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霜窠重循来时的旧路,仍旧从天而坠的飞雪不知更改的落入枯枝残叶堆砌的泥泞里,只有那些丝缕融入肌肤且润色无声的冰冷宣告这个世界:曾有细碎雪色的绒花拂过的墨色的氅衣。浸渍在红尘滚滚之中的鹞鹰,可以容忍皑弥难攀的高山的冰冷,也可以接受命运无价的坦诚,但唯独无法容忍失去五感的活着、成为他人摆布思想的一只彘偶。】
【此刻抱肘防臂的态势并非全然来自於此刻的心防淡漠,更与他血浓非疑更不相干,只是委实厌倦这广渡以身饲虎全道的殉葬来求明晰一方恩泽普照的故事,和它带来愚弄的本身。倘若世之至求的道义究其所用,不过只是愚世诲教里一面徒增历史妆色的画笔呢。】
【——不如焚扬一炬,天地干净。】
苏诃缚帝……【梵音古国的名号在口齿中被生硬的默念,只有白雾片刻的朦胧过眉眼】那可是十万亿佛土的极乐净地,织梦者精心准备的牢笼。你说如此美梦,要从哪里醒呢。
【正如觉罗血脉中也许生而缺少之於神佛所谓的信仰,那些残缺的思隐片念被打破揉碎后成为骨血之中难以消磨的部分。须臾数外的佛门内,正供奉着我们所指点评论的经文和华丽雕砌后的精美楼阁供奉的本身。飞悬萦去的旃檀紫烟不知疲倦的燃烧着世人的所念和欲望,然而那其中唯独缺少了我的部分。】
【顺着他的话,我垂首重新看向手中的丹梅。那被精心教养於御园最高枝的疏香清友仍旧保留着初折时的勃勃生机,此刻正舒展花枝落在少年的掌心内。】
【神佛不是它的归处,那么成为帝王妃嫱的赏玩冬物大抵同样残忍。去被摆放在齐光殿内檀丝案架的玉瓶里和被供奉在这佛门里又有何不同呢。佛面善恩,萱堂慈容,它们都擅长美化所谓世之颜色的所在。可我目之所及,皆是无情。】
【我只摇首,却不回他,只说】起风了,我们回吧。
【目光落在他身后被风拂动的枯枝上,那里不见春日里的郁色青青,只剩下一片枯寂,我却因此而感到欢愉,我从未如此欢喜过冬日。可我无法做至白的雪,我只会将这枝盛时的烈焰红花丢进永不再见天光日明的深潭里,再连同那些少年时的天真恣意一起摈弃。】
【万物寂然里,我突生了一句感慨】这个冬天真冷啊,阿野,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