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走进了老皮克酒吧,一家和半界贫民窟所有酒吧一样充斥着劣质龙舌兰,呕吐物和发霉木板的味道和对下半身和上半身的脏话,但仍然座无虚席的小酒吧,选了一条难得的缝隙,倚在了吧台上。“孩子,想要点什么?”老态龙钟的店主兼调酒师乌龟皮克放下手中装着伏特加的小子弹杯,像招呼其他客人一样问我。“一杯危险蓝光,谢了。”我也像往常那样,点了一杯是什么根本不重要的鸡尾酒。
皮克用虚弱但是娴熟的手法,将龙舌兰,薰衣草浆和蓝莓浆混合在一起,装在沾了盐边的玛格丽特杯里,递到了我面前。我舔了舔盐边,咸度正合我心。就着嘴里的咸味,我把整杯酒一饮而尽,顺手把杯子递给一旁忙着调酒的皮克,他也非常自然的把杯子放进了一旁装着用过杯子的塑料箱里。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酒吧。
没人看出来杯底多了个小小的芯片。
委托完美结束。我瞄了一眼账户,果然多了一大笔,当然,是已经扣过酒钱的。
身为雇佣兵,我有一万种把客户想要的东西拿到手并交给中间人的方法。是的,皮克除了是这个酒吧的主人,也是这一带最有话语权的掮客。客户把任务和钱给皮克这样的掮客们,掮客把活交给我这样的雇佣兵,我们把客户的任务搞定后掮客再把一部分钱给我们,这就是雇佣兵的生活方式。刀口舔血,但是至少能在这个世界立住脚。
十年前,半界发生了一场席卷全球的惨烈战争,以至于半颗星球失去了绿色,变为了被弹坑
覆盖的荒原,曾经的大城区也变得破破烂烂。据如今的执政者所言,那场战争中有人释放了一种辐射武器,使得几乎所有存活的半界居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很不幸,我就是他们说的被辐射武器影响的人。半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半界的起源是什么,过去的我可能知道,但是现在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那一天,我在一间破烂木板房的地板上苏醒过来,旁边是不紧不慢收拾着杂乱房间的皮克。我们,不,整个半界的生活也就从这个时刻重新开始。
皮克,我,还有附近幸存的人们重建了整条街区。原先的木板房也被重建为了如今的老皮克酒吧,这样在废墟中定居的人们可以有一个地方坐下来,稍作歇息。为了维持酒吧的酒水供应,也为了给废墟购置清理用的重型器械,我也开始尝试走出废墟,去干一些赚钱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