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Silence de la Mer
Au revoir
夏末的太阳烤得这个法/国小镇就像放在融化的金子中的海鲜杂烩,一阵夹杂着微微的咸味的风吹过海边的山崖,在海和山之间坐落着的小镇朗雪,两个星期前迎来了从莱茵河那边过来的德/国军队。
他打开百叶窗,窗户张开约四十五度的夹角,一束阳光射进来,洒在他银色的头发上。有一些细小的灰尘在这束阳光中漂浮着,杂乱无章。
把军帽放在桌子上,一旁是一沓整整齐齐的乐谱,门德尔松的小提琴协奏曲,他喜欢的作曲家。可是在这家乐器店里弹钢琴的年轻老板却是在弹莫扎特。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朗雪镇的驻军负责人,陆军上校。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住到这家乐器店里来的,好像只是喜欢它的地理位置——前面是碧蓝的英吉利海峡,后面是不怎么高的山。给人一种在柏林难得一见的闲适感觉。
在自己住进来一个星期之后,乐器店的老板匆匆离开了,这个年轻人是新来的老板。有一双像水晶一样的明亮紫色眼睛和没有什么表情的漂亮的脸。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
“Wie heißt du?”这是基尔伯特见到他时用生涩的法语打招呼之后问的问题。因为对方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对方不像一个法/国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年轻的琴师像一个日/耳/曼血统的人。
沉默。
应该是一个听不懂德语的家伙,白白长着一张像日/耳/曼人的漂亮的脸。
乐谱有些发黄,年头应该不短了。上面的一个角上有人用花体签上了名字,基尔伯特辨认了一会儿,是琴师的名字,他的每本琴谱上都有名字,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
一个完全德语化的名字。
但是名字的主人却听不懂德语,只会用Excusez moi 来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听不懂德语。
于是所有的回答变成了沉默,沉默。无论提问的人是不是想要得到答案,都是沉默和时不时地钢琴曲、小提琴曲,肖邦,巴赫,门德尔松,莫扎特,琴师不喜欢贝多芬,于是这里也就没有贝多芬的乐谱。
“D'où viens-tu?”基尔伯特换了法语来说,这一句是他跟军队里的翻译学的,发音生硬得像他们开来的坦克。德语的降调到了法语中显得那么不自然。你来自哪里?一个法/国人不可能长成这样并且有这样的一个名字。
“Suisse”
意料之中的答案,瑞/士的法语区,那里有不少原来居住在德语区的日/耳/曼人由于种种原因不说德语改说法语。
于是几代之后,有着德语名字的年轻人也就听不懂德语了,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罗德里赫停止了演奏,起来到对面的柜子里找出几张散落的乐谱。基尔伯特感觉到罗德里赫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褐色的发间传来一点点淡淡的薄荷味。
他匆匆瞥了一眼琴谱的标题,海顿。
这么喜欢音乐的瑞/士人基尔伯特倒是头一次见,但是他之前认识的瑞/士人也不算多。这个家伙怎么看怎么像奥/地/利人,不……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东方省”这个名字?
原先欧罗巴大陆上最美丽的城市维也纳,现在只是第三帝国的一个省城。
“本大爷今天休假,所以才有空听你的演奏,你应该感激本大爷……平常你都是一个人弹啊弹的,也没人听。”
基尔伯特那还算温软的低地德语马上淹没在了从钢琴中流淌而出的音符中,海顿的小夜曲,温软得胜过低地德语。
琴师还是沉默,无风的海一样的沉默。
他也不在乎罗德里赫是不是听得懂,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只是想找一个倾听的对象。
“如果在这里干的好的话,本大爷回到柏林之后就会升准将了,不过谁知道那得多少月之后了,本大爷也不稀罕升官。谁像West那个官迷上瘾的家伙,几年间爬到了少将,他比本大爷还小两岁呢。”
是错觉吗,好像罗德里赫在某个地方错了一个音。
基尔伯特没有在意。
TBC
下次更新也许在周日。
其中的法语……也许有语法错误,俺的语法全部是茶几,无论什么语言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