这样盛过。一阵风吹过,那漫天的桃花瓣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我团团围住,正要迎头打过来,我蓦然睁开了双眼,虽是刚从梦里醒来,神智却清醒得很,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个梦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是昆仑虚后山的桃花怎么一回事?
                      我当是去看看才是。
                      才下了山头,我便扯了几枝新柳编成花帘,收到袖子里,回去该将炎华洞的花帘换一换了,师父现下虽沉睡不醒,可昆仑墟的东西对他而言到底比青丘的熟悉些,想来有些许昆仑墟的气息师父能更舒服些。
                      七万年了,昆仑墟比之当年显得冷清萧条,我一阵心酸,师父若是见着了会伤心罢?
                      我叹了一口气,便是处处如初,斯人不在,又如何做比?
                      如今师兄们都已被家人带了回去,也只有二师兄留着这儿扫扫山门,喂喂仙鹤了。
                      我捻了个诀进了藏书洞,我贸然来次也不知该作何,这昆仑墟的藏书量最多不过,就是九重天也不及其之丰富,且上古典籍的孤本多在此,也许能寻见师父仙身凝魂之因。
                      我着实不是只耐得住性子的狐狸,翻着上古典籍看这些个密密麻麻的字有些烦躁,过去七万年练成的耐性近来都没影了,连折颜都说我自打知道师父要醒过来冷静度大不如前。可我还是耐着性子一点点翻过,怕自己睁眼瞎更是瞪大了眼盯着那竹简,指尖一字一字划过去,生怕漏了一丁半点。咦 ,这锁魂结,怎么那么熟悉,我施了一层法术,融在元神里的玉结显出了形体,真真和书上的锁魂结一个模样,据说母神怀着战神墨渊之时,时天下大乱,母神胎气不稳,生出的孩子元神虚弱得很,母神散了半身的修为炼得锁魂结,这锁魂结可护元神,亦有凝魂之能,只是若其与元神分离,得是受元神撕裂之苦。
                      我死死地盯着书上那几个字,犀利的眼神,好似要把它戳穿一般。
                      元神撕裂之苦!
                      我还记得那年在若水河畔,师父瞧着我低声哭泣的样子,眼中满满爱怜疼惜,他轻轻的将我额头边上的碎发捋过耳后,带着些打趣淡笑着“十七未曾受过什么苦,若是以后出师了可怎么是好?”他轻轻一挥手,一个几近透明却隐隐勾出龙纹的玉结落到面前,我的元神泛起了白色的光,玉结便消失不见。
                      那时的我只是想着随师父一块打完那场战,不曾对这玉结多做细究。
                      不想竟……
                      怪不得与擎苍大战一场元神未损丝毫,怪不得诛仙台那充满戾气的地方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原来如此!
                      我一想起师父当时轻描淡写的说只是个护身的法器,心就扎得厉害,师父……
                      泪水模糊了双眼,自心间传来的疼痛传遍周身,只是再痛能比得上撕裂的万一?
                      墨渊啊墨渊,你身为父神嫡子,却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小徒弟屡屡伤痕累累,我白浅着实欠你良多。
                      锁魂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引起一阵异动,却未曾让我感到半丁点不适,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了后山的,是锁魂结的牵引,还是来时对它的执念,这儿的桃花开得甚好,却充斥着浓郁的幽冷,让我又忆起了瑶光府上的水牢,冷得入了骨髓,唯有那人的怀抱,暖进了心窝。
                      是的,昆仑墟的桃花开得再绚烂,也总是带着独特的幽冷气息,可恰恰是在带着幽冷的桃花酿出的酒是比十里桃林还好的桃花酿,酿出的蜜是这世间最甜的东西。
                      记得在昆仑墟学艺的那两万年我除了和十六师兄偷跑去凡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跑来这儿这几枝桃花回去,虽然这桃花带着一丝凉意,看到的更多是朝气,将它摆在师父的房中,让师父瞧着也更舒心些。
                      师父,是不是桃林有你的气息,所以即使闻到的是阵阵冷香,也比寻常的甜香更暖些。
                      师父,你回来了是吗?
                      你穿宝蓝的衣服一点也没变,不是个小白脸儿,却比战神该有的样子秀气许多。
                      你那风轻云淡的样子,你那颔首浅笑的样子,当真不像个战神。
                      为什么我的双脚像是注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是梦?是梦吗?
                      是梦了,你要走了。
                      我想听你给我弹曲子,我想让你醒过来,再唤我一声,小十七。
                      哪怕是在梦里呵,可为什么你从来不开口。
                      你的身影慢慢虚化,化作一股白烟渐渐的消失在满天桃色里。
                      师父!我蓦然睁开了眼,果真只是梦一场
                      你七万年不曾入梦来,一百年前是仙体凝魂,今日的梦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真的要回来了,而不是我的痴心妄想,也不会是空欢喜一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一个梦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谁在那?”
                      一个似是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我真脑袋沉的厉害,一时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可他的修为不浅,我瞧瞧自己这番样子,出去定然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遂捻了个诀,白纱覆面才 转过头去。
                      “墨渊!”我脱口而出,一时分不清这梦境与现实,也没了身为女儿家的矜持,没待他反应过来就抱着他。
                      不,不是师父。
                      “你是谁?竟胆敢拿着玉清昆仑扇冒充墨渊上神。”
                      这世上竟有胆敢冒充我师父之人,当真该死!
                      我猛退了几步,继而闪到一边,提起力化作一股掌风只劈他面门,他的伸手倒是敏捷,竟是躲了过去,玉清昆仑扇到底是认主的,从他手中飞回了我的手里,我蓄了十成的力,用扇子引了天雷向他劈去,胆敢冒充我师父,该死!
                      该死!竟叫他挡了过去,手上的玉清昆仑扇变做了一把长剑向他刺去,他也幻化出一柄剑,堪堪挡住了我的攻势,他一边说道“我并非冒充墨渊上神,姑娘挥得起玉清昆仑扇,可是与墨渊上神或是司音神君有渊源?”
                      我冷笑一声“与你何干?”看到他刺过来剑,我将扇子化成的长剑化作数十把短剑向他挥去“这昆仑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谁晓得你这副打扮意欲何为!”
                      短剑一一被他挥了过来,又瞬间凝聚成扇子,我蓄力在手向他猛一挥,他空中划了几道剑气用来挡住,只是昆仑扇是个嗜血的法器,生生逼得他吐了一口鲜血,本上神也未身而退,他那剑也是个宝物,虽已侧身挡过,剑气却把我面上白纱给挥去了。
                      “白浅。”
                      这人居然还认识本上神?你就算来报仇,我还怕了你不成?
                      我拿着玉清昆仑扇化作一阵白烟消失不见。
                      回了炎华洞我便拿出用昆仑墟的新柳织成的花帘换上,风吹进洞里泛着一股淡淡的冷香,我走到冰榻前,炎华洞的仙气似乎比之往日更盛了,我心道是个好兆头,笑了一笑后看到师父的睡姿笑容便在脸上僵住,这不是惯睡时的姿势,我一边将师父的身体调成他平素入睡时的样子,一边思虑着是谁动了师父的仙身。
                      出了炎华洞我便找来迷谷问,事关师父,是半点马虎不得,迷谷还未答话,折颜和四哥便走过来,折颜说“你问他做什么?他能比我明白?”
                      迷谷退到一旁,折颜慢悠悠的踱步到我的面前,又摆起他那不温不火的谱,故意吊我的胃口,折颜这个样子着实叫我牙齿痒痒,又碍于四哥在旁也只能忍气吞声,四哥笑说“你就别逗她了,事关墨渊上神,你就不怕小五找你拼命。”
                      折颜不紧不慢的说“就你离开的这两时辰,炎华洞仙气大盛,我和你四哥就赶过来瞧”
                      我怒瞪了折颜一眼“说重点。”
                      “呀!别着急呀!”折颜又说“过来时啊瞧着墨渊那个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沉睡,倒像是在闭关,仙气不断的往他身上聚集,待炎华洞恢复平静后你猜怎么着?”
                      四哥瞧着我握拳头的样子白了折颜一眼,替我说出了我未说的话“有话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墨渊元神归位了。”折颜说“墨渊仙体里的元神是全了,再过个千百年的仙体和元神融合,你就能见着他了。”
                      折颜见我脸上无波,奇道“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
                      “你是嫌这几百甚至上千年久了吧?”
                      四哥不愧是四哥,果然懂我,
                      自打折颜说师父会醒,我就眼巴巴的盼着,盼着他明儿,不今儿见他,他就能醒来,可过了一百多年度日如年的日子他还是没醒,接下来的千百年该怎么过。
                      若是我把修为都渡给他他是不是就能早日醒过来。
                      折颜说他的元神和仙体未曾融合,渡了修为也得等他融合。
                      是了,元神与仙体未曾融合,因是仙体,如今师父与我血相融,若是我将修为化于血中相渡,不就成了?
                      我真的一刻也不愿意等,我跑到炎华洞里将修为都凝于血气之中,我用一道法术划过手腕,一边将修为溶于血中,一边给师父渡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汗珠我的额头上流下,我感觉自己这身子骨越发弱了,可是师父周边萦绕的仙气并没有多多少,我暗恨自己当年为何那般混账,不曾好好修炼,害得师父为我挡了三道天雷,如今又因修为不纯,连想让师父早些想来都不能。
                      眼前有些模糊,手上越发的没力气了,不可以,我不可以倒去。
                      我可以支撑住的,一定可以,必须可以。
                      想到这,手上的速度加快,看着那点点猩红,忽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师父,很快,你就可以醒过来了


                      IP属地:广西12楼2020-02-2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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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2-27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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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吗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2-27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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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不堪寝梦佳期(1)
                            娘嗳,谁能告诉我,这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是怎么回事,呜,为什么,为什么我整个人都变回了狐狸原身?
                            难道,难道我要用这副狐狸模样去见醒来的师父不纯?
                            呜呜~
                            不要啊!
                            师父……
                            师父醒了吗,师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看见他熟悉的弟子会不会不自在啊?
                            四哥从折颜手中接过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戚“小五啊……”
                            我有点怀疑,这真的是我四哥?是和折颜待久了变成他一样的德行,还是这个才是老凤凰,刚刚抱着我的那个才是四哥?
                            “待墨渊醒过来就带这只狐狸过去给他瞧瞧,几万年了他的徒弟倒是活回去了,如今看起来倒像狐狸崽子。”
                            听了折颜的话我立刻炸毛了,我才不要让自己的原身给刚醒来的师父看到,刚刚还虚软无力的我那些被打几盆鸡血一样在折颜想要拎着我的尾巴时迅速从四哥怀里蹿开,在四哥和折颜的讨论声中没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乱窜什么, 心里莫名的有些委屈,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反正现在是狐狸样子,哭一场,也不丢人不是?
                            我把自己小小的狐狸身子缩成一团,两只狐狸爪子一个一个劲的刨土,累了便把自己缩成更小,蜷缩一处草丛里,高低不齐的春草挡住了我的狐狸身,我闷闷的东扯西拽,一堆草就这样被我给糟蹋了。
                            柳?这里怎么会有柳?唔,这不是我从昆仑墟扯下的绿柳编成的花帘吗?
                            我把垂下的狐狸头高高抬起,咳,排的再高也不能望尽前方,这就是变成原身的悲哀呀。
                            一切依旧,只有自己变小了,前方漫漫,倒像自己来了巨人国。
                            呜呜~
                            炎华洞内甚寒,只是在这洞口便觉得凉飕飕的,忽然就得这狐狸身子也不错,要得,这一身毛茸茸的皮毛倒也耐得住些寒。
                            炎华洞洞口处的青草长势还算不错,零零星星的点缀着几点野花,被我糟蹋了的花帘子还在空中残留着阵阵冷香。
                            我不由得想起了昆仑墟,那儿的山洞总是要比青丘的幽深些,却比不得这炎华洞的极寒,格局也比这狐狸洞气派许多。
                            师父,你就要醒了,可十七,真的要拿这副狐狸模样见你么?
                            我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晃出脑海,垂头瞧了瞧被我糟蹋了的花帘子,想使出一层术法将它恢复原样,无奈一丁半点也使不出来,真是欲哭无泪。
                            我撒开腿跑到湖边,想要扯几枝柳枝下来,但是……
                            难道是我吃的太少,太轻了?
                            拽几枝柳枝都死拽不下来,倒是被那轻飘飘的柳枝带着荡来荡去的笨狐狸竟然就是不才在下本上神我。
                            唔,真是把狐狸脸丢到家了。
                            四哥和折颜说说笑笑的走过来,折颜这个没有爱心的老凤凰围着我走了一圈,打量了一回,笑问四哥“这是哪家的小狐狸?在此玩得甚是欢快。”
                            四哥瞧了瞧炸毛的我,又瞧了瞧幸灾乐祸的折颜,竟也起了玩弄我的心思,故作惊讶地瞧着我说“唔,还别说,可真像极了小五,小五哪去了?那不是躲着我们也在哪处荡秋千?”
                            我怒瞪四哥,你到底是不是我四哥?有这样见死不救的哥哥吗?
                            我荡开柳枝扑到四哥身上,轻飘飘的本像神同棉花似的对四哥一点冲击力也没有。
                            四哥怕我真恼了,帮我顺了顺狐狸毛,哼,反正本上神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能得白真上神顺毛也是一件挺恰意的事,享受享受也不错,四哥拍了拍我毛茸茸的狐狸头,转头问折颜“你不是说小五虽渡了七万年修为给墨渊,但元神安好无损,怎么会连个人性也撑不住?”
                            人形的问题我也很关注,睁着一双圆圆的眼满满期盼的看着折颜。
                            折颜却不看我,眼中只有一个四哥“她那是血气不足,好好养着就是。倒是你,也渡了万余年修为给小五,也得好好养着,我亲自熬了四个时辰的药。晾了这么一会儿也可以喝了。”
                            四哥的俊脸一下子就皱成了苦瓜,满是嫌弃“你熬的药能喝吗?苦。”
                            “我放了桃花蜜,不苦的,乖。”
                            我默默地翻了一记白眼,你俩在此若无旁人的秀恩爱,考虑过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吗?
                            自打折颜说我要恢复人身得好好养着,我不晓得什么是好好养,想着吃是最好的补气法子,于是就开始没命的吃,四哥怕我再这样下去师父没醒,我就倒了,若是我堂堂东荒女君是被撑死的那就是四海八荒的笑话一桩了。
                            四哥也丢不起这狐狸脸,便让折颜快些弄个化形药出来。
                            这一日想来是最难熬的,不知道是不是折颜故意捉弄我,照他的医术怎么也不该没完没了的让我试药啊!
                            就因今日之苦,让我对药这东西有很大阴影,那时谁也不曾想到今日拼命吃药的我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对药如此抗拒,认他们威胁利诱我也不为所动。
                            当我吃下第一千零四十七颗化信形药,本上神终于变回了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但此时昏昏沉沉,好像这个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揉着自己重重的脑袋,唔,这似乎,似乎是本狐狸的狐狸洞?
                            嘻嘻,那石几旁的长着翅膀的肥猪石雕还是三万岁时我打了隔壁山的一只大鹏精,因为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像极了一头猪,那时少不更事,所以我照着他的样子雕了一尊石雕,与四哥笑话了许久。
                            十余万年过去了,那只大鹏也早已涅灭了吧。
                            嗯,这确确实实是本上神的狐狸洞,只是为什么我会在狐狸洞里呢?
                            四哥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说“你倒也会挑时候,墨渊一醒过来你就变回来了。”
                            唔,师父醒了。
                            师父醒了!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疼,真的,师父真的醒来了?
                            我没有一天不盼望着师父醒来,可他真的醒了,却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醒了,他竟真的醒了!


                            IP属地:广西15楼2020-02-27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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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不堪寝梦佳期(2)
                              春天的风很是恰意,我踏着恰意的春风却感觉不到半点轻松,一路上如同打擂台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我踉踉跄跄地撞到了炎华洞前。
                              我停在洞口前,竟踌躇起来,我该不该进,该怎么进,进去了说什么,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凡间有一个词叫做近乡情怯,以前认为那是故作扭捏,此刻明明白白的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七万年,我看着东荒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七万年,占据了我白浅十四万年人生的一半。
                              我用人生的一半,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等着师父醒来。
                              而今夙愿达成,我却又不敢看。
                              四哥和折颜赶了上来,折颜问我怎么不进去。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要把自己变成当初上昆仑墟的样子,折颜笑说“我这点小法术骗骗你那些师兄还可以,你真当墨渊看不出来啊。”
                              我早就觉得折颜的法术不靠谱,我又怎么会是以为他看不出来呢?
                              罢了,就这样进去吧。
                              我一路撞进炎华洞,拨开层层缭绕的白雾,洞的尽头,师父就坐在冰榻上细瞧着那个插着昨儿我刚采的桃花的花瓶,一如七万年前,我的双眼渐渐模糊,忙胡乱擦了擦眼,手背上尽是水泽。
                              以前在昆仑墟的时候,我和师兄们轮流打扫师父的寝洞,我有一个习惯,总是要采上几枝后山的桃花插到花瓶里,想着给师父的房里添几抹春色也未尝不可。
                              每每师父总是对着我赞许一笑,而我像是凡尘小孩得了糖一样欢喜,心里又是无比自豪。
                              许是我这一路撞来惊了师父,他转过头来,那入水般的目光和我的交织在一起,那一刻,我晓得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不争气的眼泪水稀里哗啦的流,双脚就像是注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开。
                              “小十七?唔,果真是小十七,过来给为师看看,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我听到师父的话像是被一阵魔力所牵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师父面前的,只觉得自己好生委屈,非要抱住师父好好哭一场不可。
                              我好像又变成了七万年前那个受伤难过委屈了只管在师父怀里哭一场便好的司音。
                              才说要让师傅看看他的小十七长大了,稳重了,我这般作为实在与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驰,倒像是活回去了,只是有师父在,真好!
                              “怎么哭得这样伤心?”师父淡淡笑问“唔,这身裙子不错,为师的小十七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你生的这样秀气,像极了折子戏上和富家小姐在后花园私会的小白脸。
                              ——这是裙子不错,为师的小十七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我扑哧的笑了出来,这会子折颜踏着雾色进来了,后边还跟着四哥,笑道“ 你睡了七万年,可算是醒了。”
                              炎华洞里冷嗖嗖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硬是被四哥拖了出来,折颜和师父一前一后踱出来。
                              因着我那十余个师兄个个老子的地位在天族都是有头有脸的,当年师父封印擎苍后,除了二师兄都被家里人给带回去了,当年人丁兴旺的昆仑墟现下冷清得很,我正想着,还怎么样瞒着师父,先把昆仑墟弄得像样些再说。
                              没想到师父到不曾问起昆仑墟来。
                              我把刚沏好的茶水吹至七分热递给师父,师父接过去都未曾喝过半口,他问“我睡的这七万年,你们可有见着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听罢愣了愣,长得一模一样?那九重天太子夜华与师父长得可不是一模一样嘛,师父一醒来就问他,他们可是有什么渊源不成?难道是师父的私生子?
                              呸呸呸!我这脑袋在瞎想些什么呢!师父、师父怎么会……
                              再说这四海八荒有哪个女神仙能配得上师父的?
                              折颜的眼神在师父身上打了几回转,又瞟了我两眼,饶有趣味地说道“有见过,你这小徒弟还与他很熟呢!”
                              师父转头问我“小十七,你认识?”
                              我呆了一呆,我不记得自己与折颜说过渡的情劫是夜华啊, 脑子里忽然炸起一声惊雷。
                              ——你说我是你的妻,那么你未来的正妃青丘白浅呢,她又是什么?
                              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折颜一拍额头,说“你说的这人大概就是小五的未婚夫九重天太子夜华。 ”
                              我猛的一抬头,死死盯着折颜瞧,既然已经跟那桑籍退了婚,怎的又帮我定下一桩?什么时候折颜竟这样爱管闲事?
                              听见师父念起“未婚夫。”三字我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没来由的烦躁,真想一扇子把折颜给劈了。
                              “小十七,没想到为师的同胞亲弟弟竟与你有这样的渊源。”
                              同、胞、亲、弟、弟!
                              看见我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师父特地与我们说了一下来龙去脉,然后问起他那弟弟的事,似乎对夜华甚是重视,师父与折颜在那一问一答,而我默默低下头不语。
                              夜华啊夜华,你可真是我的劫,我师父一醒过来就念着你这个同胞亲弟弟,也没见他多问问我。
                              呃,我在想什么?这不就见着,干嘛要师父多问问我?这和劫不劫的有什么干系?
                              “小五,今儿的茶是在哪儿买呀?”
                              折颜的话把我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回说就是平日里的茶水啊,没什么不同,只是,就是今儿得水是用早上采的晨露罢了。
                              师父平日里喜欢喝清明些的岩茶,偏偏绿茶类的岩茶少又偏寒,我怕师父刚醒来饮不得那寒气太重的东西,可热气太重的茶水怕也与冰榻残余在师傅体内的寒气相冲,便调了好几次半发酵的乌龙茶和白茶绿茶的比例,既要是师父喜欢的不浓不淡的岩茶,又要不伤身温润可口,自然水质也不能差。
                              四哥打趣我说“哪里是茶水不一样啊,分明是你没有墨渊上神的面子得小五花心思。”
                              我怒瞪四哥,平日开开玩笑也就罢了,怎么在我师父面前也说这些有的没的。
                              四哥瞟了我一眼,无视我的咬牙切齿,继续和折颜东拉西扯,每次都要拉我来取笑,听他说得越发没边了,就差把我数万年前的情事一并拉出来了,我越发觉得四哥有做凡间勾栏里妈妈的潜质,看到凡间勾栏里的妈妈,我抖了几抖,把茶壶里滚烫的茶水倒到了坐在石凳上说得正起劲的四哥的肩头。
                              四哥咬牙切齿的对我笑了一笑,走到一旁拂茶水去了,所幸四哥终于消停了。
                              师父对他这个胞弟夜华甚为着紧,刚下便想要去看看,但他刚醒来,想要恢复成往日那个震慑四海的战神需得好好闭关修养几年。
                              去了天宫,那些个奇葩又爱嚼舌根的的神仙再气气他,他这身子骨怎么是好?
                              不成!
                              我搜罗刮肚找理由也没找到半点,最后说天空知道墨渊上神元神归位总要找个人来贺喜的,天君已立太子,派下的人必然是他了,那时见见也未尝不可。
                              炎华洞里虽然仙气充盈,但寒气太盛,终不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师父一心想要回昆仑墟那个他常闭关修炼的洞里,我是不愿他见着那凄惨的模样,但徒弟能拗得过师傅吗?
                              罢罢罢!终究纸包不过火的,
                              喝过茶后,我便随着师父回了昆仑墟,四哥和折颜平日里。甚闲,也跟着去了,毕方也在后头跟着,我们一行五人,招了三朵彩云飘到了昆仑墟。
                              今日着实叫我惊了一惊,我是不是走错地了,昆仑墟何曾高调至此?天上地下的小神仙都来了,只把昆仑墟围了个水泄不通,据说是被龙气引来的,更奇的是我的师兄都打扮成当年在昆仑墟上做弟子时的模样恭恭敬敬的在石道上相迎。
                              随师父到屋里后该哭的哭,甚是煽情,当晓得他们的十七师弟竟是个女神仙时个个嘴巴张的能吞下两鸡蛋。
                              其实也不怪他们,那两万年里我随着他们什么纨绔事都做了,连我自个儿都以为自己是个风流种呢!
                              师父回来这件事像长了翅膀般飞的出去,这天上地下凡是有点灵根的小神仙都知道远古掌乐司的上神回来了。
                              众神一拨接一拨的来朝拜,昆仑墟门庭若市,原本计划着回来了第二日就闭关的师父生生的推迟了好几日。
                              我们这些做弟子天天买茶倒茶的也是件苦差事,真想一扇子把跑来添堵的神仙都给扇去咯。
                              一个个都来扰我师傅清修。
                              我也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当初找理由就不找个靠谱点的,说什么天君知道师父归来必派人来朝拜,果真,这一拨接一拨的,真真是张乌鸦嘴!
                              三月的山桃花开得甚盛,折颜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没去做那些劳心劳累的事,师父总归是待我好,也让我好生玩着乐着,只师兄们招待来客便好,显得发慌,在后山挑了半个时辰才挑得我两枝桃花到师父房里,师父随意的坐在蒲坐上,指尖拨弄了两下琴,那琴声极好,见我来便顿住了,师父一双眼直瞧得我双颊发烫,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十七可是打扰师父弹琴了?”
                              “不曾。”他站起身,侧着头细细的瞧着我手上抱着的两支桃花,淡淡道“我总是觉得房里少了些什么,还是小十七想得周到。”
                              没想到靠这两枝桃花便得了师父的夸奖,我这心里咚咚的乱跳,怎么也按不下去,脸也火辣辣的烧着。
                              他向我走近,心里的鼓打得越发响了,可他就这样静静的瞧着我,我的呼吸似乎和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
                              今天的师父有些奇怪,他看了我许久,问“若是当年为师没有生祭东皇钟,今日你是否还会留在昆仑墟。”
                              “那是自然。”我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师父在昆仑墟,十七自然也想长长久久地留在昆仑墟。”
                              “长久留在昆仑墟?”师父有些讶然,他的嘴角不经意向上勾了勾,眼里也浸进了丝丝笑意,他这样子甚是迷人,我不由得看呆了,师父又说“小十七到底是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你便是想长长久久留在这昆仑虚,你爹娘怕是也不同意。”
                              “十七的性子野,别处哪里待得惯?”说起嫁人,心就有些堵,更何况是和我八字相冲的九重天,里面一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再则对方还是自己历过的情劫,偏偏还是师父的同胞亲弟弟,一想得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头疼得厉害,我闷闷的道“婚事,不过是两族联姻,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凑了一块,我倒也没想着怎么着。”
                              师父默了一默,问“十七可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我斟酌自己应该怎么样说这事儿,既不能瞒着师父什么,也不能叫师父忧心,干干的笑了笑“也谈不上满意不满意,嘻嘻,想来师父的胞弟也是极好的,只是天宫那些……”
                              我真真想抽自己一耳刮子,说这些给师父添堵不成?师父的一切都是极好的,咳咳,师父的胞弟也是极好的,师父守护的天族也是……咳咳,师父守护的是天下苍生。
                              师父忽然问“小十七,你可知道为师这七万年来日夜不停的修补元神, 一刻也不曾停歇是为了什么?”
                              我的心漏了一拍,扯了扯笑,却觉得面部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笑的更自然些“十七知道,折颜说过师父从来不会让着紧的人失望。”
                              师父似乎也笑得有些勉强,说“为师确实是为了自己着紧的人。”
                              我只能紧了紧的心提起了放下,放下又提起,师父又道“为师着紧的是那只迷糊的小狐狸啊。”
                              我蓦然瞪大了双眼,却又不敢再看他,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师父的寝洞。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师父竟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师父,师父……
                              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心像被凌迟了一样,疼得发紧,疼到麻木。
                              你可知道为何我总是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你是我师父?
                              唯有如此,我才可以压抑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唯有如此,才可以将那正在萌芽的念头扼杀。
                              我不断告诉自己,你是师父,是师父,只能是师父。
                              而墨渊,就留在九万年前初上昆仑墟的小狐狸心中吧。
                              可如今,它就这样赤裸裸的被挖出来了,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那个女上神根本配不上我师父,她连我师父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我一直想着,这四海八荒没有一个女神仙能配得上我师父。
                              ——早些年折颜一直说要给我选个好妻子,可挑来挑去,他就也没选出哪个能做我妻子的。
                              我曾经说过的话、四哥曾经说过的话不断的在我耳边交替,我自嘲的笑了笑,四海八荒,没有一个女神仙能配的上师父,难道你这只知道闯祸从不让人省心的小狐狸就能配得上了?
                              就算师父真的相中了你这只小狐狸,你真的枉顾流言,让那些也有中意的人以师徒的名义去中伤他吗?
                              即使师父说过自己不畏人言,难道你不畏师父那样无欲无求的人因你而蒙羞吗


                              IP属地:广西16楼2020-02-27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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