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毛和灰翼执事转载申请：
葵亲~很喜欢你写的绒毛和灰翼执事上、下部~我可以把它们转载到PBA文驿吧么~会注明作者和出处的~
Re: 绒毛和灰翼执事转载申请
>亲，
可以的。辛苦U转载了。
有功夫的时候，我也会记得过去看的。
毕竟我也是ALL P。总是要看文的~


葵的BO地址怎么都放不上来- -
于是麻烦要去的童鞋们多按一下了。。
http://tieba.baidu.com/f?kz=692958866
这里1L有BO地址。。。
跪地。。

绒毛（赤山）
【山下 视角】
那个时候我们很穷。
我们流落街头。
我们做着卑微的事。说卑微的话。
我们没有地位，没有钱。
但我以为，至少我们是相爱的。
这不像那个时候的我该说的话，
因为我只是个乞丐。
但是，那样的我对你说过：
我们的爱像绒毛。
如果觉得悲苦得就要死去，它就是我最后的温暖。
然后，我们的爱真的变成了绒毛。
我抓不住。
时间是2005年的冬天。
我，山下智久，蹲在纽约街头，做着每天都在做的事。
——
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乞讨而已。
有人说，乞讨的人没有自尊。
自尊是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不懂。
我只知道，当一个人没有学问，没有家人，没有钱，
甚至，没有交流的能力，
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我需要同情。
我喜欢乞讨，喜欢被那种卑微的怜悯包围。
真的。
所以，当仁一再对我说了不准再去街上！没钱我会去抢！用不着你出去做这种丢脸的事。
我只是处理着他日月累加的伤口摇头。
我是倔强的。
我决定我的人生。
即使我爱仁。
生活在这个国家却不会说英语，不可相信吧。
但是，我也不想去学。
所以……我不说话。
只和仁说话。
仁很厉害。
说很棒的英语，很会打架，是受过很好的教育的。
但是……每天在做的事，也只是在巷子里勒索斗殴而已。
为了那一点点钱。
仁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我想不通。
明明是可以过很棒的生活的。
或许只是叛逆吧。
又或者是压力。
我以为，会这样平平淡淡，又或者是轰轰烈烈地在属于我们的街头过上一辈子的。
我把那些当做幸福的事。
但最终……
一切都会面目全非吧？


01）
【山下 视角】
那一天，他带了那个人回来。
瘦瘦小小，总是用那双像是被欺负了的水汪汪的眼睛对着所有人。
“他是谁？”
“我是……”
竟然连声音都透着一副可怜。
“没问你。”
“朋友。”
进门到现在，仁都没有正面对我说过一句话。
我们又吵架了，总是这样。他的嘴角还有昨天我一时冲动留下的伤痕。还是昨天的那个样子。没有处理过。
仁总是这样。无论多大的伤，他自己是绝不会处理的。
原本决定，他今天回来了，说什么也拖过来把伤口处理好。即使是道歉……也罢。
和面子比起来，仁永远更重要。
但计划永远只是计划。
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人，我只能将手里的两张棒球比赛的门票越捏越紧。
“那你牵着他的手做什么？”
“他迷路了。”
“他多大了？”
“19”
“赤西仁……呵呵……现在连未成年都下手了？”
“昨天还没有吵够吗？”
“没吵够的人是你吧？今天带个小东西回来，算什么意思？”
“不要吵……不要因为我吵架……如果是因为我……我走就好了。”
果真，用那稚嫩的声音说着那样的话。然后，一行行的液体从那双眼睛里流出来。
最恶心了……
一脚踢开身后老旧的椅子。陈年的木头砸在地上闷闷的声音。
“我走！该走的人是我！”
“最好把你那些碍事的东西都带走！”
“不用你担心……以后也不会碍你的事……”
开始收拾起那些画具、画稿，还有最宝贝的收藏。
为了那些东西。和仁不知道争吵过多少次。
一直一直“连饭都吃不上，你要弄那些东西做什么……”地说着那样的话。
食物和艺术。
也就是，生存和情趣。
也就是，必需品和奢侈品。
在仁的眼里，我们是连必需品都无法满足的。所以，奢侈品永远只会碍他的眼。
可是……
我需要。
食物对我来说，重要。
但是，有比那更重要的，是艺术。
艺术重要，但有比那更重要的，是仁。
我说不出口。
仁最终也不明白。
背起重重的那一包东西，拖着地上的袋子，开始朝外走。
“等等……”
被一只短爪抓住了胳膊。
“放开！”
很随意地捉住那只死死抓着我不放的手，向后一甩。
那个人摔到了地上。
感到自己变成了坏人。这让人更加气结。
“和也，没事吧？”
瞥了一眼小心扶起地上那个小鬼的仁。
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对我温柔过呢？
搜寻记忆。现在的我……和弃妇有区别吗？
所以，转过头。
如果无法面对……
起码，我可以潇洒地离开。
让生锈的铁门砰地在身后闭上。
也把所有的烦闷闭住。
去哪里都一样……我永远只是个被丢弃的人。是个乞丐。


02
【赤西 视角】
那里……空空的。
原本堆满了画笔、画具的角落空了出来。
房间也骤然变得跟没有了生命一样。
P是那么喜欢画画的。
我了解，我懂。
P以为我不明白的，我都明白。
但是，不去支持这样的他……并且，一再打消他继续这条路的念头。
最无奈的那个人……是我。
不懂画。
但我看得出P的画是有灵魂的。
所以，在那样的作品中，感受到了那种热情与爱。
所以，我也怕了。真的……怕了。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工作。
那是艺术……
我害怕P哪一天沉迷到艺术里忘了一切……忘了我……
就像无数的艺术家们一样。
——
那些疯子一样的家伙。
但比起那些，我更害怕P受伤。
固执走着这条路的人，有几个人是顺利的？又有几个人是活着的时候顺利的？
不想P抱着那样渺茫的希望和执着过这样的一生。
“仁……不去追他回来真的没关系吗？”
“他如果要回来，自己会回来。如果他不要回来，我去追也没用。”
即使不甘，还是用这样无所谓的调子说完了这些话。
“仁果真还是这样的……谁也不在乎。那个时候……也是……丢下了我……”
小龟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他是怪我的。
我能理解。
毕竟……那个时候，该面对的，是我们两个人。而我却抛开所有……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
“仁那个时候，是不爱我的吗？是因为我不重要吗？”
“不是……你怎么会不重要……”
爱或不爱这种问题，最讨厌，也最为难。我也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毕竟……怎么开口？
爱。
不爱。
都是最差劲的回答。
但是，小龟对我是重要的。那个时候是，现在是，也永远是。
将小龟搂过来的同时，相隔那么多年的记忆与欲望也瞬间苏醒过来。
变得炙热疯狂。
即使P才是我现在的恋人，即使我现在爱的应该只是P，即使感到罪恶……
为什么呢？
会喜欢上那样子又闷又倔强的他呢？
即使……他一次也没有让自己碰过他……
但那又是为什么呢？
真心爱着的双方……不应该相互拥有的吗？
P到底是怎么想的？


03）
【山下 视角】
天黑了。看不出颜色般的漆黑。
该回去了。
回去的地方不能算是'家'。
不……我从没有过家。
都是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已。
只是，这里可以容纳我的那些宝贝。
一个人……永远不必担心被凌驾。
这就是优点。
开始简单地准备起晚餐。
意外地……
门边冒出一颗绒绒小小的脑袋。
发现了我的目光，又缩了回去。
是那个家伙……
丢下手上的东西，一脚踢开了门。
那个家伙明显被吓到了。退后几步，低下头。
从上到下的名牌货……这里根本就不是这种家伙该来的地方。
“来这里做什么！”
我语气一贯的不好，甚至算得上很凶。
本身，见到那个家伙就是很倒胃口的事。
颤颤地抬起头，以他最擅长的那种受伤的眼神望着我。
“P，回家吧”
P……
“不要！”
“为什么？不要和仁吵架了好不好……回去好不好？”
“做不到。你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这里。”
退回到房里，伸手打算合上门。
捏着门把的手被那只冰冷的手抓住了。
那么冰冷的手……
那一瞬，心像被什么扎了一样，疼痛地收缩起来。
拂掉那只手。抓住那只胳膊将他拽到门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
“P……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你也看到了吧……这里有多小！连张床都塞不下！你也看到这里有多破了吧……贫民窟一样的地方！连暖气都没有……你一副有钱人家少爷的样子来这里做什么？！这种穷酸的地方容不起你！”
“P ……好饿……”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记忆像是漩涡，将我再次卷进那些脏乱不堪的过去……
对我来说，
‘饿’这个字，有多可怕……
或许没有人能懂。
那些童年的记忆里，唯一留下烙印的，就是这个字。
被人打，被人嫌弃那都无所谓了……
但是饿着肚子蜷缩在肮脏的角落里挨过一个又一个夜晚的回忆，
我想要甩开。
统统都甩开。
为了不让体内残存的能量流逝，我甚至连哭都不敢。
那只会让我更饿更冷……我试过。
即使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只是撒娇一样说着这句话，
‘饿’这个字背后的意义他什么也不懂。
还是一瞬间犹豫了，
——
“吃完饭，就给我滚……”
他笑了。微微一笑，眼角似乎还含着泪。
轻轻踩着步子跟进屋里，将身后的门合上。


04)
【山下 视角】
根本就没有什么高级的料理可以给他吃，
出去买，也根本买不起。
只是那两张作废掉的球赛门票，已经耗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
即使那是最便宜，最靠后的位置。
只要是仁喜欢。
我就算饿几顿也没有关系。
但想想现在，多少有些后悔。
毕竟现实是，因为我们的吵架，那些钱白花了。
晚餐准备的都是些很随便的东西。
我到底是在担心着他会不会嫌弃的。
我没接触过什么有钱人，也不懂他们的口味。
这种寒酸的东西……
下定决心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根本就多余了。
那家伙抱着双臂蜷缩在地上的床铺睡熟了。
明明是因为饿了才让你进来的……
找出大衣搭在那具纤细的身体上。
不经意间，叹了气。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和仁……
是两个世界的人。
即使之前不愿承认。
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我开始惶恐起来。
那是种预感。
仁要变回我不认识的仁……
或者，仁要离开了。
如果是那样，我只有认命。
我什么也抓不住。
也许曾经两人拥有的街头，只剩下我一个人。
很久没有仰望过天空了。
最近却异常喜欢抬起头。
只是，当我仰望的时候，那总是种灰暗的色彩。
像要将这座繁华的城市吞噬掉的低靡色调。
也像是个巨大的黑洞，就要被吸走的错觉。
我开始热衷于后现代主义的夸张构图，试图将自己救赎。
我开始变得痛苦。
我，自作自受。
我在床铺的边沿躺下，托住脑袋。
注意到那个家伙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有些凌乱的吻痕。
是仁吧……
那个没有节制的家伙。
和他在一起一定都不能好好地休息吧……
还算早的时间就能睡这么香。
忍不住伸手顺了顺他略长的前发。
我了解的————仁总是……
有这种需要的。
就算是和我在一起的期间……也碰过很多不同的人。
那些我都知道。
那都是我的错。
从没有妥协过的我，甚至连一次都没有过的我……究竟怎么想的呢？
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或许是讨厌那种无止无境的索求，
或许是不愿被那样身体上的关系所捆绑，
又或许，我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我在害怕。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
只觉得，一切和那种事扯上了关系就变得丑陋肮脏……
正如眼前这个家伙紧锁的眉，让人心疼。
那家伙又朝我怀里缩了缩，扯住我的衣襟，继续熟睡了。


05）
【龟梨 视角】
周而复始的噩梦中。
那是我独自醒来的瞬间。
那个爱用他温暖的胸膛和臂膀拥我入睡的人，不见了。
他丢下了我。
孤零零地面对那么多双眼的指责和唾弃。
我熬过了这三年。
我听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听说他有了新的恋人。
我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抛不开过去，也没有未来可言。
……
我感到一个令人安心的胸膛。
我想要不顾一切地靠向那里。
当我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他
——
山下智久。
那个夺走了仁的人。
那个将我逼至此地的人。
我要从他的身边把仁带走的，带回那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岛国。
那是任务。
我别无选择。
山下睁开双眼，
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推开。
“滚……”
他说话，时常粗鲁。
他脾气，时常暴躁。
我曾以为仁的新恋人会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会是个极为纤细的人。
会是个玻璃娃娃一样，一碰即碎的人。
我以为仁喜欢那样的。
而山下将这一切统统打破。
我看到的这个人粗鲁强势，又闷地吓人。
这就是仁所谓的恋人吗？
为了这个人，在这破烂不堪的地方忍耐了三年吗？
我不明白。
这个人，除了脸，我找不到可取之处。
褪下身上的大衣，穿上鞋，我开始朝门外走。
“谢谢招待。昨晚打扰了。那么，我先告辞了。”
按照我的礼节鞠完躬，道过谢，我推门出去。
而他只是闷闷地躺在床上，甚至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如果是把仁从这样的人身边带走，我想，我做得到。
并且，我必须做到。


06）
【赤西 视角】
推开那扇门，我冲向地上堆满的那些东西。
“做什么？”
没有心情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始终垂着头，不顾拉扯我的P，开始收拾起他的那些宝贝。
“我问你在做什么？别碰那些东西！”
被转向了P……这么丢脸的我，哭了。被看见了。
“不拿走它们，你会跟我走吗？”
P不说话。
松开扯住我的手。
永远那么冷静的表情，
在我说需要你的时候，永远不回一句话。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
被人欺负，被人打到躺在地上不能动的时候，
你不说话，不哭，不带任何表情。
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你叫P。
而对于将你救走的我，没有一句谢谢。
你只是按住我，在我的伤口上涂上药水。
你只是每天帮我清洗包扎。
依旧会清早出门在街头蹲上一天，回来之后只管画画。
我并没有说过收留你，你却像被默认那样住下来。
那一天，看了你的画。
看到签名上的TOMOHISA。
我才知道，你也是日本人。
我才知道，你不会说英文。甚至……不愿意说。
你如此倔强。
我想我是着魔了，才会被这样的你深深吸引。
你甚至……能牵动我的一切。
但那也一定是因为，你是我真正在寻找的那个人。
我想到，宗教里有种关于‘彷徨’的说法：
那是一个人在绝境中才会产生的情感。
在那种绝境中怀疑起一切，踌躇顾虑，甚至无法向前迈出一步的情感。
那就是彷徨。
因为彷徨，能将可能的一切紧紧相系。
我想，在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已经陷入如此的绝境。
我想，我总是在把握着我们的每一个可能。
迷失的时候，我不再是一个人。
或许，就是因为彷徨过。
而你呢？
任性的时候，说走就走。
你知道我也倔强的吧？你知道我也总是嘴硬的吧？你知道我说不出挽留的话的吧？
为了你，我总在抛弃那些……
变得什么都不剩。
不能忍受你不在我的视线内，为此委曲求全。
“跟我回去……P……求你。”


07）
【山下 视角】
我没有想过要回去仁那里。
那是因为，我知道仁一定会来找我。
然后，仁来了。
不和我说一句话，埋头收拾地上的那些东西。
“做什么？”
……
“我问你在做什么？别碰那些东西！”
对不起……
我的语气总是那样。
最近越发讨厌这样的自己。
笨，不温柔，不懂怎么讨好喜欢的人。
甚至，我只会让事情更糟……
总是被迁就的一方。
“不拿走它们，你会跟我走吗？”
仁哭了。
松开扯住仁的手。
我知道，我又做了笨拙的事，说了笨拙的话。
我看到仁再次低下头。
仁说：
“跟我回去……P……求你。”
将仁从地上扶起来。
伸出双臂，环住仁的脖子。
试着贴上唇。
这是第一次主动吻仁。
我甚至……决定，放弃我的那些执着。
我决定……把可以给仁的，统统都给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怕了。
比害怕那种事本身还要害怕。
学着仁的做法，将牙齿一颗颗仔细地舔过。
然后寻找柔软的舌，舔舐，纠缠，变换着角度。
腰被有力的手搂住。
仁开始回应。
更沉迷炙热。
T恤的下摆被撩起来，宽大的手掌在背后探寻着。
过高的温度在体内流窜。
仁的手伸向前面。
如果是之前，我已经开始推拒。
不是害羞般的推拒，是拼死抵抗一样地推开仁。
仁总是会被推开，吻也不了了之。
然后，是仁一再失望的脸。
现在的我没有那么做。
用尽体内所有的气力去压制想要推开仁的冲动。
将身体瘫软在仁的怀里。
感受仁，这是现身体在唯一在做的事。
为什么心脏的地方会有种在漏气的错觉？
收缩的厉害。
眼眶竟然变得湿润。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我不会哭的，我已经不会哭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旦继续，我就会将自己逼回那个噩梦中。
我感到痛苦……死一样的痛苦。


08）
【山下 视角】
我是被卖到这个城市的。
在我12岁的那年。
究竟是怎样的情形，我已经忘了。
可能是因为年幼，也可能是因为事后发生了太多而冲淡了曾经。
总之，那些不重要，我不觉得那些重要。
因为重点是，我是个被抛弃了的人，这点是既定的事实。
不是被当做廉价命贱的童工，而是……性丨奴。因为我的那张脸。
我被卖进了那栋大房子里。房子的主人似乎是个教授。
房子里，并不止我一个男生，还有三四个比我先来的。
其中，也有一个是日本人。
有着这种变态嗜好的人竟然是师长，令我对教育发自内心的厌恶。
当然，那个时候我并不清楚自己是“性丨奴”这回事。
我太小，什么都不懂。
直到某天被扔到了床上，衣服被撕碎，脆弱的身体被抚摸玩弄。
我哭了，不知所措。
然后，那个人进来了。那个比我大上几岁的男生。
他对伏在我身上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笑了。我被打发了出去。
后来，他常常会到我的房间里。有时候会带来零食。
他总是温柔地摸着我的发丝叫我P，却不愿意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说：叫我PAPA。
他说：不要学这门语言。
他说：不要对着这里的人哭。想哭的时候，可以靠在我的肩上。
我总是照着他的话去做。
直到那天，我听到那扇门内传来的痛苦哭声，还有锁链的声响。
推开虚掩的门，在缝隙中。
我想，我看到了这辈子绝不想再看到的画面。
我冲进去，我朝那个男人吼，用我根本没有力气的拳头拼命捶打他。
我哭了。
不管PAPA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了多少次出去，我没有再听话。
我才知道，原来每次我出了房间后PAPA会被这样对待。
我是被佣人拖出去的。似乎哭晕过去了，又或许是受了过大的惊吓。
之后的那天，PAPA递过来一把钥匙。
他说：逃出去。
站在铁门边，我哭起来。
拖住PAPA。我说：一起走！
抽出被我拽住的胳膊，PAPA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摇头。
我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忘记了如何去哭泣。
我知道，离开了这个人，将不会再有一个肩膀可以让我哭泣。
在铁门合上的瞬间，我仿佛看到PAPA的眼睛在闪烁。
那一定是错觉。
那是一直微笑着揉着我头发的PAPA……
……
我知道我再也忍不住了，泪顺着两颊安静地流淌。
上衣已被仁褪去。
我没有反抗，任仁在身体上烙下印记。
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
我想要推开仁。我想要推开仁。我想要推开仁。
无论仁怎么做，我的身体都没有做出该有的反应。
我现在想着的只是让仁停下来这一切。
但我不能。
只是……如果被仁发现我根本不能做出反应又会如何呢？
只是想着，就变得更害怕。


10）
【龟梨 视角】
山下回来了。我们成了三个人住在一起的情况。
虽然仁让我睡床。但在这种地方，入眠毕竟太困难了。
继续着我的失眠。
他们应该都睡熟了吧。
翻了个身……
我看见山下捉住被子的一角搭上仁露在空气中的双腿，
然后将仁胸前的被子掖好，手绕到仁的背后又牵了牵被子。
纤细的手挑起仁的前发拨向一边。
看了一阵后，闭上眼。
只是一瞬……我好像知道自己输在哪了。
看着山下连贯的动作，看着他望着仁的眼神……我知道自己输在哪了。
和仁在一起的我，像个孩子。
我撒娇，我喜欢仁宠我，把我宠上天。我喜欢仁把我当做宝贝一样。
这个人……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他从来不多说话。他不招人喜欢。
却用着自己的方式温暖仁。
即使会吵架，也会打仁。但是也会极尽细致地为仁上药。
他不会哭，却会出现最最让人心疼的隐忍表情。
那个时候……闯进那间屋子的时候。我看见了……
明明是已经忍耐到极限的表情了……明明就是不想要仁触碰的……却拼死忍耐。
说到底……
我活的是讨好和被讨好的人生，他活的是真真切切的人生。
突然认清了这样的事实，我竟然自卑起来。
明明，不论什么，我都要比他优越……现在却怎么也优越不起来。
而当我思考起和仁的关系。
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是建立在身体上的了吧？
即使是那三个字，也是在那种时候说出来的……
16岁时候的仁，也许只是好奇而已。
却又不得不对我做出所谓的责任和承诺。
不该的……不该的……我不该这样去猜忌的。
但是，像他们现在这样不是靠着身体的羁绊不是更让人嫉妒吗？
所以人总是不满的对吗？
比起平淡，更爱玩暧昧。
没有身体上的关系时，渴求着身体的纠缠。
而有了身体上的关系后，却又觊觎纯得不含杂质的柏拉图式爱。
这算什么？
自相矛盾？
这种纠结的情感，山下是不是也在体会着呢？
不然，那个时候，他忍耐的又是什么？
这是战场吗？
为了仁，
我和山下退一万步，都以毁灭自己为代价夺取着。
在我失眠的同时，山下又醒来过几次，做着于刚刚几乎相同的事，再继续睡去。
我只是看着……看着……
同为毁灭……我的动机却不仅仅是爱。
所以，我输定了吗？


11）
【赤西 视角】
做了决定，我回到了日本。
我知道的，即使小龟什么也没有说。
他是被逼过来的。在我看来，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就算是多年不见，老头子还是那个脾气。
看来是下狠心让我继承公司了。
一方面，让小龟去找我；
另一方面，竟然连P喜欢画画的事都查得一清二楚，说是愿意为P的画投资。
我有些动摇。但同时讨厌被束缚。
最终，我似乎无能为力。
老头子目前的手段是规劝讨好。
只要我抵抗……我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我无所谓。可是P……可是小龟……一定……逃不过。
所有的威胁，最终也将落在他们的身上。
那是生意人的计谋——蜜饯与匕首，择其一。
只能妥协。
我开始接受简单的培训。我想着，至少P的画有出路了。我想着，至少P和小龟会没事。
据说老头子替我带了信去美国。据说P和小龟的情况还不错。
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确实苦手。但是不想要被轻易打败，所以比之前用功。
我想过，很仔细地。
只要老头子死了，一切也都入了我的手。
即使他所说的，让P的画成名的事没有兑现，我也一定可以。
我的信念滑向另个轨道。
对于现在的我，让P成为名画家，成为了一切拼命的源泉。
和钱打交道，免不了和人打交道。
这段时间，也在老头子的引导下，见了不少人。
虽然都是些让人恶心的家伙，但有一个却不一样。
那个叫泷泽秀明的。
第一眼看上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惊讶。
然后是不知名的思索，再然后是研究般的打探。
他的气质的确和一般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不一样。
但他看着我的眼神，总让我不自在。
我确定没有见过他，却也不好开口询问。
他问过我的一句话，总在脑海里盘旋。
他问：“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我说：“恩。普通。”
他点头，淡淡地笑。
却让我有种暗暗忧伤的错觉。
那种笑，像是丝，像是弦，生生拉扯着，快要崩断一样。
我不该在意那些的，但总忍不住思考。
竟然害怕了起来。
是莫名的恐惧？还是因为跨进了这行，弄不清人心而担忧？


14）
【山下 视角】
将他压到身下，我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想着能将那样薄薄的两片唇欺负到什么程度地吻着他。
看着他在我身下承受着，甚至无法呼吸的样子，我好像一下子找回了自己。
我没有理由躺在下面承受仁对我的一切。
为什么我必须是那一方？明明可以侵犯的！可以扮演侵犯的角色的！
这样想着，我根本不去顾及身下的人喊停以及虚弱地挣扎。
我或许并没有在想自己正做着什么，一味遵循着身体的意志。
把这一切都归咎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是他惹我生气，惹我火大。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多余的事？
为什么到最后，关心我的人，却好像只是你这个毫无关系的人……甚至是情敌。
这个世界好像要把我弄得很可怜很凄惨的样子……我不要。
狠狠地咬着他的锁骨。摸索着的手，在他赤裸的上身燃起热度。
无论何时都冰冷得让人心疼的身体，还有受委屈的表情，溢出的泪，
都让我动作越发粗鲁起来。
抬起他的腰，一下刺了进去。
这是第一次。这种经历是第一次。又紧又热又磨人的感受。
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
“啊……啊……等……等等……啊……疼……啊……”
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变成了催情剂。
不去考虑他话语里的意味，只是一味地一味地在他的身体里冲撞。
直到释放了……直到身上的热开始渐渐退去……直到发现他瑟瑟发抖……
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我……犯罪了。
甚至，我在做我自己最恶心的事。
流血了……那里流了好多血……身体上也粘着黏浊的液体。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抱着这具纤细的身体，我慌了。
“P……先把我放到床上好吗？我好累……”
沙哑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立刻将他放到床上。打来热水，为他擦拭身体。
“嘶……”清理受伤的部分，让他的细眉紧皱。却没有再哭泣。
为他换好衣服，盖上被子。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细小，带着些不确信：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恩？”
回过头，我假装没有听到。
他望着我的双眼黯淡下去，摇了摇头。
“没……什么都没有……”
“恩……这样……”
我关掉灯，睡到地铺。
只是，与平日相比，越发难以入眠。
我讨厌过他，怨过他……却在被一些温暖的东西触碰了后，伤害了他。
他什么错都没有。
他也只是那个从遥远的地方只身而来，却只遭到欺负的孩子。
“对……”……不起。
为他再次揶好被子的时候，开了口。却依旧说不出，即使他已经入眠。连对着听不见的他说对不起都做不到。
对不起……责任……承诺……我一个也给不了……我不过，犯了个错……
然而这个错，却不是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抹煞了的错……
对不起……我该怎么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