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洪流洗刷过的我其实没甚么愿望,也没什么疑惑,盖因初心已达。如若真要追溯,大约也只有数载之前,我还不叫周蜓时,阿姊受风寒侵袭那会儿有过所求。但我没有求神、也不曾拜佛,阿翁就降临在我面前。
阿翁使我遂愿、赠我无惑、许我不求人。
因而我只对旁人的疑惑感兴趣,只想探知他们究竟有甚么渴求。
那名小师傅如被捉住把柄似的,脸红得肖似天际晚霞。在我发问时尚且如此,长龙后头爆出县主声音后,则揪住了机会。僧袍略过我的手背、粗粗的摩擦之觉仿佛是一抔沙子泼向我。
我笑了,笑他被俗世侵染,也沾有罪恶的yu望,开出了尘世的花。
熙熙攘攘的、尘世间的声音涌入耳际,是县主放出的话,叫民众议论。来此处的大多是神佛信徒,总不该人人都同我一样好奇、或同县主一样大煞风景。因而多是不满的声音,掺杂着几句『阿弥陀佛』。
其实,佛陀哪里就能这样脆弱呢?只有肉身之主才怀有羞赧、不忿这样的情愫罢。祂则永远高高在上,能否听见信徒的声音,也要归罪于人们的信念。
据说得道的高僧不为此处热闹所动,是人群的焦躁攒动使我见识了他的长相。我轻声叙述:“他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呢。”
意识到这一句话似乎要被身后不甘于排队的县主听去,又浅笑着继续:“有否胡说八道,或也得再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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