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长不大的情人————秋日蝉鸣
（壹）
如果你死去，请不要在奈何桥喝下那碗孟婆汤。不要将我忘记……
      无论几生几世几个轮回，我都将再次寻找到你。
      我将不断祈祷，能够在时间的洪流中蜕变，我想快快长大，以我的手臂来拥抱你……
      我不想只做你的小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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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秋初。季节的交替并没能在烦闷的城市里错步的那般明显。
      正午的阳光依旧顽强，灼烈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自城市的楼宇之后搁浅，被涌动的叶脉切割粉碎，坠落地面。
      燥热的空气，缓缓流动的风，在停滞的月殇城中静静流淌。
      乔迁的大雁在远空处静静远去，连一声哀啼都没有留下。草丛中，在无人走动的深处，不知名的虫，缓缓低鸣。枝桠深处，最后的秋蝉震动翅膀————哀鸣！
      树影低垂，阳光在边缘处驻足。暧昧而温柔。
      少年就站在阳光与树影的边缘处，微微仰头，浅棕色的瞳孔将两种气息尽数吸取。视野中，秋蝉在枝桠上死命的鸣叫，些许烦躁。
      转过头的时候，青稚的脸颊上抹上了秋时哀愁，他却温柔微笑。
      因为蝉只会鸣叫————
      年轻的画师依旧压低着老旧的鸭嘴帽，黑色的猫，就盘卧在他的身边慵懒的假寐，光滑的胡须随着它细不可闻的呼吸微微起伏。
      在没有客人的时候，画师就喜欢坐落在树脚下，与他的猫一样假寐。
      可今日，他却没有闭上那双上帝亲手为他定做的黑色眼睛，而是在其中，步入了少年的身影。一刻不离。
      直到少年转过头来的一个温柔微笑，才让昊淼错愕。但他却没有躲避对视的眼神，反而在眼中渗过了缠绵的哀愁。
      少年笑，属于十二岁的面孔参杂着他命数里的感伤。“怎么，昊淼你不明白吗？对于未来的、我的决定！？”见昊淼豪不理解的摇头，他又笑。清脆的笑声就如同这秋日最后的蝉，迟缓而低鸣。虽然悲哀，却毫无悔意。只有十二岁外貌的少年眼角低垂，流光色彩在那双浅棕色额的眸子里缓缓流动。他依自陈述，“昊淼啊，即使在人类的社会中你已经是个可以独档一面的青年人，可在我的眼里，你依旧是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你看似冰冷无情，毫无怜悯可言，可正是因为你的胆小懦弱，才会让你如此。当未来的某一天，当你可以真正的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理解了吧，对于我的选择！”
      昊淼依旧神色迷惑，但是对于不解的事情，他却从不想去追问。而对于必然将至的结局，他也无力阻拦……
      他的身边，黑猫阿库却张开了眼，金色的瞳孔中，闪过清冷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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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洒，小巷蜿蜒，曲径幽幽，亭廊且兮兮。
      沉落在月殇城的一角，沉寂着这样一条小巷。毫无繁华的遮掩，依旧繁衍着古时的古色古香。恬静的石板路，蜿蜒着南方烟雨季节的色泽。
      『曲径通幽』


      这条街的主人，为他取了这样一个伤雅的名。
      坐落巷中的，是一家接一家的老旧门脸。没有商人争抢的叫卖，没有酒醉的霓虹，停顿在一家家店前的，是古时风韵的篆刻牌匾。
   少年在一家店面前停下了脚步，仰头的时候，陈年的竹木牌匾篆刻着『蝉鸣』二字，填塞眼中。
      还没进门，清秀的茶香伴着少女的娇笑，掩面而来。
      门轻掩，竹板清响。少年抬起头，女子柔媚微笑。
      女子穿一身及其合体的白旗袍，将她玲珑秀美的身段体现了完全。精细的绣面是山林间青竹的翠绿。青脆的生命托显着少女花色年华的柔媚。美的让人昏眩。
      “一花。”少年轻唤她的名字，女子温柔的笑。却刻意忽略少年青涩嗓音里怀揣的爱恋。
      一花在这间茶亭奉茶，因老板常年不在，这家店几乎是她一个人在打理。但因为街面老旧，只是有怀旧的老人时而问津，才总算闲时多。只是今日，不光少人的造访，店里闲坐的，还有前来为她提前庆贺的朋友。
      “唉？好可爱的孩子！一花，我可从没听说你有这么可爱的弟弟呀！？”
      与一花年纪相仿的少女急急站起，喋吵着不休。而其他的几个女子也争抢着追问，顾不得品味面前清丽的茶香。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眼前这个有着洋娃娃般美丽面色的少年。
      “呐呐，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一花真不够意思啊，这么漂亮的孩子还藏着不告诉我们！”
      “就是就是，要不然你做我的男朋友吧，等再过个十年，不，七八年，只要再过个几年的话，一定会长成一个羡煞旁人的大帅哥！”
      还没等少年挑眉，就被一花拦过了肩角。“我说你们，别看到人家长的帅就不要命的往前冲啊！”
      “干什么呀，一花！干嘛这么认真！？”友人俏笑，想不到这个死板的丫头竟然真的恼了拦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孩子，这样认真干嘛，真开不起玩笑！”
      “才不是！”一花将少年温柔的环在胸前，女子的体香，胜过这茶间无数的香茗。“蝉才不是孩子！蝉是————只属于我的小小情人！”
      清纯的咒语，带着最初的真挚，渗透了几生几世几个轮回。
      真爱永远，却也搁浅!
      几个友人怔怔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女，然后突然的哄堂大笑。
      “少臭屁了，笨蛋一花，明明下个礼拜生日的时候就是待嫁的新娘了！还小鬼情人？你也会开玩笑了呢！”
      “我看呀，一花是为了给未来新郎危机感，才这么说的！”
      “才不是！我是认真的！”一花努嘴，又一次纠正事实！将少年的身形抱了更用力。“蝉是我一辈子的小小情人！”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朋友俏笑，明明马上就要二十四岁了，却还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低下头，对上蝉浩淼的眼，“蝉啊，好好听的名字。初次见面，我是一花伴娘的大学同学，担任下个月初一花婚礼的伴娘哦！”她灵动的向少年眨眼，玩味的一字一顿，“只属于一花的小小情人！”
      “呐，真是的，你又笑话我了，我说的是认真的！”
      “是是是！未来的新娘！”
      …………
      少年垂眼，忧伤划过隐没沧桑的眼角。远窗外，秋蝉啼鸣。自顾自的哀伤。
      夏夜，已然结束。初秋的蝉鸣，是最后————
     


      或许到了此世，他才后悔……
      誓言算什么？约定算什么？如果注定不能拥有，爱情又算什么？！
他微笑，苦涩如昔。
      “别哭，一花，别哭。我不后悔，即使你又一次选择了曾经的抉择，我也仍不后悔。能以人类的身份与你相识，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来爱你一世！”
      “我才没哭！”女子倔强的甩落眼中的泪，可视线马上又开始模糊。“我不是在为自己哭，我是在替蝉哭！因为蝉你从不会哭泣！”她拥住少年的身体，少年的肩头，自记忆中的矮上了许多，窄了很多。
      原来改变的从来都不是少年，而是自己。
      “责怪我吧，恨我吧！蝉，这是我所应当得到的结果。"
      女子的泪水，从没有间断。可那泪水中，并没有融入少年的苦涩。清冷的空气中，依自缠绵着女子的哀愁。“可是请你相信我，无论几个转世，几个轮回，我最爱的人也依旧是蝉……但是，我是人类，蝉却是永远长不大的妖魔！我无法容忍自己逐渐老去，而蝉还是原封不动，我并不相信这样的爱情……”
      “你不相信我会永远爱你吗？”少年抬头，浅棕色的眸子里异样的冷。
      “不，我不相信的是自己！因为我无法容忍蝉看着我一直老死下去，我无法容忍的是蝉一直守在身为人类的我身边，看着我变得皱巴巴的慢慢老死！我不要结果是这么残忍！”
      雨，依旧丝丝沥沥，带着年华的感伤。少年的视线终究还是有些的朦胧，却只为这伤情的雨。或许他早已深知，自己恨的，不是善变的人心!
      而是自己是妖魔，而她是人类！
      上天在他们懂得爱之前就已经对他们施了最残忍的诅咒。
      人类的爱情很快就会长大，但却在毫无价值的理由面前枯萎。而他们妖魔却可以守着一个永远不会被兑现承诺，度过永生！
      “所以啊，蝉，和我约定吧，来生……当来世蝉能找到我的时候，再告诉我，蝉对我的爱恋！当来生蝉再次寻找到我的时候，一定要长大，我不要蝉再一次做我的小小情人……我想以人类的身份，再爱蝉一次！约定吧！”
      少年痴痴的笑。浅棕色的眸子深深的暗淡了下去，无尽的灰！
      原来，无论几次轮回，即使人类在转生后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可做出的决定，真的和前世同样的残忍！
      真是浅薄！如果爱可以重来，为什么上天只给了人类一次机会！？如果曾经错过，是不是也能在来世牵过曾经捆绑两个人的红线，再爱一次？！
      一个约定，究竟要他重复几次？一个约定，又究竟让他绝望几次？！
      这一世的他，终究还是要看着自己心爱女子的离去，而苦苦的等待下一次的爱恋？
      秋日，已然到来————
蝉鸣，是最后！
      下雨的日子，蝉并不是不会鸣叫，因为他的声音，会因这落雨阻隔，而变了沙哑！
      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愿，自己从没有遇见！如果上天让他非要他遇见，那么他宁可，从为遵守这样的约定————
      “我答应你，我永远的爱人————”


我真愁～～上次竟然忘记发了一章，
还好发现了，～唉唉～～

      也许正因为如此，人类才让他们爱怜。
      他们的一生，过于漫长，漫长到自己所爱慕的人类步入轮回一次又一次。所以追忆的，只会是他们妖魔，而没有一个人类，能站在理解的角度上，为他们默哀。
他又问：“昊淼，一花……下一世的一花，会幸福吗？”
      年轻的画师眉头微蹙，却仍如实的回答。“是的，因为你的抉择，改变了她的命运，所以，命定中————她会与她所爱的人终老一生。而不会像今生或是从前那几世一样，活不过二十四岁的生日。”他的眼，即使是紧闭的，可无论是他想看到的光景，还是他不想看到的光景都会显现其中。那是————他命定的悲哀！
      静宜的夜，喧嚣涌动。却在一刺耳的轰隆声中，划开了夜的静寂。
      两人齐转过头，隐没在城市一角，灼热的火光将夜色驱离。
      就在远处火光映入蝉的眼角的那一刻，不知道究竟是痛苦，还是解脱的神色，将永远的少年的眸子填满。
      他却没能像平时那般，笑的洒脱。
      “昊淼，或许到了现在，我才想明白，残忍的不是那个诀别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女子。而是选择了这必将到来的结局的自己……”
      下一刻，就在尘嚣接踵而至之前，在地平线与黑暗的交界处，一只蝉，蜕变于尘嚣来临之时！
      映在昊淼那绝望的双眼中的，却是老旧的蝉壳在半空中慢慢化为无、流光溢彩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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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撕扯开沉重的夜宵。冲天的火焰，席卷凡尘。
      业火中，身着一身雪白婚纱的女子已经逐渐失去了知觉。
      今日，是她二十四岁开始的黎明，而明日，是她的新婚夜。
      她与她的小小情人约定，即使今生不能相守，也一定要在二十四岁之后分离。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这个约定的意义。可她欠他太多，即使他不做解释，她也依然答应。
      可就在酒店爆炸的那一刻，灼热的火焰唤醒了前世的记忆，即使只有一点点，她也能依稀记得，她的命运中，从没有完成二十四岁的生日……
      她将在今日死去！
      没有绝望，没有恐惧。当真正的“死”到来之时，竟然只剩了回忆。就像老人所说的那样，将死之际，人的一生就仿佛一部残缺的皮影戏，将最美好记忆以及不堪的回忆一一想起。
      意识渐渐远去，女子在唇边添上了苦涩的笑容，泪，却滴落在为她洁白的婚纱上。
      记忆远去，只有那张永远不曾改变的少年脸孔倒映心底。
      她记得，当儿时的自己躲在树角哭泣的时候，清脆的蝉鸣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盛夏的美丽。就是在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了深藏在灵魂深处的呼唤————
      “找到了，找到了……我最美丽的爱人啊！”
      她惊异的睁开眼，席卷身边的烈焰似有生命的分出一条道路，比火焰更刺眼，比火焰更炙热，即使是梦境里也不曾出现过的身影，在女子的面前磨成一道不完整的轮廓————
      明明的冰的无色，可当那双手抚上女子的脸颊的刹那，火一般的炙热。


      “一花，我最美丽的爱人……原谅我，又一次选择看着结局的到来……”
      “蝉？是蝉吗？”女子记忆中的爱人，从来都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被遗落在时间之外，再也不能长大的孩子……可触摸她的这只手，却是一个男子的轮廓。
      “抱歉呐，一花，抱歉。从第一次开始，让我所爱的女子嫁与他人妻，是不会得到我的祝福的！从来都不……”
      并不是眼泪使视线模糊，也不是烟熏了眼，是在此时，少年的身形已不再真切，模糊的几乎就要消散。但她却分明见到了少年长大后的身形。那是少年所永远无法达到的高度，永远长不到的成熟。
      他用仅余的生命幻化，用他永远无法到达的未来拥抱她所爱的女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用他的手臂……
      “所以，一花，我将用我所有的灵力换取你的命运，我将用我的消亡，祈祷你来世的幸福……”
      “蝉？”
      “原谅我的自私，直到现在，才做出如此抉择，可是我……我自私到连放弃你都做不到啊……”
      女子清晰的感觉到怀抱她的情人的泪水，幻化了璀璨的水晶滴落，是如此的清澈，如此的温暖……如此冰冷！
      甘甜而绝望！
      她想说，却无法将话语讲出口。她想哭，可此刻代替她哭泣的却是永远的少年。她只好选择笑，就只在这一刻，只为她而蜕变的情人……
      她真心感谢，他没有怨恨她，没有离弃她，只在不断轮回之际，守候在她身边。
      即使愧疚永远占据了心底，即使每一个轮回之际，她都能记得，她对少年除了爱，只有愧疚……
      因为她无心的碰触，使得少年永远无法成长。因为她的爱恋，少年永远站在了她身后，苦苦微笑！
      可即使如此，她只爱，这永远的少年……
      永远……无悔……
    


      所有的事物，都不会有永恒，所有的长久都会在时间的年轮中消亡。
如今，这月殇城内，由于四百年前【月见城】的存在，而开始步入结束的脚步。
      四家，如今只剩了空头的名字，实际存在的，就只有古月家以及朱翎。而鬼城，早已沉没，月见，却无人能见。实际上分割整个月殇城的，就只有一所一径，东南二家！
      在这尘世上，能与公爵的妖魔之所分庭抗衡的就是【曲径通幽】。而【曲径通幽】的主人，就是眼前这美丽的女子————翠竹夫人。
      她有着美丽的外貌，有着高雅的气质。身为『侯爵』高位，其力量甚至能与公爵抗衡。但是她与公爵不同。她不会死守着自己的领地不动，反而是将自己的居所分给那些她喜欢的妖魔们，自己则走遍世界，随意游荡。
      长年都难能见上一面的人，如今突然出现在公爵的面前。即使是他公爵，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翠竹夫人始终维持着她的优雅，纤长的手指拿捏着面前公爵为她精心调制的【美人唇】，还未品香，其气息已扑鼻。
      翠竹夫人轻笑，语声如五月春江水，化人心田，暖人五味。“不愧是公爵大人，调酒的技术又更高明了。不，与其说是高明，倒不如说更有人情味了。”她轻佻眼梢，醉人的柔媚。“难道是因为养了‘猫’的关系？”
      隐没在周围黑暗里的妖魔人开始隐晦的躁动，不论是任何人，都会为眼前的女子而倾。因为她太美，因为她太强。
      可是他公爵不同，熟知这女子真面目的他，是不会为此而陶醉的。他摘下单片眼镜，拿起鹿皮示意性的擦着，冰冷的眼眸中，却倒映着翠竹夫人的美丽容颜。“今天刮的又是什么风，让翠竹夫人您亲自到访？”
      翠竹夫人笑，可唇边却倒映出丝丝寂寥。“呐，公爵大人，已经是秋天了呢！”
      公爵知道她话中有所指，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好以沉默相陪。
      翠竹夫人又说：“我的【曲径通幽】又要寂寞了些呢，因为最后的秋蝉————已然长眠……”
      公爵并不是不能离开【妖魔之所】，而是他的结界甚至遍布了整个月殇城境内，只是身在【妖魔之所】，他就足以窥视这城市内的所有。他轻声叹气，些许惋惜。侧耳倾听，蝉鸣已不再！“看来，您的【曲径通幽】的牌匾，又要换下了。”
      一块牌匾，一处亭廊。她的【曲径通幽】以此为象征，每一处牌匾之下，栖息的都是一只不喜于市的妖魔。有新的妖魔的进入，就会多出一块牌匾，多出一处商家。而一只妖魔的离去，也同样的，她会将那牌匾卸下，不留一丝痕迹。
      “是呢……”翠竹夫人举杯，将面前的『美人唇』一饮而尽，酒的香烈在脾胃间游走，缓而轻柔。她又赞这酒香。“公爵您也变了呢，与我记忆中二十年前的那个有着【无心的公爵】之称的您，有着天壤之别啊。无论是人类，还是我们妖魔，只要是找到了重要之物，即使是千年寒冰，也会融化的。”
      他公爵的重要之物，在他们这少数人之间，已不是秘密。可他从不刻意声张，因为知道的是他的同盟，到还安全。但要是对方是不知名的敌人的话，他甚至不敢想象。
      虽然他认为翠竹夫人并不会成为他的敌人，但是此刻，他却不自觉的开始谨慎。因为任何人都不会真正的理解一只妖魔的内心所想。
      翠竹夫人看着公爵又紧绷了些的神情，不禁掩面轻笑。即使享有再高的爵位，即使活过了人类的数个年头，在她面前，公爵也终究只是一个孩子，甚至只是几句言辞，就变了脸色。
看着公爵越发沉闷的脸色，她才止了笑意。拿过放在身边的檀木锦盒，端正的放在公爵面前。“这是我游历数年，所发现的最美丽的叶子，全当是谢礼，请您转交给您所饲养的猫儿，多谢他最后对我家蝉鸣的照顾。”
      打开光漆的深褐色盒盖，静卧于酒红色软绵上的，是一片枫叶。一片红过极致，艳过凄凉的特殊枫叶。公爵皱眉，将枫叶拿起，放在耳边。从那片还未死去的枫叶中，竟传过阵阵挽歌。如一个灵魂最后的哀哭。
      “这是？”
      “悲枫山的恸哭之音……”