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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2-07-10 18:01回复


    4楼2022-07-11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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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告诉我揪李徽尔辫子的代价,是会变成阿耶来上课。要是这样,信男愿吃斋念佛一年,换阿耶再不过问我的功课。我侧眼望去,李莺娘半天不动的模样,我估摸着除却被考学的震撼击到痴呆,便是也在心里许同样的愿望。而李昡,很难不怀疑他是傻了。
      我秉承着家里老小需要为这个家做些贡献的念头,还是选择带着完美小孩的笑容,张开了我的这张破嘴。
      “阿耶,最近学士在教鸡兔同笼,我便在整日思考这类的题,争取能做到举一反三。”
      譬如,为甚么一定得是鸡与兔,能不能是鸭、猫同笼,鸡能不能有四只腿,兔子能不能被砍两只腿,诸如此类,云云。
      但这后半句是断断不能叫阿耶知晓的。


      IP属地:美国7楼2022-07-11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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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徽情今日上课很不专心。】
        【虽然她常年位列崇文馆黑名单首位,但今日堵塞在她膺内、如云似绪的愁思与往日均不相同:这与妆奁里缀金饰玉的花钗宝钿数量尚小无干、与㶉鶆玉盒里至今尚未过半的口脂亦无关、更不提含冰殿内珊瑚帘后还未安置好的琉璃灯半句话---这些曾横亘在恩主心里的头等要务,在今日好似都没这么重要了。】
        【眼下的李徽情,正被莫大的自责乌云笼罩着。】
        【这原本是个美好的开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李徽情宝贝似的搂过陈绶捎进宫的新奇物件,亲亲密密地贴着她说“初二一定同你一起玩”;故事继续往下发展:在第二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李莺娘赖在李宝慈怀里,亲亲密密的环着她盈盈的春枝道“初二就咱们姊妹俩玩”;而在故事的末尾,两个人在初二风和日丽的午后相遇,并就这个问题深入交换了意见。】
        【确切地说,大吵了一架。】
        【这件说出去都不会引来关注的琐事却被李徽情视作人生中的晴天霹雳—闹矛盾如此不得了的事,一定有人禀告阿耶了!以至阿耶进屋后的种种,都被李徽情视为洞悉一切的秋后算账:包括这句颇有深意的“吾日三省吾身”。于是她小巧的琼鼻微耸了耸,深呼一气道】
        禀圣人,【她甚至用了尊称】莺娘今日自省颇多。
        【对上阿耶鼓励般的眼神,李莺娘握了握拳,大声输出】
        《左传》有言:“象有齿以焚其身“,是莺娘生的太过美貌,才惹得十一娘与绶姊吵起来的,不干她们的事!阿耶要怪,就怪我好了!


        IP属地:上海8楼2022-07-12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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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7-12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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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出于蓝胜于蓝,男孩儿们的反思都很不错,勤奋而刻苦,至于女孩,美貌本身也确是一种甜蜜的忧愁,金玉堆砌的糖山,好在不会在阳光下熔化。吵架的问题,其实不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小孩子家家,莫说吵嘴,就是打起来了,也不过是滚成两个黑泥蛋儿,回去自有他们的母亲训斥,挨一顿骂,废一身衣,下次也就老实了,孩童的天性,有谁能抑制?教化的目的是使从善,而非压迫本我。
            “惟临已经能把这样的题目算通透了吗?”
            郑昭仪的心性太嫩,我总担心她做不好一位母亲,故而很多事情,要他们姊弟俩自己摸索着前进。
            “匹夫无罪,怀璧的罪过,莺娘也要揽下来吗?”
            帝王偶尔也容易偏听、偏信,即便他们所受的教育将此事列为大忌,童间稚事,不必对簿公堂、三司会审,莺娘勇于承担责任,这很好,但这责任是否要归罪于她呢?
            “十四的年纪小,有不会的地方很正常,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只要多向夫子和兄姊们请教,总会学会的。”
            聿辞在此中年纪最长,答话也最思虑周全,谈及伴读一事时,他的母族势力微弱了些,没听说过什么优秀的小郎君,“朕会与你的母亲商议此事的,聿辞自己,有中意的伴读郎君吗?”
            402


            16楼2022-07-13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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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直身板,双手交叠规规矩矩放在案上。
              “回阿耶,栩惭愧。现在不过是知其然,却未知其所以然者也。应当更为反复温习,才堪能勉强算得通透。”
              等到阿耶首肯的答复后,又狠狠点了个头。待他转而询问李莺娘和李昡,才又回归该有的李栩的模样。是连在崇文馆安家的蚂蚁,路过时都要大声喊上一句,“好假!”
              但来往崇文馆的贵胤,又会有谁去浪费时间,弯下腰去,听尘垢中蝼蚁的一句评价呢?
              卑不足道,不足挂齿。
              而面对李聿霖,我一贯保持睥睨般的从容。此番他仅提到兄姊,干脆未将我揽入其中。我也索性未瞧那处,满心满眼等着李莺娘和李昡接下来的回应。——谁叫二者手中皆狠狠地捏着我的把柄,叫我即使过了阿耶这一关,也难以松懈。
              幸而李昡忙于在阿耶面前借伴读一事,不忘卖弄自己的学识,未将我同他在课堂上串通一气之事告发。而李莺娘显然于我并非身处同一世界,忙于显摆自己于陈家娘子和宝姐姐间,周旋的人气,也不曾指出我的自省里,真中掺了几分假。趁阿耶周转于李聿霖和李昡间,冲李莺娘那处狠狠比划一个大拇指。不论缘起何处,在自诩绝世美人这块,李莺娘一贯叫我服气。
              (404)


              IP属地:美国17楼2022-07-17 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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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馆之中,学士们的教授其实并不可以满足。求学心切者,或有一方钻研,不可以忍受学士轮班造访;而闲散度日者,也并不喜爱馆中气氛。于我看来,其实最最重要的,并非伴读何人,而是师从何处。
                我之师长,姓祁。
                谯国公任安南节帅的岁月过于久长,同我的师生情缘,大抵从不定期的述职之中谛交。牢靠与否,大约遵从他之抉择。将路的择取权利交于旁人,是极不明智的一种选择,例如方才阿耶问三省何物,我也由此引出伴读一事。
                明宫之中不乏五姓七望与皇族的血脉渊源,相比于我来说,他们被称作天之骄子,似乎更加合乎情理。母族式微并非我或阿娘人为的差池,因而我寻依傍、我立脚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不可以不作为,甚至可以将恶劣的伪装也并入其中。
                这磨灭了我如李徽情一般的天真、同李惟临一样真正的顽劣。
                稍有赧然似的,我在垂首时,又以可以瞥见的余光缀在父亲的袍角上,如一名无助的幼子,寻求源自父亲的帮助。
                “儿眼界不宽,于此事之上,倒有执着。闻听谯国公族内几位郎君随外任、往岭南,艳羡其眼界之开阔,可记下辽辽唐土之风情。只是恐怕贸然向阿耶讨要,会否逆了几位祁郎意愿;又或者,并不知谯国公可愿割爱?”
                (421)


                IP属地:江西18楼2022-07-18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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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2-07-19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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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2-07-19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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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满意惟临的表现,至于聿辞的回应,教来靡尤谦,看他皱着眉头,很仔细地盘点一翻祁家的儿郎,得出结论:都在交州呢,没有在长安定居的。不免摇头:
                      “交州离长安过远,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年的功夫,伴读伴读,就是要与你日日相伴读书、互相答疑解惑,若是祁家有郎君愿意长居长安还好…这样吧,改日朕去信问问谯国公的意思,你若想去岭南开阔眼界,还得等几年入仕了再说。”
                      忽有一笑:“父母对子女,与子女对父母,不知是否相同,朕舍不得你外放出去,谯国公作为父亲,也未必舍得与儿子分别,但朕瞧着,你小子倒是巴不得早日跑出去,没准谯国公的儿子们,也想着离开交州。”
                      情猛然起身,看过去时,倒觉得她眉目里有些不由衷:孩童的谎言总是很好识破,但她为自己措辞好了下文:
                      “妺喜好闻裂缯之声而笑,桀为发缯裂之,以顺适其意,妲己为政,赏罚无方,不用法式,杀三不辜, 美于色,薄于德,是为大忌,所以莺娘要多读书,”略顿,似乎稍加思索,觉得在座的都是亲生儿女,有些话说来也无伤大雅,续道:“莺娘读的是杜预的注本吧,莫说读注物,就算读原本,也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不要跟着人云亦云。”
                      至于霖的决心也表得很好,颔首应道:“霖能有这样的态度,朕已经很满意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2-07-19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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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2-07-19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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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学是一位父亲不可避免的漫长工作,幼时我很少被白雀皇帝提问——因为他很难在崇文馆或者承香殿里抓到我,男孩骨子里的调皮好动,在当初并未被磨灭。
                          磨灭我的是战争和鲜血,将我的人生划成两半,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好是坏、是命运不可抗拒的安排还是人们隐匿操纵的结果,我能否给予我的孩子和平、给予我的子民和平。
                          “好了,父皇先回去了,下次再来陪你们读书。”
                          示意夫子继续他的讲学,出门后问了襄阳长公主今天上哪位夫子的课,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


                          25楼2022-07-20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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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我刻意维持的谦逊,使我早早在阿耶面前过关。而之后,我又忙于为李昡和李莺娘说的话、做的动作做出反应,左顾右盼地,还以为在寻觅些甚。
                            因此又地,蓦然耳中,从我未关注的方向听见大名时,又突然看见李莺娘一个起身时,先是一惊,一切都在眉眼瞬息。——我可太了解她了。
                            待听见后面紧随而至的评价,脊骨才又似猫儿般松懈,光洋洋洒洒落了一身。


                            IP属地:美国26楼2022-07-20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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