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散井恋次吧 关注:5,199贴子:136,016
  • 14回复贴,共1

【白恋及其他】近期更新汇总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太久没上来了
一次性发最近更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11-02 00:05回复
    恋次会穿着宽松的素色家居服,赤裸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抱着她一圈一圈地来回走,哄她睡觉。地暖把他的脚趾烘得发粉,他随意挽起他的红发,露出来的脖颈上闪电状的纹身一直蜿蜒向下,显示出他尚且年轻的爪牙。一直到妹妹睡了,他才把她放回婴儿床,轻手轻脚地从婴儿房出来。
    “饿了吗?我现在就去做饭。”他见我在门外,有些不自在地笑笑,随后往厨房去。“过会让保姆做就好了。”我嘀咕。他往身上套了件围裙,进了厨房:“她刚好今天有点事没法来。啊,家里只有面条了,就煮面吃吧,怎么样?”
    我当然没法反驳,就看着恋次挽起袖子,露出截小麦色的手臂来,很快厨房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没过一会,就听见他在叫我:“快点来吃饭了。”于是现在,我坐在他的对面,面前是碗看起来很不错的面汤。
    “下午是有补习课吧?我载你去。”他风卷残云一般吃下了他的面,收拾好碗筷,此刻正站在桌边用面巾纸擦干手上的水分。不是疑问句,他不打算询问我的意见,我也只能点头,迅速吃完饭并自觉地洗了碗。
    坐在副驾驶座时,车里充斥着苦涩却又醇香的咖啡气息,我被熏得有些晕乎乎的,后面的安全座椅上,我妹妹睡得正香。恋次戴着墨镜,我偶尔悄眼看他两眼,又很快地转开视线。“这几天就该分化了吧。”他突然问,好似是在缓解车内的尴尬,没事找话聊,我只能含糊几句。
    “都快一年了,怎么野良犬乐队都没有活动的呢?结婚也没这么久的。”我的朋友山田念念叨叨,还这么问我,我一时语塞,只说:“可能还要再休整一段时间吧,谁知道呢。”我心里想的却是,要是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主唱此刻是我父亲的爱人,并且还生了孩子,不知道脸色会有多好看呢。
    然而父亲作为他的alpha,却因为工作时常地不回家,这诚然是迫不得已,却不免让人替这个omega感到不值得。但恋次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只不过偶尔紊乱的信息素显示出他迫切地需要他的alpha。
    我在离大学入学试验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完成了分化,虽然时间有些晚,但好在如我所愿成了一个alpha。而alpha分化不像omega,alpha只要大概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能走出易感期,但却难以自制,因此意外也常会在这个时候发生。
    恋次拿了些抑制剂进来,将它们放在我的床头柜上:“记得吃抑制剂,别忘了。”其时我正与我的本能做着斗争,受到恋次若有似无的咖啡气味的影响,一直到恋次的手贴上了我的额头,我彻底控制不住了。
    “很难受吗?怎么这么烫……喂!你干什么?”他把手贴上我头的时候,我彻底忍不住了,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往床上掼。我们身高不说相当,至少也是相近的,况且我处于易感期之间,要压制住一个omega还算容易,即使他是个成年人。我贴近他脖子后的腺体,他极力反抗,但没有效果。
    “你看清楚我是谁!”恋次双手撑着我的肩,隔开了些距离。他的努力没有用,他身上的咖啡气味太吸引人,我忍不住贴近他,鼻尖贴在他肩上嗅闻他的信息素,指尖揉上脖颈后的腺体的位置。他急得快哭了,双手推拒我的肩膀,我的信息素让他的手脚开始逐渐发软,屋里苦涩咖啡的气息更浓郁了。
    “你是谁?阿散井恋次,野良犬乐队主唱,是我父亲的新欢,”我捏着他的下巴,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里满是屈辱不甘,那眼神莫名让我更兴奋,“我厌恶你,你凭什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抢走属于别人的东西?凭你这身体吗?我真厌恶你。”他咬着下唇,不说话,因为生气而脸涨得通红,我松开钳住他下巴的手,热潮驱使我开始撕扯他的宽松的睡衣。
    毫无疑问地,我的脸挨了他一巴掌,此刻正火辣辣地泛疼。他趁着我愣神的空隙,推开我,起身离开了房间,脸上的疼让我瞬间清醒。我差点犯下令我后悔的错误,易感期也因为这件事消退了不少,或许我该向他说声抱歉?但现在我太疲倦了,只想快些睡一觉。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我是被茜的哭声惊醒的,随着扑进鼻腔的还有浓郁得过分呛人的omega信息素的气味,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往常茜哭闹的时候,恋次都会哄着她,不会任她哭的,我从床上爬起来,推开了他和我父亲的房间。
    恋次蜷在床上,满脸不自然的潮红,额角鼻尖凝结着汗珠,想来是刚刚我的一通胡闹诱导他提前进入了热潮期,他的衣服被汗浸湿了一大片,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抑、抑制剂……在左边药柜里……帮帮我……”他抖着手指向药柜,露出恳切的神情,我自然乐意帮他这个忙,从药柜里翻出抑制剂来,很迅速地倒了杯水来。
    我看着他把抑制剂吃下,他躺着缓了好半天,等药效起作用。“刚刚的事情,对不起。”我几次张嘴,终于说出来了,却不敢看他。我也说不清是在为我的行为道歉,还是在为我那句伤人的话道歉,抑或两者都有,他接受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别再提了,现在让我休息会。”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11-02 00:12
    回复
      他好像总是这样,轻易地就原谅我,大约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孩,然而他也并不比我大多少岁。我们没有人再提起这场风波,依旧能一起坐在餐桌边聊天,当我说到他的音乐时,他仍不愿意说。除此之外,我们可以聊到天南海北,无所不包,我们的关系也眼见得好了。
      对于这个改变,父亲自然是开心的,他乐于见到这样和乐美满的家庭。恋次也如愿见到许久不回家的父亲,由父亲揽着他的腰身将他抱进怀里,只是我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点什么东西在变质。是什么呢?我触不到,摸不着,到底是什么呢?
      我的梦里常常出现恋次了,它们的内容都难以言说,旖旎而又背德,以至于每天看到恋次,我都要愧疚一番。他总那样热情地笑着,生气怒目时又别是一番风味,我开始改观了,或者说我的看法的转变,大约是因为看了表演的视频,但这理由过于肤浅了。
      进了大学以后,我也遇到不少人,追求我的不是没有,但我总要想到恋次,想他的红发与纹身,没有人会比他更好了,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时常回忆起那苦咖啡的味道,它和热情洋溢的恋次完全不搭边,显然多了几分冷静。我想他这一生,大概永远与矛盾为伴,其中最荒唐的,也许正是与父亲的这桩婚姻吧。
      但我又有何资格对他评头论足呢?恋次结婚成家已有两年多,茜也会说话了,看来他对这样的生活已然习以为常,他的乐队已经停摆。不可否认的是我渐渐地喜欢他了,这份喜欢在扭曲,变得畸形,我不由得想到索福克勒斯笔下的俄狄浦斯了。
      我又该怎么称呼他呢?我愿称呼他为我的阿芙洛狄忒,我正要将他从神殿上拉下来,我要他同我处在此间深渊。但恋次眼里似乎没有我,他只是全身心地注视着他的爱情,偶尔瞟过来看我的视线不过是他的恩赐,偶尔看起来亲近,但却又让人感到疏远。
      我的占有欲日渐增强了,我知道这是病态的。我想让他眼里只有我,随后诉说我一腔的爱慕。我想拥抱他劲健的腰身,吻着他的指尖一次又一次地说我爱你。我却永远做不到,当他垂眼看我,便把我的一切都击碎,使我溃不成军。
      房间角落那把裹在包里的吉他已然落了灰,先前的时候他还偶尔拿出来弹过,但自从茜出生后就再也没碰过了。山田已经不再念叨野良犬了,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总会叹一声惋惜,我问过恋次,他看着窗外飞过的一群鸽子说:“这么久了,再唱又有什么意义呢?”
      鸽子呼呼啦啦地停在了对面楼顶上,我嘴上说着些安慰的话,然而心里却在庆幸,他不会被更多人看见了。但我喜欢着他的这份幸福,却只是一个影子,只在我面前虚晃一下便消失无踪了,我爱着他,我的父亲也爱他,他又平等地爱着我们,我们像许多家庭一样温馨而快乐。
      当我们等着瞧那最末的日子的时候,不要说一个凡人是幸福的,在他还没有跨过生命的界限,还没有得到痛苦的解脱之前。*可是我的解脱又该是什么呢?
      ——END
      *选自《俄狄浦斯王》
      写到最后也不知道我在扯什么了
      反正我爽了就行(。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11-02 00:12
      回复
        【白恋】浮世三千
        贵族商人×浮世绘师的设定
        ooc!!!!!极度ooc!!!
        我不知道我写到后面在扯什么了对不起555
        ——————————————
        你若能爱这世界,你也能爱我。
        01.
        吉原,一个令人醉生梦死的地方,你若是踏进来第一次,那么便会被它彩色梦幻的泥泞缠上,从此便再脱不开身。对于这点,白哉已经有所体会,要不是生意伙伴生拉硬拽着他来,想必他是永远不会踏进吉原半步的。
        更何况,风月场所终究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好地方。
        “男人,都得去一回吉原才算是男人嘛!”那男人说着毫无根据的话,推着他进了一家茶屋。现在,白哉在位置上如坐针毡,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快些回去,那些歌舞伎兴许是忌惮他的低气压,更乐意围着对方。
        这倒也好,白哉想着,视线开始往别处看,就望见了墙壁上的一副浮世绘。
        那是一张很精致的画,画的是个撑着伞,在雨中漫步的游女,端的是白哉喜爱的画风,不禁让他想起了父亲的好友。于是他没忍住问了,那舞伎同他说是街头一个叫阿散井恋次的小画师,受了茶屋妈妈的委托画的。
        他实在喜欢它得紧,出钱买下了这副画,临走时他想这吉原,还是有有些意思的人的。
        02.
        “哎,那个叫朽木白哉的贵族老爷,昨天花了好多钱买了你的画,还说想见你来着。”
        恋次拿着画笔的手不明显地抖了一下,又很淡然地在画纸上添了几笔。“你诓我呢,看看这些,”他用笔点了点周围一圈的画,“卖都卖不出去,还老爷看上呢,想得太美了。”
        露琪亚不屑地“嘁”了一声:“不信拉倒,昨天他自己和我说的,不信你去问问桃,她也在。”恋次将信将疑,他瞄一眼架在画架上的画,更加坚定她在骗他的事实:“得了吧,那些个贵族老爷说的话哪句能信的,你别是饿昏头了。”
        少女感到无趣,轻巧地滑下靠坐着的桌子,拍着身上的褶皱往门口走,边走边嘟囔:“真是的,有必要这样凶吗?算啦,我有活要干了,下次见!”
        目送她出了画室,恋次叹口气,把画取下来看了好久,才起身去把它放到他的那堆“失败作”当中。回想起来,师父说过他更适合画些美人画或者是役者画,但因为他的固执己见,不知惹师父生了多少次气。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理吉掀开了门帘:“恋次先生,朽木老爷想见你呢!这会在椿茶屋等着。”恋次没有多么吃惊,他只想到露琪亚之后肯定又要笑话他不信任她了。
        03.
        他开始感叹他的惊艳。
        得是多么淡泊的灵魂,才自甘寓居这般简陋之处,想来他不仅继承了阿散井师父的名号,连他的品性也学得了。父亲多年好友的关门弟子,在他看来,待在这多少有些委屈其才,他或许更适合在哪一个幕府将军门下,做一个“御用”的画师。
        白哉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便对恋次产生了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很久之后回想,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他会喜欢恋次画的画,进而喜欢上阿散井恋次本人,在这其中,包蕴着绝对的必然性。
        坐在他面前的画师显然有些拘谨,在说话的时候也只是低着头,好像坐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会吃人的妖怪。白哉与他聊了很多,从绘画本身,到各类画家,最后聊到了天南地北。
        恋次的话匣子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白哉从他深棕眼瞳里看到了两团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如果您不介意,有空请到我的画室来吧。”谈话的最后,恋次壮着胆子,发出了邀请。
        对此,白哉自然是乐于接受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即使他记着,也依旧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04.
        于是他们常常在狭窄的画室里见面了,本就不大宽敞的屋子硬是挤进了两个大男人,显得更加逼仄不堪。这些都是发生在认识小半年之后的事情,这六个月里,恋次的画销量也不见起色,他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您一直往吉原来,没人说您闲话吗?”恋次终于忍不住问了,像朽木白哉这样的人成天际地到吉原,指不定会有人在背后说些什么风凉话呢。白哉皱着眉头想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既然没有当着我的面,那就不必搭理他们了。”
        还真是随便,恋次在心里嘀咕。白哉颔首看着他四处堆放的画,恋次则坐在他的小马扎上,撑着下巴,视线追随着白哉。这个男人太过于神秘了,虽然是贵族,但却不顾别人的流言风语,往他这个不知名画师这跑,恋次都不清楚自己的画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明明这些画每次放在画店里寄卖都卖不出去……
        “您为什么喜欢这些画呀?它们都没人要,也就是茶屋妈妈觉得店里单调,跟我要了几张罢了。”他问道,白哉转过身来,指着某一幅画说:“这些画并不是不好,比如这幅吧,各方面都很不错,但你的通病就是缺少点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恋次听得有些懵懵懂懂。白哉的话在他听来有些不明其意,甚至可以说是含糊其辞,恋次决定先记着再说。
        05.
        恋次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无论他在干什么,画画也好,发呆也好,总是要想起朽木白哉。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11-02 00:14
        回复
          朽木白哉好像有魔力一样,摄走了他的七魂六魄,让他跌跌撞撞地沉入那虚幻的梦境里了。他每每想吐露心里的悸动,但却又碍于他们之间的隔阂,往往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打起了退堂鼓。对方那紫色瞳眸看向他的时候,也不过是带着对他的画的欣赏神色,但恋次却想要求更多了。
          他总是自欺欺人一般和自己说,如果只是喜欢他的画是不会不顾流言蜚语,还要往这烟花之地跑的,况且比他画得好的也大有人在。于是由着这无端的想法,他开始企盼爱情了,即使它是空中楼阁。
          不只是伯乐与千里马,他竟发现他想要的是爱情,然而这不过是他的无妄之谈和幻想。他闷闷不乐地又往画纸上添了一笔颜色,定睛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竟画了个酷似朽木白哉的肖像出来。
          恋次扔下了笔,苦恼地抓乱了一头红发。要不画一幅他的肖像画吧?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成熟。
          06.
          能画浮世绘的人,大约也是热爱生活的人,白哉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仔细认真地观察这个世界,然后又用手里的画笔记录下来。
          所以他才会被恋次吸引吧,不仅仅是因为他年轻漂亮的外貌,更是因为他蓬勃朝气的活力。他叼着画笔,一脸苦恼地盯着画纸的时候,无疑是他最有魅力的时候。白哉很快就看出他画作的缺点来,即使是较为含蓄的作品,也都由于太过含蓄而更像一幅美人画。
          他们乐于一起交流某一幅画作的缺憾与长处,如同多年挚友一样。
          然而不管是あぶな絵,还是春画也好,所追求的不过是感官的刺激。该说是恋次年纪尚轻,还没机会体会这些事情吗?白哉自顾自地替他找些借口。
          感情的滋生是不讲理的,当白哉看到恋次递到他面前的一幅自己的画像的时候,再难以自制,一腔的爱意终于突破他的防线,向外满溢。
          07.
          恋次只觉呼吸一窒,他便被拽进白哉怀里,双唇被索吻。白哉吻了他,良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随即顺从地环抱上白哉的脖颈。
          恋次手一松,那幅画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但很明显没有人想搭理它。白哉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此刻竟放下身段,与他在狭小画室里拥吻。在接吻的空隙中,他听见恋次用沙哑的声音问他:“我能爱您吗,先生?”
          白哉揉捏着他的耳垂,回答:“你若能爱这世界,你也能爱我。”随后他把下巴架在恋次的颈窝,一手握着恋次的手,恋次握着笔,由白哉带动他在纸上画着:“你看,这里该添一笔朱红色的,和你这一样。”
          恋次不满于他的三心二意,故意地扔掉了画笔,转而与白哉十指相扣:“别管那幅画了,您只管爱我吧?”如同是他的画布,他可以随意作画,但此时此刻白哉更乐意把他比作乐器,随着他的动作而奏出珠落玉盘一般的音乐。
          “别心急,你不是一直央我教你些画法么?”白哉啮咬恋次的耳垂,引得那人抖颤着脖颈,“我们今晚大可彻夜长谈……”那对深棕色的眼睛看着他,目光中只剩下欣喜的信赖,白哉再一次吻上他的双唇。
          谁还去管那朱红艳紫呢?光是几近燃烧的温度就足够夺人心智了。
          08.
          抚过他凹陷的腰窝,顺着他的脊柱一路向上,他要亲吻他的肩胛骨。
          蜿蜒起伏的蛇纹屈曲盘绕在这具年轻的躯体上,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而像有了生命,白哉轻轻啮咬他的耳廓,感受着恋次细微的颤抖。
          他喜欢他的纹身,喜欢他的烈火一般的红发,更爱他那漾起春意的眼,它们像是平静的湖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荡漾。“你真该试试画一下此时的你的。”白哉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恋次把脸埋进枕头,白哉只听得他赌气一般说了一句:“我不画。”不画便不画吧,白哉抱着他再次沉入了温柔乡。
          09.
          白哉好几次劝说恋次让他搬出吉原,最好能与他同居,但都没有效果。固执的恋人说吉原能给他提供不少素材,白哉也只好任他去了,大不了就是他找借口多跑几次吉原。
          “光有素材还不够,你可得有实践吧?”白哉每次都要用这样的歪理,与他在被褥之间抵死缠绵。恋次眼眶蓄泪,眼角泛红地嗔他:“您可真是歪理先生。”白哉不理会,只按着他把人欺弄得出不了声。
          但事实证明白哉所说的不是歪理,恋次似乎从他们的交往过程中领悟了些什么,画出来的画总算是有些样子了。他的那些画销量开始变得可观,恋次会很开心地和他说:“这可是第一次除了茶屋妈妈之外,有人要买我的画!”
          白哉也很为他高兴,他的浮世绘师总算是熬出头了,但同时,他又要为他们两人的恋情瞻前顾后。暂且不说其他人见他常常出入吉原,与这画师交往甚密会说什么话,第一个反对他的爱情的会是他年迈的祖父以及一群迂腐的族老。
          恋次听他说过,其时他正在尝试木刻版画,他从一堆木花里抬起头,那双眼睛因为劳累布满血丝:“您还需要担心这个吗?您可‘叛逆’得很呢。”恋次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想,没有听从家里安排去当官老爷而是选择经商,算是佐证之一。
          白哉凑过去,在他的额角留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END
          写得不怎么样
          dbq呜呜呜呜呜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11-02 00:15
          回复
            【白恋】他是龙
            《他是龙》设定
            龙族白×人类恋
            ooc!!!!
            还没写完,先发一点
            ————————————
            我看花,也看鱼,为什么不能看你?
            01.
            耳旁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恋次已经倍感麻木而不甚在意了。
            主教嘴里念念有词地往他身上抛撒一些颜色艳丽的花瓣,有几片落在他的眼睛上,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他躺在双头翘起的小木舟里,身边围绕着花样繁多的“贡品”,裹着柔软绸子做成的被子,平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宣示。
            “孩子,看在神的份上,你愿意成为龙的伴侣,换得我们的胜利吗?”主教将一抹朱红抹在他的额间,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显得那样空洞虚假。恋次眼皮动弹一下,实在是没什么可留恋的,这里的一切就像主教一样虚伪得令人作呕,葬身龙腹或许要来得好得多,于是他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他的应承让围观的镇上居民松了口气,他们总算不用担心哪天要把自己宝贝儿女们献祭给恶龙了,有老妇人凑上前,弯下腰给恋次戴上一枚戒指,说着些感谢的话。恋次脑袋空白,一心祈祷这闹剧一般的仪式可以快点结束,船终于被几个精壮汉子推进了湖里,顺着水波缓缓前行。
            周遭的吟唱与龙笛奏乐声在他听来尖锐得仿佛要刺破他的耳膜,顷刻之间风云忽变,从天边传来几声滚动的响雷。“他注定死亡,飞来吧,降临吧,永远为你献上年轻的绵羊!*”主教的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呼啸,一头白色巨龙便在他们头顶上盘旋,它从喉底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从空中俯冲到湖面,用它大而有力的指爪将恋次牢牢抓住,翅尖擦过湖水,激起巨大波浪。
            人群爆发出来的尖叫呼喊声他已经听不见了,就连那小镇也快看不清,恋次此时耳边只充斥着耳鸣声,鼓膜痛得像是要破裂一般,紧扣着腰身的指爪也给他带来了痛楚。毕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再怎么说不怕,等到了真正面对恶龙的时候,恋次还是嘴唇泛白,几欲呕吐。
            它要怎么吃了自己?怕是给它塞牙缝都不够,但主教说他是要给龙做伴侣的,听老人说,龙会烧了祭品,再从灰烬之中得到龙子。恋次不禁打了个激灵,比起被烧死,他宁可被龙吞进肚子里。万米高空,恋次只觉得又冷又痛,龙的飞行好像没有止境,他们的旅途也似乎没有尽头。
            一直到神经末梢缠上麻木的蛛丝,恋次才被丢进一个山洞里,跌进底部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半三更,恋次动弹手指,只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似的酸痛不已,与此同时,肚子向他发出了抗议,要想填饱肚子,当务之急就是要从这山洞之中逃脱。
            说这是个山洞,不如说它像是专造出来囚困人的牢房,四周是长满青苔的粗糙岩壁,整体造型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他忍着不适起身,环绕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攀爬点,一抓住那滑溜溜的突出的岩石就往下掉,恋次不得不放弃。他生气地踢开一块石子,它撞上岩壁发出来的声音形成了回音,恋次又试着去够那些藤蔓或是树枝,但都以失败收场。
            他努力了很多次,但最后体力不支,躺倒在松软的落叶堆上,看着“井口”那片湛蓝天幕闪着几颗星,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躺在草地上看过的星空。他甚至想,要是现在有人能来救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就在他快睡着了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喊他:“喂,你过来。”
            起初他以为是幻听了,但并不是,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透过裂洞往那边看,恋次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酽紫色眼眸,他发誓那双眼睛要比启明星还要亮。“你……也是被龙关在这里的?”恋次试探性地问了,但对面的人摇了摇头,反问:“你饿了?”
            他是很饿,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给他塞了些不知名的果子过来。恋次想他也许知道该如何出去,于是打探一般问道:“你知道怎么从这山洞里出去吗?”那个人显然紧张起来:“这外面有龙,你为什么要出来?”恋次没有多虑,说了自己打算逃跑的计划,并没有注意到那双漂亮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警觉。
            “你先歇一会吧,”那人又说,“这些果子可以饱腹,吃了或许会好受一些。”恋次将信将疑地捡起一颗来,用袖口擦了擦,那个人还站在那里,恋次有些不自在,背对着他也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呃,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呢?”他终于忍不住问了。那人稍往后退,随后以问题代替了回答:“不能吗?我看花也看鱼,为什么不能看你?”
            好吧,被看着也少不了一块肉,恋次努着嘴把果子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他。对方迟疑好久,才通过洞口接过他递过来的果子,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点,恋次在心里吐槽。“等我找到办法出去一定也带你一起……哎?人呢?”恋次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时,回过神来,神秘人已经不在了,与此同时恋次听到远处传来的龙啸,不由得浑身战栗,缩回角落里。
            野果不像他所设想的那样酸涩,填饱了肚子,又折腾了这么久,他也有些疲倦,便倒在落叶堆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一早,恋次睁开眼,又看到身边又多了一堆果子,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个血淋淋的鹿心。恋次就差没被吓得背过气去,很快他就又听到那人的声音:“这份早餐,希望你会喜欢。”
            恋次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鹿心大可不必,你要是能告诉我怎么从这出去,我就感恩戴德了。”他想,这家伙既然搞得到鹿心,也就代表着他可以自由行动,那么让他告诉自己逃出生天的方法也不为过。
            那边沉默了一会,很快就说:“你等一会。”说着很快就离开了,恋次咬一口不知名的野果,擦掉嘴角的汁水,脑里只想着要靠这个神秘人是靠不住的,还不如自己动手呢。于是,他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繁复的服装,想着能不能扎成一条绳索。
            “抓着这个试试。”恋次把果核扔掉的同时,他也回来了,带着一条够长够粗的藤蔓拧成的绳。他扯了扯垂到自己手边的绳索,又抬头看他,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他的脸。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他开始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直到双脚踏上地面才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看清这个神秘人,身形与他相似,剑眉微蹙,那双眼睛深邃而又透彻明亮。恋次向他伸出手去:“谢谢你救我出来,我叫阿散井恋次,你叫什么?”对方只把手收到身后,像不乐意同他握手一样:“朽木白哉。”
            大大咧咧的恋次只觉得是他内向,没当回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说:“我们趁现在去找个庇护所吧,万一龙回来了就不好办了。”白哉眨了眨眼,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跟我来。”说着,他也不顾自己的手刚刚被藤蔓摩擦破皮,拉起恋次就往东北方向走。
            手刚与他交握,白哉就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谅是多么迟钝的人,也都该感知到了。恋次刚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他的背影,打消了念头,草叶搔刮着脚脖子,瘙痒之中又带着点刺痛。他只觉得白哉手心异常炽热,与他清秀的样貌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哉带他来的这个山洞,能挡风遮雨,也足够宽敞,再往里走一些,有一块平坦且宽大的岩石,这确实如白哉所说,是一个不错的居所。当他走近石块,想看看情况的时候,石头烧黑的表面却让他察觉到了异样。白哉大约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待他问,便开口了:“你也知道龙是怎么获得后代的,这里就是曾经龙烧死俘虏的地方。”
            恋次双腿有些发软,想后退而不得,白哉沉静的注视也让他由背后萌生冷意。“那头龙会回来的,你就不怕我们两个都被烧死吗?”白哉视线飘移开去,像在逃避什么,他把脚下的石子踢得更远:“龙很久没来过这了。”
            “那好吧,我们先住下来,等准备充分了再一起离开这里。”他的话可信与否,恋次不清楚,除了这里,他再没有更好的选择。现下既然有了临时居所安顿自己,逃离这荒岛的计划也就跟着提上了日程,如果可以的话,还顺便要带上来路不明神秘兮兮的朽木白哉。恋次想正是自己实在是善良过了头,才总是净往自己身上揽事。这一天忙忙碌碌也就过去了,到了月上林梢的时候,他们才得以躺下休息。
            山林当中传来令人心惊的野兽呼号声,伴随着烈烈风声,织就了这个难眠的夜晚。恋次背对着白哉,躺在那块并不舒服的石板上,然而意识却很清醒,他转过身去戳了戳白哉的后背:“我说,你被抓到这岛上多久了?”白哉没有回转身,说道:“很久了吧,我不知道。”
            他们很快就又没话讲了,坚硬的石板硌得恋次腰疼,正当他打算以不舒服的姿势强行入睡的时候,就听到白哉无厘头地问他:“伴侣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实在有些为难十四五岁的孩子,恋次支支吾吾几句,只含糊地回答:“伴侣……伴侣大概就是两个人相爱然后结婚的意思……吧。”
            白哉不说话,恋次当他困了,念叨了一句晚安就沉入自己的梦乡。是夜无话。
            ——TBC


            IP属地:广东12楼2020-11-14 10:49
            回复
              【白恋】他是龙
              他是龙pa
              龙白x人恋设定
              严重ooc慎入
              ————————
              我看花,也看鱼,为什么不能看你?
              01.
              耳旁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恋次已经倍感麻木而不甚在意了。
              主教嘴里念念有词地往他身上抛撒一些颜色艳丽的花瓣,有几片落在他的眼睛上,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他躺在双头翘起的小木舟里,身边围绕着花样繁多的“贡品”,裹着柔软绸子做成的被子,平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宣示。
              “孩子,看在神的份上,你愿意成为龙的伴侣,换得我们的胜利吗?”主教将一抹朱红抹在他的额间,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显得那样空洞虚假。恋次眼皮动弹一下,实在是没什么可留恋的,这里的一切就像主教一样虚伪得令人作呕,葬身龙腹或许要来得好得多,于是他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他的应承让围观的镇上居民松了口气,他们总算不用担心哪天要把自己宝贝儿女们献祭给恶龙了,有老妇人凑上前,弯下腰给恋次戴上一枚戒指,说着些感谢的话。恋次脑袋空白,一心祈祷这闹剧一般的仪式可以快点结束,船终于被几个精壮汉子推进了湖里,顺着水波缓缓前行。
              周遭的吟唱与龙笛奏乐声在他听来尖锐得仿佛要刺破他的耳膜,顷刻之间风云忽变,从天边传来几声滚动的响雷。“他注定死亡,飞来吧,降临吧,永远为你献上年轻的绵羊!*”主教的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呼啸,一头白色巨龙便在他们头顶上盘旋,它从喉底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从空中俯冲到湖面,用它大而有力的指爪将恋次牢牢抓住,翅尖擦过湖水,激起巨大波浪。
              人群爆发出来的尖叫呼喊声他已经听不见了,就连那小镇也快看不清,恋次此时耳边只充斥着耳鸣声,鼓膜痛得像是要破裂一般,紧扣着腰身的指爪也给他带来了痛楚。毕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再怎么说不怕,等到了真正面对恶龙的时候,恋次还是嘴唇泛白,几欲呕吐。
              它要怎么吃了自己?怕是给它塞牙缝都不够,但主教说他是要给龙做伴侣的,听老人说,龙会烧了祭品,再从灰烬之中得到龙子。恋次不禁打了个激灵,比起被烧死,他宁可被龙吞进肚子里。万米高空,恋次只觉得又冷又痛,龙的飞行好像没有止境,他们的旅途也似乎没有尽头。
              一直到神经末梢缠上麻木的蛛丝,恋次才被丢进一个山洞里,跌进底部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半三更,恋次动弹手指,只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似的酸痛不已,与此同时,肚子向他发出了抗议,要想填饱肚子,当务之急就是要从这山洞之中逃脱。
              说这是个山洞,不如说它像是专造出来囚困人的牢房,四周是长满青苔的粗糙岩壁,整体造型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他忍着不适起身,环绕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攀爬点,一抓住那滑溜溜的突出的岩石就往下掉,恋次不得不放弃。他生气地踢开一块石子,它撞上岩壁发出来的声音形成了回音,恋次又试着去够那些藤蔓或是树枝,但都以失败收场。
              他努力了很多次,但最后体力不支,躺倒在松软的落叶堆上,看着“井口”那片湛蓝天幕闪着几颗星,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躺在草地上看过的星空。他甚至想,要是现在有人能来救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就在他快睡着了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喊他:“喂,你过来。”
              起初他以为是幻听了,但并不是,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透过裂洞往那边看,恋次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酽紫色眼眸,他发誓那双眼睛要比启明星还要亮。“你……也是被龙关在这里的?”恋次试探性地问了,但对面的人摇了摇头,反问:“你饿了?”
              他是很饿,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给他塞了些不知名的果子过来。恋次想他也许知道该如何出去,于是打探一般问道:“你知道怎么从这山洞里出去吗?”那个人显然紧张起来:“这外面有龙,你为什么要出来?”恋次没有多虑,说了自己打算逃跑的计划,并没有注意到那双漂亮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警觉。
              “你先歇一会吧,”那人又说,“这些果子可以饱腹,吃了或许会好受一些。”恋次将信将疑地捡起一颗来,用袖口擦了擦,那个人还站在那里,恋次有些不自在,背对着他也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呃,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呢?”他终于忍不住问了。那人稍往后退,随后以问题代替了回答:“不能吗?我看花也看鱼,为什么不能看你?”
              好吧,被看着也少不了一块肉,恋次努着嘴把果子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他。对方迟疑好久,才通过洞口接过他递过来的果子,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点,恋次在心里吐槽。“等我找到办法出去一定也带你一起……哎?人呢?”恋次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时,回过神来,神秘人已经不在了,与此同时恋次听到远处传来的龙啸,不由得浑身战栗,缩回角落里。
              野果不像他所设想的那样酸涩,填饱了肚子,又折腾了这么久,他也有些疲倦,便倒在落叶堆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一早,恋次睁开眼,又看到身边又多了一堆果子,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个血淋淋的鹿心。恋次就差没被吓得背过气去,很快他就又听到那人的声音:“这份早餐,希望你会喜欢。”
              恋次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鹿心大可不必,你要是能告诉我怎么从这出去,我就感恩戴德了。”他想,这家伙既然搞得到鹿心,也就代表着他可以自由行动,那么让他告诉自己逃出生天的方法也不为过。
              那边沉默了一会,很快就说:“你等一会。”说着很快就离开了,恋次咬一口不知名的野果,擦掉嘴角的汁水,脑里只想着要靠这个神秘人是靠不住的,还不如自己动手呢。于是,他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繁复的服装,想着能不能扎成一条绳索。
              “抓着这个试试。”恋次把果核扔掉的同时,他也回来了,带着一条够长够粗的藤蔓拧成的绳。他扯了扯垂到自己手边的绳索,又抬头看他,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他的脸。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他开始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直到双脚踏上地面才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看清这个神秘人,身形与他相似,剑眉微蹙,那双眼睛深邃而又透彻明亮。恋次向他伸出手去:“谢谢你救我出来,我叫阿散井恋次,你叫什么?”对方只把手收到身后,像不乐意同他握手一样:“朽木白哉。”
              大大咧咧的恋次只觉得是他内向,没当回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说:“我们趁现在去找个庇护所吧,万一龙回来了就不好办了。”白哉眨了眨眼,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跟我来。”说着,他也不顾自己的手刚刚被藤蔓摩擦破皮,拉起恋次就往东北方向走。
              手刚与他交握,白哉就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谅是多么迟钝的人,也都该感知到了。恋次刚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他的背影,打消了念头,草叶搔刮着脚脖子,瘙痒之中又带着点刺痛。他只觉得白哉手心异常炽热,与他清秀的样貌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哉带他来的这个山洞,能挡风遮雨,也足够宽敞,再往里走一些,有一块平坦且宽大的岩石,这确实如白哉所说,是一个不错的居所。当他走近石块,想看看情况的时候,石头烧黑的表面却让他察觉到了异样。白哉大约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待他问,便开口了:“你也知道龙是怎么获得后代的,这里就是曾经龙烧死俘虏的地方。”
              恋次双腿有些发软,想后退而不得,白哉沉静的注视也让他由背后萌生冷意。“那头龙会回来的,你就不怕我们两个都被烧死吗?”白哉视线飘移开去,像在逃避什么,他把脚下的石子踢得更远:“龙很久没来过这了。”
              “那好吧,我们先住下来,等准备充分了再一起离开这里。”他的话可信与否,恋次不清楚,除了这里,他再没有更好的选择。现下既然有了临时居所安顿自己,逃离这荒岛的计划也就跟着提上了日程,如果可以的话,还顺便要带上来路不明神秘兮兮的朽木白哉。恋次想正是自己实在是善良过了头,才总是净往自己身上揽事。这一天忙忙碌碌也就过去了,到了月上林梢的时候,他们才得以躺下休息。
              山林当中传来令人心惊的野兽呼号声,伴随着烈烈风声,织就了这个难眠的夜晚。恋次背对着白哉,躺在那块并不舒服的石板上,然而意识却很清醒,他转过身去戳了戳白哉的后背:“我说,你被抓到这岛上多久了?”白哉没有回转身,说道:“很久了吧,我不知道。”
              他们很快就又没话讲了,坚硬的石板硌得恋次腰疼,正当他打算以不舒服的姿势强行入睡的时候,就听到白哉无厘头地问他:“伴侣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实在有些为难十四五岁的孩子,恋次支支吾吾几句,只含糊地回答:“伴侣……伴侣大概就是两个人相爱然后结婚的意思……吧。”
              白哉不说话,恋次当他困了,念叨了一句晚安就沉入自己的梦乡。是夜无话。


              IP属地:广东13楼2020-12-06 18:56
              回复
                02.
                再次变成龙的时候,白哉心里充满了抗拒。但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类,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吹起龙笛,唱响召唤他的咒语,他几个腾转,终是控制不住了,带走了他们献上的祭品。
                为了不让自己遵循本能把他烧死在所谓“祭台”上,白哉把他抛进了一个山窟,但后来实在是担心不过,又过去看他,顺便带上了饱腹的果子。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红色,那个人类漂亮的红发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像是海妖塞壬的邈远空灵的歌声一样,充满了诱惑力。心一软,白哉还是把他救了出来。
                此刻,这个被抛弃的可怜人类男孩就躺在他身后,对他的身份全然不知,天真地说着些要带他逃跑的话。白哉想:这不行,他不能走,他明明向自己求偶了。龙不需要很长时间的睡眠,于是这个夜晚他花了大量的时间观察恋次,他的睡相很不好,四仰八叉的,白哉也就能透过滑落的领口看到他身上一些神秘的黑纹。
                白哉不甚明白那些图案的意义,他想凑近一些看看,但恋次一个翻身又挡住了他的视线,这一回红发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了他脆弱的脖颈。他想吻他的脖子,但又担心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好作罢,舔舔干涩的唇就又躺了回去。
                恋次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准确地说,他是被饿醒的。他刚睁开眼,就看到白哉在不远的洞口处不知在做些什么,但不待他开口问,便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肉的香味,肚子咕噜的响声愈发大了。一大早就捕到鹿充当食物,还真是为难白哉,恋次不由得这么想。
                “谢谢你,朽木,下回换我去找吃的吧。”整理一番后,恋次坐在白哉身边狼吞虎咽,顾不得形象,连着两天吃不知名果子,他就要饿晕过去。现下多亏白哉,他有熟鹿肉可以吃,他这么熟练,要不是因为这原是个无人岛,他几乎要认为他是这的原住民了。
                白哉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食物:“还是我去吧,山林里野兽多。”他们把扒下来的鹿皮挂在太阳底下晒着,预备再囤几张就做一条鹿皮毯子,冬天还可以用来保暖。吃饱喝足,恋次一抹嘴唇,开始着手准备逃生的必备品了。他决定把凿一艘船这项艰巨的任务放到最后,当务之急是要制作一套趁手的工具,他开始忙活起来,首先便得到了一把勉强过得去的鹿骨刀。
                白哉非常乐于帮忙,然而看着恋次忙前忙后的样子,他的心里竟升腾起不大舒坦的情绪,这种情愫平时从未有过,白哉不免有些慌乱。不同于最本能的欲望,那是一种从心底更深处升腾起来的陌生的情感,他说不出口,他竟然开始害怕了。
                恋次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正满足于他那把三寸长的漂亮骨刀,还试着用它削出了些餐具。此后,这一整天时间里,他做出了一把斧头,它就像所有斧子一样锋利,离逃离荒岛又近了一步,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我刚刚走了一圈,”白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把他吓了一跳,“找到一棵很适合做帆船的树。”恋次很快乐地应了一声,但目前制作船只并不是最紧迫的事情,他只想着要多备着些粮食。
                白哉有时候坐在岩石上,一旁的恋次正为着逃走准备得热火朝天,他几欲把后槽牙咬碎。龙喜爱珍宝,决不允许有人偷走他的藏品,即使是他的藏品们自己跑了也不行,过去的年岁里他虽回避自己作为龙的事实,但本能永远是他无法逃开的禁锢。
                他想用指爪把他按在这块岩石上,就像他所有的祖先那样,从喉咙里升腾起火焰将他燃烧殆尽,随后他会像所有父亲一样,从灰烬当中抱起他的婴孩,他和他牺牲了的爱人的孩子。但是白哉不愿意这样,他宁愿恋次逃跑,也不想他死在这,他却说服不了自己。
                白哉何尝不是每个夜晚都倍受煎熬呢?这些天来,他变回龙身的次数要比以前多得多,岛屿的另一侧被他折腾得几乎寸草不生,有力的利爪抓碎山石,脆弱的灌木被烧成焦炭。他用脊背去撞击岩壁,试图用疼痛浇灭难熬的折磨,但皮糙肉厚,顶多剐蹭掉一些洁白的鳞片。冷静下来后,他捡了些好看的鳞片,钻了孔,串成一串,送给了恋次。
                “真漂亮啊!这就是龙掉下来的鳞片吗?”恋次举着它,对着阳光,那些鳞片还泛出淡淡的彩虹色,“朽木太厉害了,连这个都弄得到。”恋次并不在意它们的实用性,只将这条“项链”挂在了脖子上。白哉偏过头去,躲避恋次热烈的眼神,只嗯了一声。
                但事情总会有例外的时候。
                起初,他还能和恋次正常地相处,帮他用藤蔓拧成一股结实的绳子,或者是帮着缝好鹿皮,好做鹿皮毯子。但是后来越来越难以控制了,晚上睡不着看着他的时候,白哉有时总会不小心露出巨大的翅膀,但此时他尚且控制得住自己。恋次并没有发现异样,只是有时候会劝白哉要多睡一会:“只有睡好了,我们才有力气离开这里!”
                然而,现在事情开始失去控制。他变回了龙,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怒吼,与恋次对峙。恋次手里举着那把薄脆的鹿骨刀,一步一步地向洞口处退去。但徒劳无功,恋次很快就被制服了,手一松,刀掉落在地,他则被龙粗暴地叼着扔回岩石上。
                剧烈的疼痛让恋次头脑发懵,头晕目眩,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头巨大的白龙此刻将他按在爪缝里,龙的口中蹦出些火苗。他想尖叫,但却出不了声,面前的龙紫色的眼睛里只剩下欲望本能。“朽木!朽木!”恋次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去掰开扣着他的爪子。
                龙的鼻息喷在他身上,温热而令人心惊肉跳,恋次绝望地想他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巨大的体型差决定了他无法逃走,他认命般地闭上了眼,但并没有等来预期中的火焰热烈的灼烧,腰部的禁锢也被松开。他迟疑着睁开眼,龙停在那里,像是要将他刻进脑海那般长久地看着他。
                恋次战栗着向外挪去,并没有被阻止,他壮起了胆,爬起身,支配着两条发软的腿,只头也不回地往洞口狂奔。心脏在他的胸腔里猛烈搏击着,身后的龙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他却没有想停下脚步。
                白哉是龙,这是他想不到的,那么优秀的人其实是龙,这样的事实使得恋次的内心有些不大好受。等到确认自己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之后,恋次停了下来,弯腰拄着膝盖喘气,缓过来之后他开始思考今后的对策。
                那个山洞是决计如何都不想回去了,现在的计划就是越早跑越好,但单凭他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仔细一想,他竟与龙共同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还真是有些后怕,只是这恐惧让他忽视了白哉那几刻的停顿。说是逃跑,但他能逃到哪去呢?没船没桨的,又荒无人烟,被龙吞进肚子里是迟早的事。
                至于脖子上挂着的用白哉送的那三片龙鳞串成的项链,恋次想着摘掉它,但始终下不了手,也就继续戴着了。现在他坐在树荫下,一来让自己喘口气,二来也是为梳理一下目前发生的事情。继续待在岛上迟早会被白哉找到,他开始幻想有没有船只“大发慈悲”地从这里经过。
                白哉也正在懊悔自己的鲁莽行事,他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此刻他看着空荡荡的山洞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料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类产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父亲是被人类杀死的,按理来说他该恨他们,但他做不到。
                他知道他的命也是由他的母亲的牺牲换来的,当父亲和他说了之后,他便暗自决定再也不要变回龙,他对人的情感日渐趋于复杂。所有的事情都保持得很好,只是那时候,听见神秘的咒歌与笛声,他实在压抑不住,带走了恋次。先且不说一见钟情的事,他本就没有伤害人的动机,再说白哉也不想他死,他已经竭尽全力地克制住自己了。
                一直到今天,他看着恋次脖颈上蜿蜒向下的黑色纹身,看着他挽起的红发,本能蒙蔽理智,成了支配他行动的准则。现在稍微冷静下来后,白哉想他得先要找到恋次,和他说清楚这一切,他不希望他们之间的误会加深。
                要在这样大的岛上找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揣测着恋次可能的去向,但却始终找寻不到。白哉并不感到打击,毕竟在这个四面环海的海岛上,他没有任何工具,又能跑到哪去呢?他不知道的是,他盘旋在天上的时候,恋次就在他下方的森林里。
                朽木白哉,此时此刻竟坠入了生命当中最迷茫的困境之中。
                ——TBC


                IP属地:广东14楼2020-12-06 18:58
                回复
                  03.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之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了。
                  白哉的解释听起来有些单薄无力,恋次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决不肯在岛上多待一会。“就算没有船,我也是要离开的。”他的话掷地有声,白哉却只觉得他聒噪,却耐着性子劝他:“那次是个意外,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留下来。”
                  这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吗?恋次失语,风吹动树林,好像把他的冲动也吹散了些。白哉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地注视着他,恋次有意躲开了他的视线,他的态度多少让白哉感到恼怒:“我的好话不说第二遍。”恋次顶着极大的威压回嘴:“我要离开这,跟你不伤害我不是一回事!”
                  白哉一时语塞,恋次见他不说话,扭头就打算走。但很明显,白哉并不想放他离开,赶前几步拦住了恋次,也只盯着他保持缄默。恋次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剑眉一竖,摆出个生气的模样,话语也不客气起来:“我说,别挡道。”
                  年轻气盛是导致他们互不相让、僵持不下的最主要原因。见白哉没有回应,恋次拔腿就跑,白哉也不免恼羞成怒了,最终和他撕打在一起。结局不是他擦破了皮,就是恋次手臂被划了个口子,总之“战况激烈”,最终白哉还是摁着恋次的脸侧,将他压在地上。
                  恋次挣动几下,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后,也不想浪费体力了,那双棕色眼睛向后瞟,冒着怒火地看着压制着他的朽木白哉。与那双眼对视的那一刻,白哉的心跳仿佛慢了一拍,清了清喉咙问他:“他们都抛弃你了,为什么还要回去?”恋次从喉咙底发出一声冷笑:“那又怎么样?我难不成要和你,一个以牺牲人类为代价而出世的人待在一起吗?笑话。”
                  他的话才说完,只感到白哉一顿,禁锢着他的力量减弱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瞬时轻了不少。恋次没来得及疑惑,就看着白哉站起身,用手势示意他离开。恋次还有些犹豫,见他没有动弹,白哉由自身燃起的火焰中变回了巨大的白龙,张开嘴露出狰狞可怖的獠牙,像在威吓他,他被吓得跌了一跤。
                  那就跑吧,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但他不知道又该跑向哪里,龙和那天一样没有追上来,林子里交缠错落的藤蔓野草刮破了他的衣服,也划伤了他的皮肤。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实在腿软脚软,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一步,这才停下来。
                  他实在不愿与白哉起冲突的,提到他,恋次还是只能想起那个面容清秀的黑发少年,而不是凶神恶煞的龙。他要逃跑,可是又该向哪奔逃,他又不知道了。毫无疑问,白哉的父亲将祭品烧死在那块石头上,才得到的白哉,他并没有说错,但他不该不管不顾地就这样说出来的。
                  那时恋次头脑一热把话说出来后,白哉沉默了一会,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口,只让他快些走。他不愿去想太多,岛上的夜晚也愈来愈冷了,他的四肢几乎要被冻僵,行动也越来越迟钝,先前晚上还可以在外头做些准备工作,现在是不行了。
                  现在他感到有些懊悔,可一想到先前白哉失控的样子,不禁打了个激灵,又铁下心来,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这些天,恋次努力许久,却发现不过是徒劳无功,想造船逃跑的计划如今看来着实可笑,现在看来,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岛上度过余生了。他那信誓旦旦的话语,简直就像三岁儿童的语词一般好笑。
                  至于白哉,好似那天过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唯一能和他产生联系的不过是脖子上挂着的那串项链。可它们又不比龙笛,只要吹响就能召唤龙,鳞片可不行,它们泛着冷光,只是好看而已。是他的话说得太重了吗?但他觉得那时他的行为确实过分,恋次还是想当着面跟他说清楚。
                  但恋次没想到的是,白哉要想找到他非常容易,更何况鳞片本身就带着他的气息。白哉每逡巡在低空,都想要更清楚地看着些恋次,他担心恋次的离开,但不禁又想到他的那句话,最终头也不回地往曾经一起待过的山洞去了。更多的时候,他都喜欢待在悬崖边上,看着海上的每个日出与日落。
                  因此,恋次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临近海边的一座悬崖边上,半长黑发被风卷起,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夕阳烧红了半边天,恋次看着他,看得有些呆了,直到白哉喊他才回过神来。“很漂亮吧,这夕阳。”白哉没说什么,却非常突兀地说了这话。
                  “啊……嗯。”恋次颇感突然,随意应了一句,夕阳确实很美,只是两个人无话可讲干站着,有些尴尬。好半天,恋次才开口:“那天那么说你,对不起了。”白哉依旧没有表情,在恋次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唇:“安静些,别扰了我与你看这景色的兴致。”
                  余霞如绮,确像火烧起来了一般,把白哉白净的脸染上橘红色。“我看了好多年的夕阳,”白哉又说话了,“和你一起看还是第一次。”此刻,恋次的眼里好像只剩下被裹在余晖里的白哉了,他甚至想着要是留下来,他也愿意了。
                  “那以后我们可以一直一起看了,不只是看夕阳。”神使鬼差地,恋次开口道,白哉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被他收敛了。海风裹着海盐特有的苦涩味,扑鼻而来,白哉的双眼就像星星一般明亮,直把恋次看得耳根子发红。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0-12-14 16:14
                  回复
                    白哉自然是喜不自胜,没什么比得到他的认可更好的了,他决心要给他看些、体验些不一样的东西。“你想试一把飞的感觉吗?”他问了,恋次听起来也很感兴趣的样子,白哉便朝他伸出手,牵着他走到悬崖边上,示意他跟着自己一样,张开双臂向悬崖下的大海跃去。
                    恋次有些心惊胆战,甚至想拒绝,但白哉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好像在告诉他不用怕。他定了定心神,闭上眼跟着白哉一起跃了下去,狂风在耳旁呼啸,吹得他的鼓膜有些疼。白哉在离海面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化成了龙,那一瞬间他就像一颗燃着火的流星,一霎那就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巨龙,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恋次。
                    这一回不再像之前那样被他抓在爪间了,龙的后背相当宽阔,穿过云层,往下看是宽阔无垠的海洋。只是当风刮起来的时候,让他感到些刺骨的冷,这样的体验,恋次发誓只要一次就够了。他们擦过山崖,掠过海面,白哉选择落在那口山洞前。从他粗糙的后背滑下,脚踏在地面上,恋次砰砰直跳的心脏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这是什么神秘的仪式吗?”匀了口气,恋次才开口问道,龙弯下脖子,极为轻柔地贴近他脖间那串项链,虽没有说话,但恋次好像懂了些什么。恋次看着他,看得有些发愣,夜幕低垂,白色巨龙包着一圈儿柔软月光,有如神明一般。
                    恋次拍拍他,要他变回人来,白哉也照做了。“算是龙的求婚仪式一种,父亲告诉我的,”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况且先前你也做过一次简易的,我不过是回礼罢了。”恋次绞尽脑汁,最后还是白哉提醒他那半分给他的果子,他登时就闹了个红脸。
                    “我不喜欢我出生的方式,自打父亲跟我说了之后,我便再也不以龙的样子活动,”白哉见他沉默,又补充了几句,“那样太残忍,我不愿那么对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恶龙。”恋次抓抓脑袋,小声说道:“我刚刚说了,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看夕阳。”
                    白哉虽然开心,但他喜怒不形于色,走近恋次想抱一抱他的时候,不曾想恋次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抱。“只是说我可以留在这座岛上,培养感情什么的还是要看你表现!”白哉只一挑眉,拉着他的手腕将人往怀里拽,无视恋次挥舞着的手臂,贴近他的耳边问:“你就是我丢失的绵羊吗?”
                    知更鸟最终在刚生嫩芽的指头上放声歌唱了,没人要的孩子最终也和被人嫌恶的巨龙生活在了一起。
                    ——END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12-14 16:16
                    回复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12-20 22:29
                      回复
                        网页链接 心火.02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0-12-26 21:39
                        回复
                          心火03.
                          他们就像世间最普通的情侣一般相处,但好像又少了些什么。热潮期持续了将近一周,在此期间恋次不知道抓破了几次白哉的后背,而白哉也忘了给予过他多少个萌发于情动的吻。这就像一个绮丽婉约的梦,他却宁可醒来而不愿沉溺。
                          恋次无数次唾弃自己的放浪,只要男人在他的耳边说上几句甜蜜的话,他便丢盔弃甲,剖开自己的肝胆将自己交付出去。但白哉又何曾说过些真心表示爱意的话呢?不过是情动时,脑子发热说出去的,他从未当过真,也笃定地认为对方也不以为然。
                          他们的相处若即若离,好像除了填满omega的欲壑,其他时间并不需要多少交流。可以这么说,自始至终,他只是想要借恋次的肚子,为自己生下个孩子。至于爱情这种奢侈品,他并不在乎,也不需要。
                          恋次也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与白哉待在这旅社房间里度过他难熬的热潮期。一直到了一月有余后的某个日子,他扒着洗手台边,吐得天昏地暗,为求确证,恋次去了医院。白哉偶尔得了空会过来,他在收拾衣服的时候与他提起,白哉捏着书页的手顿了下,抬起眼来:“七十万我会如约给你,从现在一直到孩子生下来,就搬到别院来住吧。”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欣喜。
                          所谓别院,其实就是朽木白哉在城郊置办的一处宅邸,闲置颇久,所处位置僻静,山清水秀。除了位置远些,倒很适合养胎,且还避人耳目。他们搬过来的时候,恰好下起了雪,庭院银装素裹,雅致非常。恋次拎着包,踏进这栋古朴的屋宅,只心里感叹几句。白哉早已提前差人收拾好屋子,恋次没敢住主卧,只随便挑了一间次卧住了,白哉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打消了念头。
                          “有什么需要便跟管家说,他自会帮你,”白哉说这话的时候正从衣钩上取下围巾和帽子来,拿了伞,他还要赶着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我晚上会回来。”他听说怀了孕的omega会极度依赖他的alpha,至于传闻的真与否他无法确证,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恋次看一眼那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人,又看了看白哉,才应了声好,随后便目送着他离开。白哉走后,这宅子更显得寂静了,那青年过来问他是否需要吃些午饭,恋次抬抬眼皮,他实在没胃口吃东西了,拒绝了他的提议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坐在软垫上看着窗外飘雪,长久地发愣,雪一直在下着,窗外光秃的树枝上积了一层。屋里的暖炉正烧着,温度合宜,要是他想,大可叫人准备好被炉,只是他不乐意。得知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恋次并没有感到多么喜悦激动,只在想他的债务总算可以清了。
                          这孩子并非产生于父母的爱意,并不被期待,它不过是被利用来还钱的“工具”罢了。恋次垂下眼,把手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好像已经能感受到它一般,很快又像摸着烫手山芋一样放开了手。“真可怜。”他不知道在说谁,或许是在说自己,又或许是在说他的孩子。他又看着窗外的雪了。
                          雪景看久了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困倦,不过想来是今天搬过来折腾了半天累的,他决定先去睡一觉。在陷入软和的被窝里去时,恋次眼睛开阖几次,抵不住睡意侵袭,最终睡了过去。他做了个梦,他近来总爱做些荒诞不经的梦,梦里朽木老爷像那天热潮期初来时一样,与他抵死缠绵,只是不同的是,这一回他咬着恋次的耳廓,说“我爱你”。
                          恋次被吓醒了,呼吸变得急促沉重,他不知道是被他们的缠绵不休还是那句突兀的“我爱你”吓到,总之这个梦让他感到浑身难受,再难入睡了。恋次从床上坐起身恍神,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件柔软厚实的大衣就披在他的肩膀上。他这才看到床边坐着的朽木白哉,心中一惊,话也说不出一句来。好些日子前也是这样,白哉坐在一旁看着他睡觉,恋次感到有些窘迫。
                          “老爷……呃,朽木先生。”他开口叫他一声,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改口,眼神也看向别处去。他想到刚刚那个梦,梦里燃烧起来的温度和露骨的爱语,更是不敢看他了。“醒了就该多穿些,”白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简单交代一句,“快些来吃饭了。”
                          白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先到次卧来看他。他到市中心办完了事,紧赶慢赶地回到别院来,第一件事不是准备用膳,而是问安排来照顾恋次的人他人现在在哪。“阿散井先生一下午都呆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过,”青年顿了顿,“午饭也没吃。”白哉拧紧眉毛,沉默不语,把帽子、围巾还有他的呢绒大衣一一脱下交给他,自己则往门廊尽头的卧室去了。
                          于是他拉开门,看到的就是恋次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就连白哉坐到他身后时,床铺些微的下陷也感受不到。omega不知是做了什么梦,空气里的咖啡味相当浓郁,甚至有些呛鼻,白哉只是看着他,看着他被热气熏红的脸和皱起的眉,看着他散乱在床上的红发。他看了他很久,直到肚子开始抗议,但还没来得及叫他,恋次便自己醒了。
                          恋次穿好衣服,起床打理一下之后,就跟在白哉身后吃饭去了。晚饭是丰富但是朴实的一餐,两个大男人对于吃啥实在是不讲究的,但考虑到现如今恋次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什么都能吃,还有些得忌口,由是白哉交代厨子在这段时间就尽做些清淡的饭菜来。
                          这样一来,也便苦了向来嗜辣如命的朽木白哉。
                          饭桌相当沉闷,恋次低着头扒拉着饭粒,他实在不很饿,睡着了还好,但此刻清醒着时却常常想呕吐,有些恹恹的。恋次强迫自己多吃了几口,之后就搁下筷子,再吃不下,白哉也不勉强他,只让恋次先回房休息去了。
                          睡了一个下午的恋次此时自然是不困的,穿了厚实衣服,在门廊上闲逛,房门紧闭,看得出并不常有人居住。青年同他说:“先生说了,您要是平日里太无聊的话,可以到书房去看看的。别院的藏书虽然不多,但总是够的。”
                          换作平时,白哉是不大乐意别人进书房的,大抵是觉得将人“困”在这里,还不允许他有些事儿做太不人道了罢,这时候却也网开一面了。于是恋次除了数窗外的树叶外,还多了些事情可做,只不过初期的妊娠反应太大,往往看不了几页书就不得不放下,在洗手间解决突如其来的翻涌的恶心感。
                          这般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恋次算了算,至少还要小一年的时间,等到胎儿成形、发育、娩出,他才能摆脱这些痛苦。他早规划好了,孩子生下来后便离开这里,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胡思乱想之间,他的视线瞥到了架子上的一张合照,显然是白哉和他的亡妻的。
                          男人的表情可算是温柔的,要是有个孩子会更加完美,但可惜没有。女人坐在椅子上,腿上搭着条毯子,她看着镜头,又像是在透过镜头看不知在何处的虚空。他这才想起男人的妻子是病逝的,大约拍摄这张照片时已经病重了吧,恋次顿时心里发涩。他会用怎样温柔的态度对待他的妻子呢?恋次难以想象他对哪个人温和的样子,不过那种温和大概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如同白哉所说,在别院住的日子并不好过,空荡萧索,每日除了在院子里散步,到书房看会书也就没别的事可做。白哉每日繁忙,但晚上必定会回来,被他的冷杉木气息的信息素包裹着,近段时间反应倒也没有先前那么激烈。白哉为他补充信息素也越来越熟练了,只是他们从来没有好好地深入交流过,偶有几次,却也并不多么愉快。
                          只是让恋次感到有些遗憾的是,他的新年并不能回家同家人一起过,反而要待在这冷清的院落里。正日的时候他自然是等不到白哉的,他这时正在本家呢,倒也没忘了他,待到第二天回到别院来时,给恋次带来了一盒精巧的点心和一些新年礼物。
                          恋次虽很喜欢甜食,但这两个月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勉强吃了两块就作罢了。“还是不舒服吗?”白哉注意到他的不适,表达了他的关切,无论面前的人与他如何的陌生,他的身体里毕竟育有他的子嗣,单单靠着这点儿血缘关系,总不能冷着脸不管不问。
                          “只是没什么胃口,其余都还好,”恋次看上去有些受宠若惊了,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敢望着白哉,“有劳您费心了。”他想到还在校园里的自己,与此时截然不同,自有时候他会后悔为了这七十万搭上自己的前途,但他又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他看上去实在有些没精神,白哉挥手示意他坐过来些,恋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未有违逆的想法。恋次未曾多想,便被一把揽进alpha的怀里,鼻翼间充斥着令他安心的信息素的气息,倒也不担心自己逾矩,就那样让白哉揽着。
                          “也许是闷坏了,这段时间我正好空闲,便同你到周边散心如何?”这已算是他认知里当好一个alpha该做的事了,即使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伴侣,他们之间毫无爱情可言,陪着怀有自己孩子的omega总归是天经地义的事。
                          恋次只嗯了一声,他自然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被alpha的信息素包裹着让他感到昏昏欲睡。只是本该温暖的怀抱,在此刻却让他有些发冷。
                          ——TBC


                          IP属地:广东19楼2021-01-13 13:47
                          回复
                            IP属地:广东22楼2021-02-01 13:28
                            回复
                              心火05.
                              他是在入冬时节的一个清晨离开的。
                              恋次起了个大早,蹑手蹑脚地到婴儿房去,最后看一眼他刚满两个月的孩子。婴儿还沉睡着,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不时地咂咂嘴,恋次趴在床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抚他的脸颊。如果家中不欠债,也就没有这孩子,一切就不一样了,但恋次却怪不了他,只想着自己实在是不幸。
                              孩子踢了一下腿,但依旧睡着,恋次咬咬牙,在他脸上留下最后一个吻,便带上他的行李,出了别院,往火车站去。若是再多停留一会,恐怕他便不想再离开了,恋次到底不忍看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出门的时候,别院里空无一人,兴许都还没醒,只有院里摇摆着的绿植与池里闲游的锦鲤与他告别。这倒也好,省得他还要多费口舌。
                              冬天早晨的温度很低,即使恋次穿得足够多,还是冷得打战。他坐上了去往火车站的电车,一路上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回到家里是要做什么呢?上不了学,没有好文凭做不了他想要的工作,如此看来,他只能去做销售员一类了,便如此吧,回到家后先找份工作做着再作计划。
                              他买到的是最早一班火车的票,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恋次又想到了朽木白哉。男人对他的态度,从怀孕后期就开始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被他拒绝过一次后便很少提了,但从行动上看得出来他还没打算放弃。然而人生总是现实的,他们的阶层不同,眼界不同,在一起只怕是不幸的,更何况男人曾经有个那么深爱的妻子……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但恋次何曾没有心动过呢?生下孩子后,白哉是第一个过来看他的,他坐在床边,轻轻握着他的手安慰他都熬过去了,没事的。白哉向来话少,但今天似乎是由于太担心他了,反而变得絮絮叨叨起来,他说孩子有多可爱乖巧,说自己刚刚有多么担心。恋次只是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地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末了男人说:“打扰你休息了吧?好好睡一会,我晚一些再过来。”说罢,俯过身去吻了吻他的额头,才起身离开了病房。
                              恋次木然地抚过他亲吻的地方,好一会才将手往下挪动着覆盖上眼睛,他确实有些困倦,然而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孩子生了下来,好似他的一腔委屈也跟着一并喷发了一样,他开始无声地流着泪了。他徒然恨着他的父亲,却也只能徒然地用哭泣发泄他的不甘与屈辱,直到哭得确实有些累了,才揪过几张纸巾擦干了泪水,渐渐地沉睡过去。
                              白哉会是个温柔的丈夫,恋次不禁想着,产生这种想法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足够细腻,常让家里厨房做些补营养的饭食送来,甚至有时也会留下和他一块儿吃饭。“朽木先生,我想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的,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恋次看着面前尚温热的鸡汤,小心翼翼地说。白哉却不这么想:“并不麻烦,快些喝了吧,别放凉了。”
                              见他没有动作,白哉竟端起汤碗亲自来喂他了,他也只好将就地喝了一口,又抬眼看着白哉,好像要连他长了多少根白头发一并记住一样。男人不明就里,以为是不合口味,便问要不再做一份,但被恋次拦下了:“我只是在想……您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白哉没有说话,只叹了口气,手上却依旧舀了勺汤送到他嘴边,恋次也只好跟着沉默地喝完那一碗。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放下碗,白哉才这么说道,然他的语气却没有责备之意,恋次也无话可说。带来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他再嘱咐了要好好休息的话,管家进来帮着收拾了一番,才随着白哉一块儿离开。恋次望着窗外,已然是夕阳下山,这个时候护士将他的孩子抱来了,并给他留足了亲近的时间,他又只得把那孩子抱进了怀里。
                              孩子吃饱喝足,哼唧了好一阵,他紧抓着恋次的手指。他看着孩子,自言自语道:“我要是同样喜欢上你父亲可该怎么办呢?明知道不可能的。”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罢了。他哂笑一声,又把他放回婴儿床上去了。
                              白哉对他实在太好了,好得他几乎就要沦陷,他多少次想拒绝,但每每又要陷入他温柔的漩涡里。因此,他出院后又在别院待了好些日子,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白哉同他一起看着他们的孩子,一边轻声地问他孩子起什么名字合适。所有的这些,都让他当初的规划难以实现,到底是心太软了。
                              这般想着,他很快就回到了一年前离开的城市,没有和任何人说,因此也没人在火车站接他。他走过月台,出了车站,眼前熟悉的一切笼罩在夕阳橘色的光芒里。就在他将要去搭电车回家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大声地喊着他,恋次惊愕地回头,就看到了当时与他大学同班的同学。好友久别重逢,自然是惊喜不已,于是对方顺势邀请他一块去吃顿晚餐。
                              “真意外啊,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之后有什么计划吗?”点的餐很快就送上来了,他们也就边吃边聊,聊天南海北与各自近况。恋次摇摇头:“还没,打算找份工作先做着,就是……”他打住了话头,对方也不说话了,两人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再次开口道:“如此的话,我家街角的那家杂货铺需要人手,虽然对你来说有些委屈了点,但为了过日子嘛。”
                              他的提议不无道理,恋次点点头,他们便在一个岔路口分别。回到家,母亲被他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颤巍地起身与他拥抱,虽时有寄信,但终究比不过本人就陪在身边的。妹妹也出来见他了,她已经考上了高中,恋次也把她一并抱在怀里,三人拥抱了许久才分开。恋次在家里待了一段日子,就去找合适的工作,债是还清了,可还有一家人日常开销要钱,妹妹的学费也得用钱,他是没机会休息的。
                              售货员每天的工作除去整理货架外,就是坐在收银台后面等人来结账,到了傍晚便可下班回家,工作可算得上是清闲。但仅靠这份工作获得的薪资也只是够一家人生活而已,他还要考虑到妹妹的学费,于是也只好身兼数职,应聘了市长家孩子的家庭教师的工作了,晚上就去辅导孩子的功课。
                              市长的女儿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在功课上相当认真,因此恋次不必过于操心。有时在休息时间,她会抱着她四五个月大的弟弟来见他,向他夸耀自己的弟弟有多么可爱。恋次嘴上应着,但心里突然想起自己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白哉在发现自己无声无息地离开后来又会做些什么?他强迫自己不再想了。
                              他渐渐开始习惯这枯燥乏味的日子,只是在梦里有时候还会再看到白哉,白哉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他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男人模糊的脸。他想,男人总该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吧,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只能把那份悸动收拾好,藏起来罢了。或许在很早前他就已经开始喜欢这个叫朽木白哉的男人了吧,但事情发展到如今,他已不知道这感情是不是同孩子有关了。
                              当时白哉坐在他身侧,轻摇摇篮,一边问他孩子该叫什么,恋次还曾想过,不如就留下来吧,但他终究还是狠下心离开了。不知不觉这一别就是两年多,恋次生活也好过了些,至少也不用同时做好几份工作。但人生并不总是按部就班,事情总是会出现意外的,比如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朽木白哉。他不知道男人是如何找到这里,他甚至都没有想过白哉会再次出现在他的人生当中,但现在他确实在这里了。
                              白哉若无其事地买了点东西,他的目的并不在此,在结账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同恋次说:“方便的话,过会一起吃顿饭,我们聊聊。”恋次低着头把东西装进袋子里,接过钱来又忙着找零,思虑再三,他最终还是答应了。白哉看上去很满意,他点了点头,又说等他下班时会过来,他离开后恋次才松了一口气。
                              恋次下了班,果真看到白哉就在门外,穿着立领长风衣,更衬得他人又瘦又高了。恋次见他似乎更憔悴了点,但毕竟每日仔细打理着,仍是不显老,他走到面前,白哉才捻灭手指间的烟:“来了?那走吧。”然而他们一路沉默,找了一间看上去还不错的拉面店,坐下来好好地聊他们的正事,但他们之间似乎除了孩子便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简单问了孩子的近况之后,恋次也就没话说了,一直到服务员送上他们的拉面,气氛才稍微缓和些。
                              “朽木先生这次来,可不只是想和我说孩子的情况吧。”恋次问道,白哉颔首默认,此时倒不如先前那么僵了。白哉看着他,只恍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他们还在别院的时候,时常这般坐在一起。白哉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个天鹅绒盒子,推到了恋次面前,恋次心里也猜中了一二,他低下头,似乎在等心情平复,才问他这又是何意。
                              “你还记得我曾向你求婚吗?”白哉开口了,他说着,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正是两枚戒指,“我仔细想过这份感情是出于一时冲动,或者是因为我们的孩子才喜欢的你,但这两者都不是答案,我确是希望我能爱你。”恋次仍旧低着头,他顿了很久,在等恋次的回答。恋次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但我们终究是差距太大了,不可能的。”
                              恋次也忘了他们聊了多久,但那天谁也没说服谁,最后便无奈分别了。这次见面,像是在他心头点上了火,照亮他试图掩埋起来的感情。他确实心动过,但这份悸动被他强行压抑住了,这次相遇,像打开了魔盒一般,再度翻涌。白哉也常常过来了,经常是独身一人,偶尔也会带着他们的孩子,虽然他多次说自己并不是以孩子为由要求他答应他的求婚,恋次只是点头,他实在是不想再多作思考。
                              他们又很频繁地见面了,好像一切都恢复到以前那样,什么都没有变,只是这回新年前些日子,白哉倒是邀他一同过节。恋次思虑一番,兴许是那小家伙懵懵懂懂地握住了他的手指,使得他心软了罢,最终还是答应了。白哉心里高兴,他有些想吻面前的爱人,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
                              恋次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别院,一切布置依然照旧,好像他不曾离开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得他和孩子亲近了些,现在倒是拉着他要陪着一起玩了,三人凑在一起显得颇为温馨。晚饭虽只有他们两人,吃的是热腾腾的荞麦面,菜式简单却颇有含义。“你想看烟花吗?”白哉问着,但更像是一个通知,不多时,他们便一起站在门廊边上,望着那噼里啪啦在半空炸开的璀璨烟花。烟花炸开的时候,恰好正是新年的零点,他们互相道了新年快乐,双目对视的时候,白哉说道:“明天一起去本家吧。”
                              恋次知道他还没有放弃,但他如今也已经转变想法,不再想着拒绝他了。他轻笑一下,哑着声音说:“比起这个,现在孩子刚好睡了,您打不打算现在给我一个迟来的永久标记,好缓解我燃烧已久的心火?”
                              ——END


                              IP属地:广东23楼2021-02-13 11:0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